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远走高飞 上——乌刃
乌刃  发于:2012年0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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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摸了摸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我的小孩,大笑过后的身体是说不出的舒畅。

这样真好。

“公子,前面有茶棚,要不要歇一会儿?”

我掀起车帘向外看了看,日头还早,这边有茶棚也说明快到寺庙了,歇一会也好。

“嗯,让他们停下吧。”

茶棚甚是简陋,不过打扫的还算整洁,又是建在依山傍水的环境中,倒是带了一点雅致。茶棚里人不多,我和宇儿还

有霜竹坐一张桌子,其他人在一边,那些茶水都是买了给随行的侍卫喝的,我和宇儿的霜竹自然有准备。

坐了一会儿,我见宇儿的点心也吃得差不多了,便打算吩咐霜竹上路,哪知这时从东边奔过来十几匹骏马,骏马上的

人都着深色短打,有的随身还带着刀,明显是会功夫的人。

看着那些人朝茶棚奔过来,一旁的侍卫都紧张起来,纷纷围在我和宇儿身边,手也握上腰间的刀,气势全开。这些侍

卫的功夫都是过得硬的,一时之间空气中竟满是萧杀之意。

等到那些人近了,我看清了打头器宇不凡的锦衣人便知道这是一场误会,正准备叫侍卫散开,谁知那打头的人竟率先

下马作了一揖,朗声说道:“这位公子,我们只是路过喝口茶水,并无恶意,这些都是我的家丁,因为赶路急了一些

,惊扰了公子还请公子见谅!”

眼前的青年二十四五的年纪,穿着打扮皆是是上品,周身气质温文沉稳,更难得的是眼神清澈平和,让人见之忘俗,

只可惜他这模样让我无端想起二哥,心里顿时起了排斥之感。

我对他微微颔首,“无妨,是我家仆人无礼了。”说完便不再看他,转头吩咐霜竹准备上路。

“哥哥。”宇儿拉了拉我的手,见我低头看他,小声问道:“他们是不是就是江湖中人啊?”

我一听哑然,轻笑道:“你可知道什么是‘江湖’?”小家伙大概是听那些武师傅的故事听多了,整天幻想着打打杀

杀,估计将来会和忆雪一样,投身疆场征战一方。

“我知道!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小孩又是一副“红喜丸”就叫“糖葫芦”的表情。

我再次哑然,拍了拍小家伙的头,笑说道:“这么说所有人都是江湖中的人了?哥哥和宇儿也是?”

“这个……”

小家伙皱眉思考着,很不甘心却又不知道怎么来反驳,看得我一阵好笑。哎~若没有宇儿和忆雪,我的日子不知该有

多无聊。

今日本是皇祖母每年定时礼佛的日子,只是皇祖母前几日染了风寒不便出宫,便让我代她过来,当然,也有让我带宇

儿出来看看的意思。

礼佛的仪式结束,我们便赶回城里,难得出宫,我想带宇儿在城里转转。

也许是心境不同的原因,京城里入了夜也没有我记忆中那般冷清,茶楼里人声鼎沸,我和宇儿坐在三楼的厢房,既可

以看见下面的热闹,又能不被打扰,真是不错。

“忆雪什么时候来?”宇儿望着楼下问道。

“快了,传信的人去了也有一会儿了。”

我和忆雪情同手足,所以最开始是让宇儿叫忆雪哥哥的,只可惜宇儿小小年纪就知道挑软柿子捏,怎么都不愿在“忆

雪”后面加上“哥哥”两个字,害的忆雪很是伤心了一阵,后来也渐渐习惯了。

不过想想也是,宇儿平日不知比忆雪稳重多少,谁更足以当哥哥还真难说。

说曹操曹操到,我话音刚落,就有个人头颤巍巍探进门来,看得我好气又好笑,“忆雪,你这鬼鬼祟祟的样子要是被

柳将军看到,估计一顿板子是免不了的!”

“啊!真的是殿下和小殿下!我还以为是大哥又作弄我呢!”

