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网游——燕赵公子
燕赵公子  发于:2013年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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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的一声,大门向里面开启,司安念了句“打扰了”便向里走。

突然一个素白的人影出现在主屋门口,来人脸上有些薄薄的胡子,一头有些凌乱的短发还卡着发卡,他叼着牙刷,穿着和现代气息严重不符的中式白色锦缎中衣,脚上还少一只拖鞋。

他这形象太别扭了,司安不知道到底要形容他优雅还是邋遢。

“是司师傅吗?你来得忒早,我刚起床,快进来吧。”他说完,也不招呼司安,转身往里走去,司安看着他差点被自己拖鞋绊倒的高大身影,突然觉得这地方有些危险,这周先生看着就不是个正常人,他还很有钱。司安犹豫片刻,还是咬牙走了进去,工作都接了,不想干也得干。

2.周千琛

周先生的家占地极大,这一点从外部就能看出,司安却没想到里面并不显得空旷。

纯中式的装修风格古朴而大气,前庭不大,司安沿着石子小路走去,可见池塘里的红鲤穿梭往来,不知名的绿色植物绕着小巧的石亭迎风飘动,看着就很漂亮。

刚才周先生走得急,别墅的前门还未关上,司安有些小心地站在门口向里望了望,却反而安下心来。

这周先生还真是喜欢中国风的建筑风格,不仅屋外形态复古,就连屋内的装修也一应俱全,红木家具雕工精细,除去改良式的中式红木沙发,最吸引司安目光的,要数窗户旁的榻几。

他好歹是拥有A级大学学历的机修师,虽然只是初级,但懂得却也不少。

那梅兰竹三君子雕花榻几,显然是用黄花梨所制成,虽然近年来黄花梨已经在植物园区批量种植,但由于需要很长的成长周期,因此目前市面上的黄花梨家具非常稀少,这么大件的还真是难得。

不算那一屋子红木家具,单这一件黄花梨就顶司安家那套公寓价钱了,司安心里狠狠骂了句死有钱人,鞋也没换就踩了进去。

他站在客厅里,看着四周好几个门和拐角处的楼梯,一时间又有些踟蹰,这还是第一次上门修睡眠仓雇主自己开了门跑不见人影,好歹告诉他卧室在哪里啊!

但这个家显然档次太高了,司安心里念叨句住别墅了不起,却不敢喊雇主带他去工作地点,只好扭头看起电视来。

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啊,周家这客厅的悬挂电视有他自己家里那个的两倍大,水晶显示屏平整光滑,正在播的广告清晰流畅,让人看了身临其境。

一条飞车广告播完,马上插入了信仰的第二次宣传广告。

广告的音效很好,古琴曲随着细雨飘散出来,牵动着观众的心。

只见一位打着油纸伞的长裙粉衣少女穿梭在烟雨朦胧的巷子里,两旁的酒馆客栈匆匆闪过,只有高扬的帆帐灯笼带出摇曳的红色,夜那么静,那么美。

突然,伞骨处一滴雨水滑落,“嘀嗒”一声砸进地上的水流里,少女流苏祥云长裙荡起波纹,她的黑色长发拽出饱满的弧度,晃动了发髻上的凤钗。

“叮”的一声,少女右手挥出的伞骨挡住突如其来的长剑,突起攻击的黑衣客因这一反击猛地向后弹去,他身影如梭,转眼竟不见人影。

少女站在原地,任由雨水打湿黑发,她轻灵的声音飘忽在雨幕间,高高低低,络绎不绝。

随着她咒音结束,柔和的光束从那柄银骨伞上迸发出来,绚烂人眼。

“咕噜咕噜~”伴随着这声童音,一个胖胖的福娃娃从伞上跳到地上,它身材微胖,身上的红肚兜上绣着金灿灿的福字,手中却拿着有他身体一倍长的红缨枪。

少女摸了摸福娃娃的头,又开始吟唱起来,随着她的声音高低起伏,福娃娃身上又亮起两道光影,第三道还未念完,那刚才的黑衣客又再度出现,此时他手中长剑已经换成另一柄玄铁黑金样式,他一边急速向少女掠去,一边手中掐着招法。

