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开，我先来的！”“彭！”随着第一声枪响，下面的人为了生存开始对同样是幸存者的彼此动手，顾文舒因为通风口的狭窄的空间而不得不四肢压低的往前爬动着，对身后传来来的杀戮声充耳不闻。因为自相残杀而浪费时间，那是傻蛋才干的事，这个道理，他很早就懂了。
末世里的第一课，就是永远别想着依靠别人，力量只有握在自己手上才是最安全的。
身后的通风口里传来一股震动，一个温热的肉体撞了上来，顾文舒感觉到自己的脚似乎被什么东西拽住了，顾文舒垂下头从四肢的空隙看过去，结果发现拽住他脚的是之前那个小男孩。对方发觉到顾文舒的动作停了下来，于是抬头往前看，正好撞上了顾文舒低头的视线，于是小男孩发出仿佛领土被侵略的凶狠眼神，小白牙一亮，嗷呜一口又咬住顾文舒的脚。
还真是锲而不舍，顾文舒哭笑不得的看着第一个爬上来甚至以最快速度咬住他的小男孩。如果这家伙真是为了他妈妈，不是应该在他回来之后赶紧去找么，怎么就一路上就盯着他的腿咬了。
小孩虽然不小了，但是对于顾文舒也就是个包袱的重量。那凶狠的眼神实在不是一个四岁小孩该有的眼神，这让顾文舒忍不住产生了兴趣，对方喜欢咬着他，那就咬着吧，咬不住中途掉了他也无所谓。
顾文舒恢复了爬动的速度，身后的通风口陆续传来爬动的声音，不知道哪些人爬了上来，顾文舒却没有停下来，他在黑暗的通风口通道里顺着光滑冰冷的铁皮爬动着，偶尔爬动过安装着铁丝网的通风口，从那微弱投进来的光，顾文舒都可以看到下面那些摇晃着的丧尸。
爬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顾文舒挑了个通风口，用枪柄撞开铁网后，探出头四下看了看后，确定下面没有丧尸后，才带着小男孩跳了下去。
下去了才发现这个通风口的位置是在病房里，顾文舒拿下肩膀上的包，把里面的东西通通倒了出来，然后抖了抖包，一把揪起腿上的小男孩。
“放开我！”小男孩发觉到身体腾空了，四肢着不到力，他鼓着脸瞪着面前的顾文舒。
“老实给我呆着，不然我就把你从那丢下去。”顾文舒指了指病房的窗口，也懒得管小男孩是不是听得懂，大不了到时候收拾不了，就丢掉。顾文舒将小男孩一把塞进那个包里，因为包并不大，小男孩必须缩起身体才能完全完全没入包里，小男孩想站直身体，但是因为敌不过顾文舒的力气，最后只能缩起身子被塞了进去，顾文舒动作利落的将包拉上拉链，仅仅留出一个小口给里面的小孩透气，然后将倒出来的东西全部收回空间，这才背起包，转身大步往病房外走去。
第十八章
“好家伙！”苏执言从车上下来，看着面前停着的庞然大物发出了一声赞叹。厚厚的棕色机甲，半人高的大轮胎，顾南敢保证，是个男人就无法拒绝眼前这个庞然大物。
“早知道跟老大是去弄这个，我就跟着去了。”车上下来了一个男人，对方一身的腱子肉，黑色背心紧紧的包裹住对方充满力量的肌肉。苏执言走上前，对着男人的肩膀给了他一拳。
男人脸上只是憨厚的笑了笑，脸上显得犹未羞涩和不知所措。
“就你这身板，去了也是拖后腿。”机甲车上又下来了一个男人，对方有着极具侵略性的五官，以及那飘逸的金色长发。对方冷淡的扫视了一眼后方车上下来的几个人。“不是只带回一个人么？”
“嘿，我总要带点战利品回去吧。”苏执言背对着顾南他们从金发男人挤眉弄眼，话里的所透出的含义让金发男人皱起了眉头。
叶言大大咧咧的坐到装甲车的踏脚处，弯腰解开腿上的靴子，黑色敞亮的长筒靴子被解开，叶言将靴子倒过来往踏脚的板子上敲了敲，一摊黄色的沙子从靴子里面倾斜而出，在踏板上形成明显的一堆。
“啧，这么多沙子你不嫌咯脚么，我可是刚出了那就弄干净了。”苏执言蹲在叶言边上发出啧啧的感叹声。
叶言抬头瞥了苏执言一眼，脱下另只脚上的靴子清理起来。“我以为老大是去接你们。”
