腻杀之毒不死你并非讨厌+番外——洛戢
洛戢  发于:2012年0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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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看著血的颜色,内心突然一震。

「这是……!」

血液呈现污浊的黑色——那把刀被对方淬了毒!

思及此,上方有一道尖锐刺耳的粗哑笑声划破耳膜,他仰头,看见一名驼背、皮肤蜡黄,模样尖嘴猴腮的男子从废弃

堆叠的铁箱上跳下。

那人理著平头,两排耳骨钉满耳针,咧著嘴大笑:「呵呵——怎麽样,黑丧蝶,被自己研发的毒伤到是什麽样的滋味

啊?」

毒液正在体内逐渐蔓延,他没想到自己会被反将一军。既然没有人能够杀得了他,就乾脆以他的毒来制裁他自己?

不得不称赞,扎金·哈贝罗德的城府确实很深!黑睦冲冷笑地看著他,道:「你是在问我……被自己孩子弑亲的感觉

?」

竖起五爪,用力地掐住自己受了伤的手臂,男人额际的青筋爆出几条,满手鲜血淋漓,他猖狂地扬起嘴角:「呵,确

实很不一样呢……感觉挺爽的。」

尖嘴猴腮的男子见状,恼羞地再度亮出一把飞刃,「你这家伙——」

眼前开始逐渐模糊了。

这毒……还可以撑下去,只是需要一点时间。黑睦冲咬紧牙关,被毒素影响到所有的思绪运作,现在的情形非常棘手

从这只龌龊肮脏的水沟老鼠的技术来看,不像个新手。能够用飞刃伤到他,是个有杀人经验的老手吧。

那麽,他该如何顺利脱逃?难道真要葬送在这里?

不行!绝对不能--他还有约定……

还有和莫宇之间的约定……!黑睦冲脸色惨白地喘息著,瞳孔一缩一放地收缩著,单跪的膝盖快要支撑不住沉重的身

躯,冷汗如雨般落下,心脏的跳动忽缓忽急。

「很难过是吧?我很快就会送你上西天——」男子两指夹住飞刃,嘿嘿地奸笑。

「到此为止了,狼鼠。」

突兀,耳畔传来一把熟悉的女性嗓音。

男子惊讶地说,一双如豆子般鼠目淫秽地上下打量著对方。

「哎呀是稀客呢,大小姐是想来一块欣赏本大爷如何折磨黑丧蝶致死的凄惨过程吗?咭咭——」

「他当然不会死。」

「啊?」

「因为要死的人……是你。」

『咻』地一声!

手枪装设了消音管,高速旋转出的子弹迅速且准确地直接命中男子的脑门!他连挣扎的声音都来不及发出,双眼翻白

,便直接从後脑杓被爆开、喷洒出来的脑浆和血液,脏污地将地面染上了恶心的色彩。

冷眼看著男子倒卧在血泊中,瞪凸的双眼死不瞑目。

白布罩住枪身,然後俐落地放入外衣口袋。一身火红色装扮、身材苗条的曼妙女人莲步轻移,走向意识游丝、虚弱不

已的黑睦冲面前。

「离开这里,马上。」

这声音……是『谢莉欧』没有错。

想要看清对方的面容,黑睦冲使劲地撑起眼皮,却只看见模糊的一片景象。嘴唇翕动,甚至连话都说不太清楚了,舌

头发麻地吐出一句:

「为……何……要帮……我?」

「……没有任何原因。」

女人迳自探手撬开男人的双唇,旋即塞进一颗不知名的药丸,用力扣紧他的下颚,逼迫他吞进去。

「快走!」

耳边轰炸的一声命令,让黑睦冲摇摇晃晃地站起,他单手捂住不断渗出血的手臂,紧咬著牙,蹒跚地沿著巷口一步、

一步慢慢离开。

在确认对方离开这里後,女人双腿一软倒卧在墙边,朱唇发紫地轻颤,胸口心脏不断抽搐跳动。

一双美丽的眼瞳冒出许多血丝,混合著透明的液体濡湿了脸颊。她青筋满布的手从怀里掏出一盒药罐,笨拙地打开盖

子,有些药碇还散落一地。

毫不在意地吞下手掌尚有的那些药碇,平缓了心口撕裂开来的疼痛感。

对不起……

女人清秀端丽的容颜染上两行清泪,朱唇呢喃著断断续续的破碎字句:「对不起……岚峰……」

对不起,主人……没办法替你实现你真正的愿望。

轰隆隆地,乌云密布的天空在此时响起一声声巨雷鸣响。

想要弥补什麽,却依然什麽也办不到。

如今……

自己是不是也做了一件好事了?

