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沉沦(生子)下——潮声渐喧
潮声渐喧  发于:2012年09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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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子琰赶紧跟上。

在第三层坐着观战的全是各家的家主和少爷,冷子琰进去不合规矩,凌非进门时,故意没有关严,留了个缝给他。

从门缝里可以看见几排人影,再往前面,就是巨大的斗兽场,被玻璃墙围在中间,有点像冷家研究所那样。

银豹和黑豹遥遥相望,目光森冷如刀。

却谁也没动作。

围着场地,缓缓走动,只等着先发制人的那刻。

那个徐睿果然骗他。

说什么只是轻伤不碍事……全身的皮没几处好的,还能叫轻伤?

门外只有冷子琰一人,他干脆在旁边的墙上微微撞了下头,想把快要晕眩过去的大脑撞清醒些。

进来不久后面的伤口就裂了,上楼时蜿蜒了一地的血。

冷子琰几乎无法回想刚才那个令人羞愤的场面。

像被迫游街的犯人一样,背着手,全身赤裸……

“嗷——”

比武场震动了一下。

冷子琰赶紧打起精神往里面瞧去,只见两头豹子已经狠狠地撕扯在一起。

上次凌晔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野鸡丢出屋,这次却屡现颓势。

一是野鸡刚刚兽化,正是兽性最强,杀戮欲望最浓的时候。

二是,凌晔的伤太重了。

重得从门缝里偷看的冷子琰满眼都是红色。

黑豹将银豹压在了地上。

纯黑无杂质的瞳孔冰冷一片,毫无感情,他根本不管被他压着的是他哥哥,他只知道,这个人抢了他的东西,侮辱了

他的尊严。

他要把他的权威撕下来!

一片肉,血淋淋的肉。

黑豹甩头把嘴里的肉片甩开。正当此时,银豹瞅准机会猛地翻身,一脚踹在它腹部。

这一脚极重,至少黑豹痛得扭曲了脸。

“嗷——”

黑豹张开嘴比了个咀嚼的动作,眼里的血腥之气如同天边滚烫的红云。

银豹也是如此。

他额心亮起了鲜艳的图腾,这是催生体内所有力量才会有的尊荣。

以往,这个图腾,让人膜拜,让人畏惧。

而现在,观战的所有人都在想,这是少主的最后一搏。

胜者王,败者,寇。

冷子琰背过身,不敢再看下去。

反复抠挖手心,可胸口处那颗心脏还是跳动得厉害。

它们根本不受他控制,仿佛要把他憋得窒息掉。

他从来不是这样一个懦弱的人。

别说血腥的影片,真正的杀人场面他都看到过。

可这样一场足够让男人兴奋的兽兽大战,他竟然会受不了!

撞墙无用。

抠手无用。

通通无用。

他只能一遍遍地想,今天的帐他都要记着,好好记着,以后,慢慢找凌晔算,慢慢算。

诶……诶!你可不能死啊。

要死也得老死。

要真被野鸡咬残了,我会笑话你的。

我一定笑死你。

我笑到你做鬼也不安宁。

大门里面咆哮的声音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凄厉,冷子琰恨不能把耳朵捂住。

还有下面人群的呼喝。

“咬,咬,快咬啊……漂亮!”

“起来,起来,快起来,少主快起来!”

为什么可以射穿兽人心脏的子弹还没研究出来?

如果有。

冷子琰想把这些喧闹的人通通都杀掉,这样,世界就安静了。

不管是咬它的还是围观它被咬的。

全都该死。

忽然。

如他所愿,场地真的安静下来。

仿佛,掉一颗针在地上都能听见。

随后——

“砰……”

缓慢的,撞上玻璃的沉闷声响。

寂静……

冷子琰用肩膀撞开了门。

回头对他的突然闯入怒目而视的众人,全都远离,像是模糊的背景。他的视线里,只有那头巨大的银豹。

它被残忍地踹在了玻璃墙上,爪子沿着玻璃,刮下长长的血线。

全身的伤痛早就剥夺了它的思维,除了本能的攻击与防守,它什么都没法再想。

可是奄奄一息的它看到了他,于是银灰的瞳孔,缩了下。

冷子琰的全身一点点,由上到下,好像掉进冰窟,冷得他打抖。

腿似乎不是他的。

走起路格外艰难。

不是之前那种因为疼痛而如同走在刀尖上的感觉,是一种——麻木的迟钝。

银豹趴在了地下,它看着他,舍不得移开眼。

终于,他走到它面前,蹲下身,敲了敲厚重的玻璃墙,“喂……喂……!你,你还好吗?”

其实他更想说,你真的别死啊,你死了我怎么办。

他也更想说,凌晔,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啊,我都喜欢你了,你还敢死,你不是故意和我作对吗?

可是他哽咽了。

唯一能够出口的,也只是一句颤抖的问候——

喂,你还好吗?

134.

