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术封鬼 上——皇城幽火
皇城幽火  发于:2013年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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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你别看他那副德性,其实人还是很好的啦,我们以前被困在墓室里几天出不去,他把食物让我和吴谋,自己抽光一盒烟。”明显和我想到一块去,纪璇掩着嘴偷笑两声,说道:“如果不是干了这行,刀烽这种黄金单身汉肯定很多女人追。”

“是啊。”身材好相貌一流,还有那让人羡慕嫉妒恨的身手,就是个性凶残了点,说不过就直接按倒勒死……

皱起眉,我活动两下快要散架的身体,双手撑地慢慢站了起来:“我去找他。”

“带上这个。”纪璇扬手扔来一支狼眼,调侃道:“别走丢了哦。”

铁门后的这间墓室非常广阔,是之前看到的那些完全无法比拟的,手电随便照到哪个地方都能看到瓷器陶俑之类的摆设,华丽而奢靡。

而我则被那些突然出现在手电光中的人形陶俑吓到不止一次,险些丢脸的叫出声来。因为做的实在太过逼真,猛的一看几乎和真人无异,在这种地方看到一个不认识的人,绝对比看到鬼要可怕。

空旷寂静的墓室里回荡着我的脚步声,让我有种这里只有我一个人的错觉,想到不久之前才跟活生生的纪璇说过话,心里才稍微踏实一点。

“醒了?”对面忽然传来刀烽低沉的声音,我一愣,随即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是啊,托您的福,我还能活着站在这里。”看着那亮在半空的红点,我挪动手电,发现刀烽正靠在墙上抽烟。

但是由于狼眼的光太强,不能直接照射人眼,所以我不知道他此刻是什么表情。

“你流了很多血。”对我话里的恭维不做任何表示,刀烽直接说道:“下次不要这么做。”

“不这么做咱们谁都逃不掉。”虽然知道自己有点自不量力,但一番努力得到这种回答,我心里还是很不好受,口气不免有点冲。

刀烽这次沉默了很久,似乎在思考之前遇到的一切,过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看到你永远都看不到的东西。”自嘲的笑了笑,我上前一步夺过他的烟,放进自己嘴里狠狠一抽到底,然后扔在地上用脚碾灭:“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我也不用你看的起,既然答应了跟你们来盗墓,我就会尽自己所能,等回去多分我点医疗费就行。”

说完,我不再等他回话,转身准备去找大叔。

“楚扬。”刀烽叫住我,在我停下来后说道:“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你,但我说过会保你平安。”

话没有继续说下去,我想我和他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现在想想,我真的忘了在北京的时候他曾经许诺不会让我有危险,这是基于我封鬼术传人的身份,可是如今身临其境,我发现如果我不做点什么,只靠其他人的保护很难存活下来,就算真的活下来了,也必定会让身边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那绝对不是我想要的,刀烽很强,我也不弱,没有输给他的道理。

不过刀烽的话让我心里顿时舒服很多,至少让我知道自己还是有人在乎的。

找到大叔的时候,他正蹲在地上研究一个彩陶制的车马阵,那车马阵中间是两辆极为豪华的马车,马车旁边是两排举着武器的人形陶俑,陶俑的神态动作生动逼真,每一个细节都表现的淋漓尽致,眼神和手上的小动作都不一样,仿佛真人一般。

这让我怀疑里面是不是真的装有死人,又或者这些陶俑是直接覆在活人身上烧制而成的。

大叔见我生龙活虎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不由放下心来,告诉我刀烽找到我时,看见了几米外那个被啃咬的肢离破碎的血婴,也间接暗示,他们都很担心我。

我笑笑,用纪璇的话回道:“没事,就是吐了点血而已。”

大叔摇摇头,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拉过我指着那陶俑道:“现在基本已经可以肯定,咱们是在一座元代的古墓里,按照铁门前往生殿的规模来看,没准是座帝陵。”

“元代?元代有女帝么……”我猛然想起昏迷前看到的那个长发及地的女子,不禁急切的问道:“那个女人呢?刀烽找到我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个女人?头发长长的,光着脚……”

“我只看到你一个人躺在地上。”打断我的话,刀烽带着纪璇走了过来,说道:“附近没有其他人。”

听他这么说,我马上断定我看到的那个女人不是人类,但如果是冤魂,她又怎么可能迈进我画的阵图里,如果不是冤魂只是我的幻觉,那为什么我屡次出现关于这个女人的幻觉,还有刚刚诡异的梦境,那个拉住我的人影是谁,抱住我的女人又是谁?