“云起山河!”随着这嘹亮的喊声,一道赤霞圆光自剑尖喷散出去,那光球带着惊天气势,凶猛地冲少女扑去,少女足间一点,伞骨一挑,带着那福娃娃升到半空之中。

福娃娃嘴里喊着“叽咕叽咕”,手中挥舞着长枪打出速度极快的周转,一股白雾般的气从那快速舞动的圆周边缘溢出,瞬间笼罩在福娃娃和少女身上。

少女咏唱不停,福娃娃再度变换招式,它当横一甩长枪,飞身向那光球,两道剧烈的光碰撞在一起,迸发出绚烂的光火,屏幕变成一片花白,两个巨大的字从火花处陡然而出——信仰!

随着这两字勃然跃入眼帘,古琴曲渐渐奏入激昂处,琴音由低到高,由高到低,带出一阵颤音,随着字幕的变换,剑走山河,倾国倾城八个大字飞入屏幕里,强光渐渐散开,粉衣少女站在倾国倾城后面转着油纸伞轻笑,而那黑衣客则仗剑肃立,脸上没有分毫表情。

古琴曲渐入尾声,最后的字幕滚出屏幕,信仰盛大开服,3132年3月25日,欢迎您的倾情体验。

这广告片做得极好,暖中有冷,动中有静,当年司安之所以会玩信仰这款游戏,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看了这版二宣,比起一宣的照本宣科式广告,这一版则更加细致动人。

“司师傅也想玩这款游戏?”伴随着男低音,司安回过头来。

周先生此时的样子,跟刚才有着极大的区别。

他剃干净胡子,梳好头发,换了身蓝色的运动装。

他脸上戴着金丝框眼镜,动感里藏着斯文,和刚才那信仰的宣二给人的感觉如出一辙。

司安突然有些嗓子发哑,这位不知道叫什么的周先生,明明还只是陌生人,他却觉得自己似乎很容易被他带动思绪。

“周先生,我今天工作不多,但也不少,请带我过去工作地点,您家的房子太大了。”司安没有回答周先生的问题,而是直接把心里话讲了出来。

听司安这么说,周先生脸上闪过诧异,原本斯文俊秀的脸突然有些滑稽,他马上说:“哎呀我刚才没跟你说吗?瞧我这猪脑子。”他弯下腰调了调不大跟脚的人字拖,转身就往楼上走,“在楼上,在楼上,不好意思哦。”

他这行为和外表相差太多,司安一时间有些被噎到,无奈地跟着他上了楼。

不到楼上不知道,竟然比楼下还夸张。

司安上了楼来,首先窜入眼帘的就是摆放在二楼小客厅边上的山石水池组件……原谅司安从来只在电视上见过这东西,实在不知道它学名是啥。

二楼的家具显然比一楼更上一个档次,虽然黄花梨不多,但也有那么几件成套的,二楼的客厅虽然更小,但更别致,电视下方还放了个条案,整体来说比一楼更古意一些。

周先生回头见司安盯着他家的家具看,特别得意:“我家的家具好吧!听说都是名贵的木材,虽然我不懂,但住着特舒服的。”

司安咬咬牙,叫我住别墅我也舒服!但他也只是想想,可不敢得罪雇主:“是啊,真复古,肯定很贵,周先生您是事业有成的成功人士。”

周先生推开二楼最里面的一件卧室门,站在门口示意司安过去:“哎呀我还没说我叫什么?我叫周千琛,你叫我大周就好,我可不是啥成功人士,这些都是祖传的,不住白不住。”

司安觉得自己要吐血了,这人不知道是真二百五还是肚子黑,祖上有钱了不起啊哼!

