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淘沙之云南王——令珑
令珑  发于:2012年0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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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文龙发着高烧,虞静卿守在他身边,为他反复擦身降温。

这一晚,虞静卿就这样伴着一盏烛火,一直守到天亮。

风吹起他的黑发,却吹不散他眼中的,那滴泪。

章文龙醒来已经是两日之后。全城军民自然是欢心鼓舞,虞静卿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落地了。

这一日,章文龙正靠在床边,看大理那边的战报。

虞静卿端药到他身边,拿掉他手中的战报,道:“别看了,先喝药吧。”作势就要喂他喝药。

章文龙抬眼看向虞静卿,眸中像滴了墨一般,幽深一片。

“你一直守在我身边,是不是?”

虞静卿点点头,章文龙展颜一笑,竟是说不出的英俊。

“有那么一刻,我觉得我都要进鬼门关了,然后我听到你唤我,我又挣扎着回来。那时我才知道,有多舍不得你……

虞静卿叹了口气道:“你怎能如此冒险……”然后就再也说不下去。

章文龙握住他的手,轻声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见不得你有危险。一见你有危险,无论如何都要护着你。”

他一瞬不瞬的凝视着虞静卿,眼中尽是让人难以负荷的深情。

虞静卿也呆了,怔怔的望着他,感觉被温柔一层又一层的包裹着。直到章文龙拉他,他才清醒过来。

“静卿,我受这般苦,你也不安慰我?”章文龙做出委屈的样子道。

虞静卿不解道:“你要我怎样安慰?”

“你要喂我吃药!”

“我不是在喂吗?”

“不是这样喂。”章文龙指指药碗,指指虞静卿的嘴唇。

虞静卿明白他的意思,一时羞赧道:“你怎么……”脸颊绯红一片。

章文龙拉他的衣袖,耍赖道:“你不喂我,我就不吃药!”一边捂住胸口,咳嗽一阵。

虞静卿忙帮他顺气,看他一脸痛苦之色,叹口气道:“你啊!好吧,我喂你。”

他含一口药在口中,然后靠近章文龙,将唇贴在他的唇上,一点一点把药喂到他口中。章文龙咽下药,还不忘缠着他

的舌尖缠绵一番。就这样,一面亲吻一面喂药,好半天终于把药喂完,虞静卿的脸已经热得可以煮鸡蛋了。章文龙则

一副吃饱喝足的满意样儿。

章文龙现在就像个赖皮的小孩儿,吃饭喝药要虞静卿亲自喂都不说,遇到汤汤水水的东西就一定要他嘴对嘴喂,趁机

上下其手,吃一番豆腐。虞静卿很怀疑这人到底是什么体质,哪儿像受过重伤?每天换着法儿来折腾自己。

这一日,章文龙吃完药,一脸无赖道:“静卿,我要沐浴。”

虞静卿摇摇头,淡淡道:“太医说了伤口不能沾水,也不能乱动,知道吗?”

章文龙抓起他的长发放在鼻尖,嗅一嗅,笑得一脸暧昧道:“我不能动,不是还有你吗?”

虞静卿半天才明白他的小心思,拉下脸,在他肩膀上轻轻一拍。

谁知章文龙立即弯下腰,一脸痛苦的咳嗽。虞静卿吓了一跳,只当自己下手重了,一面帮他揉背,一面作势要去看他

的伤口。

章文龙捉住他的手,直起身,把他揽在怀里,露出一脸促狭的笑容。虞静卿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上当了。

这厮就是个惯于弄虚作假的人,眉一皱,脸一僵,可以把人吓个半死。

虞静卿恨得咬牙,在他肩膀上狠狠咬一口,颤声道:“你以后再敢吓我……”

他是真的生气了。关心则乱。

章文龙看着他气坏的面容,忽然明白他为何生气,心中不由得感动,手上搂紧他,用鼻尖轻蹭他的脸颊,柔声道:“

对不起。我没事,只是开个玩笑,你别担心。”

虞静卿冷着脸道:“以后别拿这种事开玩笑!我会担心……”说着说着,就有些说不下去。

章文龙忙点头。脸上全是笑,连眉梢眼角都带了笑意。

由于章文龙的耍赖功夫,和虞静卿对他的心软态度,虞静卿不得不亲自为他沐浴。

说是沐浴,其实也就是擦身。虞静卿拿着锦帕,小心翼翼的避开伤口,替他把身体一点一点擦干净。擦到大腿的时候

,章文龙有了反应,虞静卿的脸腾地红了,动作也慢下来,有些迟疑。

章文龙调侃他道:“恁容易脸红。我身上你哪处没看过?以前摸也摸过,咬也咬过……”不待他说完,虞静卿马上停

手,就要摔锦帕。章文龙忙拉住他道:“好了,我不说就是了。”

