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没睡。”木易洞悉了一切的口气，让潘子明有点发虚。

潘子明眨眨眼，一边跟木易打着哈哈，一边飞快的跟爱神求救。“他给我大电话了！！！”

爱神则是窝在自家男友怀里，懒洋洋的询问：“嗯，说什么了？”结果这话还没打过去，那边的消息又来了，“他问我怎么还没睡！我要怎么说啊！”

这回不是爱神说什么了，而是男友说：“你去窗口看看，他应该看着你呢。其他的就靠你了。”

没看见后面的话，只看见一句，“你去窗口看看。”潘子明就猫低了身子，往窗口看去。果真那辆银灰的汽车就停在自己的楼下。

就连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潘子明怕是都不能复述过来。但是看见汽车的一瞬间，潘子明就干脆的不能说话了。

“喂？”木易疑惑。灯明明还亮着啊，怎么就不说话了。“潘子明？”

听见自己的名字，潘子明有着瞬间的怔忪，“在呢。叫的那么正式，我是不是还要回答一句到？”

木易忍笑，没有说自己刚才其实是想叫亲爱的的。“怎么还没睡呢？”

“你不是也一样没睡。”潘子明还在悄咪咪的趴在窗口，看着楼底下的那辆银灰汽车一动不动。

木易轻笑，“嗯，看看你睡了没。结果灯还亮着。离了我睡不着了吗？”

“谁说的！”潘子明脸红着大叫，“你才是想我想的都走不动了吧！现在还在楼底下！”

“嗯。”木易低低的应了一声。

怔住。“啊、啊？”潘子明无意识的口吃着，我只是开玩笑的，您老人家要不要这么认真的回答啊！知道你喜欢小爷，可是，可是这么正经的回答，小爷还是会害羞的呀！

“我们现在还是情侣，所以，我还是有权利想你的。”木易打开车窗，看着车里的烟雾排着队往外跑然后被冬夜里的风吹散。

潘子明结结巴巴的说，“啊、啊……那个，你以后也是可以想我的。”但是不要再这么琼瑶的说话了啊！我受不住的！！然后就匆匆的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潘子明想了想，觉得还是给木易发条短信才好。“晚上风大，赶紧回家吧，不要生病，我会心疼的。”编辑的倒是很快，然后……“尼玛！这是什么啊！都删掉！！”删掉之后，潘子明纠结的打一个字，删一个字。最后，“赶紧回家，别在小爷窗子底下当望夫石。”

发送中……

“嗡嗡~”手机震动，显示“消息发送至木头，成功。”

然后回头才发现，自己居然把爱神一个人晾了那么久。“刚才我去看了一下，把你忘记了，对不起哈。”

正准备被抱走睡觉的爱神听见QQ提示音，又指挥男友把自己抱回去。“没关系的。我知道，他总是重要的。请你自己尽快想好，不是每个人说等，就能一直等的。我去睡了，晚安。”旁边的男友尴尬不已，“不要生气了。”

爱神斜睨一眼男友，“……你想太多了，我安慰他而已，和你的事无关。走吧，睡觉。”男友乖乖的抱起爱神，顺带的一脚勾掉了电脑的插头。

Section 25

看着瞬间灰下来的头像，潘子明内心一阵惶恐。

“不是每个人说等，就能一直等的。”他一遍遍的念着这句话，心情无比的低落，“可是，不能一直等待的，还叫爱情吗？”

这回没人回答他了，因为就连一向晚睡的秋风，头像也是灰的。

潘子明纠结了。他恨恨的抱着黑武士，“黑武士。他要是不等我，你就咬死他好不好？”看着这么恐怖的主人，黑武士乖乖的窝在怀里不动了。

第二天潘子明睁眼的时候，还有点不习惯。看了许久才发现，这是自己的家。“原来回家了啊。”潘子明伸手揉搓了一下黑武士，“……那我为什么会有不熟悉感啊啊啊啊啊！”

黑武士哪里知道，所以当它被潘子明以一种嫌弃的语气说：“真是的，和你说这些做什么，你又不懂。”的时候，它选择了留给他一个背影。

看着楼上那家窗口，木易估摸着该是潘子明上班的点了，就悄悄的隐在了车后。他本以为潘子明狭隘以后会看见自己的车，然后走过来，自己就可以假装一夜没回，这样，他才会早一点回来自己身边。这些计划真的很好，很罗曼蒂克。但是这时的木易也忍不住想吐槽了，“现实很骨感有木有！！”

潘子明下楼还没来的及看见木易那银灰色的汽车，就被程歌拦住了。

“你怎么在这儿？”

程歌红着眼睛，像是熬了很久的样子，面容憔悴，声音沙哑，“你三天没回来。”

这种情况下，潘子明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好简简单单的“嗯。”了一声，见双方无话，才硬着头皮说，“有什么事吗？上班要迟到了。”

“算了。”抬抬手，程歌想说什么，又叹气的放下手，“我送你。”

