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有声有色——愚木
愚木  发于:2013年10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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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属品?小易,我从来没有把你看成附属品!”林伯卿皱着眉头,“你说我不尊重你,好,我听你的,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要我一个月不出现,我就忍着一个月不来见你。小易,你还要我怎么样!现在又说我把你当做附属品?你究竟要怎样!”林伯卿忍不住吼了起来。

“尊重,不是用嘴说的,也不是做出来的,而是放在心里的一种态度。”被易仕拦在身前护住之后一直安分守己,做个称职的围观群众的裴昊青突然开口说道。

林伯卿把视线从易仕身上移开,面色不善地看向他,裴昊青却没有再说什么,揽住易仕道:“走吧?”

易仕看着自己的舅舅,点了点头。

“小易!”林伯卿拦住了他。

“林伯卿,如果你想不明白我刚刚说的话,我们之间,绝无可能。”易仕毫不退缩地盯着林伯卿的眼睛,直到林伯卿退让,这才跟着裴昊青走了。林伯卿看着易仕牵着裴昊青的手离开,颓然地捂住了脸。抬头,只觉得此时的阳光是那么刺目,带着令人晕眩的光线,让人倍感不适。

“小舅舅,抱歉,把你也拖进来了。”上了车,易仕带着歉意看向裴昊青。

“道歉就免了,要是真的过意不去,那就亲我一口吧。”裴昊青嬉皮笑脸地看向易仕,被易仕黑着脸一巴掌排开了。他就该知道,他就不该对这个唯恐天下不乱,到处惹是生非的舅舅说这种话!

裴昊青被易仕拍开,难得地安分了起来,从花瓶里抽出一枝玫瑰来,嗅着含苞待放的花苞,神情惬意得很。

易仕被裴昊青的神情恶寒了一把,赶紧扭头看向了车窗外。这个小舅舅绝对是个变态,不喜欢盛开的娇艳的鲜花,偏喜欢即将绽放的,刚张开了个口子的花苞,还必须得是玫瑰才行。易仕再次打了个哆嗦。

“宝宝,想什么呢?”易仕不想理他,偏偏对方喜欢凑上来。裴昊青将手里的花枝指向了易仕,含苞待放的花朵轻轻地触碰着易仕的鼻尖。

“没想什么。”易仕把头一偏,皱着眉头移开了。

“啊,啊。”裴昊青发出了两声无意义的感叹,用手里的花敲着易仕的鼻子,“你可不要心软了哦。”

“不会!”易仕不耐地拂开花枝,坐到了窗口,远离裴昊青。

对林伯卿心软吗?易仕在心里轻笑了一下。不会!

虽然每次林伯卿用那种看着全世界的眼神,倾尽所有一般凝视着他的时候,他的确会有一种心跳加速的冲动。但他不会妥协。前世,即便是困于身体缘故,得到了极大的自由,他却仍然没有摆脱身为楚家人的职责。今世,没有家世的牵累,没有身体的困苦,他只想好好地活一次。

裴昊青逗他,戏弄他,却把他放在同等的一个位置,一个类似于伙伴的地位,而同时又用一种长辈的姿态在保护他,教导他。而林伯卿,易仕从他的眼中看到的只有占有,一种想要把他锁起来的占有。成为被他人打上标记的附属品,易仕做不到。

看着若有所思的易仕,裴昊青轻笑了一声,神情愉悦地撕扯起花瓣来。绯红娇艳的花瓣在手指的用力下离开花托,一片一片轻轻地飘落在车座上、地毯上。

他的宝宝,不管怎么样的表情都很可爱呢。裴昊青扯着花瓣,脸上的笑意越来越飞扬。那个男人啊,真是一点也不了解他家宝宝。裴昊青一边撕扯,一边想。太傲,太自大,真是个欠扁的人啊。不过,那家伙对宝宝也真着紧,这样的,以后他家宝宝一定可以吃得死死的,嗯嗯,不错。裴昊青点起了头,要不要帮他一把呢?唉,要是那家伙还用这种态度守着他家宝宝,可是一点机会也没有的呢。裴昊青撕扯花瓣的动作变得无意识了起来。

