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圈真乱 上+番外——掩面娘
掩面娘  发于:2012年0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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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却担心失控/谁在诉说/歌颂这时代的忧愁……”旁边背着书包过马路的小男孩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一语不发

地往前走了。

我的脑子微微有些迷糊;这斑马线,到底要不要过呢?

或者说,我到底该不该继续往前走。

搞基这种事吧,虽然说平时我们满嘴的爆菊菊爆闭嘴基佬,但是真的遇上了这种事,就会像百合子刚才在ML里大惊小

怪那样敬而远之。她一个不可能搞出基的姑娘尚且如此,何况我一个有条件搞基现在也有搞基的机会放在面前的男人

但这个其实也不是重点。自古以来,没有受到政府迫害作家和没有搞过基的作家都不是一个合格的作家,不搞基的艺

术家那是真艺术家吗?像我这种无节操,能卖个腐为毛就不敢真搞基了?

我知道重点是什么,重点是那些我想也不敢去想的……那些埋在我现在生活的湖水表面以下的,被翠绿的浮萍所掩盖

的东西……水下面有无数个漩涡流,其中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有一个会掀起海啸般的动荡,但你永远也不知道它会何

时发生。

百合子说,你一周都不更,疯狂打游戏,就是为了逃避吧。

是啊,有时候我真的挺羡慕那个和我齐名的“妇女之友”,并称“北黄瓜南颜鸾”的颜鸾同学,此人在网游公司上班

,坐着最惬意和不用坐班的自由工作,每天只用两个小时更新六千字左右,其他的时间就是打游戏——我去看了他的

文,真是自愧不如,那字里行间里的阳光和惬意,真是只有南方才有,我写不出来。

为什么羡慕他?因为他真是很随意。看他文的清一色都是萌妹子,会在书评区画可爱的Q图,他的读者没有那么多压

力也没有那么大,反正你催死他每天也只发六千字——他还要打游戏呢,游戏就是他的正职工作。他来写文,轻轻松

松,不图有没人看,不图上不上榜,不图出版不图V收益,只不过是为了抒发生活中惬意的小情调而已。如果有一天

他不能够写文,依然能阳光灿烂地活在南方的天空下。

可我活在北方,这街头的寒风冷到刺骨,除了写文我一无所有,除了写文我无路可退,如果有一天我不能写下去——

我想,那一定是我死的时候。

爱我的人有那么多,书评区里那么活跃,微博粉丝那么多,还有催更票打赏票时时刻刻都在增多,在我不知道的角落

里,也有人咬牙切齿地骂着“小黄瓜这个死小受怎么还不更!我要去爆了他!”每当我完结一个章节的时刻,就会有

大量大量的人站出来表白:

【陈聿哲我好喜欢你,你快点和高桥桑在一起吧。】

【小黄瓜我真的爱你啊,你加油更吧。】

——你为什么爱我?

——你为什么喜欢我?

我抬起头看着惨灰色的、凛冽而冰冷的天空,一种水泥般冷而厚重的真相就这样猛然袭击了下来,避无可避。它这样

钝痛又锋锐,活像沉重和生锈了的钝刀砍了下来,把皮肉翻卷出红血白肉的碎块,历历在目。

这里是2009年年末的北京。

我是小黄瓜,我在这里生活,孤身一人。除了写文,我一无是处,除了我的作品之外我一无所有,我唯一能让你爱我

的地方,就是我会写让你觉得很好看很好看的文,即使我自己也不喜欢它们。

我曾经说过,我需要爱,我需要很多很多读者的爱和很多很多读者的钱——如果生活中没有爱没有钱的话,有读者也

很好啊。你养过仙人球么?它不需要你怎样去宠爱因为它注定不会像玫瑰花那样讨人喜欢,它只是会默默呆在你的电

脑屏幕旁边帮你吸收辐射,不用浇水也不用日晒,偶尔你想起来了,摸摸它软软的小刺,它就很满足了。

如果不能够写文,我就连这样的爱也没有了。

百合子的声音在我脑袋里不断地回响:“是不是因为天气太冷了?……其实我觉得我很讨厌现在的自己,我沉溺在一

种模式的生活里很久了,远远没有过去勇敢,想说什么不敢说,想做什么不敢做——所以,我决定了,我要去做一件

勇敢的事。”

红绿灯一直在交错着变幻。在绿灯第三次亮起来的时候,我终于下定了决心,吸着鼻涕迈出了步子走过了斑马线。也

有可能是风太大了天太冷了,我被冻得脑子都发烧了指骨都发白了,那股四十五度的蛋蛋忧伤一直环绕着我空虚的心

,也有可能是我在这个北京真的太寂寞太孤身一人了——

“喂?”我在风中又缩了一下,把电话接通了。

“你怎么了?”他沉默了一下,低沉地问道。那声音真好听啊……就好像配音演员似的。

“我在……”我把头抬起来望着大厦,“你来接我吧。”

