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之吻+番外——苔玉凛香
苔玉凛香  发于:2013年10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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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age51、毫无头绪

特里德和那个脑满肠肥的警察相处的十分之不愉快,不过幸好没过多久纽约市警察局的刑警们就赶到了。

训练有素的刑警显然和滥竽充数的家夥不一样,他们很认真的听完了特里德的叙述,然後忙碌却有条不紊的开始检查著房子。

“你为什麽会连你弟弟有多少双鞋子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迪安听完了特里德的“精彩演讲”後,不由得问出了在场所有人心里的疑问。那些警察虽然忙於检查工作,但是也都竖起了耳朵。

“这很奇怪吗?”特里德问道。

“当然,我想贝兰特自己都不会记得那麽清楚。”

“可能是因为他的鞋子算少的吧。”特里德摊手,“如果换成衣服和首饰的话,我就没辙了。”

“哦,我了解。”迪安想到偶尔有幸目睹过贝兰特逛街的场景,他敢打包票——那家夥的战斗力绝不输给任何一个女人。

“特里德先生,你还知道哪些东西的具体数量呢?”有个负责客厅的警察终於输给了自己的好奇心,忍不住发问到,“除了衣服和首饰?”

“包和墨镜?”特里德挠了挠下巴,“我记得包有六个,墨镜是十七副。”

“老兄,我觉得你应该去当FBI。”那个警察由衷的赞叹道,“我相信就算是他们,也绝对不会记得自己老婆的包和鞋子的具体数量。”

刚才特里德开始说明情况的时候,这个警察还没来,他是半途加入的。於是很明显,他完全搞错状况了。

而且错的很微妙,他其实说出了个不得了的真相啊!迪安这样想著,看了眼脸色变得很微妙的特里德。

“我还以为你问的问题和案件有关。”特里德没好气的对那个警察说道,“还有,贝兰特是我弟弟!”

警察愣了一下,随即更加佩服特里德了,“您真的不考虑转行吗?”

特里德:“……”

“我们在院子里发现三个人的脚印,之前下过雨,所以非常清晰。”

“院内照明灯的电路被剪断了。”

“没有财物丢失,应该不是入室抢劫。”

“失踪者的脚印在院子里突然中断,没有拖行痕迹,说明嫌犯是男人的可能性较大。”

特里德听著那些警察公式化的交流,那种平淡的语气让他感到一阵焦躁。

“你们就没有找到些有价值的线索吗?”特里德忍不住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冷静点,孩子。”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中年警官拍了拍他的肩膀,并说道,“你该庆幸我们没找到什麽有价值的东西——比如被害人的尸体。”

“我见过一件案子,丈夫报案说妻子失踪了,结果我们在他家的後花园里发现了她。”中年警官顿了顿,回忆起当时的场景他现在还心有余悸,“被害人被切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埋了起来,我们的法医拼了一个礼拜才将她拼凑完整。”

特里德的脸色瞬间苍白了,想到那种可怕的场面有可能发生在贝兰特身上,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其实百分之八十的绑架案都是熟人做的。”中年警官点了一根烟,询问著特里德,“你弟弟最近有和谁结怨吗?”

贝兰特每天接触的人员非常有限,根本没什麽和人结怨的机会。

“我想没有。”特里德先是否定,可他随即想起来什麽似得看向警官,“不、等等。”

“特里德先生,你想起来了吗?”

“我不确定。”他快步走向门口,“但是我可以去问他!”

中年警官看到特里德的转化之快愣了下,随即做了个手势让两名警员跟著他。

特里德来到相距他家不远的一栋洋房前,按响了门铃。

洋房的门牌上印著繁复的复古花体字——克莱夫 莱德贝特。

“真是稀客。”克莱夫看到被管家领进书房的特里德,有些意外的说道。同时他示意管家可以出去了,对方点头後轻声带上了房门。

“贝兰特在哪儿?”特里德直截了当的问道。

“奇怪。这个问题你怎麽会来问我?你不是应该最清楚吗?”克莱夫深感意外,他放下手中的文件,“贝兰特怎麽了?”

“他失踪了。”特里德瞪著克莱夫,想从他的脸上捕捉些蛛丝马迹。

“什麽?!”克莱夫脸上显现出吃惊的表情,随即转化为担心,“怎麽会这样?什麽时候的事?”

“你少装蒜了。”特里德走到书桌前,将手撑在上面,居高临下的俯视著克莱夫,“你把他藏在哪儿?”

“你冷静点。”克莱夫抬起手,“真的和我没关系,我为什麽要绑架贝兰特?理由呢?”

“求而不得,因爱生恨。”特里德深蓝色的眼睛里充满怒意,“除了你,谁还会打他的主意?”