似乎是见不得两个人浓情蜜意,彼此相望。

黑豹的尾巴高高翘了起来,他仿佛帝王般踏着步子,慢慢走近。

眸子微微上挑,俊美而不失威严。

黑豹把爪子按上了银豹那颗银色的头颅,它的哥哥眼神灰败,仿佛濒临死亡,连额心的图腾都消失。

它已经是它的食物,无力反抗的食物。

爪子在头颅上缓缓揉弄,像是挂在头顶的利剑,时而收紧,时而放松,让人心惊胆颤。

“野鸡……”冷子琰整个嘴唇都在抽搐,“放开他!”

“嗷——”震耳欲聋的咆哮,伴随而来的,是重重的撞击声。

银豹的脑袋,被它死摁着,撞在了玻璃墙上。

大片的血。

太多了……多得透过玻璃墙,流到冷子琰额头上,然后红了他眼睛。

不,其实是玻璃墙破了。

碎裂的玻璃散落一地……

银豹向他扑来,脑袋上的血四处飘飞,冷子琰任凭他骇人的体型压在身上。

还是热的。

他忍不住想。

它还是热的。

手被铐着,没办法抱它,他就用下巴夹住它肩膀,费力地翻了个身,把它护在身下。

冷笑,眉峰凌厉,“有本事等它伤好了再比试,乘人之危算什么英雄好汉?”

黑豹走近。

冰冷的眼眸看他半响。

它伸出爪子,挑起他下巴,“雄兽对决,雌兽……滚!”

“那你把我也咬死吧。”对方压迫力惊人,冷子琰却丝毫不惧,唇角流露出讥讽的意味,“把我也咬死。下辈子,下

下辈子,下下下辈子,我都要和他在一起。”

说完,他便转过头,看着银豹,它一直看着他,只是它太虚弱了,连喘息声都轻轻的,好像下一刻就会消失。

他小心翼翼,舔它的眼睛,把眼角周围舔得湿漉漉的,又去舔它的嘴,它的嘴好大,他废了很大劲才撬开。

对方的尖牙磕得舌头生疼,他一点也不介意,甚至淌在外面的口水都不放过,一滴滴的,舔得干干净净。

然后,他用胳膊把它摆平。

用脚扯下自己的内裤——心里默默想着,幸亏之前那混蛋扒了他衣服,否则以他双手不空的状态,要脱下来还是个麻

烦事。

脚趾戳戳银豹软趴趴的性器。

“喂,快立起来,要死也得被我操死。”

它很听话。

它一直,很听话。

就算全身力气都无,胯下那根骇人的巨棒还是一点点,变得像标枪般挺直。

它知道,这个人的控制欲很强。

也很好面子。

他喜欢的人怎么能死在角斗中?

唔……要死也得死在他的小穴里……

完全属于野兽的恐怖尺寸,没有任何人类能接受。而冷子琰似乎处于一种“非人”的状态,要不,他怎么能叉开腿,

大大咧咧地坐上去?

或许,他后面早就痛得麻木。

在场的所有人,全都这样想。

刚开始时冷子琰还能上下动几下,到后面,他已经力气全无,懒懒地趴在银豹脖颈间,与对方用下巴彼此抚摸交缠。

周围的人,好像一大片背景布。

重要吗?

不重要。

既不激烈也不色情,完全是两只受了伤的兽在舔伤口,可是这样一幅画面,足够让世界顶级摄影师为不在现场而扼腕

叹息。

黑豹什么时候走的,他们不知道。

围观的人什么时候走的,他们也不知道。

场地安静。

嘈杂远去。

这里,好像从一开始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血腥的厮杀更没有撕心裂肺的疼痛。

直到——

清脆的脚步声从楼下往上,越来越近。

最后,停在毫无知觉的一人一兽身前。

黑色的皮鞋踏进血泊,大理石的地板投射出君痕清冷的面容,他脸上没多大表情。

可是他慢慢蹲下了身,伸出食指,沿着冷子琰挺直的鼻梁,颤抖着划过……

仿佛是要在上面,留下刻痕。

“别激动,别激动!”一见床上的冷子琰睁开眼,徐睿如临大敌,紧张地举着手,“凌晔没死。别激动!”

冷子琰淡淡撇起眉。手撑在床上,就想起来。

“别动!”徐睿苦下脸,“冷大爷,请千万别动。你后面那地方比你想象的脆弱,经不起你这样折腾。”

“感觉有没好点?”同样呆在病房里的君痕从小书桌旁走到这边,摸摸冷子琰额头,“还在烧?”

“废话,你和野兽玩两下试试。”徐睿哼道,“24个小时内醒过来,也算我徐睿医术高超,要是旁人……”

“凌晔呢?”

“什么?”冷子琰声音哑得徐睿听不清。

“他问凌晔情况。”

“哦哦。”徐睿拨了拨输液袋,“没事,死不了。”

“我要去看他。”

徐睿掏掏耳朵,正要凑下去听,君痕推开他脑袋,取下输液袋,另一只手则抱起冷子琰。

“喂——!”这个叫君痕的男人看起来不出声不出气,一流氓起来比谁都流氓。徐睿恨他恨得咬牙切齿,“线崩了你

负责!”

