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隐之血(一)——坐以待毙
坐以待毙  发于:2013年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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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丝听完后,眼中精光一闪而过,她的嘴角缓缓扯出邪魅的弧度,似乎有趣的事情即将发生了,她坐起身来,左手托住右手手肘,右手上捏着银色烟杆,闲闲的吸上一口,闭着眼,享受着吐出烟圈,然后慢慢说着:“事情我清楚了,小罗斯特,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回撒巴特准备好一切,迎接森桀回归。”

罗斯特先是兴奋高兴,他没想到魔女莉莉丝居然如此轻易的答应了。但是转念一想,又不经担忧起来,毕竟若是自己不亲自去找,陛下的安危,他是始终无法放下的,于是,罗斯特斟酌犹豫后还是开口说道:“尊贵的殿下,可否允许我一同参加这次行动?”

莉莉丝抬起头,微眯双眼,有些严厉的说道:“小罗斯特,有些事并不是你可以干预的,这正是森桀让你来找我的原因,不是吗?”

“对不起,殿下,我逾越了。”罗斯特惶恐的低下头,额头的汗不停沁出,心中忐忑,刚才那犀利的一个眼神,居然让他有种森桀被惹怒时的恐惧感。这个魔女,真的不简单。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莉莉丝无所谓的摆摆手,便不再抬头理他。说到底,这种弱小胆怯的生物,即使会让她有好感,也会很快淡去,不过几分钟的交谈,莉莉丝便对他失去兴趣了。

罗斯特听到莉莉丝的话,如逢大赦的点点头,快速离开这个房间。

他马不停蹄的穿过廊道离开,就在拐过弯道准备下楼梯时,一诀飘飞的衣角划过他视线,罗斯特猛地回头,那个深黑色长发随着行动飞舞的修长背影深深震撼住他的心。

他呆呆站在那里,半天才回过神,心中感慨,莉莉丝的暗夜之堡果然是神秘恐怖,只是在廊道上遇见的人,背影的气势居然可与他的皇想比。

摇着头,他还是选择快速离开这是非之地。

……

“老妖婆,你又见了什么男人?”该隐随手推开莉莉丝的房门,非常不客气的说着。空气中有着不属于莉莉丝的气味,这味道,隐隐有些熟悉,有着前几天来拜访莉莉丝的混蛋感觉。

“嘿,宝贝儿,我似乎每天都得为你上一堂礼仪课,进淑女的房间要敲门,知道吗?”莉莉丝无奈的抬起头,她放下手中的烟杆,抚了抚额前的碎发,看着该隐轻声说道。

“少来了,爷的礼仪还需要你教吗?别转移话题,回答我的提问。”他双手插在兜里,看似吊儿郎当,可是走路依然是笔直的线条,快速来到莉莉丝面前,很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贵妃榻上,左腿伸直,右腿一挑,架在左腿上,然后维持这个姿势,腿脚开始轻点节拍。

“宝贝儿,其实没什么事情,只不过,你可能要离开这里了。”莉莉丝挪挪位置,直到整个人靠在该隐身上,才停下来,她一双白皙修长的手臂缠绕着环住该隐脖子,艳丽的脸仰着,发丝滑落脑后。

该隐低头,看着怀中满脸不舍的莉莉丝,心里一软,似乎万年前的习惯,他轻柔的说着:“莉莉丝,不论什么困难,我都会帮你的。”

莉莉丝瞬间睁大双眼,漆黑的眸中居然有晶莹的液体酝酿而成。她红润诱人的双唇颤抖着,却还是坚持说出话来:“宝贝儿,好久了,姑姑等了好久,终于又听到你对我这么说了。”

皱起双眉,该隐有些不知所措,只好粗鲁的说道:“老妖婆,你又在耍什么把戏,别这个样子,爷心里发毛!”

