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深处闹革 命 下+片段+番外——非天夜翔
非天夜翔  发于:2012年09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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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行:“唉,爸。”

展行想了想,又说:“你们怎不给我打电话?生气了么?我在贵州一个朋友这儿玩,下周去北京……”

纽约:

展扬坐在沙发上看报纸,陆少容在填一份表格,电话扩音器传来儿子的声音。

展扬:“他没被绑架,听起来不太对劲?”

陆少容道:“多半是和那姓林的吵架了,没听出来么?声音没精打采的。”

展扬收了报纸起身,陆少容道:“大哥说了,别管他。”

展扬只得又坐下,打消了接电话的念头。

展行絮絮叨叨地报告完行程,介绍了他的朋友,本着报喜不报忧的原则说了快五分钟,才说:“你们去看外婆了吗,

拜拜,玩得开心。”

展行挂了电话,拨给余寒锋,那边生意正好,吵吵嚷嚷。

“大舅。”展行欣喜道。

余寒锋:“又做什么!现在很忙!”

展行说:“我在贵州呢。”

余寒锋:“在那边做什么?!”

展行笑道:“来朋友家玩的,这里景色挺不错……”

余寒锋:“太吵了!听不清楚!下次再打来!”说毕把电话挂了。

展行:“……”

展扬和陆少容估计对他绝望了,放任不管了。

林景峰又生气不理他了。

于是展行有生以来,第一次情绪低落了。这是个陌生的地方,张帅兄弟很好客,但离开家里的惶恐感觉总是难以驱散

。从前有林景峰充实着,有点期望总是会淡忘别的感受,然而林景峰数日里不即不离,令他心里颇有点不踏实。

展行坐在湖边,怔怔发呆。

一只爪子踩在树枝上,发出轻响,吓了一跳,又收了回去。

展行猛地回头,发现一只通体金黄,戴着个墨镜的大老虎。

“虎哥?”展行诧道。

老虎打量展行一会,喉咙里呜呜作响,最后咧嘴呲牙,那个动作仿佛在朝展行笑。

展行哈哈大笑,一把扯下墨镜:“墨镜是小唐给你改良的吗?变老虎了还戴得上去?”

大虎点了点头,琥珀色的双眼流转着夕阳的光辉。

老虎朝展行走了过来,在他身边蹲下,像只大狗般坐着,坐时足有两米高,展行只到它的肘弯处。

老虎的肚子柔软毛绒绒的,都是白毛,展行摸了摸老虎下巴,又扯它的胡须,老虎不住随着展行挠下巴的动作仰头,

显是十分惬意。

老虎:“呜猢猢……”

展行:“哈哈哈——”

展行扒着老虎的肩膀,把它按在湖边的草地上,老虎四爪朝天地翻了过来,屈起后爪无意识地挠了挠,尾巴甩来甩去

展行抱着老虎,这庞然大物手感实在太舒服,尤其是温暖柔软的肚子,展行忍不住在它身上摸来摸去,说:“你干嘛

不多变变老虎,这才帅啊。”

老虎:“猢……”

大虎不会说话,展行便上下起手,在它身上到处占便宜,摸到虎腹下方时老虎马上不自然地屈起脚夹住,猫一般的大

脸晕红,不让展行继续深入。

展行明明摸到一根硬邦邦的玩意了,怎么能罢休?

“给我看看嘛,我观察一下,还没见过……”

“呜猢——”老虎怒了,把展行扑在草地上压着。

展行又是啊哈哈地笑:“你要把我压扁了!”

巨虎忙用爪子撑着,展行被虚虚压在虎腹下,舒服得不得了,他伸出手,把老虎的大脑袋推开点,让它侧躺着,抱着

不动。

“舔舔?”展行道。

老虎伸出舌头,上面满是锋利的倒刺,展行马上打了个寒颤,老虎狡猾地呲牙,伸出舌尖的一点点,在展行的额头上

蹭了蹭。

展行在裤兜里掏了掏,掏出颗牛肉干剥开,放进它的大嘴巴里,只见喉咙动了动,牛肉干就没了。

展行:“……”

展行同情地说:“还是当人好,我明白了。”

“呜——”老虎附和地点头。

“你是什么品种……你还是剑齿虎?”展行摸了摸大虎两颗不太长的犬齿,虽没有剑齿虎那么夸张,却也足有十来公

分长,正好奇端详时,老虎瞬间仿佛发现了什么,翻身跃起,把展行推了个跟斗!

展行冷不防摔在地上,紧张道:“怎么了?”

老虎跃过来,转身,以背脊挡着展行,朝向瀑布不住喘气,继而压抑的一声咆哮,全身毛根根竖立。

展行怔住了。

瀑布下的岩石上,不知何时出现一只黑糊糊的东西,叽地一叫,躬下腰,浑浊的眼睛紧紧盯着湖边的两人。

那是什么?猴子?展行要上前一步,大虎又猛地一退,双眼紧盯岩石上的小黑兽,喉咙中发出濒临崩溃的压抑嘶吼,

爪子在地上缓缓挠扒,仿佛在警告它不要过来。

展行傻眼了,他几乎能感觉到挡在自己面前的老虎阵阵颤抖,那只不足巴掌大的小野兽是很恐怖的东西?