“你猜错了，老大去了医院。”苏执言对于叶言的不知情没感到什么意外，老大总是想到什么做什么，偶尔想到了才和他们交代一声。当然，这种情况的前提是不影响队伍利益。
“药品不是够了么？”叶言将靴子穿好然后从踏板上跳下来，结实的靴子接触到地面发出轻微的声响，他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了顾南面前。“这个就是老大让你救的人？”
接触到叶言的审视的眼光，顾南不知道怎么的有些紧张，他局促的站在车前面任由叶言打量，对于这些有力量，甚至现在能够掌握他人生命的人，顾南将自己放到了弱势的位置上，弱者总是惧怕着强者。他垂着头半响，才敢小声的开口，“你……你好，我是……”
叶言却没听顾南说什么，自顾自的打量完，就绕开顾南往后方走去，顾南的话自然也说到一半就没声了，他脸上勉强挤出的笑容僵在哪，整个人显得相当尴尬。叶言却没想那么多，他冲车后方站着的林凡点点头，这就跟着林凡开始将车里的物资搬往装甲车。
“叶言性格就是这样，你别太介意。”一个女音从顾南身边传来，对方似乎想弥补叶言造成的尴尬，于是一双素手伸到了顾南面前。“柳梨若。”
即便是这样女人的手，上面也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老茧。顾南咬了咬唇，才伸手握住对方的手。“顾南。”
顾南抬起头，柳梨若穿着和苏执言一样的军服，宽大的军服一定程度上掩盖了她的身形，对方的头上戴着顶军帽，此刻正将军帽拿下来，失去了帽子的约束，一头乌黑的发丝一下子垂满了肩头，同时也现出了帽子底下那娇俏的五官，对方冲顾南挤了挤眼睛，露出一个绝对不让人讨厌不起来的笑容。
“小若，给。”一个面包从顾南的身侧递了出来，顾南扭过头发现是之前那个站在车前的黑色背心的男人，对方怀里还抱着不少的食物，见顾南看过来，腼腆的举了举手上的食物，眼神询问顾南是否需要。
“小浩，谢拉。”柳梨若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她剥开面包上的包装袋，大大的咬了一口。“可饿死我了，今天一天都没来得及吃东西。”
柳梨若嚼了几口嘴里的食物，才发现顾南没要小浩手上的食物，她以为顾南是不好意思，于是她弯腰从小浩怀里抽出个面包带着水塞进顾南怀里。“不要客气，我们的食物足够你吃。”
顾南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柳梨若的举动，虽然他是有点不好意思，可是更多的却是没有胃口。他有些食不知味的拿起面包咬了一口，心思却跑远了。
不知道顾文舒怎么样了。
“估计明天早上这里就要被闭市了，我们一路过来，你也看到这里算是丧尸爆发的第一线，其他的城市根本就不知道有丧尸这种玩意。所以作为当政的官员不让消息泄露出去引发恐慌是他们最主要的目标。”叶言和苏执言走到了装甲车前，叶言将一份地图铺到了车前盖上，他纤细的手指落在A市上画了一个圈，最后停留在某点上。“所以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围绕A市建起围墙，把里面的丧尸和幸存者围堵住。但是，这里是唯一的出口，因为……”
“因为，高层的家属还在A市里。”苏执言接上叶言的话，他的脸上又带上了之前在学校所露出的笑容，认识他的人都知道这代表苏执言又有了什么新的坏主意。苏执言的视线在林凡车上的那几个带过来的学生身上转了转。“你猜，如果高层到明天还没找到家属，他们是撤退还是留守呢？”
叶言自然看到了苏执言意有所指的那几个学生，他面无表情的将车盖上的地图收了起来，同时从经过的小浩怀里抽过两个面包。将其中一个丢给苏执言后才自顾自的吃了起来。“既然你有主意，就交给你解决。老大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唔，大概明天早上吧。”苏执言大力的扯开面包外包装，他口齿不清的看着不远处和柳梨若笑成一团的顾南。“不过，那个家伙将来可能会成为老大的软肋。”