“这个理由太荒谬了。”克莱夫反驳道,“而且打他主意的怎麽会只有我一个?”

“你说什麽?”

“看来你太不了解自己弟弟的魅力了。”克莱夫轻笑,“不过也难怪,你经常周游花丛,不了解也很正常。”

特里德沈下了脸,“你说话最好小心点。”

“我说错了什麽吗?”克莱夫挑了挑眉毛,“你和贝兰特之间的问题太多了。”

“关你什麽事?”特里德还击道,“你只要知道在我们之间他选择了我就够了。”

“贝兰特经常说你简直是个自大狂,现在看来真的一点没错。”

“就算是,那也是我们之间的问题。”看来在这里耗下去也套不出什麽话了,特里德转过身,准备出去。

“等等。”克莱夫却在这时喊住了他,“你不想知道贝兰特昨天和我说了什麽吗?”

“我没兴趣。”特里德说道,“现在找到他才是最重要的。”

“他说他不想再看见你了。”

特里德的脚步顿了一顿,“没关系。”他说道。

“你根本就不爱他。”克莱夫的语调变低了,“为什麽还要把他绑在身边?”

“爱情这复杂的玩意,我目前还搞不清楚,但是有一点我非常确信——”特里德笑了笑,僵硬了一天的面部肌肉难得的放松了,“我得和贝兰永远在一起才行。”

“连爱不爱他都不清楚,就要和他永远在一起了?”克莱夫揶揄的说道,“你会後悔的。”

“你知道吗?”特里德握住了门把,轻笑,“从小到大,只要是贝兰特看上的东西,我都会帮他弄到手。”

克莱夫有些狐疑的看著特里德。

“就算是我也一样。”

直到特里德离开房间,克莱夫才明白了最後一句的意思。

“他简直是个疯子。”

克莱夫有些难以置信的自言自语著。

stage52、无能为力

“有线索吗?”

特里德回到了家里,罗恩警长立刻上前问道。特里德失望的摇了摇头,走到客厅里坐下,扶住了额头。

他在哭。

从发现贝兰特失踪以来做出的坚强,在巨大的压力下逐渐瓦解。特里德的心理防线终於被压垮了。说到底,他也不过刚刚年满20岁。

还是个大男孩。

特里德从未感到自己是如此无用,无能为力的绝望感让他几乎崩溃。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对於他来说就像一刀一刀的凌迟,他不知道贝兰特在哪儿,有没有受伤,甚至是不是还活著,他毫无头绪。

深深的无力感让他自责。

“都是我的错。”特里德模糊不清的低语道,他是说给自己听的。如果他没有和贝兰特吵架,如果他没有负气出门,如果他留了下来……那麽,一切都会不一样了,这件事就根本不会发生。

是他,是他将贝兰特置於如此危险的境地。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错。

“不,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特里德。”迪安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道,“贝兰特一定会没事的。”

特里德没有说话,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坚强的男人。可是现在他的手忍不住在发抖,深深的恐惧占据了他全部的心神:如果,如果贝兰特像母亲一样也离自己而去,那样要怎麽办?

“特里德,我想你该去楼上休息会儿。”丹迪低声建议道,“你不能倒下,警官不是说了吗,凶犯很可能会打电话的。”

特里德点了点头,他也不想再在这麽多人面前失态下去。他站了起来,步履艰难的走上了楼梯,看起来就像个久病的人。他低著头,刀削似的俊脸上满是哀愁。

“唉。”罗恩警长在特里德上楼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怎麽了,警长?”迪安没有错过那声叹息。

“到现在都没有人打电话过来所要赎金。”罗恩警长皱著眉头说道,“以我的经验,这可能会变成一桩无尾案。”

“什麽意思?”迪安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全国每年有好几千人失踪。”罗恩警长摇了摇头,“绝大部分失踪案都是不了了之,失踪者就那样人间蒸发,极少数的在过几年後,会在荒郊野岭被发现尸体。”

迪安脸色变得苍白,他强自镇定的摇头:“不可能的,贝兰特从没和人结怨,绑架他的人一定是为了钱。”

“我知道,警方会尽最大努力找到他的。”罗恩警长拍了拍这个小夥子的肩膀,眉宇间却是掩饰不了的焦虑,他已经见过太多被害人的亲属焦急痛苦的样子,但是还是没法漠视这些。警察局的档案室里堆满了没法结案的无尾案,他也时常痛恨著自己的无力。

“媒体那边请一定要保密。”迪安嘱咐道,“拜托了。”

“放心吧。”罗恩郑重的看向他,“事关我们的职业操守,绝对不会有人走漏半点风声,只有这一点是我能保证的。”