谢莉欧疲倦地,像是沉睡似的闭起双眼。在云朵降落的苦涩雨水冲刷下,有著温柔笑容的天使替她弹奏了一曲悲伤的

离别曲。

淅沥哗啦地,大雨倾泻下著。

出门时非常带衰的——莫宇正好碰上一场午後雷阵雨,浑身淋得满身湿答答的,结果与自己有约的那个人却始终没有

出现。

可恶!明明要他不能迟到的!

莫宇火大地左等右等,看著电影院门口聚集的人群聚了又散,散了又聚,对面那条街的店门也一一拉上铁门,他的心

情简直是糟到透顶。

急躁地踱来踱去,翻腕看一下手表的时间。

很好,那家伙让他等了整整五个小时!约好八点,现在已经是凌晨了!待会如果他来了肯定要狠狠揍他一拳才行!

才刚这麽想,静谧的马路上便出现一道熟悉的人影,在朦胧的水气中缓步走向他。

怒气到达燃点、气急败坏的莫宇管不了那麽多,两手空空地贸然冲出骑楼,骂道:「浑蛋——你这骗子!竟然敢让我

等你这麽久!」

在大雨冲刷的雾气里,即使放声怒吼都很难听清楚完整的字句。对於黑睦冲来说,更是完全听不见。

他眼神茫然毫无焦距,湿润的苍白脸庞配上颜色紫黑的嘴唇,显得有些令人惊悚。

「抱……歉……晚了……」

几乎是硬从肺部挤出气若游丝的话语,黑睦冲晕眩地摇晃著身体。

雨水无情地拍击著身躯,宛如水疗般在肉体产生阵阵发麻的感觉。莫宇皱眉地抹了把脸,愤愤地道:「现在道歉有屁

用啊?电影早就没了!」

说著说著,突然,他看见男人嘴角滑落一条血丝,还未做出反应时,对方双腿失去力量地软了下来。

「喂……?!」莫宇愕然地立刻上前扶住黑睦冲重心不稳的身躯。

神情凝滞地,他吞下正想脱口的话语,双手环抱住怀里那名全身莫名冰冷僵硬的男人,手好像触摸到什麽湿湿黏黏的

……?

莫宇又再一次惊愕,像是想确认什麽似的在男人身上乱摸,然後定睛一瞧。随即,嘴唇轻颤,刹时说不出半句话来。

这、这是……血?狂抖著双手,莫宇搂紧怀中缓慢失去温度的男人,流淌出来的鲜红液体早已混杂著雨水沾了他一整

只手。

「黑睦……冲?你、你……」

轻摇了摇毫无反应的对方,莫宇结巴地说著:

「喂……黑睦冲!!!」他声音嘶哑地大声喊著他的名,眼眶突地一阵灼热,揪紧黑睦冲的衣服。

「你别以为这样就吓得了我……」

莫宇愤怒地在他耳边怒喊:「白痴!这一点也不好玩!」随後回过神,焦虑地左顾右盼,「医院……对!要赶快送你

去医院……」

因为雨的关系,即使泪水不间断地滴落在男人的衣服上,也迅速被溶解於一体。

「不准死啊!你这混蛋……!」

大雨依旧狂野地搥击著地表,轰隆轰隆地,雷声如战鼓般持续在天际响彻云霄。

尾声

游走在虚幻记忆里,他想起自己观察莫宇时的种种回忆。

觉得莫宇是个很好玩的人。平日看起来是个沉默寡言、博学多问的普通管家(男性),但若是有一些让他碰壁,或者

不太高兴的事情……

回到房里,竟又是另一个不同的人?