看了下时间，“嗯，那还能来得及吃个早饭。叫上妮子一起吧。”潘子明承认，他是故意的。

程歌忍着不说话，胸腔极度起伏。就连刚开始吃醋的木易都有点担心潘子明的安危，“别是告白不成，恼羞成怒，就这样那样……”木易发现，现在的自己思维方式已经越来越像潘子明了。

木易黑着脸，“这不是个好现象……”谁要像潘子明那个白痴一样，一点也不懂的人情世故，刚见面就砸别人小牌子的。

这话让潘子明听见的话，一定会嘲笑他的。“都多久的事儿了，也难为你记得，这心眼儿真大！”

可惜了，现在潘子明没时间嘲笑他。“你别干瞪着我。”

最后还是程歌妥协了，“不了。妮子现在忙着呢，每天准备结婚用的东西，还偏偏不让我帮忙，说结婚前不想看见我……”

“女孩儿一般都口是心非……”潘子明松口气，自己的发小真的回来了。

程歌看进潘子明的眼里，“我今天就是……嗯……用你们言情点的说法叫，和过去做个告别。从此之后，我还是那流氓似的程歌，你也还是我发小明子。”

潘子明黑线，“合着这么多年，你一直就把流氓当优点了是吧？”

伸手扯了一下潘子明，“这不是废话么，明显是优点。赶紧的，赶不上吃饭了都。”

被拽的踉跄了一下的潘子明笑着叫喊，“小爷要吃小笼包！”

程歌嫌弃的伸手扑楞了一下潘子明，“丫就一吃货！”

在车子后面躲着的木易差点就冲出来，可是看见潘子明笑的那么开心，毫无芥蒂的样子，只好一个人开开车门坐进去点了根烟：“等你回来，我们再算账。”霸气全无，只余哀怨，心心念念的盼着潘子明早点想通。

于是，潘子明欢天喜地的跟着程歌吃早餐去了，没有发现后面尾随着一辆银灰色的汽车。

早餐途中潘子明真的确定自己的发小回来了，于是很开心的跟程歌勾肩搭背。理所当然的，坐在外面车里的木易郁闷的抽着烟，“就算你们没什么，我也等不了多久。”

早上八九点的阳光特别灿烂，潘子明沏一杯花茶，站在窗口处赏景。突然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潘子明很无奈，“我知道这个主任让我当的很没气势，可大家就这么进来还是太不给我面子了！”腹诽的同时他转过身，决定不管进来的是谁，都不会让他太好过的！

看见来人的时候，潘子明忘记了一点，自己的权利似乎管不住校长。“校长。”

“潘主任。”校长掷地有声，“我想，我们应该讨论一下你的私人问题。”

潘子明欲哭无泪，“私人问题？”就说自己这主任当的没有主任样吧？瞧这校长说话的方式，哪里像上下属之间的方式。

“近来学校方面收到不少关于你感情方面的投诉。”校长也努力把语气弄的更公事化一点。

潘子明觉的校长紧张了，于是转身给校长泡了一杯茶，“投诉？”听见这样的词汇，潘子明刚开始还有点诧异，后面就释然了，“校长，学校有条令规定教职工的感情问题么？”

校长似乎很是诧异潘子明的态度，便多看了一眼，这样才发现，潘子明不是装腔作势，而是真的心胸坦荡。“校方没有这方面的明文规定，可是，学生确确实实是投诉了。这对学校影响不好。”

略一思索，潘子明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有个主任样：“校长，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给我一点时间，我来处理。”

校长起身，微叹一口气，“嗯。我知道你也不容易，不管结果是什么，请你相信，在私人感情上，我是祝福你的。”

哭笑不得。潘子明只有这么一个想法，却还是由衷道谢：“谢谢校长。也请您相信，我不会让您难做的。”

点点头，校长就出去了。潘子明松口气，坐在暖气边上，无奈的叹气。“累死了。”

在潘子明看来，不就是同性恋情曝光，要自己处理这种简单无比的事情吗？怎么到了校长这里就虚伪繁琐了好多。

叹口气，给广播站播了个电话，就端着茶又站在了窗口。

突然想起木易，眼里就有了一抹银灰。

开开车门的木易就靠在车门上，冬天的风呼呼的刮过，吹的眼睛有点干涩。可他还是执着的抬起头，从干枯的枝桠中望向二楼的主任办公室。

只知道不能太放纵潘子明自己去想，但是到底怎么做，木易还没有想好。“你要让他觉的你情深似海。”白家少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然后再没了下文。

