相思赋:受与天齐 上——恬恬
恬恬  发于:2013年10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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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你的娈童吗?皇上。”傅天基本只叫流景的名字,这次却贴着流景的耳朵边喊了句皇上,最后一个【上】字生生挑高了语调还拐着几道弯弯儿,末了不忘对着流景的后颈吐口气儿。

流景一震,早上那股子热气儿就又窜了上来,好在脸色是没变,压着火和傅天周旋:“你我心里都有数,这事成不了,我还是那句话,敬重你是一代侠士,况且,虽然历朝历代宫里都有男宠,可我并无此好。”流景说的平静,字字句句也都在理,傅天耐着性子听完却只是从唇间吐了个不屑的声调出来。流景不解,抬头对上傅天的眼……

御书房里传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粽子本就守在门外,听见声音几乎是破门而入,等看清眼前的情景,咬着舌根子才没惊叫出声。

案架上的奏折被齐齐的扫到地上,刚刚的响声就是这些本子掉落的声音。流景被傅天压在案架之上,而居于上方的男人只是略微抬了头,冲着粽子眯了眼睛:“滚!”

粽子是跌跌撞撞的关了门跑出来的,并且拦了已经围拢过来就要撞门的侍卫:“挤什么,都该干嘛干嘛去,皇上现在正在发脾气,你们这时候闯进去就是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这话说的声音极大,都快赶上平时宣布退朝的动静儿了。

粽子是故意的,这话不仅要说给面前围拢过来的禁卫军听,也是说给里边的傅天听,提醒傅天,被他压制的那个人可是当今的天子。

粽子不是不担心流景,可若此时让禁卫军进去了,事情只会闹的更大,先不说傅天会被判个什么罪名,流景这皇帝的脸面更是彻底不保了啊。

粽子虽然平时看着有点狗腿和势力,但真出事的时候他倒是异常的镇定。只来心里念叨了一句“果然让洒家给猜着了,主子的确是下边的那个,哎……”

禁卫军听见皇帝面前的红人都这么说了,到是撤的痛快,没一会儿就真的该干嘛干嘛去了。

相比之下,御书房内的气氛可就不比外边那般平静了。

“放开我。”流景当然知道粽子进来过,也听见粽子之后说的话,目前到不用担心这狼狈的姿势被外人瞧了去,但重点是,这姿势怎么都是于己不利的。

流景也是聪明,看到傅天眼里的精光,知道这时候不能硬碰硬,所以虽然心里打鼓,表面却是淡定冷然。这仨字说的也是气息平稳。

傅天可没流景那么好的脾气,又低了低身子,几乎是鼻尖对着鼻尖瞅着流景:“并无此好?很好。”说完就张嘴叼住流景的嘴唇,力道不小,流景紧闭着双唇,可那刺痛的感觉却更清晰的传到脑子里边。

流景此时是再也保持不住那淡定的表情,抬手就想给傅天一拳,傅天早上才吃过亏,这次若再让流景得逞那真是侮辱他这一身的绝世武功了。

眼前划过一道刺目的白,流景到底是在最后一刻咬破了傅天的嘴唇才压抑住gaochao来临时的惊叫。

傅天也不恼,伸出手,炫耀一般的在流景眼前晃荡,勾着嘴角,眯着眼睛,就像一头正在逗弄食物的狼。

流景不想再看,歪头闭了眼睛,牙关咬得吱吱作响,心里只盘算如何能够挣脱手腕上的带子。

“皇上,还满意吗?”让流景没想到的是,傅天并没有更进一步,竟然是一边解开自己手腕上的腰带一边挨着耳边轻轻的问了这么一句。

余韵刚过的流景此时仍旧敏感,傅天吐在耳朵边儿的气息差点让他闷哼出声。

但流景压着忍着,也不回答,半晌才睁开眼睛,撑着身体坐起来,一边收拢散开的衣襟一边转着心思。

流景不能违心的说刚刚自己没有享受到,甚至有一部分流景几乎是自己动作着腰部想要傅天手下快一点儿,再快一点儿。

但如今这享受的滋味儿过去了,剩下的就是气愤了和恼怒。

身为一个帝王,他流景什么时候被人如此的压制过?还是毫无还手之力的压制,这感觉不好,一点儿都不好。

可流景最终也没说出让傅天出宫的话,整理好衣服,往龙椅上一坐,眉目一敛:“傅天,没有下次。”

“有又如何?”