“裴昊青!不要把花瓣扯得到处都是!”身边,易仕再次爆发出一声怒吼。

裴昊青茫然地抬头,眨巴着无辜的细长的眼眸,看着易仕。易仕抚着额头,无奈地瘫在了座椅上。算了……

第31章

裴昊青原本想让易仕住到他那儿去,但易仕想到他现在的身份,还是拒绝了。他已经不是裴家大小姐的儿子了。他可以以朋友的身份和裴昊青走在一起,却不能住到他的家里去,尤其是,裴昊青还从来没有带外人回去过。所以易仕还是回了酒店。当然,玩心大起,舍不下亲爱的外甥的裴昊青,当下也包袱款款地搬到了这家酒店,还把易仕所在的整层楼都定了下来,并住到了隔壁房间。

第二天,易仕接到了哥哥易绅的电话。在接起电话的那一刻,易仕还真有点紧张,害怕林伯卿对哥哥说了什么。

“小易,你没有和林伯卿一起回来啊?”电话里,易绅的声音听不出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啊,没有啊。怎么啦?”不管易绅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反正易仕是决定了打死也要硬撑到底。

“没事。你走了之后他就开始派人查你去哪儿了,晚上就上了去D市的飞机,我们都以为你会被他带回来。结果昨天晚上他一个人回来了,说你没跟他一起回来,所以打电话来问问你。”

“哦。”易仕松了口气,看来林伯卿没有对哥哥嚼舌根,也没有说任何关于裴昊青的事,这让易仕放心了不少,“我还想在这里多待些日子。”

“好,那你注意安全。”易绅没有反对,倒是笑着说,“林伯卿这次被你吃得死死的啊。被你放了这么大一个鸽子,千里迢迢地追过来,被你赶跑了还无怨无尤,哥哥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啊,哈哈,哈哈。”易仕干笑着,不知道说什么好。又和易绅说了几句话,终于挂了电话,易仕长长地舒了口气。原本只是两个人的事,啊,不,算是三个人吧?结果又牵扯到了自己的哥哥和他的爱人,唉,真烦!易仕烦躁地捋了捋头发,往床上一倒。烦死了,睡觉!易仕把被子蒙在头上,睡起了回笼觉。

从易绅那里得知林伯卿已经回E市了,在之后的日子里,易仕果然没有再见到林伯卿,也没收到他的任何电话或者信息。易仕猜想林伯卿要么是在生气,要么就是放弃了,在觉得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那么股失落的意味。

人还真是贱啊。易仕在心里感慨着。一直在面前晃悠的时候嫌烦,可一旦对方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了,却又觉得失落。

易仕这次在E市待了近一个月,每天被裴昊青拉着溜这溜那。这一个月,易仕对D市的了解,比他过去在这里待了十八年加起来的还要多得多。

离开D市,易仕没有回去,而是又去了另外几个城市。总之,高考之后,一直到快开学前的半个月,在外面野疯了的易仕才回到了E市。期间,易仕收到了录取通知书,如愿考上了Z大美术系的综合艺术专业。

易仕没有通知家里人今天要回来,晚上下了飞机,直接打车到了家中。等张嫂开了门,吃过晚饭正在客厅聊天的易绅和林仲卿这才看到易仕,都表示了自己的惊讶和欣喜。

洗过澡吃了夜宵,易仕正在房间整理衣服,易绅敲了敲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抱着一摞书。

把手里的东西放在电视柜旁的椅子上,易绅拍了拍那摞书,摇了摇头:“真沉。书我给你放这里了啊。衣服什么的明天再收拾吧,今天先好好休息,坐了那么久的飞机。”

