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度吸引 下——冷烟灰
冷烟灰  发于:2012年09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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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妈上班?幼儿园?……家里不是还有总管帮佣?怎么会没人照顾?”还是第一次听对方说起关于童年的话题,发

觉跟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同,宋夕微微蹙起眉头。

“呃……这个说起来有点复杂。”似乎是想起了自己那关系混乱的一大家子,安然突然觉得有些头疼,稍稍停下来,

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会语言,这才开口解释道:“我是十岁的时候才被我老爹发现,然后接回戴家的。我不知道他跟我

妈是怎么认识的,不过猜也能猜到,结尾属于始乱终弃那一类型……我跟我妈从以前开始就不是很亲,挺生疏。她这

个人没什么脾气,平常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有事全憋心里,一句话也不说,但其实骨子里倔的很。我估计我老爹跟

她提分手的时候她也是什么没说,顺便连怀孕的事也瞒下了。不过我想我出生后他未必不知情,有可能是揣着明白装

糊涂。等需要继承人的时候,才把我连带着我老妈一起想起来了。当时是我妈生活最困难的时候,他突然出现,把我

们接回去。自己继承了环宇,风光无限不说,我们还得对他感恩戴德。”

见宋夕垂了眼,目光若有所思的落在不知名的一点,始终没有言语,安然悠悠继续:“我现在住的两室一厅是外公去

世后留给我妈的,我跟那大宅子里的人相处不好,恶心,后来就带着夏天搬出来了……其实要这么说来的话,我只能

算是半个少爷?”

人跟人境遇不尽相同,谁能理所当然的说出哪步是福?哪步是祸?

心里多少有些唏嘘感慨,但毕竟都是过去的事了。想来应该庆幸的,若没有这些,安然也不会是今天的安然,大概跟

那些纨绔子弟也没什么两样了。

这么想着,耳边就传来自言自语似的提问,于是宋夕笑了笑,不做多想便揭了对方老底:“得了吧,少爷该干的事你

当初可一样没落下。”

“是啊,我要是不干那些缺德事,也不能认识你啊。”被拆台的人脸皮倒是厚的很,说完还美滋滋的向人家身边靠了

靠。

“少跟我这打岔,刚才说到哪了?……上幼儿园是吧,戴总可以继续讲了。”宋夕却毫不留情的将其打断。

于是又一番纠结之后,少爷再次强调:“我先跟你说,我那时候是小……”

“你赶紧的,别废话了,不小谁去幼儿园啊。”

“……然后我妈当时不富裕,正规的去不起,没其他办法,只能给我送到小区门口那自家开办的幼儿园去了。里面就

一大妈,再加两个女老师。我开始去的时候认生……”说到这,安然停下来看了看宋夕。

“进门就哭,是吧?”后者心中有数,直接将话接了下来。

脑子里刚刚有个笼统的画面,就已经想笑,不过还是适时忍住了。

少爷不说话,等于默认,随后见对方一脸严肃认真,这才勉为其难的继续道:“我妈走了以后我还是站门口干嚎,那

俩女老师死活拉不走我,最后只能把那大妈叫来了。她来了先是哄我,到后来看实在哄不好,就烦了。把我架到教室

里以后我还是嚎。最后没法,她一怒之下就把我拖出教室关到厕所旁边的储物间了。”

“后来?”

“后来她就隔着门在外面说鬼故事吓我啊。说我要是再哭小鬼儿就从地底下爬上来把我带走了,还讲什么狼啊虎啊妖

魔鬼怪的。他妈那屋子里面黑乎乎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她当时那么一说,我就吓得一点动静也没有了。她听我不哭

了,就开门来看。可没想到老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一见光亮嚎得更厉害了,而且低头一看,我不光尿裤子,还拉

里……”

“……”听完,宋夕突然不知该作何感想,无声面对少爷的嘴角有点抽搐。

于是什么也没说,只是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去,随后背对少爷,虽然没出声,整个人却难以自制的颤抖了起来。

见状,安然一拧眉,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在了对方腰上:“你大爷的!不是说好不笑了吗?”

老实说,这么笑确实没有什么人道主义精神,不过一想到这位飞扬跋扈的少爷当年被幼儿园大妈虐的那副可怜相……

实在是控制不住。

继而便抖的更厉害了。

“诶!!我可是受害者。你拿出点最基本的同情心好不好?”被笑得气不打一处来,用脚蹬了两下也没见作用。少爷

恼了,猛的起身朝对方扑去,将其压在了身下。

“再笑老子强奸你!!”本世纪最幼稚的威胁。

突然觉得这人真是怎么看怎么可爱,等不及对方“强奸”了,干脆摁下那脑袋,堵住了他的嘴。

舌头勾来缠去,眼看就要变质。怕这一冲动想听下文又不知得何年何月,宋夕慌忙趁尚有一丝理智之际拉开了两人的

距离。

微喘着问道:“……再后来呢?就被关了这一次?”应该不止。

被人扫兴的打断,安然深吸一口气,无奈的继续到:“再后来这大妈拿我一直没办法,可收了我妈的托管费了,又不

想退。所以我只要一哭她就把我关那小黑屋里。我后来被关怕了,天天一走到幼儿园门口就哭。而且我说话晚,嘴笨

,那时候一说话还结巴,不会跟大人学话。我妈就以为是自家孩子难管教,反倒觉得不好意思。幼儿园肯定是瞒着不

说……于是就这么反复关了我一个半月,最后还是别人家长偶然发现告诉了我妈,她才察觉。”