“呵呵,呜……好了,姑姑不哭了。宝贝儿,有你在真好。”莉莉丝破涕为笑,该隐双颊晕红不知所措的样子让她开心极了,她抚着他顺滑的黑发,有些不舍:“姑姑,都有些舍不得让你走了。”

“我为什么要走?老妖婆,你到底想干什么?”他自然的为莉莉丝擦干溢出的泪,可是听了莉莉丝的话,又有些戒备的望着怀中的人。

狡猾一笑,莉莉丝很快回复原来嬉笑怒骂的魔女样子,她幸灾乐祸的说:“宝贝儿,你刚才可是答应姑姑了,不论什么困难,你都会帮我的。”

该隐顿时好似吃了苍蝇似的,有苦说不出。

第十九章:森桀的血

该隐欲哭无泪的看着眼前砰然关闭的大门,心中懊恼万分,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冲动之下干出的事情果然令人后悔。

十天前的那次见面,其实最后,是以该隐的失败而告终的。

……

“呵,胆子倒是不小,同为血族,难道不懂得上位者至尊?”森桀语气平缓,似乎完全没有愤怒,但是说出的话,却威严残酷。

坐在二楼横栏上的该隐一听之下,自尊心受到严重打击,这个只是自己曾孙辈的混蛋居然敢用如此口气和他说话!欺他力量还没恢复吗?!

于是一团火在胸口烧起,然后直窜脑门,该隐就这么没理智的一踩横栏,直接跳了下去。

他犹如轻燕般缓缓落地,黑色的长直发在空中舞出一道曼妙的线条,最后默默垂于双肩之上,他站直身体,直勾勾的盯住森桀。

森桀只觉眼前一花,那个美丽的黑色精灵下一刻便出现在他眼前。他微眯双眼,仔细打量该隐,身材很好,纤长挺拔,即使和自己的高度相比,也依然不会逊色。该隐站在森桀面前,只是微微仰头,便能直视双眼。

该隐危险的眯起深蓝的眸,鲜红的薄唇轻轻吐出狠绝残酷的话:“上位者吗?如果我吸干你的血,你还能被称为上位者?”

森桀好笑的看着眼前不服气的该隐,像个孩子似的他竟然有些可爱,不动声色的身体前倾,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森桀右手一个用力,便将该隐整个包入怀中。

脸在突然间被摁进坚硬的胸膛,挺翘的鼻梁直直压入,顿时一股酸麻疼痛窜入大脑,接着便呼吸困难,想张开嘴大声咒骂,可是连嘴都被坚如岩石的胸膛封死。

莉莉丝瞪大双眼吃惊的看着眼前情景,连最爱的烟都忘记抽了。她可爱的小宝贝儿这会儿正在拼命挥舞四肢,挣扎的十分使劲,可是钳制住他的森桀却一脸享受的微笑着,完全不为所动,不论该隐如何挣扎,嘴里的呜呜声代表怎样恶毒的咒骂,森桀依然我自泰山巍然不动。

看着沉稳的森桀,她不经有些佩服,毕竟,敢让该隐丢面子,那是需要很大勇气的,虽然森桀似乎还不知道该隐的身份。想到这里,她笑得越发阴险。

该隐气的浑身颤抖,巨大的愤怒下,两颗犬牙不可避免的开始发痒,他使劲摩擦着上下牙齿,最后还是没有忍住,尖利的犬牙瞬间刺出口腔。他微仰起头,将犬牙抵住森桀锁骨部位,然后毫不犹豫的狠狠刺进去!

“唔——!”眉头皱起,森桀没想到,这样的钳制下,怀里的小家伙居然还能将牙齿伸出来。结果就这么乌龙的中招了。

森桀的血让该隐的欲望瞬间腾起,他几乎从不直接吸取血液,因为任何的接触都会令他作呕,可是今天,不但没有任何恶心感,反而连灵魂都要飞跃了。

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液体,散发着醇厚浓郁的香味,比任何亚洲男子的血更加令他回味无穷,即使极品的蓝山咖啡也不会有如此醉人的香味。在森桀的血进入该隐咽喉那刻,他似乎看见地狱中最艳丽的玫瑰在摇曳生姿,满眼的红色花朵和绝望的黑色地狱,他几乎醉倒在这样强烈的冲击中。

每个细胞都在欢呼,每根血管都在沸腾,每寸肌肤都在颤栗,就连长久不曾跳动的心脏,似乎都在剧烈鼓动。

森桀也似乎感受到这种快感,一丝细微电流从锁骨处窜入体内,带动整个身体的颤栗,他微微推开怀里的人儿,皱起的眉一直未曾松开,当他看到怀中人的变化时,不由吃惊。

深邃的蓝色眼眸早已被血红侵染,此时正空洞的大睁,好像透过他在看着远方般焦距失散,他殷红的小嘴死死贴在锁骨上,还在缓缓的吮吸着,喉咙中发出满足的咕噜声,小巧的喉结轻轻蠕动,这样伤害自己的时刻,森桀却反常的觉得他好可爱。