估计……是接着和美人运动去了吧？木易没有下限的猜想。

然后自己就这么什么都没准备的来了，没有鲜花，没有巧克力，没有任何礼物……就这么形单影只的靠在车上向上望着。

潘子明手一抖，差点儿把茶水扣在身上。可是看见寒风中一直抬头望向自己的木易，潘子明的心就一颤一颤的，端茶的手都有些不稳。

木易眼尖，看见潘子明放下杯子，知道他内心肯定是有些触动的。这才发现，对待潘子明似乎真的不需要那么多，只要一颗真心，一直的凝望即可。

抓住重点的木易看向潘子明的眼神就更加的柔情似水，缠绕的潘子明险些窒息。这种一眼万年的感觉，潘子明确信，他们是相爱的。

可是，相爱的就能在一起吗？“不是每个人说等，就能一直等的。”这句话就像一个咒语，在潘子明快要想通的时候，横设一道屏障。

看见这句话的时候，潘子明直觉这不是爱神的无病呻吟，危言耸听，这句话的背后，一定有个故事，可是故事的结局是什么？他没有勇气去寻求。

“你找我？”来人直接推开门，说话毫不客气。

潘子明叹口气，看着面前这个少年，“怎么说，我也是老师。尊师重道啊，少年。”

潘子明发誓，自己肯定看见了少年鼻子里喷出的白烟，那是实体化的不屑。“一个死同性恋，也好意思为人师表？”

心火蹭蹭的往上冒，潘子明顺手就把刚放下的茶杯甩到了凌昀脚下。“你就是在背后这么说你表哥的吗？”

促不及防，凌昀的校服裤上扣上了茶水。到底他还是高中生，被这么一烫，什么理智啊，桀骜啊，都不复存在了。胸腔剧烈起伏，往前冲了一步，拽住潘子明的领带：“你本来就是！还怕人说吗？”

潘子明的身体行为总是先于思维的。他只是突然被人制住领口，便伸手到对方腋下，转身，过肩摔，一气呵成。等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凌昀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一拳挥在自己面前。

潘子明侧身闪躲，拽住凌昀的胳膊，将腿伸到凌昀腿后，顶住他的脚后跟，想要把他摔倒在地，一招制服。可他到底还是低估了凌昀，最后是两人一起跌在地上。

两人就你不让我，我不让你，你一拳，我一脚的在地上撕打着。翻滚间碰倒了墙角的盆栽，沙发边的饮水机……

两人的钥匙，手机也都掉落了出来……

凌昀被潘子明压在地上，伸手拽潘子明头发，却落空，拽住潘子明肩膀，翻身。恶狠狠的威胁：“死同性恋！离我表哥远点！”

虽然被被人摁在地上威胁，可潘子明一拳挥过去就打的凌昀侧了头。“臭小子！给你脸了是吧？闭嘴！”

越打越火大，凌昀连踢带打，“你一个男人怎么这么不要脸！死缠着他做什么！”

潘子明趁机翻身，抬脚踹在凌昀肚子上，“今天小爷教教你，什么叫尊师重道！”

两人骂骂咧咧的争吵着，打架也是一会儿一个局势。正打的两人四目赤红，听闻一声怒喝：“住手！”

然后两人就被人三下五除二的分开，扔在了沙发上。两人还欲动手，“再动一下试试！”

“木头？”潘子明有点惊喜。

“表、表哥……”凌昀却胆战心惊。

木易本都打算开车离开了，却听见校园广播站里传出“高二三班的凌昀同学，请速到教导处。”

想着正好上来看看，谁知刚走到楼道口，就看见教导处门口围了一群学生。冷下脸只一句“不上课吗？”，就把同学们赶去上课了。

一进门就看见扭打的两人，火气上涌。

“长本事了你，连老师都敢打！”木易正训斥着凌昀，看见对方张口想说什么，一瞪眼，“坐好了！”

凌昀马上就正襟危坐，看的潘子明是瞠目结舌。“看不出来，木头这么凶悍啊！”正感慨着，木易就瞪过来，“看什么看！一个主任和学生打在一起像什么样子！”

瞪大眼睛，嘟嘟嘴，潘子明还是一句话都没说，闷不吭声的坐着不动。

木易走过去关好门，点了根烟，拖过椅子坐下，“说说，怎么回事？”

潘子明正准备开口，就被木易制止。“凌昀，你说。”

凌昀咬了一下破了的嘴，神色犹豫，“表哥……”

“快点！”木易点了一下烟灰，“敢做不敢说了吗？”

潘子明眨眨眼，现在这个局面好神奇。木易身上突然冒出来的匪气，让潘子明心跳加速了……

“噗通！噗通！”刚开始还是缓慢有力的跳动，慢慢加速，最后就连城了一片心跳声。渐渐地，木易身边的景物都模糊了，只剩一个身影。

潘子明眼中的木易成了抽烟的天神。他看着他抽两口烟，说两句话。有时候木易也不抽烟，只是等烟灰多了一点，就用食指敲敲，让烟灰飘落。没多久，一支烟就剩个烟蒂。然后天神起身……

“再看，我就印你眼里了。”天神笑着说。

“呼～”潘子明红着脸深呼吸。看木易一支烟的时间，这效果都抵的上健身半小时了。

Section 26

潘子明扭头，本来在身边的凌昀，早就没了身影。

“我让他回去了。多大的事儿啊，至于摔杯子吗？”木易拽起来潘子明，替他整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