他走到卧室门口,便见到一个巨大的浅蓝色双人睡眠仓摆放在简约风格的房间中,这是司安进到这件别墅以来见到的唯一一间非中国风装修样式,但同样简洁中透着低调的华丽,光那双人睡眠仓,就是那种最高级的型号,而且还漆了特殊颜色。

这家里别东西的司安不了解,但睡眠仓值多少钱他可是一清二楚。

像这种最大号的双人S级仓,按现在通用的联邦货币联币算,约莫十万到二十万,这还不算里面带的系统和外面做的装修和换色。

虽然睡眠仓是流水线生产,但依然可以根据客户房屋装修和个性要求做外观变更,只不过这都需要加钱的。

睡眠仓的材料质地昂贵,用了产量并不怎么广泛的水星格鲁银,这种材料以其发明者格鲁·伯纳特命名,它能自发带出人体生物静电,是制作睡眠仓最好的材料,在水星被联邦政府开发后,睡眠仓也开始进入生产线生产,普通型号的睡眠仓价格中等,并且联邦政府承担了百分之五十的成本,使得几乎所有人家都能买得起一两台普通档次的睡眠仓。

虽然格鲁银叫做格鲁银,但它的外表颜色和地球上的银金属是不一样的,几乎百分之八十的格鲁银都是纯黑色,只有少数带其他混合物的格鲁银呈它色。

一般来说,格鲁银想要染色极为困难,所以变色是非常昂贵的,普通家庭的人们多半选取变换花纹和外形来达到个性化目的,虽然司安也见过其他颜色的睡眠仓,但这么大体积的蓝色还是第一次见,因为染色技术太难,所以格鲁银是按照每平米来计算颜色价格的,通俗来说,体积越大,价格越高。

司安把背包放到地板上,从里面掏出一个黑色的电子测量器向床头走去。

“周先生,我现在要测量一下仓体系统稳定数值,请你描述一下故障情况。”司安把电子测量器的线连接到睡眠仓的主控板上,按下开关后,转头问周千琛。

周千琛这会儿正坐在窗户旁的沙发上浏览智能电脑,听到司安的话,马上回答:“是这样的,我昨天早起醒来以后想要查看一下我最近一个月的睡眠深度数值,结果开启系统显示屏的时候出现蓝屏,然后我重启后它就没什么反应了,晚上我上床,发现它似乎真的停止工作,仓盖不会自动合起,我只能当床一样随便睡了一晚,结果睡不踏实,早起就申报了检修,我琢磨着大概是线路连接不好,所以就选了初级,你看看是咋回事。”

3.思忆

听了周千琛的话,司安面上显出同情的样子,但心里却笑开了花。

看来不仅需要换显示屏,还需要换仓盖轴承和连接线,干这一单,他能舒舒服服混一个月,真是划算。

想到这里,司安看向周千琛的目光明显和善了,还夸了句有钱人真好。

“嘀嘀”的声音响起,司安低头看看,发现数据显示状况果然和周千琛描述的情况差不多。

“周先生,从数据上看,您的睡眠仓系统运行稳定性降低了3个点,机械运行能力降低了5个点,而整体耗损性则上升4.5个点,也就是说您的显示屏故障,仓盖轴承坏损,机体内部链接线有短路状况,如果您需要更换这三个组件,那么需要授权我打开您的机体。”司安一边看着数据说,一边极力让自己看起来专业一些,不要把嘴角咧到耳根后面。

“哦哦,你们机修师真是太专业了,随便看看数据就能知道破损情况,我要换,再不换我就要失眠了。”周千琛说着,起身凑到司安身后。

他伸手用腕表在读取屏上扫了一下,然后推了推眼镜更往前凑了一下,想要看清输入口的指示语。

司安突然屏住呼吸,因为周千琛离他太近,他身上清爽的味道窜进司安的感知里,司安觉得手心里薄薄起了汗,大哥你不要靠我这么近啊,咱们不熟好不好。

“好了,然后呢?”低沉的男中音在司安耳边响起。

“哦,然后就是我的工作了,我先看一下内部情况,再跟您说一下具体价格。”司安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有些僵硬地在输入口上按了几个按钮。

自从睡眠仓被广泛应用,几百年来,每一年的机器性能排行的榜首都是它,不是没有道理的。

周千琛呆呆看着它偌大的仓体缓缓上升,平稳的,安静的,丝毫没有噪音。

司安动作麻利,他迅速爬进睡眠仓的机体里,先在仓盖的六个轴承处细细抚摸,睡眠仓的设计很有优点,六个轴承里,只要有一个坏了,那么睡眠仓就无法升起,避免了因固件损坏而导致把客户关在仓体内的窘迫状况。