看着安然那张满不在乎的脸,宋夕这回是真笑不出来了。

陷在极度的恐惧中一个半月的时间,对于一个孩子来说会造成多大的心理伤害?

想起那个在电梯角落里蜷缩起来,瑟瑟发抖的人,如今心里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总之不好受。

“行了,该说的我也说完了,你说现在怎么办吧!”显然没把自己先前说的话当一回事,少爷还在记方才“笑场”的

仇。

双手抚上对方结实的臀部,宋夕轻描淡写的提议:“洗个澡出去吃饭?”

两具身体紧紧贴合,死死的盯着眼前这张精致的脸,安然发觉自己又开始蠢蠢欲动。

“不行……先把你奸了再说!死床上我也认了。”说完,便猛地低头啃上了对方的脖颈。

……

于是接下来的行程无论如何安排,都是这两个人自己的事了。

夜深。

知道了一切前因后果,床头那盏准备亮到天明的台灯,似乎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吃饱喝足,又洗漱完毕,向来无忧的少爷陷在松软的床中早已睡了个一塌糊涂,尽管睡相确实不敢恭维。

很少能在周围有光的情况下睡得踏实。不仅如此,坐着,靠着,趴着他都睡不着,甚至连周遭有声音也不行。

宋夕觉得自己其实是个对睡眠条件要求极为苛刻的人,在加上其他的原因……

于是这样的一个晚上,他合情合理的失眠了。

不清楚躺在那里假寐了多久,直至耐性耗尽的睁开双眼。

房间里没有时钟,他抬手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

想查看时间,却发现了一通未接电话,显示时间正好是在他们两个下楼吃饭的时候。

看着来电人的姓名沉默片刻,宋夕随后缓缓坐起身来。

忽然想抽烟……

于是视线在床上来来回回巡视了半天,终于在身边人枕头的下方发现了没被藏好的半个烟盒。

小心翼翼的俯身过去,缓缓将东西抽走,顺便拿了打火机。继而又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朝着卫生间走去。

连同手机一起带了进来。

坐在马桶上,闷不吭声抽着手上的烟,怔怔看那徐徐扩散的迷蒙云雾遮了人眼,也乱了人心。

烟灰不动声色的脱落,恍神间已散落满地。

将最后的烟蒂随意丢弃,这才一鼓作气将那号码拨了回去。

“喂?”刚响了两声,便被接起,那端是栾杉不大精神的声音。

“回去了吗?到学校了吧?”十二点已过,说着无聊的废话,宋夕觉得自己就快离麻木不远了。

“嗯,七点回来的,回寝的时候给你打电话了。”

“我那时在楼下吃饭呢,手机没带。”

“下午的事我还以为你生气了呢。”

“没……”盯着墙面白色瓷砖上的零星烟灰色,宋夕下意识的伸手去擦。

像是走到了一张专辑两首歌之间的空白地带,四周全是静默。

“下周你有时间吗?我没事,可以过去找你。”男孩的声音中似乎掺杂了一抹迫切。

预料之中。

于是将一声叹息憋在心里,宋夕语气如常:“好,你到了打电话给我,我去车站接你。”

第二章

六月的南方不比北方,俨然已是夏天的样子。二十六度的平均气温,不算太高,但对于生活环境夏无酷暑的北方人来

说也算是种折磨。

刚六点多,太阳偏西而下,却依旧热力十足。

酒店套房内。

两通电话打回家中都无人接听,想着今天又是周五,站在阳台的落地窗前,目光若有所思地盯着远处高楼林立,安然

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

有心把电话直接打到对方手机上,可又有所顾忌。正踌躇不定,觉得憋屈的当口,身后的浴室门却被人适时打开。

“这鬼天气,跟下火了似的,简直是要把人给晒死,洗个澡总算是舒服多了。”下身围条浴巾,带着未干的水汽,陶

醉心旷神怡的从里面踱了出来。

收起手机回过头去,看着对方优哉游哉的模样,少爷不吝于表达自己的鄙夷之情:“走到哪都是空调,你这话可别让

成天晒在太阳地里的人听见,容易激起民愤。”

婚礼过后,因为车的故障问题,两人在高速上耽搁了一天,回到家时已经是周一下午。

这一路折腾,把人累个半死,本来是准备好好休息一个晚上的。

可还没等一脚迈进自家大门,陶醉便一个电话打了过来,说机票已经买好,问他到底想要何时出发。

这才猛然间想起早先跟对方商量好要去S市的计划,于是连忙跟宋夕打了个招呼,回屋随便抓了几件衣服,之后人就

急急忙忙赶到了机场。

“民愤?托您这幅‘尊容’的福,来S市几天,除去一起看过几块地皮,其他时间好像都是我一人跑上跑下,忙进忙

出……刚才经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自己应该‘民愤’一回。”虽然说出的话听上去像抱怨,语气却并非十分认真

知道自己被新郎打在眼窝上的那拳确实耽误了不少正事,不过就算如此,少爷仍是有话可说:“陶先生,您不是已经

把三天的行程分解成一个礼拜了吗?”

