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不明白他那声亲爱的怎会叫的如此自然而顺口，一点没有平常人听到时的肉麻感，反而觉得心里酥酥软软的很舒服。

“可我答应了要和萨多一起用晚餐的。”卡菡傻愣愣的把话说出来。

身旁的萨多立刻头一瞥，冷哼出来，意思非常明白：你敢走试试，我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卡菡打了个哆嗦，面目扭曲，他该怎么办？怎么办？得罪了萨多别想活了，得罪了拉斐尔他估计生不如死！

正犹豫着，却突然杀出一个程咬金！

居然是萨麦尔！

卡菡目瞪口呆，实在不明白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怎熟人来了一个又一个。

萨麦尔从远处缓缓走来，看到拉斐尔在这不由一愣，然后笑着和他打招呼：“拉斐尔，你也在啊。”

“萨麦尔，这几天过的如何？”拉斐尔立刻温和又疏离的对着萨麦尔笑起来。

“很好啊，托你的福。”萨麦尔也很假惺惺的客套着。

听的一旁卡菡十分郁闷。

拉斐尔看起来有些着急，于是直入正题：“萨麦尔，你来这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我来找卡菡的，希望他能加入天使军。”萨麦尔直截了当。

“什么？”卡菡

“不行！”萨多

“不可能！”拉斐尔

几乎是同时，卡菡、萨多、拉斐尔同时发话，吼得萨麦尔一愣一愣的。

有些无语，萨麦尔只好将一张很是精致的纸条拿出来，上面用神语密密麻麻的写着什么。看起来大概是文书。

萨麦尔指着文书说：“这是天使军统帅炽天使路西菲尔殿下亲自任命，卡菡，从现在开始你便是天使军左军第一部队队长了。”

卡菡只觉眼前一抹黑，晃了几晃，实在受不了刺激晕了过去。

第二十四章：空降队长

空降人员在天使军团来说并不稀奇。

经常会有和高级天使们或者掌权者有关系的被塞进天使军中，也有突然发现的竟是器材因为战争需要而被临时编入。

这都是极为正常的事情。

空降的队长虽然不多，但也不少，本不是需要太过惊奇的事情，但能直接空降成天使军左军第一部队队长的，自世界开创，还是从未有过的，不得不让知晓此事的天使们大为惊讶。

天使军虽然极为庞大，但却编配严格，九百九十九亿的天使军军团，其中精锐当然是击中在编号靠前的军团中。

第一军团名为“星辰之光”，一听就知是“星辰之光辉”路西菲尔统帅的直属军团。

此军团归属在天使军左军中，而这星辰之光的第一部队则是精锐中的精锐，可以说天界九重天，所有的精华皆聚集于此。

在天界，左军第一部队就是必须仰望的存在，至今为止的所有正义之战中，这支部队都是绝对的主角。

或许正是因为这支部队的强悍，所以在最初组成之时，竟完全选不出可以服众的队长。

以至于以往每场战斗，这支英雄部队都是由炽天使路西菲尔亲自指挥。

如今，在充满神光的原动天中，正举行着左军第一部队队长的认知仪式。

卡菡抖着腿站在神坛上，脸色发青，但他不敢乱动，因为在神坛下正有不多不少九十九名天使军精英用比刀子还尖利的眼死死盯着他的后背。

他的面前，路西菲尔站在更高的台阶上，仪态威严肃穆。

旁边的主持司仪开口：“天使军团左军‘星辰之光’第一部队队长就职仪式现在开始！”