可是,真正震撼住森桀的,却是那光洁的额头上慢慢浮出的疤痕。他看到,在那人儿浓密的刘海下,额头上,一个倒立的,血红色的,阴暗,森然的十字架。似是被硬生生刻上去,肌理都是撕裂的,惨不忍睹。那个图案,像个诅咒。不,那个图案,本来就是个诅咒。

森桀这才恍然大悟,为何魔女莉莉丝会让一个十代血族出现在城堡中,为何莉莉丝还对他如此温柔,为何莉莉丝不阻止他吸食自己的血。

因为莉莉丝知道,只有森桀的血,才可以使眼前的人儿在短时间里不惧阳光,不惧水源,不惧银饰,不惧圣物。

因为森桀的特殊能力,便是人类化。他是惟一一个在child时期便不惧怕任何血族禁忌的存在,所以也只有他的血,可以让该隐在短期内改变原有体制。

他嘲讽了然的笑了起来,犀利的双眼直直看向莉莉丝,一种被摆布的感觉让森桀心中沉闷。

莉莉丝缓缓抽了口烟,然后捏着烟杆,款款来到森桀面前,手中烟杆一转,对准该隐的屁股就敲了下去!

“嗷——!老妖婆,你又敲我!”瞬间,该隐便松开牙齿,跳了起来,捂着屁股到处乱跳。

手中烟杆再次旋转,然后刁入口中,继续吸着,她慢慢吐着烟圈,与森桀说道:“小桀桀,算我欠你份情,等你遇到困难时,便来找我吧。”说着,转过身不再理会森桀,拎起该隐的耳朵,继续说道:“嘿,我的宝贝儿,你的魔法还没过关呢,快点继续吧。”

森桀默默站在原处,看着莉莉丝一手拿着烟杆,一手拎着该隐耳朵,就这么慵懒的走上二楼,在拐角处消失。

他面无表情,心中却思绪翻滚,魔女的预言总是和其邪恶程度成正比的,既然她说自己会有麻烦,那么,定是有麻烦了。

想起那个离经叛道的人儿,居然会是自己的曾祖父,他的嘴角慢慢扯出一道残酷血腥的弧度,再度抬头瞥了眼二楼,森桀转身,干脆利落的离开暗夜之堡。

他轻声的呢喃着:“我们还会再见的。”

……

于是,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当该隐知道自己之所以不再惧怕阳关水源,居然是因为森桀那个混蛋时,心中纠结郁闷。

莉莉丝列出如下必须救森桀的原因:第一,宝贝儿欠了人家一个大大的人情;第二,人家是在宝贝儿的地盘出事的;第三,森桀按血缘算是宝贝儿除了姑姑外血缘最亲近的亲人;第四,如果宝贝儿不去救人家,说明宝贝儿是个无能的初代血族。

被这样一分析,感觉不去救森桀,该隐就再无颜面存活于世了,于是便有了开头在糊里糊涂中被赶出家门的一幕。

他暗暗抹了把辛酸泪,为了不欠混蛋的债,他也只好为救他而卖命劳累了。

第二十章:血族的八卦

莉莉丝的暗夜之堡位于撒巴特洲和卡玛瑞拉洲中间地带,撒巴特在西方,而卡玛瑞拉在东方,所以要去往东方海域,是不会路过撒巴特的。

该隐认命后,坐上莉莉丝的马车,便向着卡玛瑞拉进发。

……

中午时分,烈日当空,令人烦躁的夏天在血族眼中无疑是最可恨的季节。

窄小的英国街道上,几乎见不到人影,一排排长长凸出的屋檐遮挡住骄阳的侵袭,在古旧的石板路上洒下层层阴影。

空气潮湿微凉,魔女暗色的华丽马车在慢悠悠前行。

城市像蒙着白色的纱,茫茫的,越接近前方雾气弥漫的地方,越可以听出熙熙攘攘的人群。

建筑高且华丽,大多数是米色,尖尖的顶端直刺向灰色的天空,本已十分压抑的环境,在前后两种建筑风格的对比下,几乎令人窒息。

马车继续辘辘前行,该隐微微掀开帘子,看向这陌生的世界。

灰色的天,深灰色的云,灰色的路面,深灰的建筑。

在这样一个灰色的世界里,街头的高脚路灯,驿站标志,小贩身旁的火把,以及电话亭都是鲜红色,像是创意广告刻意突出的新颖部分,触目惊心。

阴云笼罩城市,没有散去的意思。哥特式的住房上,朦胧的玻璃带着冷意,玻璃将里面与外面的世界分割开,划清世界。衣着高雅的女士或者穿着考究的绅士会不时出现,他们注视着窗外的街道。