忆雪羞红了脸坐到我对面,我心里暗叹,谁见了这小兔子模样都会想作弄作弄的。

忆雪对外面自然了解的比我和宇儿多些,让他帮忙点了菜,又听他讲些京城的风土人情家长里短,一顿饭吃得十分尽

兴。

吃完饭又喝了会儿茶,天色已晚,我们真是该回宫了。

以为这一天就这样顺顺当当的过去了,哪知临走之前除了岔子。

说是“岔子”其实也没那么严重,只是我遇见了一位故人。

我们一行人从三楼往下,下面有人要上楼,正好碰上,若一方不让开,楼梯就走不成了。

忆雪走在最前面,我牵着宇儿走在中间,霜竹跟在我身后。那些人有些身份,因此也没打算让开,见下面有人挡路,

本在说说笑笑的忆雪愣了一下,习惯性地扭头看我,我漫不经心地抬眼,就看见了那个熟悉的人。

十四五岁,正是最好的时光,那人又天资出众、气质上佳,穿着一身白色镶银线的锦衣,嘴角含笑、顾盼神飞,真真

的是绝代风华!足以遮人耳目、迷人心神……

只可惜眼前美景对我来说早已是上辈子的梦,现在的我看过去,只看见那人微笑之下的深沉、眸光之后的轻蔑,他的

美就像在我记忆中收藏太久的画,蒙了尘泛了黄,也失了最初的清新与纯真,就如同我曾经毫无保留付出的真心,一

去不复返。

只草草略过一眼,我就不再看他,而是抬头看向前方,慢声叫了一声霜竹便不再说话。我从未在这人面前摆过的架子

这次终于摆了出来,如同对待任何一个身份比我低又得不到我认同的人。

我以为霜竹会出面让他们让开,可霜竹还没来得及出口,我身边的宇儿就抢先发话了。

“大胆,还不让开!”

我心下顿时有些吃惊,宇儿虽被众人宠爱却一点儿也不骄纵,在外人面前言行举止都十分有礼,就是对待宫女太监也

很宽容,这也是众人都可着劲儿宠爱他的原因,没想到此时他竟罕见的发作了,摆出六皇子的威仪来。

不过见小家伙难得发次威,我甚觉好奇,也不管他,依旧漫不经心地看着前方。

怎么说也是龙子龙孙,宇儿又不同于一般的小孩,摆起架子来竟有板有眼,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位小公子是非富即贵,

不好招惹的。

看着挡在下面的人退下去让出路来,我暗暗夸赞宇儿,这小孩果然比我有出息!

忆雪也出乎我意料地装起样子来,“噔噔噔”下到楼梯口,侧身站住,稳稳地施了一礼,“公子,请。”

“嗯。”我应了一身,牵着宇儿往下走,走过忆雪身边时淡淡地说道:“走吧。”

自始自终我都没再看那少年,不过想他心高气傲的性子,被人如此对待定是觉得面上无光心里愤懑。当然,这一切都

与我无关,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我们都只是擦肩而过的陌生人。

一坐上马车,我就把宇儿捞到怀里揉捏了一番,恨不得狠狠亲他几口才好。

“宇儿今天表现的很好!”我真诚地夸赞他。

小孩坐在我腿上,一脸认真地看着我,郑重地说道:“嗯!哥哥不喜欢那个人,我也不喜欢!”

我笑呵呵地摸摸他的头,这小家伙,真是敏感!

我又从马车里探出头,对忆雪笑道:“今天表现不错,我多准你几天假。”

忆雪也笑了,依旧是兔子般的模样,“殿下,能换成别的奖励么?下次出宫也带上我吧!”

“呵呵,好!到时候你可别又以为是你大哥作弄你!”

“当然不会!”

