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煞之桃花三丈 上——蓝措
蓝措  发于:2012年09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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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花邻只听见离火继续道:“世间万物以人为尊,妖、魔、神皆不可随意伤人性命。猫妖竟然放出妖火烧死人类,他

做出此等孽事,你还想护着?”

猫妖竟然伤人性命?雷花邻心想,若是师傅在此,听了有妖物伤人,恐怕会将猫妖打回原形吧?

正一依旧跪地不语,离火叹口气说:“你不说我也明白。既然当初你肯舍命相救,怎能看着他被打回原形再当千年的

囫囵畜生。若是我族长军出面,那猫灰飞烟灭,不入轮回不得重生,你们便再无相见之日。”正一突然重重的磕头说

:“我并非只想维护瑁祾,只因为被他缠了多年缠的厌烦。若是能就此摆脱猫妖的纠缠,我正一愿意堕入轮回,只求

走个畜生道,不成妖,不化人形,一生只当一个心智蒙昧的畜生。望神官成全。”

突然螭吻在一旁冷笑道:“说谎也不会。你若真烦够了他,怎么不一刀劈了?”正一跪在地上,后背挺得直直的,离

火摆摆手说:“罢了,于今夜子时去空中北辰星附近,自有你的交代。若是后悔就不要去了。那猫妖自会受罚。”

正一又一次重重的磕了头道谢退下,脸上的表情却是一阵轻松。雷花邻张口便要阻止,正一却对他抱拳道:“雷小公

子,这不过是在下跟第一任主人学来的。但愿瑁祾能够明白。”说罢正一提气用妖术立刻消失了。

离火的眼睛一扫,看向螭吻。

螭吻砰的跪下说:“我只求永生永世留在宫中,他的后代子孙永不再遭受火焰之灾。”说着螭吻的眼泪啪嗒掉了下来

。他知道人类的寿命极短,看着慕容炎一年年的老去,想着若是他不在了自己是不是就肯回到九华身边。可万万想不

到的是,出事那晚自己被猫妖扼住,眼睁睁的看着慕容炎被妖火烧死。仿佛是火焰烧在自己身上,让他受不了。

离火说:“你父九华可答应?”雷花邻听了挑挑眉,九华莫不是青龙九华,那这螭吻便是九华口中的不愿回家的小儿

子了。

螭吻说:“在螭吻眼中,慕容炎便是我父。”

离火说:“多年之前我曾暗示过你,终究也没能改变你的命运。螭吻,你若愿意帮我一个忙,我便让你日日守着这里

看着正殿里的人。”螭吻点头。离火说:“我曾答应兼美,帮他找一个人。那人名叫青志泊,曾是六朝宰相,人称‘

黼扆天子’。身故已有多年。”螭吻答应了,暗暗捏咒做法,让雷花邻在旁边看的一愣一愣的。不消一盏茶的时间,

螭吻道“六道轮回皆无此人。”

离火想了想道:“五百年之前,曾将那次变故中的亡魂寄存于魔族。你可去魔族查探一番。”螭吻便又念咒,突然他

睁开眼睛说:“找到了。他如今在魔界的夕暮岛上,只可惜此人魂魄已散,不可进入六道轮回。留在魔界已是一个生

前未了的夙愿。”离火来到螭吻身边,道了一声多谢,伸手摸向他的后颈之处。没等反应,只听螭吻惨叫,离火两指

之间夹着一条泛着青色发丝般粗细的脉。而螭吻则像一个皮囊般闷声倒地。雷花邻早已骇得连退两步捂住了嘴。只见

离火一松手,那条青色的脉飘忽而去,蜿蜒至宫殿的屋顶的角端,成了一只龙的样子。

原来镇守一方竟然是化成石像!雷花邻突然觉得一样温润的离火如此的可怕。此时地上的螭吻也渐渐变得透明,没一

会儿便凭空消失,只剩一身衣服。

“日后还来看我吗?”慕容塨丝毫不害怕,走到离火身边问。

离火在慕容塨额头轻轻亲了一下说:“就算再有天大的本事,也斗不过自己的心……人间如此美丽,他定会再来。只

怕我再无可能。塨儿,若有一分机会,我也不会就此离开你。”话音未落,离火就凭空消失了。

走的这么急?雷花邻心想,可走了也好,离火那样的,有一双慈悲的眼睛,下手却如此狠委,这种对比委实可怕。雷

花邻去看慕容塨,只见少年天子的脸上满是眼泪。自那天之后,不论遇到什么事,受到什么伤,雷花邻再没有见过他

哭。

第27章

比起内忧外患,慕容塨面临的第一个问题便是纳妃立后和子嗣的问题。听到太监念的奏折,雷花邻差点笑喷了。他偷

看当事人的表情,只见慕容塨沉重的放下笔,对着辅政大臣王丞相说:“李大人何意?”