“这是什么?”易仕放下手里的衣服,滑下床,拿起一本书,“哈利波特?!”英文版,厚砖块一样的英文版哈利波特,全套。易仕惊叹着,摸着手里的书。

“你不知道?!”这回轮到易绅惊讶了。

“什么?”易仕还沉浸在自己的喜悦当中,压根就没停易绅在说什么,乐不可支地摩挲着封面,“呀,签名!哥!签名啊!”易仕翻开封面,里面赫然有着作者的亲笔签名。这下可把易仕乐坏了,放下手里的书,再拿起一本,翻开,里面同样有一个签名。易仕已经高兴地找不着北了。

“林伯卿没和你说?”易绅眯起了眼。

“林伯卿?”易仕终于把视线从书上挪开,顿时有了一股不好的预感,手里的书变得又烫又沉。

“这书是他弄来的,说是给你的礼物,你考试结束那天送来的,然后他就跑去D市找你去了,书就一直放在家里。他没和你说?”易绅狐疑地望着自己的弟弟,敏感地觉得,这两个人肯定又发生了什么事,根本就不像林伯卿当日说的那样,说是要放易仕在外面好好玩玩,也不是易仕说的,什么事也没有。

“是,是吗……”易仕低下了头,想要扯出笑容来回应,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他掂了掂手里的书,放下,抬头:“哥,不早了,你早点去睡吧,我有点累了。”

“好。你好好休息。”易绅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易绅一走,易仕就坐倒在了床尾,苦着脸看着那几本书。他最爱的哈利波特,还是原版,带签名的。唔……易仕垂下脑袋,捂着脸,苦恼万分。

这么一个人,知道自己喜欢什么,还肯花心思,花精力在这方面下功夫。易仕顿时纠结了。捂着脸想了半天,易仕光棍一条地往床上一躺。算了,大不了买份回礼给他嘛!再说了,都说这是庆祝高考顺利结束的礼物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易仕努力地驱散自己心里的那股别扭。没什么的!易仕这样告诉自己,一份稍微贵重点的礼物而已。在近乎心里催眠的暗示下,易仕终于放下了担子上床睡觉去了。

第二天,在时隔几个月之后,易仕再次拨通了林伯卿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接通的那一刹那,易仕只觉得喉咙口一阵干涩,话也说不清楚了:“你,你好。”半晌,易仕才憋出了这么一句,结果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让他恨不得拿根棍子把自己给敲死。

“呵呵。”电话那头,传来林伯卿的轻笑声。明明在笑,易仕却没有感到其中的笑意。

“怎么,你也是打电话来,让我不要关闭育才吗?”

“什么?!”闻言,易仕一惊,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你要关闭育才?!”

电话那头沉默了,除了对方悠长的呼吸声,易仕什么也听不见。

“啪嗒。”电话被挂断了。易仕手中擎着发出忙音的话筒,愣在了那里。

“哥!”易仕跑上楼,一把推开房门,冲进了易绅的书房。

“小易,门除了用来推之外,更大的功能其实是用来敲的。如果你因为失忆而忘了幼儿园老师教过的这些东西的话,哥哥我不介意花钱让你回炉重造一下。”书桌后,被打扰到的易绅抬起头,看向自己的弟弟。

“哥!”易仕冲到书桌前,双手用力地拍在桌面上,隔着一张桌子和易绅对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林伯卿要关闭育才?!”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易绅瞅了他一眼,继续低头翻书,“育才本就是私人所有,不过是换个做主的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换个做主的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可问题是他要把育才拆了啊!”易仕朝易绅吼道。在听林伯卿那么说之后,易仕立马查了起来。之后得知消息,育才所有者因经营不善,把建了育才的那块土地卖给了别人,那个别人正是林伯卿。林伯卿要将这块土地换做他用,而建造在这块土地上的学校,则要面临被关闭的危机。里面的学生虽然不会失学,但是如何拆分,分配到别的学校,又是个很大的问题。

“那也是决策高层考虑的事。”易绅头也不抬地回答道,“现在林伯卿是老板,无论他做什么决定,那都是他的事。”

“那学校里的那些学生怎么办!”易仕虽然只在这里读了一年书,而且已经毕业了,但是,当知道这所学校就要倒闭关门的时候,易仕一想到那些学生,一想到做这一切的是林伯卿,心里就一阵难受。

“他是商人。”易绅看着易仕,“如何才能将利益最大化,才是他要考虑的问题。小易,你说过他不尊重你,那么,现在,你的所为,又是否是在尊重他呢?”