马车向宫里驶去,回想这一天,我甚觉惬意。

君瑞,既然我已能毫无愧疚地伤你,就说明我们上辈子之间的纠葛已经断了个干净,这辈子,也许你还是你,但我,

已不再是我。

看了看窗外零星的归家人,我的心底安稳静好,我不再无处可去,有宇儿、有皇祖母、有忆雪,还有霜竹,我便有了

自己的家。

二哥,我再也不会躲在哪条巷子里哭了。

你也再找不到那时的那个我。

第七章

出宫第二天我给皇祖母讲了宇儿的事,结果皇祖母笑的喘不过起来,直说宇儿是这宫里的一大宝。

皇祖母年事已高,近日染了病又迟迟不见好,再想起上辈子皇祖母也是在我封王前三年便去了的,我难免有些惶恐,

现下见皇祖母高兴,心里也舒缓了一些,。

佛曰生老病死是人生中最寻常不过的苦,我只求皇祖母在最后的时光里是笑多过于愁的,我每日多陪陪她,又有宇儿

承欢膝下,她看着心情好,身体上的病痛也会轻一些。

我原以为宇儿出过一次宫,尝到了甜头,以后定会有些坐不住,没想到我还是低估了他。他依旧每日认真读书练武,

或者学着我的样子给皇祖母念念佛经,乖巧的让我心疼,只是我念及皇祖母身体不好,也只有先委屈他,待皇祖母身

子爽利了些再带他出宫。

“听周爱卿说,远儿在学行兵布阵?”正与我对弈的父皇突然开口问道。

“嗯。”我抬头看了父皇一眼,“忆雪武功已经小有所成,儿臣瞧他对诗词歌赋一窍不通,便让周学士教一些他感兴

趣的东西。”说到这里,我放好棋子,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柳将军大概也希望他多学一些。”

父皇轻笑几声,低下头去看棋盘,似是随意地感叹了一句,“你对他倒是有心。”

跟父皇在一起就是这点不好,不管什么话都要思虑再三,生怕话里有话又被自己忽略了。我轻轻按了按眉骨,低声说

道:“忆雪和儿臣一起长大,情同手足,儿臣便多为他考虑些。”

“远儿对行兵打仗也有兴趣?”

我眼皮一跳,心里的某根弦绷紧了。

“儿臣只是觉得各方面都可以了解一点,儿臣身体太差,兵法就是学多了怕也用不上。”

“嗯。”父皇落下一子,刚好将我的一片白子围困住,“那治国之道呢?”

我忍不住暗暗皱眉,父皇今儿个是怎么了,总是问些这样的问题。

“儿臣生性懒散,又胸无大志,学了恐怕也是不精。”我抬头仔细打量父皇的神情,“儿臣注定是个逍遥闲散人,将

来若是能帮到几位哥哥,也算是大幸了。”

父皇突然抬起头看我,幽深的眸子像是被什么遮掩着,仿佛什么东西都无法穿透。

我对上父皇的目光,心里忐忑,什么也不敢多说,只能温温的笑了一下,低头看棋局,我的白子已经被父皇吃的七七

八八、溃不成军。

父皇倒是气定神闲,悠哉地喝了一口茶,又问道:“依远儿之见,你三位哥哥中谁能担当大任?”

这一次我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情绪,惊诧地看向父皇。

我的失态明显愉悦了父皇,他放下茶盏,心情似乎突然好了很多,语气也比刚才柔和了些。

“远儿不必多虑,但说无妨。”

我思绪转了转,本想说自己甚少出善宁宫,对几位哥哥也不了解,不过想必那三位应该都是人中龙凤,各有担待,但

是看着父皇脸上我从未见过的温柔笑意,我又改了口。

“儿臣甚少出宫,只是听了些谣传,三哥行为有失,四哥过于宽仁,二哥……德才兼备,应能担当大任。”

