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凡 上——初夏菡萏
初夏菡萏  发于:2012年09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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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凭什么相信你?”

“哎呀!你看!”说着,便拨开衣领,露出香肩,一个幼小却又丑陋的齿痕在月光的照耀下分外妖娆。

“还记得吗?你两岁那年咬的,可深呢,现在都还留着疤。”

“凡儿!来叫芸姨!芸——姨……”

“芸……芸芸!”小孩咿呀学舌。

“不对不对!是,芸——姨”

“芸——姨……”小孩拍手大叫道,搂着年轻女子的脖子,朝着颈肩狠狠一咬!

“哎哟!小坏蛋!咬得好狠!”

脑海理的记忆一幕幕的出现,范儒已经完全呆在那儿,眼力透出一丝不为人知的悲伤。

十年前的一场血劫,让他失去了宠爱他的爹爹,娘也不见了踪影,一切的一切,通通消失了,留下年仅七岁的他承担这失亲之痛。

逃亡、躲避、四处流浪、隐姓埋名……成了这七岁小孩的家常便饭,而这些不能不做的事情却教会了他要用伪装了保护自己。

十年间,陪伴他的不是亲人父母,不是朋友宠物,而是那炙热的短剑和那一把热得烫手的筝。

他不知道欢笑、不知道悲伤。唯有仇恨,是他话下去的原有;唯有这报复之心,是他话下去的动力……

“凡儿?”一声亲昵宠溺的呼唤,把他从可怕的回忆拉回了现实。红裳女子已经为自己包扎好了被短剑划伤的玉脖,坐在床边,拉着范儒的手,仰着头,看着那苍白瘦弱的脸,轻声说道:

“吃了不少苦头吧?都瘦成这样了……”轻轻的摇了摇头,又道:

“都怪芸姨不好,没能找到你,让你吃了那么多的苦……”

女子看着范儒不知所措又有些呆滞的神情,轻轻叹了一声,说:

“你若是还不信我,我与你慢慢道来便是。”

“当年,我和你娘是品茗居的活招牌。你娘的声音宛如天籁般的动人心弦。不知有多少公子少爷为之倾心、被她所迷倒呢……”回想起过去,女子的嘴角不禁挂起一丝笑容。

“也不知道你娘怎的就看上了你爹爹……”顿了顿,接着说道:“那时,你娘她歌声一起,我便随之起舞相伴。呵……谁叫我是方芸呢!……”嘴边的笑容更明显了。

“之后,你爹爹为了你娘,付出了一切,放弃了一切,最后带着红炎剑与你娘远走高飞。唉……你娘她,也吃了不少的苦啊……”方芸的脸上浮了一丝的黯淡,轻叹了一声。

“凡儿!来,让爹爹抱抱!”

“凡儿,娘教你弹琴,好不好?”

“凡儿!走!芸姨带你去摘果子吃!”

“凡儿……”

“凡儿……”

“凡儿……”

深处的记忆有一次浮现在脑海中。“凡儿”,这一个名字,有多少年不曾被人唤起了?

“你……真是……芸姨?”范儒颤巍巍的问。原本的谨慎通通抛诸脑后,只想知道眼前的这人是否当年宠爱他、带着他去摘果子的……芸姨?他,是否能再一次享受被爱的滋味?

十年了,他累了、倦了、也厌了。被爱,似乎已经成了一种奢侈。一种,很遥远很遥远的梦……

“凡儿!”方芸再也无法自控,滚烫的泪水再一次放肆的一用而出。方芸紧紧的搂着眼前这已经失踪了十年的侄儿,一丝也不放开。

“我是!我是!我是芸姨!……呜呜呜……凡儿啊!可找到你了……”方芸已被喜悦催的泣不成声。

一滴、两滴、三滴、四滴……高温的水珠滑过苍白冰冷的面庞。

他哭了,真的哭了。

十年,冰冷的外表下,出了仇恨没有一丝的表情。而这一刻,寒冷如冰的双眼中溢出一滴又一滴的炽热……

泪水滑过他玉雕般的脸,每一寸都不放过,汇聚在尖尖的下巴,滴落,打在前襟,渗入那淡蓝如白的蓝衫。渗入……那颗被冰雪覆盖的心……

只知低声唤着:

“芸姨……芸姨……芸姨……”

3.芸姨

“凡儿……凡儿……凡儿……”一声一声应着范儒的轻唤,方芸的面庞早已被泪水浸湿。

“不好!”突然,方芸停止了哭泣,柳眉微微拧到一起。

“你这内力和炎铁太引人注目!必须马上离开!”说着,放下搂着范儒的手,结果放入手中的短剑别这腰间。转过身,抱起桌上的琴,对范儒说道:

“凡儿,走!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这时的范儒也回过神,看了看窗外已微露一丝鱼肚白的天色,心中暗暗认同,便点了点头,应了方芸的话,立即动身离开客栈。