他的手摸过上万个轴承,只要用心,就能找到节点。

果然,五分钟后,司安指着左上角的那个节点说:“周先生,您的六个轴承只有这一个损坏了,大概是因为磨合期没有磨合到位,所以有些和配套轨道不吻合,所以其他五个都还好好的,只有这一个坏了。”

他说着,“啪嗒”一声把那个坏了的轴承卸了下来,周千琛只觉得眼前一花,根本没有看清他是怎么拆掉的。

睡眠仓里面的零部件装卸极其复杂,但只要知道所有部件的拆卸方法,不需要工具就能替换零件,在大学最后两年的研修时代,他们一个班六十人,成天就在拆睡眠仓,用一个上午全部拆卸成单个零件,再用一个下午拼回去,两年拆了几百台,猪都不会忘。

司安挥舞着有些走形的黑色轴承,嘴里蹦豆子一样:“先说轴承吧,你这个是W300型号,我工具包里有同样型号不同牌子的,你这个是原厂货,我也带了,两万快一个,其他厂家的根据质量在八千到一万五不等,你要多少钱的?”

周千琛明显被他突然变快的语速糊弄到,愣了愣说:“下一次不用问了,你都给我换原厂的,省的它再坏。”

“好嘞!”司安答应一声,快速又爬到睡眠仓前端,伸手开始拆卸显示屏。

其实光看价格,很多人会以为其他厂家的零部件不好,按人类心里来说,越是贵的,越是原配的东西越好,所以他们上门维修,百分之九十的情况都是换原厂配件,很少有人会换次一级的厂家,毕竟差价也不多,一两千块钱也就一件衣服钱,省一省还是有的,睡好觉才是最重要的。

其实所有厂家的零部件质量都差不多,区别就在使用速率和磨损周期上,比如换一个便宜点的轴承,也就是每天仓盖的合拢时间漫上几秒钟,没啥大区别。

这话他们做机修师的可从来不会说,原厂的价格最贵,提成最多,到手的钱不赚往外推,那是傻子。

司安是他们班的优秀毕业生,换零件的速度比他说话还快,大约二十分钟后,整个机体里都维修了一遍,换了一个轴承,一个显示屏,三根连接线和俩螺丝,他给周千琛打了个折,一共花了他五万块,周千琛居然乐呵呵感谢他,直说下次睡眠仓坏了还找他。

听了这话,司安赶紧说:“谢谢您周先生,您先给我打个分,然后下次要是睡眠仓和水保坏了,可直接在系统里预约我就行了,一般我都有空。”

周千琛显然是那种最实在的顾客,说打分立马过来打了个100分,说预约立马记下了司安的名字,搞得司安有些内疚,觉得自己欺负脑子不好的人……

这趟活干得很快,周千琛这边打分完成,那边机修所的系统里迅速给他加上一点贡献值,并且把分数记录在案,周千琛的五万块是直接打入机修所的,然后由机修所根据提成打给司安,毕竟零件都是机修所所有,司安只算是个上门推销的。

虽然工作不多,但每一单还是有点钱拿的,而且机修所为了鼓励所有机修师,根据打分,每年年末都会算出平均分后给他们年终奖金和贡献值加点,司安属于干活麻利那一类,前两年的年终奖和加点都没少过,他很满足。

司安整理好工具箱,背起来就想离开。

“司师傅,你等等,你是不是也打算玩信仰啊?”周千琛跟在他身后送他下楼,问。

“恩,想玩,怎么了?”司安回头问。

周千琛靠在楼梯口,笑着推了推眼镜,说:“到时候交个朋友吧,一个人玩怪没意思的。”

司安想都没想:“好啊,等开服了再说。”

他出了别墅穿过前庭离开,心里算着这一单能赚多少钱,在推开周家外墙大门的时候,司安下意识回头望了望,却看到周千琛靠在门框上看着他,见他回头,脸上淡然的表情消失不见,有些滑稽地挥舞着双手叫:“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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