说完我看了父皇一眼便低下了头,我平日和二哥根本没什么来往,也不怕父皇怀疑。

平心而论,二哥确实是我们兄弟当中最出色的一个,我虽然聪慧,登基时也才刚刚及冠,理论有之、经验不足,初临

朝政时很多事情都要仰仗二哥。那时我念及亲情,是极信任二哥的,所以他贵为辅政亲王,左右逢源权倾朝野,一时

之间风头无量,只是他终究不是甘居人下的人……

二哥曾经说我太过重情偏偏又看不清身边的人,那时我年少心高又初登大宝,自然是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后来被二

哥夺权篡位,我想起他昔日似劝解又似警告的话,心中苦涩万分却也无法理直气壮地斥责他。那时我就明白,二哥比

我更适合那个位子,再想想二哥数年来的功绩,反倒是平白顶了太子之名的我鸠占了鹊巢。

“……呃,父皇?”

我猛然回过神,下意识地躲开父皇伸过来的手,却又在躲开的那一瞬间懊悔无比,怎么能在这种时候走神!看样子父

皇分明唤了我好几声,我那神游天外的样子看在喜怒难测的父皇眼里,也不知会惹出些什么麻烦来。

见我躲开,父皇顿了一下收回手,脸上却没有不悦的意思,“远儿是累了么?还是身体不舒服?”

“嗯,大概是昨日睡的晚了些,今日总是觉得困乏……”我顺着父皇的话说下来。

“那远儿就好好歇息吧!”说着父皇站起身,又看了看棋盘上的残局,笑说道:“这棋就留着明天再陪朕下。”

“儿臣遵旨。”我暗叹一声,心里甚是无奈,看来明天又不得轻松了。

父皇那日问我那些问题我便心有所感,果不其然,几天之后父皇就下诏立二哥为当朝太子,赐居东宫。这件事虽然在

我意料之中,但当真的听见消息时我还是忍不住长长吐出一口气,只觉得长久以来一直压在心头的大石总算落了地。

这辈子,我终于走出了一条截然不同的路。

不过烦恼也随之而来。

我看着面前的一大一小,两人平日里的表现天差地别,此刻倒是如出一辙,都一脸哀求地看着我,眼巴巴的样子由不

得我不心软。

“好吧。”我无力地摇摇头,看着两人亮闪闪的眼睛,又忍不住再三叮嘱,“身边多带些人,看了那鸟儿就乖乖回来

,万不可惹事!若是日后我听见什么是非,禁足绝对是免不了的。你们可都记住了?”

“记住了!”

两人异口同声,我只得好笑地挥了挥手放两个人出去,想了想不放心,又让霜竹跟着去了。

也真是的,那番邦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赶在这个时候进贡,宇儿自打听说御花园里多了那有着七彩羽毛如凤凰一般

的鸟儿就一直念念不忘,日夜念叨着要去看一看,忆雪也不过是个半大孩子,好奇心自然不会少,这两人就为了这事

儿磨了我好些天,我看实在是关不住他们了,只得松口允了。

我不愿放他们出去倒不是真怕他们惹事,只是太子刚刚搬进宫来,住的是离御花园不远的东宫,宇儿他们若被注意到

了对我来说绝对算不上好事,二哥的心机太深,我也不想让宇儿他们和二哥有什么牵扯。

不过说到底,是我不想见二哥而已。

太子入住东宫之后,每日都会来给皇祖母请安,这时候我总是找些借口避开,如此几次,皇祖母也看出了我的心思,

却只当是我怕生,她老人家一向舍不得委屈我,虽然也希望我多与太子来往但终究还是顺了我的意。太子偶尔问起的

时候皇祖母也只是说我身体太差,不是卧床歇息就是在书房看书,又因喜静十分不喜欢别人打扰。

我以为太子问起我只是例行表示一下自己对兄弟的关心,太子事务繁忙必定是没有闲工夫来管我的。但这毕竟只是“

我以为”而已,二哥的心思我又什么时候猜准过?

我不想见他,甚至是怕见到他。但是有些人,岂是说不见就可以不见的?

第八章

我突然分不清自己身处的是现实还是梦境。

我看见朱红色的宫门缓缓打开,他就站在门口微笑着唤我,语气轻柔的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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