王丞相咳了咳说:“这本是皇上的家务事,微臣不便作答。可是考虑江山社稷,微臣以为皇上应尽快纳妃立后。”慕

容塨点点头说:“那朕这就去与母后商量看。”王丞相立刻说:“西太后只道陛下年纪小。微臣以为,陛下可告知天

下,广纳秀女。”慕容塨听了便说想一想,让王丞相退下了。

雷花邻见没了外人便说:“皇上,我听说有了老婆就不自由了。”慕容塨听了哈哈大笑说:“我这是跟王首辅周旋呢

。再说王公大臣那些女眷还不如干爹跟师傅长得好看呢!”

本以为能够蒙混过关,慕容塨十四岁寿辰刚过,宗政大臣楚松川便送来两个教导宫女,说是西皇太后让送来的。

雷花邻尚未开性,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以为这两个教导宫女是来伺候,便说:“宫里宫女多了去了,怎么还要送两

个过来。”不等慕容塨解释,在外征战一年多的樊家珞回来了,立刻求见。

不等慕容塨召见,之间地上滚进来两粒赤红色的珊瑚珠,然后一个高挑的少年自门外踏风而至。

“慕容塨,是我,回来了。”樊家珞棕色微红的皮肤在这一年风吹日晒之后变得有些黑。但是那双盈盈的双眼依旧迷

人至极。慕容塨微微皱眉,让那派人将那两个教导宫女带下去沐浴。樊家珞身披着轻甲和披风,因为宫内不得佩剑,

身旁的剑鞘是空的。他一听教导宫女,双眼闪了一下,等不相干的人退下便没了个样,抱着胳膊依着柱子说:“呦,

陛下还是个雏儿呢。”

“放肆!”慕容塨大怒,但很快恢复平静说:“樊家珞,我才将杜皇太后送回暔斉,你就开始没样起来。早知如此我

就留她在宫里安度晚年!”

雷花邻自宫变那晚便没有见过樊家珞,如今猜来大概是那晚樊家珞得知了皇室秘辛,才被慕容塨打发离开了奉瑄。他

生怕这两个人又吵起来便捅了捅又高了许多的樊家珞说:“你刚征战回来,说点正事。”樊家珞这才站直了说:“军

中并无异变,只是也无征战之心,都是抱着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心思。成将军帐下有个叫郭守刚的,此人提出的方

法可行。以狄制狄,大不了再多一个鹄城。”

因为慕容壈的大逆不道,慕容塨才有借口将鹄城的兵权收回,仅仅让其有自保的能力。岂能出现第二个鹄城?

慕容塨摆摆手,示意樊家珞退下。然后又让雷花邻也去休息了,自己则又看了一会儿奏折。这时一个太监端上一茶盅

暗色的汤药,说是西皇太后送来的。慕容塨便不再问直接饮下,没一会儿便觉得有些困意,就令人摆驾回宫。

刚一回到寝宫,慕容塨便觉得身下有些燥热。太监见了又说起那两个教导宫女,慕容塨无奈只得命人带进来。半盏茶

的功夫,慕容塨迷迷糊糊听着宫人接退下,房内的蜡烛暗了许多,有个人轻手轻脚的上了龙床。慕容塨没有睁眼,微

微蹙眉,只觉得一双柔软修长的手在自己的身下游走。

初经人事,慕容塨很快在那双手的引导下了然一切。他闭着眼睛轻喘,困意越加浓厚,突然唇齿间的气息被一个炽热

的嘴唇夺走。慕容塨大怒,他推开对方,意外的摸到了光滑的胸膛。慕容塨噌地从床头的暗格里抽出一直剑直直的刺

向对方。

“陛下,我这走狗当的可好?陛下何不打赏我点蝇头小利?”樊家珞轻巧的避开剑,跳下龙床,坐在桌边说。

慕容塨脸红了,他怎被人如此戏弄过,更何况刚才还……樊家珞看着头发散落,坦胸执剑,怒容满面的慕容塨舔了舔

嘴唇笑了。慕容塨脸色很难看,他将剑送回剑鞘,冷冷的说:“不论你想要什么,只有朕赐给你的才是你的。”