“走一步看一步吧，等出了这，起码有段安稳日子可以过。”叶言吞下嘴里的面包，站了起来，恰巧林凡已经将物资收拾的差不多了，于是他敲了敲装甲车。“上车，该出发了。”
他们是时候将障碍清扫干净了，他可不想在呆在这个鬼地方了。
等人都上了装甲车后，装甲车门发出一声厚重的关合声，扬长而去。
第十九章
顾文舒一脚踩了下去，溅起厚厚的脏水，昏暗的通道证明顾文舒现在位于的位置并不是地面上，没错这个位置是在下水道里面。
那些跟着顾文舒的人，顾文舒之所以没去驱赶。那是因为当那些人跟着他下到了外科大楼，很多程度上分散了大量的聚集而来的丧尸。
所以顾文舒才能不算困难的突围到地下室，打开下水道盖子跳下去，城市的下水道通道总是相通的，他上面出不去，下面总是可以的。至于那些被他当作分散丧尸的诱饵顾文舒倒多大感觉，毕竟不是他让那些人跟着他的。
空洞的下水道里回荡着顾文舒脚步声，顾文舒在行走中，脑海里记忆着路线。虽然之前他没记过A市的下水道路线，但是按照地面上的路径应该差不多，顾文舒走了几步才从一个通道爬到了上方的下水道口的盖子地下。
如果他计算没错，那么从这出去，就离他藏车的位置不远。顾文舒一手抓住爬杆维持向上的身形，然后才单手将头顶的盖子撑开了一条小缝。
结果才撑起来的下水道盖口却突然被外面的一股力量压了回来，顾文舒甩了甩因为那股外界的力量反震到的手，脸上有一阵子复杂，刚才的力量很有可能是逃窜的幸存者。如果是丧尸应该是缓慢的增大压力，当时刚才那股力量来的急促而快速。这让顾文舒不得不认为刚才跑过去的是一个幸存者。
幸存者对于现在的顾文舒而言，就是麻烦的同义词。
那些幸存者，是弱者的话总是用理所当然要他保护的眼光看着他，而那些不弱的幸存者又因为自己手上的力量而自以为是他的伙伴，在发现他不打算加入后，那些幸存者总是想把他拉下水或者推出去喂丧尸。
所以，顾文舒更多的讨厌那些持有武器和力量的幸存者，那意味着他需要花费更大的力气去应付。
但是，现在的他都到这了，不可能弃了那辆车徒步去定好的位置。一来时间赶不及，二来他没打算舍近求远。
顾文舒停顿了几秒后，才重新推开了被压上的通道盖，这次很顺利，没在遇到刚才突然被压合上的事，顾文舒在撑开一条缝后，才小心的将头凑上去打量那条缝露出来的地面。
从狭窄的缝隙里，顾文舒看到大群的丧尸正拥挤的围成一团，从中心里偶尔露出来的手或头上都带着血色，顾文舒知道估计是哪个倒霉的家伙在大街上被丧尸围住了。
真是，这么的头，一个人顶多一口肉都不到吧。顾文舒撇了撇嘴，重新合上了通道盖，现在并不适合他出去，起码他不想成为下一个被啃的家伙，幸运的是，仅仅透过刚才他看到的景色，他的车就是几步远的位置。
顾文舒在原地思索了片刻，重新回到了之前的下水道里，在往前走了大概十几米远，爬上另一个新的通道口下，顾文舒从空间取出了一个闹钟，将时间定到五分钟后，闹铃调到最大声后，才小心的将闹钟丢了出去。
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刚才的通道口下，静等着闹铃的时间，最初期的丧尸还有一个相当好对付的地方，就是容易被大的声响吸引。
刚才那么多丧尸，一个人哪够分的，估计这会早就被瓜分干净了，现在的他只要安心等闹铃响，然后趁那些丧尸离开的时候拿到车就好。
几分钟后，嘹亮的闹铃声从远处传进通道里，顾文舒将强上趟，同时套好消音器。在通道下面等了几分钟，才慢慢掀开下水道口。
顾文舒探头快速扫过四下，之前的那股丧尸果然如他预料中的大半都随着声音不见了，留着的还有几个腿慢的，此刻见顾文舒从地下探出来，都转过身向顾文舒这边逼近。