那一次因为无聊而潜入他房里(当然本人没有察觉到),看见床铺上躺著的那只泰迪熊布娃娃,还以为纯粹是那个男

子过於少女梦幻的可爱摆饰品。

结果,万万没想到它的用途竟会是——

『去死啊啊啊啊该死的拉法西尔!以为自己是老板了不起啊?!老子诅咒你中年掉发秃头兼中年阳萎没药医!!!』

躲藏在天花板上的他,看著那只完好无缺的泰迪熊娃娃就这样被男子乱拳殴打之下成了断臂、眼残的样子……

令人实在无法相信,那样惨不忍睹的东西,原身其实是只可爱的「泰迪熊」?

於是,黑睦冲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开始兴致勃勃地偷偷观察起这个人的一举一动。因为太有趣了,以至於让原本不

想混入师父与师弟之间的他,在YES与NO这两道门中开启了第三道门。

而这第三道门……大概,就是所谓的「命运之门」吧。

何时开始喜欢上那个人的——或许是因为喜欢上捉弄他时的那种感觉?

自己,怎麽跟个青涩的少年一样?

「……」男人从久远的梦境里悠悠转醒。

躺在床铺上,全身力气近乎流失。他闭著眼尝试移动一下手臂,却发现到右手重得像是绑了铅块一样。

意识逐渐清醒的黑睦冲,总算睁开眼、迷蒙地望著雪白的天花板,不禁苦笑。

没想到那一次才探望过司徒那副虚弱样子……这次,就轮到自己上场了?

嘲讽地笑了一下自己,黑睦冲朦胧不清的焦距渐渐恢复清晰,而身旁传来细碎的唰唰声音,也让他将视线移至身旁。

眼眸陡地睁大。

西装笔挺的男子俊逸严谨的脸庞上,莫名的架了一副象徵时尚流行的墨镜,手里不停地拿著水果刀削著苹果皮。

「莫宇?」他疑惑地出声询问。

『砰』地一声,对方赫然把水果刀用力放置在矮柜上!男子起身的瞬间,那套皱得乱七八糟的西装也随之掉落一片片

削好的水果皮。

「你--」黑睦冲从呆怔中回过神,有些啼笑皆非的想问莫宇时,他却忽然提起一只中型水桶,粗鲁地塞到自己怀里

愣愣地眨了眼,黑睦冲定睛看清楚桶内装载的东西……

全部都是已削好皮的半月型苹果。

「给我全部吃光!」戴著墨镜的莫宇环抱著双臂,声音略微沙哑地哼道。

闻言,黑睦冲虚弱地喷笑:「喂喂,我怎麽可能吃得完……」这是一年份的吧?

「少罗唆!」

稍微坐起身,黑睦冲举起被包得像是大炮的右手臂,端倪了许久,视线重新对上他。挑高一道狂傲的浓眉,他笑说:

「你哭了?」

「谁哭了?!你眼瞎了啊?」

「那你戴墨镜--」

「因为很帅!很屌、很拉风!给我闭上嘴吃你的苹果!」

「呵呵。」得到答案後,黑睦冲迳自发蠢地笑著。

莫宇咬牙切齿地,肿胀不已的双眼隔著墨镜狠狠地瞪视著他。笑屁啊这家伙?!

「喂。」

「嗯?」黑睦冲应道。

「你……到底发生什麽事了?」莫宇脸色忽地凝重起来。

黑睦冲闻言,静默了几秒,他乾笑。「这个嘛……」将水桶摆到一旁。

猛然,男人伸出手拉住莫宇!