樊家珞听了本来有些得意和淫靡的神情渐渐有些难看,他玩味着自己的手轻笑说:“陛下,那两个教导宫女被我掉包

送往雷花邻的住处了。不如今晚就让我来教教陛下吧。”

说着樊家珞就站起来,用了夜柔吠陀术中的隐术,趁慕容塨一时看不清楚自己,将其拦腰抱到了床上。

“大胆!放肆!”慕容塨的剑早已掉在床下,此刻他只能使用拳脚功夫,奈何技不如人只有被樊家珞占便宜的份儿。

慕容塨冷冷的说:“你若敢逾矩我定会铲平暔斉!”

樊家珞没想到这小鬼竟然会这么说,不由的一愣被慕容塨偷了个空一脚踢下床去。樊家珞笑吟吟站起来说:“陛下,

我跟你开玩笑呢。小雷那孩子恐怕现在被吓坏了,我去瞧瞧。”

没等慕容塨回答,樊家珞就消失在寝宫内。慕容塨心下一阵烦躁,突然想起什么,拿出枕边的石蝉仔细端详。果不其

然,那已经被雷花邻去掉的石蝉口中的“黑芝麻”已经转移到了蝉翼之下。若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慕容塨不知道樊家珞为何要在这上面加上这点东西。他将一年之前樊家珞救驾的事情想了一遍,才再次确定樊家珞不

会害自己。但是不论如何,慕容塨也容不下有一个人总是将心思放在自己身上,于是他便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只为将樊家珞弄的远远的。

而在另一边的雷花邻则真的被吓坏了。在黑暗中被一股异样的感觉惊扰,知道对方柔柔的呢喃着“陛下”时才猛地觉

醒。雷花邻忙下床点亮宫灯,竟然是白天那两个教导宫女。宫女身体不着任何衣服,白花花的大腿和胸部让雷花邻心

神大乱。宫女一看竟然不是皇帝而是皇帝身边的小常侍也吓了一跳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门被人一脚踢开,两粒珊瑚珠打了进来,宫女应声而倒。

樊家珞大笑着让太监将两名教导宫女又卷着杯子扛了出去,拉起已经骇得在床铺角落中不知所措的雷花邻,帮他整了

整衣领,打量一番拍拍他的脑袋说:“看样子还没有失身,莫怕莫怕。”

雷花邻怒而拍掉樊家珞的手将其撵了出去,一个人对着师傅给他的玉坠儿发呆。经过今夜,雷花邻方才明白桃煞的种

种亲昵举动,特别是那夜在温泉一番动作的含义……雷花邻只觉得一股血气涌上心头,心中泛起滚滚波涛,那个男人

对自己究竟、究竟是怎样想的?!说不上是生气还是羞愤,雷花邻抓起那玉坠儿,用力抛出窗外,一夜无眠。

早晨见到慕容塨,雷花邻不免面上一阵羞赧,慕容塨倒是神色如常早朝去了。

第28章

今日早朝依旧是吵成一片,让年龄不及十六岁的慕容塨委实头痛万分。漠北马贼多如此嚣张多是因为漠北域外部族默

许,重臣之中,老臣多倾向于和,新近朝臣则倾向于战。结果还不是要由五名辅政大臣决定!