这个时候我忽然觉得很疑惑。一种强大的既视感汹涌而来,我突然十分恐惧,仿佛下一秒就会听到那样的台词:“对

不起,风太大我没听清……”那样我一定会慌不择路地改口道我什么也没说然后匆匆挂掉电话回家——这一生这样不

知所措的决定我只会做一次,只有一次,在只是这样偶然这样寒冷的冬天里。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自顾自地掐断了电话,那残余的尾音里,汽车发动的声音幽幽作响。

第15章

结果那天回家以后,我还是没更。

这是十一长假结束后的第一天,每个人经过疲劳的一天之后回到家里——那些小白领、民工、打工仔、学生仔、处男

……当然还有家里蹲,都会在夜幕降临的十分刷开框框,点击登录,然后一篇篇从自己的收藏夹里把那些有着更新标

签的文点击开来看——我猜我一定让他们失望了。

我已经一周没更了,今天是第八天。

其实今天应该不算,对不对?因为今天是老板请我出去吃日式料理——按道理该算工薪假期的。

我继续裹在被子里,一遍又一遍地刷着网站和论坛,满世界都是骂我的声音,可这样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小了,尤其是

论坛,很快就被糖炒栗子大大等人的新剧情讨论给刷下去了,哦,糖大大刚刚挂掉了他的萝莉女主角,可是就在半个

小时前,血雨腥风的傲天大人也挂掉了御姐女主角……现在这两人的男主角都是只剩下好基友在身边了,连炮灰女角

色都炮灰得如此统一,不愧是官配——我看到女频那边的讨论区已经开始巅峰状态了。

与此同时,一向爱凑热闹的荣胖子也登陆论坛用真身爆料:其实糖炒栗子大大和傲天大大私下早就相识!

这么一来,连男读者——尤其是被因喜爱的女主角挂掉而虐惨了的男读者们,也开始怀疑他们的关系了。

我静静地坐在屏幕前看着这一切。不过是一个下午的事情,我不过几个小时没能接触电脑,网络上便已天翻地覆,换

了人间。这个时代就是这样,随时随地都在信息大爆炸,如果不能迅速接受和吞食那些资讯,很快你就会被时代所淘

汰。

看,我小黄瓜再无耻再红再大牌,也不过让读者叨念几天,讨论讨论我是否真被跨省。若我就此再也不出现,也没人

会记得没人会关心,网络总会涌出新的信息洪流,河山万古长存,风骚却短短一瞬。

但我却依然不想写。

我隐身挂着QQ,百合子和于秀女王在不亦乐乎地玩游戏,荣胖子在和女读者们爆料,其他作者们淡定喝茶围观,糖炒

栗子大大在群里表示情绪稳定但不知道傲天那边如何……豹豹在玩游戏。

我看到他的头像,永远是灰的。即使它亮起来也依然是灰的,因为那就是一个灰色头像。

一只灰色的豹子。

有一次下副本的时候我问他:【你为什么要起这个笔名呢?是因为喜欢黑豹乐队?】

我随便猜的。

他一边群怪一边丢一个咧开嘴笑的表情:【不告诉你——你为什么叫这个?】

【我啊?】我说,【随便起的。】

【起的也太随便了吧。】他站在一地BOSS的死尸中间收起长剑等着我跑过去捡东西,有些不满地说。

【是啊,】我答道,【贱名才好养啊。】

我注定不是他那种人,像在游戏里也总是穿一身金光灿灿的衣服,一出道便被万人追捧,是真天才,笑起来又阳光又

自信,仿佛从来没有阴霾过。

豹。这个字真美啊,男人就该起这样威风凛凛的名字,好像一支军队,一个国王。对很多人来说,豹豹果真就是他们

自己不能成为的那个年少的君王,永远提着宝剑勇往直前。

所以这名字配得上他。

我呢?我当然不行。我小黄瓜是最无耻最不要脸的男作家,我写得是黄暴,立的是三俗,说的是笑话。我靠抱大神的

大腿上位,靠卖腐卖萌拉拢读者上位,靠最低级的文上位……我永远也不会是那个自信骄傲的灿烂少年。

这样一位天才少年和我双双失踪,都没能更新,因为我们同时沉浸在游戏里沉浸了整整一个长假……多么宝贵的假期

啊,有多少作者哭着喊着要在这个假期好好上榜以换取更多的点击和收益,我们却把它彻底荒废了。

——拉我上榜的于秀女王估计恨不得活活吃了我,却依然在和我聊天的时候,保持着高度的淡定。

——当然,有很大原因是因为她现在也被拉进游戏了。

豹豹为什么也不更呢?我看着他的新文的页面,《星魂之海》,这名字真好,文案也好,少年追求梦想的旅途故事,

每一个字都那么好看,每一章都是字字珠玑,这种文简直不能算是网文,难怪他更得那么慢读者也忍了,因为它总会

让你舍不得看完,恨不得慢慢看,一个字一个字地咀嚼进去,看完了也再回味好多次,这种绚烂的太空歌剧史诗故事

很多年没在互联网上看到了——

我突然觉得心口被重重砍了一下。连屏幕上那些小字,黑字,绿色的护眼底色……也逐渐模糊了起来。

是的……是的……很多年以前,我最喜欢这种故事了,太空歌剧,宇宙的史诗,少年和少女们……

作者大会流光溢彩的大厅里,看上去还不满十八岁的少年眼睛亮晶晶地对我笑着说:“我也看过你的啊……是你的第

一本《天谴》。”