易仕愣住了。易绅说得没错。林伯卿会从对方手中买了这块地,那就一定是有他的用处。学校不是他的,他没有任何责任去管这所学校会怎么样,里面的学生会怎么样。他所要想的,不过是怎么把这块土地的利益发挥到最大。

很合理的一个理由,那自己为什么这么难受呢?呵呵,一定是他在学校里待了这么长时间,所要舍不得了吧。易仕看看哥哥,走了出去。

易绅看着易仕离开的身影,摇了摇头。

第32章

知道林伯卿没错是一回事,但是不是能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易仕拿了个小箱子,把几本书都放了进去,并用胶带封好,抱着去了邮局。虽然喜欢得紧,但易仕仍旧无法放下芥蒂,去接受这份礼物,尤其在知道,育才将会因为林伯卿的决定而被关闭,里面的学生将要被拆散开来,分配到各个学校接收。

做完这一切,易仕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闷得慌。在路上不知道溜达了多久,等易仕回过神来的时候,头顶的太阳已经西斜了,附近写字楼的工作人员们正三三两两地从工作地出来,准备回家。

易仕不想回家。他觉得,一回家,看到林仲卿,那张和林伯卿长得一模一样的脸,他心里会更加不爽。每次这样想的时候,他又会忍不住想到他哥哥。易绅和林仲卿在一起的时候,看着那张脸,难道都不会想到林伯卿的吗?易仕被自己猥琐的想法吓了一跳,打了个哆嗦,赶紧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逐出脑袋。

吐出一口闷气,易仕茫然地看看周围。是个不熟悉的地方,不过挺眼熟的。易仕的视线停在一条小巷子里。易仕隐约想起来,徐子杰带他来过这里,是他朋友的一家酒吧。看到酒吧的标识,易仕突然很想喝酒。

他从来没进过夜色中的酒吧。就现在而言,无论是因为好奇或者是因为心情不好想要买醉,一个认识的人开的酒吧,无疑是个安全、适合的选择。理论上是这样没错。

上次是从后巷的后门进去的,这次易仕是堂堂正正走的正门。虽然已经开始营业,但这个时间毕竟还不是晚上的热点。所以易仕进去的时候,酒吧里正放着一首舒缓的小夜曲,里面也很安静,没有易仕想象中那种群魔乱舞的场面,似乎是一家清酒吧的样子。

“是你?”陈凡在易仕推门进来的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他。

“啊,是你,老板!”易仕伸出手,和陈凡握了握,“我刚好在这附近,想进来喝一杯。不知道老板你是否欢迎?”

“当然,欢迎之至。”陈凡松开手,亲自将易仕引到了吧台,“以前喝过酒吗?”陈凡问道。

易仕摇了摇头,耸了耸肩:“其实,这是我第一次进酒吧。”

“啊,看出来了,好学生。”陈凡笑着点了点头,打了个响指,很快吧台里的调酒师就迎了上来,“给这位小朋友一杯Pina Colada。”

“请尽情享受夏日的热情。”陈凡虽然因为徐子杰的原因注意了易仕一下,但他到底和易仕并不熟,所以等酒上来了,陈凡就从刚刚坐着的高脚凳上下来,拍了拍易仕的肩,笑着说道,“我还有事要忙,今天算我的,好好享用。”

“谢谢。”易仕也不推辞,点了点头。他不会喝酒,也不会想要去尝试那种贵得离谱的洋酒。易仕估摸着,对他来说,估计这一杯什么Pina Colada下去就差不多了。

酒杯里混着水果的清香和椰奶的甜香,口感柔顺润滑。易仕浅浅地抿了一口,忍不住赞叹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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