“朕会杀了你。”

第五十章:相拥

拜傅天所赐,这天晚上,流景终究是没有去成长喜宫。

不说嘴唇被咬得红肿不堪,单是锁骨上那几乎能渗出血珠子的咬痕流景就没打算让任何人看见。

晚膳流景没吃,傅天也不吵着饿,就来御书房下首的椅子上摆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目养神。

流景疲惫至极,趴在案架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醒时身上多了件披风,宫灯已经燃着点点的火光,窗外夜色沁染。

“醒了?”傅天站在流景面前,两人中间隔着堆满奏折的案架。

“嗯。”流景直起腰把披风拿下来随手往旁边一递才想起粽子这会儿应该还守在门外。

“粽子。”流景冲着大门喊了一声,宫门开启,粽子低着脑袋端着一碗参汤进来,走到流景身边稳稳当当的把碗放到案架上:“皇上,先喝点参汤,粽子这就命人准备宵夜。”

流景抽抽额角,宵夜?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不用了,摆驾清平宫。”流景没动那碗还飘着热气的参汤,直接起身,眼前恍惚了一下,伸手在案架上一撑这才算没丢脸的栽倒。

“粽子,你下去。”傅天语气平淡的开口让粽子出去,那口气就像自己才是这里的主子一样,粽子皱着眉毛想了一下,心里虽然不忿但还是退了出去。

大门刚关上,傅天就来到流景身旁,将人往怀里一揽,自己则顺势坐上龙椅,流景眼前这时也恢复了清明,但没挣扎,刚刚睡醒,又扯掉了披风,其实还是有点冷的,傅天的怀抱带着人气儿,很温暖。

傅天伸手拿过案架上的参汤就往流景手里塞:“乖,把汤喝了。”语气温柔,流景也不知是受了什么蛊惑竟然就顺从的接过参汤,一口一口的喝起来。

“暖和点了么?”等流景把参汤喝完放下碗,傅天又抓住流景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里包裹住,轻声的询问。

“嗯。”流景感受着从手掌和后背两处传染过来的温度,语气也软下来。两个人谁也没再说什么,就这么待着,最后还是流景轻轻的叹了口气,把身子又往后靠了靠:“你饿不饿,我让粽子送些吃的过来。”

“回去吃吧,我想抱着你睡。”傅天这话说得极为正经,一点猥琐的意味都没有,就像个体贴而温柔的好情人,流景也是习惯了傅天没事就会说这些有的没有的,也不反驳他,点点头从傅天身上站起来。

两个人回了清平宫,吃了宵夜,傅天笑着建议说两个人可以一起沐浴,被流景直接无视,连争辩都懒得和他争辩。

沐浴之后的流景就更感觉疲惫,躺到龙塌之上就觉得上下眼皮不停的打架,可闭着眼睛却又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一直到傅天也沐浴完躺下来,从后边把流景给搂进怀里,流景拱了拱这才沉沉睡去。

此时最郁闷的人当然还是长喜宫里边浑身香喷喷,脸色却比那锅底还黑上几分的惠妃喜妍。

喜妍的父亲是当朝的兵部侍郎,可喜妍不知道的是,就因为她的身份背景在这四位贵妃之中是最不显眼的一个,流景之前才会选中她的。

当喜妍得知皇上今个儿竟然翻了自己的牌子的时候,一双漂亮的眼珠子差点瞪出眼眶,连领旨谢恩的事儿都差点给忘记。

然后就是长达两个时辰的沐浴熏香,衣服不用挑,送到皇上面前的女人,都是拿锦被一裹,这些事儿刚入宫的时候就有嬷嬷仔细的教导过,抹脂上妆却是必要的,折腾来折腾去,整整耗费三个时辰惠妃才算是对着镜子说了句满意。