「唔啊!」惊愕之际,黑睦冲将莫宇拉进自己的怀里。他邪肆地勾著嘴角笑道:「逃吧,和我做一对『亡命鸳鸯』。

鸳、鸳鸯?!「鸳你妈啦!」

莫宇轰地整张脸爆红,死命的在他的怀里开始挣扎。但又熊熊想起这个人还有伤在身,於是动弹不得的他恼羞成怒地

怒骂:

「靠!黑睦冲你这个变态!哪有人受了伤还能活跳跳的!」

「嘿嘿,我某个地方也可以活碰乱跳的唷。」

僵硬地停止挣扎,莫宇一双喷火的黑眸恶狠狠地瞪著那个该死的男人。

「呐,好不好?」黑睦冲挑眉、轻笑地觑视他。

「……」

「不说,我就『开动』了喔。」

「……」

莫宇俊逸白净的脸浮现难以消散的晕红燥热,「……好,好好好!我说好行了吧!」他羞愤地埋进男人的胸前,可恶

的家伙--

男人嘴角勾起一丝满足的甜腻微笑,双臂紧拥著他,轻声地依附在莫宇耳畔喃喃:「嗯,好乖、好乖。」

「乖你老目!」

隔日,黑睦冲伤势未痊愈便马上向医院办理出院手续。

整理了一些简便的行李,准备逃亡的前夕,黑睦冲却说要去找一个许久没见面的老朋友叙叙旧,莫宇只好无奈地待在

「幸福花园」的花店里,一边和疯狗吵架一边等待他叙完旧回来。

新闻正报导著一名女性在阴暗的巷道内暴毙死亡的案发事件,身旁还有一具身分不明的男尸,警方不排除他杀、情杀

的可能性……

最近的新闻怎麽都是杀人案啊?莫宇皱眉地拿起摇控转台。

随後,两人坐上巴士,即将离开这座繁华、人蛇杂乱的水泥丛林。这也是黑睦冲内心最後的告别仪式。

巴士里的双人座,对於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来说确实是有点狭窄。

光是坐在一起就像是黏在一起那般不舒服……应该说,别人扫射过来的异样目光才是真正莫宇感到非常不舒服的关键

黑睦冲蓦然将头靠在莫宇的肩膀上,「借我躺一下,可以吗?」他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看,甚至有些疲累地说道。

原本想飙他一句「躺屁啊!」的莫宇,顿时将那些话通通吞回肚子里。他皱眉,颇不自在地将目光往窗外飘移,嘟哝

地:

「……随便你。」

馀光瞄向男子泛红的耳根,黑睦冲嘴角浅扬轻笑了,如获圣旨般安稳地躺了上去。

两个人互相依偎在一起,而男人得寸进尺趁机伸过去的手掌,也准确地捕获到莫宇毫无防备的手。

「你!」右手被对方无预警地握紧,莫宇怒得扬起眉,准备大骂时,视线却对上他那张难得温和平静的睡颜。

说也奇怪,内心高涨的气焰竟然莫名地消退了……迫於无奈,他只好任由黑睦冲握著自己的掌心。

在车内充满了冷气吹送的空调状态下,莫宇仍感觉到自己口乾舌燥,好热。

「妈妈……那两个叔叔好像把拔和妈麻喔!」

「嘘!小彦乖,以後你就知道了喔……那个呀、叫做『逼欸楼』……」

虽然坐在隔壁的那对母子说话的音量并不大,但还是很清楚地传进自己的耳朵里。

X的,「逼欸楼」是杀小啦?莫宇脸色胀红,咬牙切齿地在内心狂骂:浑蛋!你这疯女人别乱教自己的小孩!

心里谩骂了数万遍该死,即使一直想反抗、否认,可是从自己掌心传递过来的温热温度,却深刻地熨烫著自己的心。

在那里留下了擦不去的痕迹。

这一生,注定要败给这个人?

逃吧,只要那个地方仍然有「你」的气息……

莫宇结屎面地蹙拧著眉宇,紧抿薄唇,他默默地敛眸。

手趁著男人睡著时,偷偷地,主动扣住对方的指缝间。莫宇徐缓地闭上眼,进入遥远的梦乡。

而身旁的男人唇畔则淡淡地,绽放了一朵名为「幸福」的清新笑靥。

巴士终点站将会是--

与你一起共度的,崭新的未来。

但……真是这样吗?

回顾第一章。

「久等了。」

「淦——冷死了!黑睦冲!你他码的在搞屁啊!」

「哼,我可不准你等我等到发呆。」

「你白目!我发呆关你屁事!拎北一个大男人的……BalaBalaBa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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