“你也开始写这种文了?”黄自强坐在我对面,对我摇摇头,格外怅惘地说:“我在美国读书的时候,最喜欢看的就

是《天谴》,可惜它坑了。”

天谴,天谴。

那么多人喜欢我的那本书。

但是我却不记得了,什么都不记得了……那是哪一年呢?我盯着我的专栏看发表日期,唔,那时候我还在读书,我还

在念大学,我的前途还充满希望,我的兄弟还没有消失……

我脑袋突然变得很痛,白天吃下去的生肉都在肚子里翻滚起来,脑浆和胃液似乎都喧嚣着翻腾着要涌出——

“兄弟。”一个声音清清楚楚地在我耳边说,“你得活下去,别出头。”

“我就要走了,回东北!等中国变天的那一天,你就会看到我了……这些年如果东北出了什么大事,那就是我……”

“老子是大东北的纯爷们!老子叫韩笑!有本事你们再来找我!”

“林可。”他把手拍在我的肩膀上,操场下的树影拖得长长的,月亮落在地面上,已经是深夜了,可是它一点儿也不

冷,就好像——就好像还充满希望:“你别去。你要好好写,把我们、把这个时代的事情都写下来……如果有一天真

的有救世主出现了,他不是你,但你会站在他身边,把他所做的事情都记下来,好让下个时代的人们能看到。你要一

直写……一直写下去……”

我捂着剧痛的额头,掀开被子从电脑椅上赤着脚跳下去,翻箱倒柜地开始翻东西,我那稀少的几件衣服、我大量的书

、小畑健的几部漫画……我的东西那么少,怎么还是找不到呢?

终于,我翻到箱子的最底层的时候,我知道我找到什么了。

那是一只钱夹,旧旧的,小软牛皮的——不是很贵,但据说是俄罗斯的产的……在东北买的。

这种款式在当年的学生中特别流行。

我哆哆嗦嗦地打开那只旧钱夹,它下面已经有点磨破了,和我学生时代的那几条破牛仔裤一起,再也装不下任何东西

了,可也不想被看到,于是就这么埋在箱子的最角落里……

因为太沉重,所以更不能丢掉。

我哆哆嗦嗦地把相片层外面的那张武藤兰姐姐抽了出来。时光荏苒,美人迟暮,当年我从香港的报纸上剪下她放在钱

夹里,至今我依然爱着她,甚至写了她的同人文……可是她再也不会出现了,只有那数G的影像保留了她最美丽的时

刻。

第一张图片抽出来以后,相片层下面还有一张图。

那是一张大头贴。多年了,现在已经不流行照大头贴了——其实也没多少年,可它发黄而且泛旧,就快要模糊不清得

看不见人影了。我捏着那张小图片,颓然坐在衣柜的角落里,无话可说,

刹那间往事如潮水翻涌,一别经年,旧欢如梦。时光把记忆都冲刷得几乎什么都不剩下,只有模糊照片上的另一个少

年,咧开小虎牙,笑得阳光灿烂。

“嗨,还等什么呢,”一个轻快的、银铃般的声音在我耳畔说道:“快走吧,比赛就要迟到了。”

我茫然地睁开眼睛——随即就被这灿烂的阳光给刺痛了。有生以来,我从未见过这样灿烂的太阳。

一个短发姑娘在我身侧快速地走了过去,她的头发又有点棕、又有点亚麻色,在阳光下闪着细碎而璀璨的光芒,她的

脖颈白得就像雪一样;她穿着红色的蝴蝶结小皮鞋和白色的长筒袜,嘴唇就像玫瑰花一样芳香。

我完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比所有的日本动漫里的女主角都要美。

她身边还有一个长长的红发姑娘,看起来像是她的同学或者闺蜜……我什么都来不及想,连侧过身看看周围的景物都

来不及,便匆匆地跟着她走进了会场。

一进去我就陷入了人潮的海洋。

这里是……

“对不起……”我在震耳欲聋的呼喊声中,对着一个正在用望远镜盯着场内看的姑娘说:“请问这里是……”

姑娘穿着热辣的短裤和吊带上衣,粉红色的头发编成两股辫子一直垂到腰际,头都不回地喊道:“别烦我啦!调度去

找阿宏做,他才是学生会大佬,我要专心看比赛……啊!出来了出来了!”她激动地跳起来大喊,指着场内大喊道:

“OrientalⅣ!新式的四号机体啊!”

我惊呆了,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整个场内都是尖叫和呼喊,可我却根本看不清赛场内的情况……比赛?这是什么比赛?场地比世界杯的足球场还要大

得多,估计北京整个奥运场馆也就这么大了吧,这么大……他们是怎么有那么好的视力看清场内情况的?场内又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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