“谢谢。”迪安由衷的感谢道。

特里德躺在床上,他很累,但是却没法入睡。他感到很孤独,想要找人说话,但是经常听他诉说的人不在这里。

这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

特里德连忙打开门,门外站著的是迪安。

“贝兰有消息了吗?”他急忙问道。

“他们说,找到了贝兰特。”迪安的眼神闪烁,脸色苍白。

特里德顿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医院的走廊里充满了消毒水的味道,令人感到很不舒服。四周的墙面都是白色的,显得单调而贫瘠。特里德快步走著,直到走廊尽头的一间病房前。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眼前白色的门。

他看到贝兰特静静的躺在病床上,黑发柔顺的贴在脸旁,眼睛紧闭著,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扇子状的阴影。

“贝兰。”特里德高兴的低声唤道,他悄声走到病床前,生怕吵醒他。可是他走近了才发现,贝兰特的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贝兰、贝兰?”特里德连身呼唤著他,可是贝兰特却毫无反应。

“医生,他怎麽了?”特里德抬起头,问站在一边的医生。

“我感到很抱歉,克罗斯菲尔德先生。”穿著白大褂的医生走到他面前,有些惋惜的对著这个英俊的小夥子说道。在他身後的护士走上前来,用白色的床单盖住了贝兰特的脸。

她在做什麽?

为什麽要盖住贝兰的脸?

特里德的大脑一时间无法理解护士的动作。

“我们尽力了。”

“不。”特里德摇头,他大声说道,“这不是真的!”

他揭开那块刺眼的白布,贝兰特静静的躺著,一如以往,除了白的不正常的肤色。特里德笑了笑,有些颤抖的伸出手,可他刚碰到贝兰特的脸颊,就好像被烫到了一般的缩回了手。他看著自己的指尖,刚才他触及的皮肤是僵硬的、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节哀顺变吧。”医生摇头,叹了一口气。他虽然整天从事著与死亡打交道的工作,却也为那个男孩子哀悼,他还那麽年轻……

然而特里德已经什麽都听不进去了,他的世界突然变成空白一片。

贝兰特走了。

他呆呆的看著在病床上紧闭著眼睛的弟弟,他看起来就和睡著了一样,那麽安详,看起来简直像个天使。可是他再也不会傲慢的扬起下巴;再也不会对自己翻白眼;再也不会在自己怀里醒来;再也不会娇憨的对自己笑……

特里德捂住胸口,那里空荡荡的,好像缺失了一件什麽重要的东西。很重要、非常重要,甚至比自己的生命,都要来得重要。

灵魂撕裂般的痛楚。

他闭上眼,世界一片黑暗。他感到身体在跌落、不断的下沈,直至坠入一个无底的深渊。

它名叫绝望。

stage53、死亡危机

“特里德?”

“特里德!特里德!”

特里德猛然睁开眼,却被一片刺眼的亮光灼痛了眼,他连忙用手挡住眼睛。透过指缝间隙,他看到了卧室上方明亮的吊灯。

……是梦?

特里德坐了起来,急促的喘了几口气,他右手按上自己的心脏所在的位置。感觉到它在皮肤下激烈的跳动著,频率异常的快。

活著的感觉。

“特里德?”门外传来了丹迪的声音,看样子他已经敲了好久的门了。

特里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起身去开门。

丹迪身後还站著数名警察,特里德看到他们的脸色,顿时紧张起来。

“怎麽了?”他强自镇定的问道,心里却隐隐有些害怕,刚才梦里那种空荡荡的感觉,未免太过真实了。

“绑匪打来了电话。”丹迪面色凝重的说道,递给特里德落在客厅里的手机,“要求你来接听。”

特里德心里“咯!”一下,随後用有些发抖的手拿过了自己的手机。

“喂?”特里德试著和对方通话,他求助似得看向丹迪,丹迪递给他一张纸条,上面写著【警方正在监听,尽量拖延通话时间。】

“特里德吗?”对方用了变声器,人工的语调显得很奇怪。

“我是。”特里德说道,“你把我弟弟怎麽样了?”

“呵呵,真是个好哥哥。”绑匪的笑声很机械,让人听起来很不舒服,“放心吧,他现在很安全,不过如果你想要他一直安全下去,最好按我说的做。”

“没问题,我保证。”特里德连忙问道,“你要多少钱?”

“三百万。”绑匪顿了顿後又补充道,“现金。”

“多少我都给你。”特里德答应了他,“但是你得让我知道我弟弟现在没事,让我听听他的声音!”

“好,你等著。”绑匪大方的答应了他,“我去看看他醒没醒。”

“他怎麽了?!”特里德立刻焦急的问道,“什麽叫醒没醒?!”

“放心,他只是在睡觉。”绑匪哈哈大笑,“我们当然得把他弄昏了才方便带过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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