此话一出，下面排成严密方队的第一部队队员们立刻反应过来！

唰——啪——！巨响过后，全部立正挺直腰背，面无表情。

铁血的部队，即使身穿圣洁的礼仪制服，也令人心中敬畏，这是经历了无数危险，在无数场生死决战中生存下来的绝对强者。

仅有九十九人，却有着万人莫敌的强悍气场。

第一排包括中间手持队旗的队员一齐迈步上前：啪——啪——啪——！

“立正——！”举旗人一声大喝，第一排立刻停止动作，跨列站稳。

“举剑——！”又是一声大喝，九十九人动作一致，右手向左，握住剑柄！

“唰——！”一声整齐把剑，九十九把亮闪闪的剑高举指天！

所有人右手握柄撑拳，放于胸前，剑身与眉心鼻梁平齐，目视正前方。

这驾驶一摆开，看得神坛上偷偷往下瞄的卡菡差点没背过气去。

欲哭无泪的闭上眼，全身都在发抖，筛糠一样看着就让人觉得可怜，但路西菲尔却很是高兴。

他笑嘻嘻的从身旁侍从端着的礼盘中拿起第一部队队长的绶带，然后毫不客气的挂在了卡菡的脖子上。

满意的点点头，很有一种给小狗挂上狗圈的感觉。

然后拿起官印和代表身份的队长令牌，交到他手中，微笑着说：“卡菡，从现在开始你便是左军第一部队队长了，我对你期望很高，要努力啊！”语调之诚恳，表情之欢乐，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来。

见这孩子眼泪汪汪的接过官印和令牌，一副即将跨入地狱的表情，路西菲尔心理舒服极了，觉得自己这个决定真是非常的妙。

得意的笑起来，特别是想到昨天老头子气急败坏的摸样，心里哪个舒爽啊，哈哈哈哈哈——！

卡菡自从在学校里听到萨麦尔说了这个噩耗开始，就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先是昏倒，再是醒来后的浑浑噩噩，身边萨多和拉斐尔担心的转来转去，但他就是茫然一片，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拉斐尔担心的看着躺在床上的他，拉着他的手说：“亲爱的，如果不愿意就拒绝吧，我会去和路西菲尔殿下说明的。”

萨多则站在一旁冷哼：“有什么好晕倒的，人家求之不得的高官呢，你还了不起了，不愿意什么啊？”

拉斐尔一听萨多的话，不由得皱眉，心想这家伙真的是卡菡朋友吗，说话怎如此恶毒？

卡菡无精打采的垂着头不理会他们。

他早已乱成一团，如今这种过大的冲击根本不是他能受得了的，他只想着安安静静生活，身边只要有森桀就够了，其他什么都不求，可为何事情总往出乎意料的地方发展？

如果萨麦尔的生日宴他不能不去，那么这个任职又何尝是自己可以拒绝的？

眼中黯然，他不知自己的命运会如何。

都说只要努力，便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但他苦苦挣扎，却总是挣不脱那无形的禁锢。

有些虚弱，他疲惫的说：“请让我一个人静静，好吗？”

萨多哼了一声说：“你好好想想吧。”然后转身就走了。

而拉斐尔则仔细的观察了卡菡的脸色，权衡半天才不舍地说：“那我先走了，若是有哪里不舒服，记得通知我。”

“嗯。”卡菡点点头算是回应。

拉斐尔站起来，又犹豫了一下，才缓缓低头抬起卡菡的下巴，温柔的抚开他额前碎发，在洁白的额头上轻轻一吻，然后道别：“亲爱的，再见。”

有些惊讶，身体瞬间僵硬了，但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拉斐尔也不再有过分动作，直接转身离开了。

他叹口气，整个人瘫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就在拉斐尔离开后几秒钟，他听见身旁有人语带讥讽：“亲爱的？叫的可真是亲热呢，宝贝，你是嫌我对你的称呼不够亲昵吗？”

卡菡一听，立刻坐起来瞪大眼，就见森桀轻轻倚在身旁的墙壁上，一脸邪笑。

他似乎隐约看到那眼中的讥讽，但却因突如其来的见面而感到欣喜，森桀很少主动来找他的！

狂喜之下掀开被子光着脚丫子就奔了过去，一下子扑进森桀怀里，撒娇的蹭着森桀宽厚的胸膛，嘴里不停喊着：“桀……桀……桀……”