“虎哥,别怕。”展行道:“那是什么?让我看看?”

展行解下背后长弓,用瞄准镜对准岩石上的野兽,小东西不足十公分大,全身披着黑毛,毛发间又似有什么地方腐烂

了,依稀看得见紫红色的腐肉。大虎紧张得筛糠般发抖,张嘴低低“吼——”了一声,那小野兽似乎还拿不定主意,

几次想跃过来,又在顾忌什么。

“那是只……很普通的小猴子嘛……”展行喃喃道:“你怕它干嘛?虎哥,你该不会是怕这种玩意?”

老虎愤怒地低吼一声,不住以背脊朝展行拱,发着抖示意他快走。

展行从瞄准镜内看到的确实是只小猴子,他松了弓弦,嗡一声把那猴子射了个跟斗,摔进水里。

小猴划水到湖的对岸,展行始终用瞄准镜盯着,忽然只觉眼前一花,已不知去向,老虎示意他抬头,展行才发现那猴

子已攀上山崖的数十米高处,一掠而过,消失了。

老虎松了口气。

展行嘴角抽搐:“那是啥,变成人给我说说,虎哥?”

“那是‘猱’。”林景峰从树后走出来:“你不是号称什么都懂的么?这都没听过?”

巨虎看了林景峰一眼,转身衔起墨镜,朝树林中跑了。

展行:“哎,去哪!”

林景峰:“他没穿衣服,又想吃豆腐?”

展行挠了挠头,明白过来了,忽然想起那小猴子,忙道:“猱是什么?”

林景峰在湖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下,淡淡道:“猿猱,猴子的一种,是虎豹,猩猩类丛林动物的天敌。”

展行坐在湖边,林景峰又说:“这种小猴子速度非常快,喜欢吃大型肉食动物的脑浆,来无影去无踪,我只听说过有

这种动物,今天也是第一次看到。”

展行道:“外头都灭绝了吧。”

林景峰道:“或许吧,也有可能是速度实在太快了,摄像机几乎跟不住它的踪影。”

展行:“它这么小,怎么会是虎豹的天敌?”

林景峰解释道:“猱有一双很锋利的爪子,它经常躲在树上,看到老虎豹子经过,会跳下来,用爪子挠它们的头顶,

挠掉毛,再抓破头皮……”

展行听得打了个寒颤:“那老虎不就……”

林景峰道:“虎豹在山里拼命奔跑,但没法把它甩下来,最后被它揭开头盖骨,脑浆被抓出来,就死了。”

展行点了点头,心想以后要给霍虎脑袋上配个高压锅式钢盔才安全,回去就让唐悠改良。

“小师父。”展行道。

林景峰不答,修长的腿架在地上晃了晃,从衣兜里掏出一件东西,用小刀开始削。

展行见林景峰又不理人,只得走到他旁边坐下。

“你理一下我贝。”展行随口道。

林景峰淡淡道:“你不听话,我不理你。”

“你在削什么?”展行好奇道。

林景峰把东西收了起来,又取出一根短哨,凑到唇边,吹起乐曲。

“啊!”展行欣喜地叫道:“原来前天晚上是你!”

林景峰停了,冷冷道:“当然是我,除了我,还有谁会喜欢你这种没脸没皮的小流氓?”

展行嘿嘿笑,林景峰断断续续地吹完了那笨拙的求爱曲子,展行又问:“哪里学的?”

林景峰:“张辉教的,吹完你又不开门,白吹一晚上,不爱你了。”

展行:“现在开现在开。”

展行开始扒林景峰衣服,把他扑在草地上,伸手去扯林景峰的裤链,林景峰忙抽身踹开展行,满脸通红地转身跑,展

行开始追。

林景峰道:“别闹!回去吃饭吧,张帅让我来找了。”

展行点了点头,与林景峰的手自然地牵在一起,回了营地。

第54章

晚饭后,林里一片黑暗,乌云蔽月,太阳下山后,整个原始森林里马上变得阴森森的,夜风吹来,冷了不少。

五个人围着篝火各做各的事,唐悠在捣鼓机械小玩意,展行在给霍虎调整唐悠新发明的“防挠头顶钢盔”。

事实上是晚饭用的炒锅反扣过来,加个伸缩带固定在霍虎的下巴上。唐悠还想在朝天的锅底上,加两根弹簧卫星天线

以及哨子风车之类的小配件,被霍虎以看上去太傻为由,坚决拒绝了。

“可以吗?”展行关心地问。

霍虎满意地说:“可以,这样一来就不用怕了。”

张帅噗一声笑了出来:“搞什么稀奇古怪的?”

霍虎忙摆手道:“没事。”

林景峰还在削手里的小木桩,展行乖乖地蹲在林景峰脚边,忽然提议道:“我给你们讲个笑话吧。”

唐悠:“你的笑话总是以一只猪开头,没意思。不能说点别的吗?”