他果然闭嘴不再说一个字,却一动不动盯着虞静卿,那种极其认真的态度,让虞静卿又一次红了脸。

第二十六章

章文龙的体质真不是一般的好,没躺几天就可以下地了,伤口也很快结痂,恢复的极好。即使没有郝老头,估计他这

铁打的身子也能自我恢复。

虞静卿从坤明被围以后,日夜操劳,一直没好好休息。章文龙受伤以来他更是衣不解带,事无巨细样样亲力亲为。眼

看着章文龙是一天好过一天,他则是越来越憔悴,委实操劳得厉害。章文龙本来还想再装几天病,好好享受他无微不

至的照顾,可是看他瘦得变尖的脸,也不忍心再让他劳累。

坤明城内重建之事交由孟一凡负责,邓宝则负责追缴逃窜的骠骑军和乌氏残部。两人有事才回报,虞静卿和章文龙倒

有时间清闲的休养。

这一日章文龙和孟一凡讨论大理战况——当初坤明城被围,平乱军有很多在坤明城安家的兵士,因为担心家眷安危,

军心不稳,战事曾一度陷入低迷。现在坤明之围已解,自然是军心大振,接连打了几个胜仗,眼看骠骑军节节败退,

这场战争很快就会见分晓。

章文龙看着手中的书信问孟一凡道:“段智信邀本王在战事结束后去大理,你说本王去还是不去?”

孟一凡答道:“既然段王邀请,王爷便去。一来可以劳军;二来可以和段王商谈以后的事宜;三来嘛……”他看看窗

外,微笑道:“也可以让虞公子散散心,他这段时间操劳过甚。”

章文龙点点头道:“以前就说过要带他去大理,这次正好可以成行。”

窗外突然传来一阵笛声。那笛声清越飘渺,有一种若有若无的缠绵,偶尔在高昂之处,却也不失婉转,袅袅如烟,清

空悠长。

两人被笛声吸引,凝神细听了一会儿,孟一凡点头道:“听说虞公子精通音律,过去只听过他弹琴,没想到笛子也吹

得好。不过以前的琴音中总有一股悲凉之气,现在听笛子却更多些潇散,没有那么伤心了。这都是因为王爷吧!”

章文龙笑而不语。

孟一凡又道:“我总认为虞公子骨子里那份骄矜不会轻易改变,王爷对他用心也是枉然。可是王爷受伤时看他担忧着

急的样子,果然是……一往情深。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不枉王爷一片苦心。”

章文龙笑道:“你看出来了?”

“不只是我,王爷身边的人怕都看出来了。”

章文龙拍拍他的肩膀道:“情之一字,其中百般滋味,等你遇上心上人自然就知道了。”

两人又说笑一回,孟一凡告辞离开。

章文龙到后院寻虞静卿。后院的一处幽潭之上有一座小亭,亭下种了几棵杜若,细小的花顺着藤蔓蜿蜒的爬上去,将

柱子一圈圈的缠绕,凭添了几分素雅的幽静。

月光淡淡的照在前面青碧色的深潭之中,一弯圆月洒在水波中央,波光潋滟。

虞静卿一身淡紫色长衫,随意的坐在亭子下的台阶上,背靠着柱子,有几丝墨发从鬓角滑脱,落在脸边。他的模样仍

旧是极清俊的,手握竹笛,吹着极动听的调子。没有幽怨的痴缠,没有凌云的壮志,就像是普通少年吹奏的乡间谣曲

,时而轻快,时而舒缓。

章文龙静静看他一会儿,突然抽出随身宝剑,挽一个剑花舞起来。

因为胸口的伤势,章文龙舞剑时没有用力,招式也踏不准节拍,但是一招一式仍然气韵不减。行云流水,跌宕起伏,

翩若惊鸿,矫若游龙。清冷的宝剑在月光下寒光凛然,舞到最挥洒时只看见一道道寒芒映射四周,射到虞静卿面上,

咄咄逼人,他却不以为意,纵然剑光掠过眼睫,他也是姿态闲雅,连眉峰都不稍动。

一曲终了,章文龙收起宝剑坐到虞静卿身旁,虽然没有用力,伤口还是隐隐作痛。他捂住伤口,嘴上却笑道:“月下

舞剑,还有你奏乐助兴,真是痛快。”

虞静卿皱眉道:“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好,这般舞剑小心伤口裂开。”

“不妨事,不妨事。尽兴就好。可惜无酒。”

“你贵为王爷,就不能保重身体吗?”