一时间我脑子里乱成一团,体内那种奇怪的感觉再度升起,身体越来越不对劲。

“喀拉……”细微的挪动声响起,我吃惊的抬起头,看向车马阵中一个手举长矛的陶俑,发现不知何时,这个陶俑所面向的方位竟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chapter 21.

虽然眼前的诡异情景让人费解,但我更在意昏迷前看到的那个女人,如果她真的是冤魂,就说明我用血所画的阵图并不牢固,至少对于她来说,是完全没有意义、轻易就能进入的。

想到这,我心下一沉,额头渗出一层冷汗,因为不止是她,那铁门之外不知还有多少凶猛如狼残忍无情的恶鬼,假如他们全部都能通过那道屏障……

摇摇头,我不敢再想下去,只盼自己画的阵图足够坚固,再加上铁门被打开过一次后多少会衰弱些的封印,能够撑到我们离开这里就好。

“这好像是机关。”大叔看着那几乎往前挪动了半米的陶俑,低声说道:“小心点,一会儿可能出来毒箭火笼之类的。”

大叔话一说完,纪璇马上将冲锋枪抱了起来,刀烽也抬起左手,让那黑色怪猫跳至自己手背。

我看了看四周,觉得大叔显然是小看了这座墓的机关。

因为从他说完那句话开始,过了大约十分钟,周围都没有再出现过任何响动。

四人沉默的静立于黑暗中,久久无人发言,大叔咳了一声,大概有点尴尬,于是说道:“也许是别的机关,分头到其他车马阵看看。”

我将狼眼手电还给纪璇,自己打亮一簇幽紫色的冥火于食指,借助这黯淡的光亮走向墓室一角。

那角落里同样是一排整整齐齐的车马阵,彩陶烧制,工艺精湛非常,车马阵中某个不起眼的位置,那手举大刀的陶俑明显与其他陶俑动作神态不同。

我走过去蹲下身仔细查看那陶俑脚下的痕迹,发现它并不如我所想,是依靠某种机括运动拖拽形成,陶俑原本所站的位置和新位置之间没有任何平移的痕迹,反而更像是……它自己抬脚走过去的。

我愣了一下,反射性的抬头看去,正对上一双猩红阴郁的眼睛。

这是……活人?!

不等我思索完毕,那不知是陶俑还是活人的东西已经挥舞着锋利的大刀对着我砍了下来,那双殷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我不放,似是一定要置我于死地。

我当机立断,身体往左一歪,顺势翻了出去,躲过那致命的砍刀,然后手脚并用爬起来就跑。

不是我胆小害怕,对付这种有实体的东西,我真的没办法和刀烽纪璇比,他们俩一个枪法奇准一个力大无比,我却只有冥火在身,渡化几只冤魂简单,想和洪水猛兽硬碰硬,那绝逼是找死。

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我回头一看,只见那陶俑竟迈开大步追了上来,随着剧烈的跑动,它身上的陶土正一层层往下掉,逐渐露出里面身披盔甲的黑色身躯,这哪里还是陶俑,这分明是藏在陶俑里的人!

我暗骂一声娘,脚下步伐加快,想着既然我这里出现这种情况,刀烽他们肯定也是如此,不由有点担心手无寸铁的大叔,虽然刀烽说过吴谋没那么简单,但在我眼里他除了体温较低,足智多谋,并没有任何其他与众不同之处,甚至可能比我还弱。

“小心!”