他抱的很紧很紧，种种令他感到心累的事情，让他嫉妒缺乏安全感，而唯一可以令他感到安全的人如今就在身边，怎能不紧紧抱住？

眼中泛着泪滴，却倔强的不流下，他蹭着蹭着却发现对方并未回应他。

疑惑的微微松开，抬头望着森桀那双鲜红的眸子，茫然的问：“怎么了？”

森桀微眯双眼，伸手掐住卡菡下巴，语气里全是隐藏极深的危险：“你说，你到底要勾引多少人才会满足？”

听到这话，他惊讶的瞪大双眼，脆弱的光芒在深蓝的眸子里不停闪动，似乎再说一句重话就会破碎的感觉，他有些颤抖的说：“桀，你怎么了？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森桀却未继续说下去，而是转而问了一个令卡菡脸红的问题：“宝贝，你喜欢我吗？”

卡菡一听这问题，也没去仔细瞧森桀唇角那略带讽刺的微笑，只是心慌意乱的撇开眼神，然后羞涩的胡乱点着头，嘴里应着：“嗯……”

“说出来，你喜欢我吗？”微微底下身子，森桀靠在卡菡耳垂旁，热气吹拂在敏感的耳朵上，不停撩拨着卡菡脆弱的神经。

卡菡紧张的闭起眼，然后抖着嗓子说：“喜……喜欢……我……喜欢你……”

森桀显然很满意这个答案，唇边讥讽的笑容更加明显，卡菡却一直低着头，不敢望向现在的森桀，因此没有注意到这一切。

在他满心爱意表白的时候，却听见森桀问了个令他不知所措的问题：“那萨麦尔呢？你喜欢他吗？或者路西菲尔？萨多？抑或拉斐尔？喜欢吗？”

卡菡猛地抬头，不敢置信的看向森桀，这才发现那平时对他无限宠溺的男人表情非常诡异，与以前完全不同。

心中陡然升起不寻常的寒意，他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结结巴巴的说：“桀……你……你怎么这么问？”

森桀重又捏着卡菡下巴，满脸调笑的说：“我为何这么问？宝贝，你明明还在勾引我，为何却不拒绝拉斐尔呢？”

一听这话，卡菡脸色瞬间刷白，他双唇发抖：“我……我没有，我没有的！桀，你相信我，我喜欢的是你！”他紧张的抓住森桀领口，捏的手指指节都发白。

森桀却似乎并不在意他的辩白，只一双凌厉的血眸死死盯着怀里孩子的脸孔，看着他惨白的脸色，块要滴下泪水的蓝色大眼睛，心里却不像从前那样觉得疼痛，而是有着快意，这快意慢慢扩大，蔓延，让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

冷笑着说出残忍的话：“相信你？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让我如何相信？宝贝，你未免太高看我了，觉得我宽容到可以任你胡闹吗？”

全身都开始打颤，卡菡已经快要承受不住，他唯一的港湾，唯一的温暖现在确实这副样子，手无力的抓着他的领口，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桀，你信我，信我，我真的……真的只喜欢你……”

第二十五章：爱则输

先爱上的人，注定是失败者。

卡菡近乎歇斯底里的对森桀大吼：“我只爱你！”

却只换来对方轻蔑的笑，他不相信他。

森桀残忍的说：“我其实是信你的，信你喜欢我，不过……”歪了歪头，很是潇洒的继续下面的话：“我也信你喜欢拉斐尔，喜欢萨麦尔，喜欢那个萨多，甚至是只见过一面的路西菲尔你都很喜欢。”

瞳孔因为这样的话而缓缓扩大，卡菡感受到绝望不停侵蚀着心脏。

森桀最后一句话，将他打入地狱：“宝贝，你好贱。”