走时,在桌上放下一锭银子。

离开客栈,跟着方芸左拐右转的到了一个小巷口。只见方芸吹了一声口哨,巷子里便驶来一辆马车。

方芸将行李和琴放进马车后,转过身,对范儒说:“凡儿,这是我品茗居的贴身丫鬟桑林。”说着,轻抬下巴,指向坐在马车上,手握着缰绳的女子,示意范儒。

原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人,听到方芸的介绍,范儒点点头。眼睛不经意的瞟过,在心里上下打量眼前的女子。虽是轻轻意瞟,但也足以让范儒看清。

这个名为桑林的女子,浓眉大眼,樱桃红唇,面庞较为圆润,看上起也就是十四、五来岁。一身米黄丝衣着身,纯白的帆布鞋底明显可以看出磨损得厉害,应该十长期练习轻功所致。握着缰绳的右手指节分明,应该是久执兵器造成的。由此得出,这个名叫桑林的女子长期习武。

“桑林?”范儒轻声问道。

桑林点头,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又摆了摆手。

范儒见状,不解的望向方芸。

方芸笑到:“这个丫头从小便是个孤儿,又不会说话,我见她可怜便一直放在身边。”

原来她也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

范儒在心中想着,不经意间对这个桑林多了几分好感。之后,便直径跨上马车,坐下闭眼思考。

虽然表面上,他已经认了方芸。可是在心底,还是有着些许怀疑。

无缘无故怎么就遇上芸姨了呢?难道我的内力真的到了如此惊人的地步?但若真是如此,为何不见他人,而偏偏就是方芸到了呢?

她真是方芸吗……可是,若她不是芸姨,怎么会对自己的家底如斯了解?

还有!那颈肩上的齿痕,又作何解释?该不会是为了冒充刻意咬上去的吧?她是假冒的怎就知道这个齿痕的来由?

况且,我刚刚打韩府出来,就算走漏了风声,也不会这么快就能找到我的……

再者……那宠溺的眼神和语气……

混乱的思绪扰得范儒心境烦燥,不禁皱起了眉头。

方芸处理好了事情,这时也坐进来了车内,与范儒面对,细细的瞧着这个失散了十年的侄儿。看着范儒眉头紧皱,问了一句:

“怎么了?凡儿。”

听到方芸的话语,范儒心里猛的惊了一下:怎么会听不到这人上车的声音?是她的内力太深厚了,还是,我分神了……

范儒猛的睁开眼睛,冷冷的看着对面作者的方芸,道:“没什么。”后,也暗暗的上下大量方芸。

方芸看着范儒怪异的眼神,失笑道:

“你还在怀疑我吗?呵……你再看……”说着,从衣襟里面拿出一个小锦袋。又从袋子里面拿出一块小竹牌子,上面刻着一个“凡”字。

“这个,还记得吗?是你给我刻的,说是你的令牌,要我随身带着,不能弄丢的!”

又一个画面从范儒的脑海放映:

一个圆嘟嘟的小男孩,粉嫩如莲藕般的小手里拿着一个小竹牌子,递给面前的年轻女子,用清晰稚嫩的声音说道:

“给你,这个是我的令牌,芸姨你要贴身带着,可不能弄丢了!”

范儒接过小竹牌子,放在手上轻轻摩挲,道:“芸姨,是我多疑了,抱歉。”

“我知道你一定不会这么容易相信我的。但是,我一直都把这些信物放在身上,为的就是在找到你的时候,能够为我提供有力的证明。好在,终于是找到你了……”方芸一字一句的说着,眼睛里已经有泪水在不自觉的打转了。

范儒看到这一幕,心里百感交集,不知道到底是要相信眼前这个自称是自己娘的姐妹的人,还是……要继续的怀疑……

但,最后,他还是选择了相信。

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得到关爱……或许是因为,他不想在继续漂泊……

话语间,马车已经到了目的地。

两人从车上下来。映入眼帘的,是一栋两层的木楼,与周围的华丽建筑相比,更显出了主人的淡雅朴素。

这里就是以人美、舞精歌动人文明整条长安街、甚至全国的歌舞楼。也是使范儒的娘亲美名远扬的地方——品茗居。

4.回忆

话语间,马车已经到了目的地。

两人从车上下来。映入眼帘的,是一栋两层的木楼,与周围的华丽建筑相比,更显出了主人的淡雅朴素。

这里就是以人美、舞精歌动人文明整条长安街、甚至全国的歌舞楼。也是使他的娘亲美名远扬的地方——品茗居。

“凡儿!跟着走……”方芸低声说了一句,便领先走在前头。

范儒也没有多问,尽管跟着方芸走。他们的方向并不是品茗居的正门,而是往后面走去。范儒心底有些疑问,但是没有说出来,只是一直跟着方芸。

“凡儿,我们从后面进去,我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我带了一个人回来。”方芸边走边对范儒解释。

“嗯。”范儒只是应了一声,便低着头跟着方芸的脚步走进了品茗居的后门。

迎面走来的是两个少女。

范儒凭借着这十年来在外漂泊的敏锐和强大的内息打探着她们。

她们不是看上去的柔弱。步子看似轻浮却实在是沉稳,是习武之人。目光锐利,是善于观察之人,如果我猜的不错,应该是探子。

“楼主!”