顾文舒举起枪，瞄准镜里映出丧尸那种狰狞而血腥的脸，顾文舒眼都不眨的按下射击键，很快下水道附近的丧尸都被顾文舒清理的差不多。
这时候顾文舒才撑起手臂，从下水道里爬上了地面。顾文舒提着枪小心的贴着墙壁探出头。他站在这都可以听到闹铃嘹亮的响声，顾文舒掏了掏被噪音弄的有些不舒适的耳朵，举起的枪瞄准了附近还摇晃着的丧尸，真是，动作这么慢，就是有肉也吃不到。顾文舒不满的看着那几个慢吞吞往发声地赶的丧尸，在确定街上剩余丧尸不会在几秒中危害到他生命后，这才端着枪，快步跑到了街尾的巷子里，那里停着他之前掩盖住的车子。
等顾文舒掀开那层盖在车上的布，布上压着的箱子因为他的动作而纷纷跌落在地。顾文舒头也不回的将枪往后一挥恰好击中一头已经快到他这的丧尸的额头，他动作不停的拉开了车门，将肩膀上的包袱甩到了副驾驶上，车门被顾文舒大力的关上，发出不小的关门声。
车子很快被顾文舒发动，又因为这辆车是之前他随意从街上弄来的，所以引擎声并不小，他一面从空间里拉出一切琐碎的药品器材，一面单手驾驶着面前的车，很快那些从空间里倾斜而出的药品占据了后驾驶一半的位置。顾文舒觉得差不多了，这才停了手，恰好车子一下撞上了前面围上来的一头丧尸，丧尸的身体从车前被撞到车尾。
顾文舒眼都不眨的稳住有些因此打滑的车子，然后才解开被他丢到副驾驶座上的包拉链。
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从包里面探了出来，对方大力的呼吸了几下，也不用顾文舒动手，自己挣扎的从包里面爬了出来。
顾文舒一打方向盘，车子滑出一个优美的弧度，转了一个大弯，终于上了马路。幸运的是大多的车都拥堵在A市出口上，所以现在的马路上并没有什么现成障碍物的车子。
此刻天色已经开始从鱼白变得大亮，现在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为了收拾外科里面的器材，顾文舒着实费了不小的劲。虽然现在的他很想在去警局扫荡下弹药，但是时间已经不允许让他跑这一趟。
顾文舒加大油门，车子如同离弦的箭奔了出去，随着离目的地越来越近，顾南那张脸从心底浮现出来，顾文舒的心情也不用急切起来。
第二十章
“人手少了很多。”叶言趴在某栋建筑物边上，手上举着的望远镜正随着大门口的警卫移动着。
“嗯。”苏执言鼻梁上也安放着一台望远镜，他拖长音的随意打量了一下门口处稀疏的人员。作为A市唯一一个出口通道前面却空荡荡的没有多少幸存者，这只有两个可能，一，幸存者还不知道A市已经被围堵起来，自然也就谈不上知道这是唯一的出口。二，是大量的幸存者来过这里，但是被人逼退。望远镜里的景色从围墙上挪到不远处弃掉的车子，苏执言知道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这同样代表了他们出去的困难度变大。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大问题。
苏执言嘴角又扬起意味不明的笑容。“你说宁大省长发现他千辛万苦派人去救援的女儿在我们这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叶言知道苏执言带回来的那几个人肯定有什么用途，但是真正听到苏执言的话他还是有些惊讶，这个宁省长虽说是个省长，但是暗地里却是很多高层必不可少的工具。所有的肮脏事，不能见光的事，宁省长没少替那些高层干过，同时宁省长手上又攥着不少把柄用来自保，因此也让那些想灭口的高层忌惮不已。而现在苏执言告诉他，这个让政府高层都要给上几分脸面的宁省长的女儿在他手上，这怎么不让叶言感到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