可等天色都彻底暗下来了,也不见皇帝的影子,左等右等到最后反倒是等来了第二道旨意,说是皇上国事繁重,在御书房里睡了,没人敢去打扰,让惠妃自个儿先行休息。

惠妃当然不干啊,等了几年皇帝才招自己侍寝一回,而且这背后的意义可不是说一夜春景如何如何。先不说自己以后再也不用看那三个贵妃的脸子,倘若一次中奖,怀了龙裔,那皇后之位便是唾手可得啊。

如此这般想了一遍,惠妃当然还是坚定的等待着,等皇上醒了说不好还是会来的吧。但她怎么也没想到最后派出去的小太监带回来的消息是,流景已经回了清平宫睡下了……

其实喜妍并不是个恶毒的女子,自个儿的父亲也是朝中公认的忠臣,可几年的宫廷生活早就改变了喜妍的秉性。

所以当流景在傅天怀里睡的无比香甜的时候是并不知道,这一切都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而已。

流景这一觉睡的很沉,也许的确是累了,也可能就只是因为身旁有了另一个体温,驱走了房内的寒气儿。

所以当粽子大呼小叫着喊流景起来的时候,流景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动的,感觉着后背的温暖,就裹着被子又往后挪了挪身子,甚至把身体给缩成一团,企图如此就能逃开粽子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喊。

“皇帝!”

流景本来还想再缩,可这冷然的一声【皇帝】瞬间就让流景清醒了。

几乎是从床上弹跳起来,流景瞪着眼睛看着立在床边,面如寒霜的景太后。

“母后,您怎么过来了?”流景问这话的时候努力的调整着语调,也尽力的保持着面部的表情,不让景太后瞧出端倪。

景太后也不回答,只拿一种痛心疾首的表情盯着自个儿的儿子,母子俩就这么一站一坐的僵持着……

“流景……”好巧不巧的,这时候傅天突然哑着嗓子喊了一声,手还很自然的环上了流景的腰。

【轰】

“母后!”

于是,接受不了事实的景太后华丽丽的……昏过去了……

第五十一章:落梅

流景手里拿着帕子给景太后擦着脸上的冷汗,心里堆满了愧疚。

不同于历朝历代的太后,景太后从小对流景都是极好的,甚至好到不忍心让流景去接触宫廷斗争里最黑暗的角落。宁愿事事亲力亲为,为的不过就是让流景能够保住那双干净的手,不必沾染血腥。