在范儒还在打探她们俩的时候,两个柔媚的声音一齐响起。

“这就是我一直在找的侄儿,以后你们跟着他,好好侍奉,不得有一丝差错!”方芸正色对面前的两个妩媚女子下达口头命令。

“是!”柔媚的声音有一次齐声发出。说着走到了范儒跟前,屈膝行礼。又一齐道:

“奴婢参见如凡少爷!”

范儒听到了自己久久未曾听到的名字,内心猛地抽动了一下,转头,皱眉看向方芸。

“芸姨,这是怎么回事?她们如何得知我的名号?”

“凡儿,不必担心。她们在我身边已经多年,都是我从小带大的,一直是我的心腹。现在把她们派到你的身边,由你安排。”方芸细声解释。“这十年来我一直找你,但又不敢用资历过潜的探子,也不知道你化了名字,只敢把你的名号告诉这两个丫头,让她们亲自去寻。放心,她们是我的心腹。”

“以后不准再称呼我的名号,只管叫我范儒便是。”

“是!公子!”

“好了好了,凡儿也累了,你们下去吧,准备沐浴,让凡儿好好休息。”方芸摆摆手,示意她们退下。

“凡儿,你先好好休息一下。以后的事情再做安排。”方芸回过头来,温柔的对眼前这个失踪了十年的侄儿柔声说道。

“好。”范儒也简单的回答。便跟着方芸的步子走向已经安排好的房间。

回到房间,已经准备好了热水。范儒也没有顾虑什么,褪去身上的衣物,走进不大却也不小的浴池。

好久没有这样好好泡澡了……

走走停停,停停又走走,身好累,心也好累。但是我又不能停下来,父母之仇未报,我又怎能贪图享乐?

爹……爹……凡儿应该怎么办?没有头绪,一点头绪都没有。十年了,我除了不停的调息,提升,通筋脉,又提升之外,我一无所获,也不知道从何而下手。

爹,芸姨找到我了,我不再是一个人了,我有安身之所了。我相信那是芸姨,她那眼神,不是假的……

爹呀……你放心,凡儿会好好活下去,为你们报仇的。这十年的磨练,我进步不小呢……

爹……

“公子……”两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浴池里那人的思考。

“公子……水已微凉了,是否要添热水?”像个貌美的侍女小心的问。在那人到来之前,两个姑娘早已向方芸打听那人的性子,但在真正见到了那人之后,还是忍不住被那人眼中透出的寒光给震到了。

“哦……不了……”含糊的回到了几字,才回国身来。看看渐渐变暗的天色,这冰冷的外面也露出了倦色。

“公子,可要我们伺候你更衣?”

“不用劳烦。你们放在那儿,我自己来就好了。”

两个小丫头不禁对望了一眼,美丽水灵的眼睛中透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这个冷冰冰的人竟然这般有礼?人不可貌相啊!

“你们叫什么名字?”两个丫头正在思考间,那人已经穿好里衣,从里间走出来,和声的询问她们的姓名。

“奴婢叫霓裳!”

“奴婢叫绿腰!”

“哦……霓裳……绿腰……”俊美的脸上,露出了被掩盖在冰冷外表下十年未曾出现的微笑。

“霓裳和绿腰都是有名的曲儿名呢!谁给你们起的?”

“回公子的话,我俩从小就被楼主收养,名儿自然也是楼主给起的。”绿腰回道。在一旁的霓裳也同意的点点头。

“既然芸姨把你们派给我了,以后与我交谈就不用那么拘礼了。我不喜欢怎么拘谨的生活着,这些礼节……就免了吧……”

“公子一点儿也不怀疑我们姐妹俩嘛?”霓裳疑问的说道:

“公子未曾与我俩相交,竟能如此的放心让我们进来贴身伺候?”霓裳一边说着,一边细心的为那人披上外袍子,细细的系上带子。

“呵……”那人轻轻笑了一下,道:“你们?我早就看得一清二楚了——”

“哦?公子早把我们姐妹俩看清楚了?”绿腰不服气的接着说道,一边也帮忙用细软的丝布为那人细细擦干头发。

“哈哈……你们的轻功不错,眼睛灵锐有神,是个资深的探子。你们身上有淡淡的药味,却布不是因有病,那么,你们则是用毒老手。我说的可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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