展行道:“都是我爸编出来,小时候哄我玩的,凭他那智商,就知道猪。”

张帅笑道:“有猪也比没有的好,对不?我爸妈早就死了,剩我和张辉那小畜生相依为命。倒没听过多少笑话。”

霍虎:“我就一个义父,也死了,比你爸死得更早。”

唐悠:“我妈改嫁,爸扔下我和唐楚,不知道跑哪去了。”

林景峰:“福气呢你们,我连我爸是谁都不知道。”

展行的笑话还没说,数人俱是蔫了,片刻后,唐悠无精打采道:“睡了。”

张帅分派道:“上半夜三爷守着,十二点到两点辛苦霍大哥了,两点后我守夜。”

林景峰淡淡应了,背靠大树坐下,深邃漆黑的瞳孔,看着同样黯黑的夜晚出神。霍虎顶着防挠钢盔,一动不动躺在帐

篷里,脸上又盖着两层巴蜀古面具,双重保险。

春寒,展行裹着毯子蠕动过来。

林景峰的唇动了动:“去睡觉。”

展行趴在地上,像只大虫子,左右扭动:“抱。”

林景峰:“……”

林景峰把卷虫媳妇的毯子揪起来,招了招手,把展行抱着,反手用毯子裹着二人,依偎在树下。

“冷么?”

“不冷。”展行说:“你还生气吗?”

林景峰在他耳边认真地说:“我要给小双报仇。”

展行:“……”

林景峰道:“想什么呢,不是杀了你给他报仇,是杀老头子,我师父才是害死他的源头。”

展行:“不……不好吧,你想怎么做?把他绑在椅子上拿鞭子抽吗。”

林景峰:“咱们也需要一笔钱安家,我答应你,做完这票后,我会花钱把我家乡的人接出来,朝政府租一块靠近天水

、或者武威的地,给他们迁户。咱们在西安或者上海落个户,以后就永远不做这行了。”

展行:“要多少钱?”

林景峰小声道:“上千万吧,斌嫂想把蓝公馆连根拔起,正在查老头子的去向,据说他亲自去了敦煌追缉小唐的哥哥

。回去以后咱们这样……”

展行道:“我们可以一起找担保申请贷款的。”

林景峰:“我不是吃软饭的人。”

展行:“我也不是。”

林景峰:“……”

展行那模样根本没有任何当受的自觉,林景峰牙痒,只想把他按着日一炮。

“这次的事完了,就一起回北京,你念你的书,我去敦煌,半年内我把所有的事情解决,回来找你。”林景峰如是说

展行问:“怎么解决?”

林景峰:“杀老头子,把唐楚的货抢过来。”

展行压低了声音,惊道:“你要抢小唐哥哥的东西?”

林景峰:“在他手里他更不安全,不是么?等我详细制订好计划,会全部告诉你,你不会把我出卖给警察,对不?”

展行无言以对,林景峰又道:“你也会在北京等我回来,对不?”

展行说:“但我答应了我爸……不会再让你和那伙人搅在一起的了。”

林景峰看着炉火出神,瞳孔里倒映出跳跃的火焰。

“你已经做到了,如果不是你,说不定我还会继续这样下去。最后一次,不管成不成,干完就收手,失败的话,吃一

辈子软饭吧,天注定的。”

林景峰把削好的两个小木桩交到展行手里,那是用木头雕刻的修长小人,一个脚长长,眼睛是两条漠视的线——林景

峰。另一个细胳膊,头发像超级赛亚人,眼睛大大的,是展行。

展行还想再说点什么,他继承了陆少容的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念叨神功,以及展扬自以为是坚定主意的强烈气场,只想

把林景峰念得连这“最后一次”也彻底放弃掉才算大功告成,正在想要用什么借口说服林景峰时——

树林中,距离营地不远处的滇马倏然嘶哑鸣声。

林景峰马上警觉眯起眼。

数匹行马一瞬间乱了起来,争相嘶鸣,恐惧地挣脱绳子要跑,林景峰喝道:“在这里等!”

所有人都醒了,张帅弹了起身,光着脚跑出帐篷,林景峰抽出藏刀,银光在黑夜里晃了个圈,扑向系马的数棵大树。

“诙——”几匹马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挣断缰绳,发足狂奔,朝不同方向散去。

炉火仿佛被什么神秘的力量压制住,轰然一黯,张帅道:“别让马跑了!”

林景峰喝道:“你追马!”

登时营地里一片混乱,林景峰如离弦之箭冲进了树林,快步跃过倒在地上的死马,他只匆匆一瞥便看清楚了马尸的死

状。

两只马的头盖骨被揭开,脑浆喷了满地,树干上还有利爪带着白脑浆抓过的痕迹,一定是猱!

这里的猱胆子怎么这么大?

张帅徒步一跃,也追进了树林里,手指撮在唇边猛吹口哨,无奈马匹受惊吓,不管不顾只掉头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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