朝中不是没有人背后议论景太后的狠辣,可流景就算听到也只是淡然的不会表露感情出来。

这皇位沾染了太多的鲜血,可没有一滴落到他流景的手上,有安尧,有沐清寒,有母后,这三个人在流景的前面布了一张网,将朝野内外的血腥和杀戮都阻挡在了网外。

所以流景对景太后也是极尽孝顺的,从小到大,只要是母后说的话,流景大多数都会听,比如要隐忍,要冷静,要自持,要立妃……

流景这两日不是完全没考虑过,景太后知道傅天的事儿也只是个迟早的问题,也就是因为这个,流景原本才打算给傅天一个官职。

自己多年未宠幸过任何一个妃子,太后和朝臣们前几日还惦念着立后,如今自己的寝宫之中莫名多出个男人,就算是救命恩人,这也是说不过去的。

更何况,父皇在位七年,却一直没有立后,也独独只有流景这么一个子嗣并不是完全没有原因的。

司徒相如当年与景贵妃生下流景之后,对外宣称是身染疾病,早早就立了太子,那时流景虽小,却也不是完全不记事儿的。

先皇死后就被封起来的朝阳宫原来是皇帝的寝宫,如今人去楼空,可这十年之中流景不只一次的看到,那已是年过不惑的安尧独自立于楼前,神色苍然……

母后当年毕竟也是有所察觉的,这些年里,却与安尧携手助自己稳坐江山,如果不是母性使然,恐怕没有哪个女人会愿意与自己的情敌合作。

流景这样回想着,心里就更不是滋味,床上的景太后虽是风韵犹存,离近了看眼角却也已经开始长出细纹。即使保养得再好,终是岁月不饶人。

傅天穿戴好了衣物本是安安静静的站在屏风旁边看着这一对母子,可当他听到流景那一声叹息之后却挪动了脚步走过去,伸手放在流景的肩头,稍稍使了点力气按了按。

流景抬起头,盯着傅天的眼睛,那里面很干净,干净到只有他一个人的倒影。

将手中的帕子交给旁边的粽子,流景示意傅天跟着他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清平宫的大门,流景没让侍卫跟着,带着傅天直接去了御花园。

天上没有月亮,太阳也还没有露出熙光,御花园里安静的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流景在前边走着,袖口里的手指抠刮着掌心的纹路,等终于走到那片花海之间,流景才回过身面对傅天。

“很香,是不是。”流景开口,语气清冽却好像融了点点的愁殇。傅天不语,解了自己的外衫批到流景身上,拿淡淡的眼神看着面前的人,等着他下一句话。

“母后从小对我就好,如果没有她和安尧、沐清寒,我这些年,不会过得如此安逸。身为帝王并不如天下人所看的那般自在潇洒。傅天,你能相信吗?我流景这双手,至今仍未沾染过一滴鲜血。可这并不是我治国有方,而是因为有清寒为我抵御外侵,有安尧替我周旋朝野,更是因为有母后替我做了所有原本应该是我亲手去做的事情。”流景说到这里边截住了话头,轻轻的转身,俯首去摘了一朵菊花。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就像这花一样,旁的人只看到了繁盛,却看不到这花是如何被娇护着才能生长的如此妖娆。没了清水,花肥,这花怕是早就已经凋谢了。”流景说完就感觉自己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当中,那种温暖不同于身上多披了一件衣衫,而是实实在在的,可以传递的温暖。

“流景,有我傅天在的一天,都不会让你有机会凋谢。”

紧绷的弦就这么轻易的断了,流景伸出手,回抱住傅天,力道很大,指甲隔着衣衫在傅天的后背留下了深红色的痕迹:“可惜,我母后不可能同意你留在这里。”

“傅天,对不起……”

……

……

……

隔日,惠妃喜妍被打入冷宫,从此再无人问津此人。

一个月之后,册封公主大典举行,举国欢庆,天下大赦。

山东亦传来消息,沐家军大获全胜,邪教余孽系数绞杀,从此天下再无启月教。沐清寒将军不日即将班师回朝。

大年初一,流景独立于御花园中,大雪虽停,可终究是霜满枝头……

——卷二·浮生若梦 为欢几何·完——

卷三:相思不苦 缠绵不痛

第五十二章:豪饮

正月初五,镇北将军沐清寒大婚,皇帝赏赐黄金千两,布帛百匹,骏马十驾,加封沐清寒为国尚大将军,官拜一品,世袭官爵……

公主嫁于将军这本是天大的好事,且京城尽传沐清寒将军为人亲善,长相英挺,而那刚刚册封不久的公主虽是出身民间却也是温婉贤淑,人比花娇。

更有传闻,沐将军与那公主是一见钟情,私定终身,两人本因身份悬殊打算私奔,当朝天子感念沐清寒多年南征北讨,为国立下军功无数,故而将这本是身为庶民的女子册立为公主,如此有情人才算终成眷属……

可事实上……

大年初四,沐清寒得到宣召入宫,进宫后脸上可谓是愁云惨淡。自打剿灭了启月教在山东的余党,而这曾被成为天下第一邪教的启月教也就此彻底的从历史上抹去之后,沐清寒除了班师回京之始与流景见了一面,就再未入宫。

流景以为沐清寒是忙着操办大婚,殊不知这沐清寒不入皇宫却是因为逃避两个人,一个是当今天子司徒流景,另一个则是被封为公主,如今极受太后宠爱的雅娴公主步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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