语调像是在跟情人抱怨，带着一丝撒娇一丝甜蜜，却说着令人心寒的话。

这一边温柔的喊着他宝贝，一边说他贱的男人，带着和平时一样的宠溺笑容，拨开自己紧紧抱住他的双手，平静的看了他一样，转身离开了。

腿一软，恍惚着倒在地上，一时间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一切，如同梦境。

过了许久，他终于回过神，发现背上全是冷汗，湿透了衣服。

踉跄着爬起来，用颤抖的手解开衣服，赤裸着跑进了浴室，热水喷洒，带着他平时绝对无法忍受的热度，却令如今的他依然感到寒冷。

整个人蜷缩着不停淋着热水，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有那微弱的颤抖伴着他。

脑中一片混乱，很多片段在撞击着大脑，刺激他的神经，他并不知道那些是什么，却明白记忆正逐渐浮现。

本来平静的心越发冰冷，四肢僵硬，感受不到一丝温度，他恍惚中觉得，这其实才是真正的他，冰冷僵硬的，充满了寒气。

他太过天真了，毫无防备的将感情给了一个才认识几个月的人，心中对爱情的未来充满了希望，却在这样的时刻，被狠狠打入地狱。

他是有些懦弱，并且心软，所以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但他心里清楚，那并不是喜欢，不论是面对萨多还是拉斐尔，心中有的顶多是好感。

只有森桀，只有他，才能激起他的热情，令他感到头晕目眩。

泪水滑落，和洒下的热水混在一起，竟已是无法分清。

若是在爱上之前发现一个喜欢的人恶劣本性，或许还有转还余地，但当爱情来临，身不由己的陷落后才发现的话，一切就都完了。

付出的已然付出，即使与曾经的想象天差地别，也再没办法收回。

卡菡绝望，惶恐，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是这样的无力。

虽然安慰自己森桀只是因为他与别人断不干净才会如此，但其实内心深处是明白的，那根本不是一个正在爱着自己的人。

眼神黯然，虽然最初很是失魂落魄，有些受不了这种打击，但在热水下几个小时，却慢慢平静了。

他想了许久，才发现自己从开始就做好了遇上这种情况的准备，心理竟是对森桀不爱他的事实一点也不惊讶。

他虽然主动靠近森桀，用亲吻来表达爱意，撒娇抱怨，窝在他怀中感受温暖，却从未认为森桀是爱他的。

不知自己是太过敏感，还是太过悲观。他竟是从未真正奢望过森桀的爱。

不由苦笑，是不是看得太清楚了？

他不想继续思考下去，在这种时候，或许躲避才是最好的选择。

当他渐渐麻木，再也感觉不到疼痛的时候，萨多的声音响起了：“你在干什么？！”

他显然刚推开浴室的门，正惊讶的看着滚滚热水下蜷缩着的卡菡，脸上是还未来得及掩饰的愤怒和心痛。

几步上前关了水，萨多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皮肤早已烫的通红的卡菡，不知该去碰他还是不碰。

嘴里气急败坏的大骂：“你这白痴！不就是当个天使军队长嘛，有必要这么消沉！”他不明其他，只以为卡菡是因为路西菲尔摆了一道而难受。

卡菡只是沉默着摇摇头，并不多言，他现在根本没有力气去说话。

这才发现卡菡似乎并不是因为那件事，于是停了好一会没说话，瞪了许久才蹲下来靠在卡菡身边，有些别扭的说：“出了什么事？告诉我好吗？”

没有回答，只是摇头。

叹口气，萨多伸手摸了摸卡菡湿漉漉的黑发：“先出去吧，你身上都是烫伤，我用治愈魔法帮你治疗下，然后好好休息，别再乱想了，好吗？”

听着萨多难得温言细语，卡菡恍惚了一下，还以为身边的是森桀，乖巧的点点头，萨多牵起他的手将他带出浴室，为他小心的治疗后，让他躺上床，细细的盖好被子，抚了抚额前碎发，沉默着等他睡去。

卡菡却并不想睡，睁着那双蓝色大眼睛，有些空洞黯然。

萨多看得心里抽疼，他护了好多年的孩子，怎又成了这副摸样？比当初因为拉斐尔和乌列的关系更加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