耳中传来一声熟悉的低喝,我心中一动,机灵的一个右滚翻,只听“锵”的一声,人俑手里的大刀已经落在我旁边,刀刃锋利坚韧,溅起碎石无数。

我心惊胆战,看着近在咫尺的大刀猛喘粗气。

这时候刀烽手上的怪猫忽的一跃而起,直扑上人俑面门,尖锐的爪子一下插进那赤红的双眼,一时间血肉飞溅。

刀烽身手灵敏,紧随其后,先抬起长腿猛的将那人俑踢倒在地,再用膝盖压制住人俑的身体,然后双手扳过人俑头部用力一拧,空气中顿时传来“喀拉”一声脆响,再看时,那人俑已经身首异处,整个脑袋竟完全被刀烽拽了下来。

我眨了眨眼睛,回想起山脚旅店里刀烽叫我起床时用的格斗术,冷汗瞬间流遍全身,心想那时候他只要再稍微用力一点,我就和这人俑一样变成无头冤魂了。

以后绝对不能再和刀烽开玩笑,否则哪天不小心把他惹急了,那下场就是我脑袋莫名其妙“咔嚓”……我摸了摸脖子,一脸不自在的站起身,顿时觉得什么洪水猛兽,都没有眼前这个大活人可怕。

“没事吧。”刀烽收回黑猫,将无力再动的人俑踢到远处,慢慢向我走来。

“嗯。”我瞄了瞄他,忽然想到我这里刚出事他就赶了过来,却没有去救纪璇和大叔,这是不是说明他潜意识里把我当成了首要保护的对象?

我看着刀烽,心情十分复杂,被他当做首要保护对象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认为我比其他两人重要,另一种是他觉得我没有纪璇和大叔牛逼……

前者我还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毕竟我是楚家最后的传人,我出了事老楚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但假如是后者……

那我恐怕也没什么办法,谁让人家力气大到能直接拧断脖子……

在实力面前,对付不了活人的封鬼师只能装怂。

我心里默默吐槽完,纪璇便拎着一具被打断了四肢的人俑从黑暗中走出,她头发略微散乱,脸颊边仍留有汗水,一副疲惫无奈的模样,那只黑色冲锋枪被她单手握住,显得英气干练。

“你们俩没事吧?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吴谋那家伙太不厚道了,老娘差点让他害死。”抬手把削成人棍的人俑扔了过来,纪璇嫌恶的甩着手,美眸中透出一丝锋利,看样子刚才吃了些苦头。

“我才真的差点被大叔害死。”我打了个手势要过纪璇的狼眼,低下头仔细查看着那具人棍,发现它身体内部的血肉在接触到空气后慢慢化为干枯腐烂的肉渣,犹如一具死了很久、刚被挖掘出来的尸体。

“还好刀烽来的及时,不然老子只能变成鬼跟着你们了。”我微微皱眉,想到大叔这么久还没动静,该不会被干掉了吧。

刀烽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摆摆手示意我们回去找吴谋。

直到往回走的时候,我才发现这间墓室真的大的可怕,或者说它根本不是墓室,而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

无怪人们总把历代帝王的陵墓称作地宫,因为它真的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地下宫殿,只是这宫殿再怎么华丽也摆脱不掉那浓浓的死亡气息。

当我们回到原处时,大叔还在愁眉苦脸的研究那陶俑,奇怪的是另外三处车马阵都出现了与活人无异的人俑,大叔这边却仍旧是一个不会动的死物。

看到我们三人惊讶的表情,大叔上下扫了一眼,说道:“你们怎么去了那么久,有什么发现?”

刀烽眯起双眸,二话不说走过去直接掰掉陶俑的脑袋,哗啦一阵陶土碎裂声过后,包括大叔在内的四人全部愣住了。

我们三人愣住是因为那陶俑竟真的是陶制,脖颈断裂的地方也全部是结实的陶土,大叔愣住则是因为刀烽居然心狠手辣到这种地步,毫无理由就破坏掉一座稀世珍品,连研究的机会都不给他。

“你,你怎么不说一声就搞破坏。”大叔一脸心疼的在陶俑旁边乱转,啧啧叹息道:“这可是珍品,价值何止百万,就算搬不走也不能把头拧掉啊。”