五名辅政大臣是三公、云景和寒习山。王丞相位列三公之首,另外两位分别是御史大夫马敬、太尉成英麒。北朝官制

有个惯例,便是但凡位及丞相必须先坐到御史大夫。所以这马大夫乃是王丞相的嫡系。尚书云景与大司农寒习山是离

火之前暗暗调动的,在宫中不过短短十余年,尚无法与王丞相一党抗衡。成太尉乃武官之首,只是被马贼、海盗、身

毒国频频骚扰无暇顾及这朝中之事。成将军成飞虎便是这成太尉的长子,可以说成将军的军功十有八九都是他老子的

五位大臣中除了太尉其余四人皆赞同“和”,于是慕容塨只得找了个公主送过去和亲。那蛮族的藩王非常高兴,承诺

两年之中若是马贼再扰北朝定不会坐视不理。

一道圣旨,册封慕容飞为北朝飞鸢公主,送亲队伍由镇西大将军亲自率领。樊家珞也被派往镇西大将军那里,表面上

是期门,负责保护飞鸢公主的安全;私下协助镇西大将军建立起一支足以制衡西北马贼的北朝骑兵。

两年之后若想回朝,须得捷报叩门。

下朝之后,慕容塨被刚刚九岁大的弟弟慕容埻拽住问:“哥哥,前两日来的飞儿姐姐去哪里了?我们讲好去放风筝的

!”

慕容塨接过九皇弟手中的纸鸢看了看,是个丑的可以的鲶鱼头。两根细细的竹签用绳子绑成了个十字,上面贴了一张

白纸,纸面上系了根棉线,尾端是两根长长的纸条。那白纸上画着一个圆圆的脸,没有笑容,只有瞪得大大的眼睛。

“噗~”雷花邻笑了,这不就是慕容塨吗?

“哥哥,飞儿姐姐呢?”

“飞儿即将去和亲了,今日起不得再见男子。为兄与你放风筝可好?”

说着,慕容塨牵着小弟弟的手来到每日议政的大殿之外。威仪的朝堂前,一个小孩子欢笑着拽着线疯跑。慕容塨在旁

边温柔的看着他,雷花邻悄悄对阿月交代了两声。这么大脑袋的风筝自然是飞不上去的,小孩子跑的满身是汗,尝试

了多次也没成功。慕容塨用袖子替小孩儿抹了一把汗,小孩儿却因他衣袖上复杂的龙纹刮的难受扭开了脸。

“莫要这么快放弃了,再试试。”慕容塨拾起地上的风筝举过头顶,又对自己的小弟弟笑了笑。小孩儿见这风筝上的

和举着风筝的两张圆圆的脸,一时又有劲儿了,拿过线轱辘疯跑起来。

“哈哈……哥哥,哈哈……飞起来了!风筝飞起来了!”

阿月抬头瞅了一眼扶摇直上的纸鸢,又念了一道妖术。只见纸鸢扯着线轱辘飞快的转。小孩儿仰着脸兴奋的脸都红了

,一头扎进慕容塨的怀里开心的语无伦次起来。直到风筝飞向宫墙之外,小孩儿才意识到自己手中的线轱辘早已没线

了,那张严肃的圆脸渐渐成了一个白点消失不见。

“那纸鸢去找飞儿了。”慕容塨一句话让险些哭出来的小孩儿立刻露出舒心的笑容,满眼期待的对着风筝喊:“告诉

飞儿姐姐,下次带着夫婿一起来放风筝!”

慕容塨的目光定在风筝消失的地方,映着天边的夕阳,黑暗之中透着暗红的厉色。雷花邻心中叹口气,对慕容塨行礼

带着阿月回寝宫了。晚上还有送别的宴席,他还要去准备准备。雷花邻自从跟随慕容塨来到宫中之后便一直住在了这

里,至今也不过一年多。那时慕容塨年龄尚轻,还只是太子,于是他便是伴读的书童。后来慕容塨登基君临天下,他

则被封为常侍,编在光禄卿,宫中也合规矩。雷花邻对宫中朝堂之形式也只知道个大概。雷花邻想既然自己不能参透

,便也不多过问,只是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常侍么,只要为慕容塨一人操心就好了。

宴席之上,慕容塨还有模有样的为成将军送行。雷花邻忙了一下午有些累了,慕容塨见了便让他先去歇着,自己则依

旧坐阵于龙椅之上。

“皇上迟迟不纳妃,怕是有什么隐疾吧?”

“或者那位雷小公子是皇上的娈宠?”

“莫要胡说,雷常侍居于宫中并无不妥!”马御史对那几个因贪了几杯便嚼舌根的臣子使了个颜色。王丞相似乎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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