“这叫劳逸结合,有益身心健康。”陶醉回答的心安理得,他向来不是会为了工作亏待自己的人。边说边半裸着身子

行至少爷身侧,随后拉开落地窗,让傍晚带上了些许凉意的微风流窜进室内。

夕阳的余晖下,两人都没有说话,空气宁静的流动间,反倒多了些紊乱的暧昧。

“水温正合适,你不打算也洗个澡?”淡淡的,与少爷面对面站着,陶醉这话说的漫不经心,不过被他那双别有深意

的眸子若有似无的看着,那份暗示,也就不言而喻了。

性这回事,好像一直是两人关系中的一部分来着……

安然听罢,垂下眼,意味不明的笑,不过始终没回他什么。

陶醉见状,也跟着笑了,随后不慌不忙的扯过对方的衣领,将人拉向自己。下一刻,两人的唇便这么理所当然的贴在

了一处。

火舌长驱直入,对于挑逗的戏码,某人显然驾轻就熟。

只不过这次却没能持续多长时间,便悻悻然从对方口中撤出。

“……不给回应?”相隔几公分的距离,陶醉新奇的歪着头,那询问的笑容依旧兴味十足,不愠不火。

“现在没什么兴致,不过你如果想玩,我可以配合,只是得辛苦你全程为自己服务了。”毕竟此刻面前站着的,是一

个如此魅力的人物。若对方继续诱惑,安然真不确定自己能否抵制住心动。

不愿惺惺作态,更不想借机演什么正人君子。怎么想的,便怎么说。了所以这答案虽看似狡猾,却也算目前最坦诚的

底线。

“呵呵,非暴力不合作?”陶醉觉得挺有意思。

听到对方如此形象的形容,少爷被逗笑:“算是吧。”

又用着探究的目光直直打量了他一阵,最后陶醉一声叹息,略显惋惜的松了手。

“不打算继续了?”有人明知故问。

“我对奸尸,或者被尸奸都不感兴趣。做爱是种艺术,不单纯为泄欲。我这人虽然有那么点风流,可还不至于下流。

你如果没那意思,我当然不打算强求。”

说到这,他稍作停顿,随后神秘一笑,转而继续道:“……怎么?跟你们家‘风景’有进展了?准备‘弃暗投明’?

陶醉是聪明人,一些事只稍作假设,心里便已有了大概。

恋爱立场尴尬,少爷本不打算多说,正准备敷衍过去,对方已经抢先开口:“我记得宋先生好像是有男朋友来着……

他们分手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不知对方是有心还是无意,少爷稍稍避开对方视线,没有回应。

“哦——”意味深长的看着安然,陶醉了然的将音节拖长:“原来戴总现在是小三?”

……

心中芥蒂被人毫不客气的摆到台面上来,对于这个敏感的词汇,少爷下意识有着强烈的反感与抵触情绪。

于是稍嫌厌恶的狠狠瞪了面前人一眼,虽没正面反驳什么,那阴沉的面色却在明白的告诉对方,这是一个涉及危险的

边缘问题。

可惜,陶醉显然对这份警告完全不以为意,挑衅似的笑了,继而语气轻松的对着少爷一句一顿道:“背着人家男友,

把该做的不该做都做了,不是小三是什么?”

“……”

陶醉说完便行至床边,解下浴巾,找来替换衣物当着安然的面一件件套上:“呵,这年头,被人叫声小三还算事儿吗

?不过你知道我最厌恶什么?——就是那些做了小三该做的事,还不敢承认自己是小三的……做人总得敢作敢当,所

以你最好别玩这套。”

回头看了一眼仍站在窗边盯着自己的少爷,陶醉满不在乎的继续道:“不过当小三毕竟只是手段,不是最终目的。我

说你到底跟你们家“风景”问了没有?关于怎么处理他男朋友的事?还是准备就这么一直悬着?”

就像躺在手术台上赤身裸体的被人解剖了一样,陶醉的话说的不留情面,甚至有些尖刻,像刀一般锋利,划开了他包

裹在外的,用于自保的虚伪道德,他一直以来最在意的部分。

是该下不来台的,所以安然多少有些不安。想反驳,找不到任何借口,下意识又觉得对方说的根本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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