“……”知道确实是自己失手,刀烽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我想凭他的性格,是绝对说不出“我只是怕这东西突然活过来砍人”这种话的。

于是我叹了口气,对大叔讲明之前的经过,大叔听完斟酌片刻,说道:“看来果然是连环机关,如果我没记错,这里的机关倒有几分像那太阴八卦,三阴抱阳,既是开局,接下来……”

说着,大叔走到坏掉的陶俑旁边,将那陶俑再度挪回原位。

随着机括滑动入位的声音响起,宫殿中骤然亮起无数盏昏暗的长明灯,瞬间将宫殿四处照了个通透。

我们放眼望去,发现这宫殿四面的高墙之上,镶嵌着数只铜制底座的长明灯,那些铜制的底座皆成人手形状,按照一定的顺序分布各处,看起来神秘又充满美感。

然而最让人叹为观止的并不是这些长明灯,而是这座宫殿的顶壁,被那些铜手众星拱月般指向的地方。

那是一幅巨大的太极阴阳图,阴阳两仪一黑一白,将整面墙壁划分为二,气势宏伟诡秘莫测,人站在这下面仰头向上望,只觉得自己渺小无比,对那象征万物乾坤的太极阴阳遥不可及,莫名生出一股畏惧崇敬之情,就像平民百姓面对九龙至尊,一方卑微低贱,一方高不可攀。

我仰头看的脖子发酸,心里暗叹古代工匠的技艺高超,说是鬼斧神工也不为过。

可是不等我赞叹完,眼前却发生了更加诡异的事情,那阴极的一面竟在我们四人瞪视中,悄然无声徐徐下降,随后,一个超过正常人体型数倍的黑色庞然大物缓缓从阴极内部探出头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们……

chapter 22.

“自古以来天地间便有阴阳之分,《易经》云,‘易有太极,始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天地之道,皆以阴阳二气造化万物。太极阴阳一黑一白,泾渭分明,却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是为万物之终极。”大叔看着那巨大的人形怪物,低声说道:“这太阴八卦阵,便是利用太极阴阳的衍生之道,创造出一种三阴抱阳的局面,说穿了也就是打破阴阳协调,利用阴气来达到操纵尸体的目的,这多少和赶尸术有点出入。”

相传在民国时期,有一大户人家死了儿子,家主赵老爷年近半百只得此一子,自然宝贝的天上有地上无,加上四姨太貌美如花,足足小了他二十多岁,导致他对这对母子呵护备至疼爱至极,唯一的小儿子便成了两人的心肝宝贝,去哪儿都得带上。

赶巧那阵国内军阀混战,许多人被迫进山当了强盗,每天以打劫路人为生,赵老爷因为一笔生意要亲自出面谈判,不得不带了妻儿出行,结果回来的路上就被一伙突然冒出的强盗洗劫了,年幼的儿子也在打斗中丢了小命。

回到家后四姨太日日夜夜以泪洗面,赵老爷心疼老婆的同时也暗自将这笔账算在那群强盗身上,悄悄派人给附近的一个大军阀头子送了厚礼,请求军老爷帮忙铲除了这帮强盗,出了口恶气。

可这气是出了,儿子的命却找不回来了。

虽说人死不能复生,但赵老爷眼看半只脚就要迈进棺材,才得了这么一个儿子,怎能说死就死?

于是在思考了两天两夜之后,赵老爷不得不找到当时镇上一个以拾金为生的黑老瞎,花重金求他帮忙。

拾金拿当地的土话讲叫做捞荒,就是到农村地区搜寻值钱的东西倒卖到镇上,黑老瞎眼盲心不盲,是拾金中的高手,什么东西他只需经手一摸就能摸出真伪,自然也捞到不少好东西。

黑老瞎遇见过的人事多,懂的也多,他脚上一双麻布鞋就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鞋子表面看上去破烂古旧,内里却铺垫着上好的皮毛,鞋底更是用特殊材料制成,冬天穿了保暖护体,夏天穿了清凉解暑,多少年都没破过一个洞,很多有钱的老爷想出钱买下这双鞋,黑老瞎都不肯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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