街道上的人,发色极深,皮肤苍白,嘴唇黒紫,有着明显的黑色眼圈。

该隐猜到,等级较低的血族,似乎样子更能显示吸血鬼的本来面目。他们没有能力遮掩,没有力量掩饰,所以,他们活的最真实。

忽然下起了雨,该隐皱眉,这里实在不是他喜欢的地方。

他正勾着头向外张望,一个东西铺头盖脸的罩了下来,视线瞬间漆黑。

他脸色铁青的将脸上东西扯下来,这才看清是张报纸。

上面用最大的艺术字体写着:“卡玛瑞拉夜报”。

该隐皱皱眉,无法相信血族什么时候也有报纸这种东西了。

他打开报纸,粗略看了看,

时事政治、地方风俗、刑事案情、社会经济、资源保护、城市房产、佳文欣赏、每日保健……

真是应有尽有。

“梵卓族高呼,封印与撒巴特连接的结界。”

“托瑞多的艺术,低级趣味的处女情节。”

“迈卡维族公爵级领主违反第六戒条被革职拘留。”

“8%!上半年GDP创新高!”

“桑达西州人口负增长!政府号召科学发展观,创建和谐社会,节约血资源!”

“市区地段房价再创新高!已经是去年三倍!”

“亚洲人类的神秘面纱。”

“饮用死血,贪婪的代价是永恒死亡。”

该隐满头黑线,还真是应有尽有,血族的生活已经到如此无聊的地步了吗?

他叹口气,揉揉眉头,不经意间,发现一个特大版,上面用着比报名还要夸张的字体写着“娱乐新闻”。

他嘴角抽搐着打开那页,立刻被里面的内容气的喘不过气。

页面正中央是一只金色的蝙蝠,周围一圈艳丽的蔷薇环绕,在蝙蝠下方是两把交叉的刺刀,其上沾染着猩红的血色。这是梵卓族最高领导者奥卡的标志。

主标题是:

“私奔!奥卡殿下与夏洛特殿下同时失踪一月有余!”

副标题是:

“旧情复燃,不被接受的罗密欧与茱丽叶!”

该隐晃晃脑袋,又看看手中报纸。

“根据最新调查,奥卡·杰维·奥德斯曼殿下已经确认在一个月前消失踪迹,至今未有任何消息,而与此同时,夏洛特·贺拉斯·雅各布殿下,辛摩尔族族长也在族中失踪不见。有关人士透露,夏洛特与奥卡在三千年前本是恋人关系,但在一次失误下被两族长老发现,只能断绝关系,于是人们开始猜测,这次失踪是否标志着两人感情爆发,进而私奔……”

将手中报纸揉成一团,该隐脸色黑青,原来世上还有比莉莉丝那个老妖婆还无聊的人存在。

过了许久马车才算绕过建筑群,来到一个铁门前。

黑色利爪招摇的挂在铁门上,很长的一段距离,满目都是利爪,最高的铁门上挂着这座城堡主人的标志物,黑色的十字架上窄下宽,用椭圆形的框架固定住。

十字架的周围是金色的漆,在它左右是石像鬼,狰狞恐怖,展翅欲飞。

马车在寂静无人的门口缓缓停住,该隐利索的下了马车,快步进入铁门,直接无视迎面接待的侍者,嚣张的走进这座别墅的内堂

“您就是该隐陛下吧,我是克拉丽莎·多伊尔,很荣幸能够见到陛下。”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从侧门走出,款款来到该隐面前,双手捏住裙摆行了个淑女礼。

她一头深绿色的长卷发,飘飘洒洒的铺满整个身体,一直曳至脚跟,抬起头,一双灰色的眸里,是沧桑和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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