君痕冲着他冷笑,“你以为我负不起责?”

“好好,你们都是大爷。”徐睿欲哭无泪,举起输液架小心翼翼跟两人身后,“对了,冷少爷,我得告诉你,你清醒

之前,你父亲对你对凌晔对君痕,表达了强烈的不满,当然我也不幸中招。”

冷子琰点点头表示明白,所谓强烈的不满,应该是暴怒吧。

凌晔就在隔壁。

兽族恢复能力远超人类,凌晔又是兽族里的佼佼者。三人推门进去时,银豹已经百无聊赖地舔爪子玩。

它傻傻地看着冷子琰,恢复了银亮色泽的眼眸亮丽又有神,像是划过漆黑夜空的流星。

冷家客房的床很大,它自觉地往另一边挪了下,用缠着绷带的爪子拍拍空着的另一边。

意思非常明确。

冷子琰有几分不知所措地望向抱着他的君痕,君痕面无表情的脸实在让人看不出情绪,出乎他意料,君痕竟把他轻轻

放在了空出来的位子上,重新弄好输液架,而后,一言不发,出门。

“砰”地声门关上。

银豹的眸光不咸不淡扫向徐睿。

“少主,我这就走。”

又是关门声,不过似乎是碍于凌晔的淫威,徐睿不敢像君痕那般放肆,关门关得很轻很轻。

轻得可以听见口水声。

冷子琰吻了会就发现巨大的种族差异横跨在两人面前,豹子的嘴太大了,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只把一个嘴角舔尽兴

“不能变回来?”

银豹子摇摇脑袋,表示在重伤的情况下,兽身更利于恢复。

他最多在冷府修养几天,之后,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做。

这次战败,少主之位岌岌可危,他必须重新树立威信。

首先要做的就是把那个踩过它的野鸡踩回来。

上次之所以会被咬那么惨,全是因为在与野鸡决斗之前,它已经和兽族最强的十四个人进行了车轮战。

原本一切都在他掌握中。

它有信心也有能力战胜那十四个人。

可谁知道,那个发生了基因突变的野鸡会出人意料地在半年内接连兽化两次,还刚好逮到它车轮战的时候。

野鸡和它不相上下。

对战状况就成了决战胜负的关键。

一个斗志昂扬一个强弩之末,结局显而易见。

它败了。

败得很惨。

败得把二十一年的脸通通丢尽。

最严重的是,唔……还害自家雌兽丢了脸。

豹爪子拉着与自己不成比例的人手,爪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抠上面戴着的戒指,抠得冷子琰心里痒得一塌糊涂。

他蹭了下豹子肚皮,“别抠!”

银豹子盯他半响。

片刻,又抠了起来。

“会抠坏!”冷子琰凶神恶煞地补充了一句,“抠坏了就算买新的也没意思。”

“你喜欢这个?”

“不喜欢。”

银豹子眼皮往下耸拉,“不喜欢还戴着?取下来啊。”

“因为是一头蠢猪买的。”冷子琰抿紧唇,把手举在头顶,灯光下,戒指熠熠生辉,比他送凌晔那款金项链不知好看

多少倍,“而且蠢猪为了买这个穷得一塌糊涂,竟然跑游乐园扮大猫。”冷子琰扁扁嘴,“被小孩子玩弄不说,还被

路过的两个朋友撞见。”

“其中一个还是他喜欢的人。”银豹子低沉的声音娓娓道来,如泣如诉,“最悲惨的是,他喜欢的人拿他的头不当头

,一个劲往地上撞,当时就撞出好大个包,害他疼了好久。”

“那现在还疼不?”冷子琰装模作样摸摸他脑袋。

这颗脑袋和身上一样,全是绷带,豹子摇头道:“不疼。”

“真不疼?”

它舔了下唇,“叫老公给我听。”

巨大的野兽深情款款的撒娇模样,委实惊悚,也亏得冷少爷神经粗,承受能力一等一的强,硬是没崩溃。

“不叫。”第一步的抗议是肯定的。

“叫吧,叫了有好处。”

“什么好处?”

“今后家里做饭炒菜带小孩等一切家务全部我包。”

等……等等!

家里?他有说过要和他“一个家”?

还有……小孩?

它忽然抱住他。

紧紧的,令人窒息的力量。

“以后不要为我担心……”豹头蹭上人脑袋,低声道,“我怕我死了,没人像我这样待你,所以,我一定不会死。知

道不?”

“屁!”

豹头一歪,“没事,冷少爷放屁很正常。”

“我在说你……唔……唔……”

门被推开。

吻得热情似火的一人一豹齐刷刷望过去。

表情有些傻。

“你们可以继续。”君痕左手抱着手提,右手端茶,踢开书桌前面的椅子,见两人还是愣愣的,耸肩,“怎么了?”

“你在这我们怎么继续?”银豹怒吼。

君痕轻蔑地挑起嘴角,“放心,我不会打扰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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