“你心疼了?”章文龙嬉笑道。

虞静卿转过头睇视着他,目光那样清澈。

“你为保护我屡次蹈险,却不知,我也是一样的心思……”

他一面说,一面伸出手,很小心的缓缓靠近章文龙的手。不像是以往的任何一次,而是一点点的轻触男人的手背,然

后,轻轻的用手指捏住他的手。他的手指那么凉,像幽潭的水。章文龙转头看着他,神色一直是怔愣的。夜风吹过他

们之间,亭子里的杜若香气袭人,他们像是小孩子一样坐在台阶上,拉着手,谁也没开口说话。

夜风吹过幽潭碧水,荡起一阵涟漪。

虞静卿将头靠在章文龙肩膀上。章文龙低下头轻轻吻他的脸颊、脖颈、耳垂,然后吻上他的嘴唇。温柔的亲吻,让那

些还未说出口的话,都融化成水。

风清月朗夜深时,还怜合抱。卷花对烛红。

章文龙的手指在虞静卿有些微微发烫的脸颊上缓慢地游移着,低头看着烛光下他深邃的轮廓。实在是特别、特别地想

珍惜这个人。

虞静卿坐在章文龙怀里,滚烫的皮肤紧紧贴着他的身体,他能敏锐地感觉到那种无法克制下来的热度和悸动。他的手

指在对方那窄小隐秘的地方动着的时候,便看着虞静卿纤长的睫毛在他面前一颤一颤地扇动着。

再也忍不住了。那时候就只剩这个感觉。

章文龙在床苐间从来都是温柔软款的,而虞静卿则总有些压抑隐忍。然而这一晚的情事,两人都有些反常。章文龙比

平时要狂野不说,虞静卿也比平时要热烈得多。

章文龙在虞静卿身体里毫无节制的横冲直撞,而每冲撞一下,都能感觉到他积极主动的回应。他那忘情的叫声,竟是

那么毫无掩饰的愉悦,那么毫无掩饰的爱恋。

他们都有些宣泄的意味,迷乱中渴盼痛楚来得更猛烈一点,于是痛楚也变成了缠绵。

也不知做了几次,直到两人都精疲力竭方才云散雨歇。虞静卿满脸都是水珠,也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章文龙抱着他

,一面轻抚他的面颊,一面柔声道:“刚才为什么哭?是不是弄疼你了?”

虞静卿转头看他一眼,低声答道:“我不是哭,我只是……后怕。”

是的,是后怕。

自别后,多少个日夜,生死悬于一线,彼此都在鬼门关走过几遭。再也不想这样担心,再也不想看你涉险。

所以,让我护你……一世周全。

第二十七章

当日抓李善时,虞静卿曾答应众娈宠,如协助他成功者,会向章文龙请军功。

虞静卿向章文龙提了这件事,并把当日娈童们的勇敢细细描述了一番,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却只是轻描淡写带过。章文

龙听说后大为称异,没想到这些平日惯常撒娇卖乖的少年们,能在关键时候有此义举。当下就给众少年记下军功,又

准备犒赏之物,亲自前往别院探视。

众娈童见他亲自来封赏,都雀跃不已。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坤明被围之时,他们亲睹虞静卿的胆识与才干,心中钦

佩,知道自己无法与他相比。后来又听说章文龙为救他受伤,便知两人感情深厚,不是寻常人可以比拟,所以都淡了

争宠之心,一心盘算自己今后的退路。

今日见到章文龙,众人纷纷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大部分人是想出府讨生活,只有少数几个想留在王府当差。章文龙慨

然应允,都给予妥善安排。

皆大欢喜之余,众人请章文龙留下用膳。酒过三巡,大家兴致高昂,不免将当日擒获李善的细节又讨论描述一番。到

此时,章文龙才真正清楚当时事情详细的来龙去脉,越听脸越黑,等到用完膳时,他的脸色已经和锅底差不多。

回到染竹轩他也不与虞静卿说话,只瞪视着对方,目光既凶狠又热烈,一副要将他拆吞入腹的表情。虞静卿只当他是

喝了酒,吩咐下人准备醒酒汤。谁知他突然合身扑过来,将虞静卿扑倒在床榻之上,粗鲁的就来撕扯衣服,吓得张立

贤等还在房里的随侍忙退出房间,关上房门。

虞静卿没想到他如此莽撞,但是最近一段时间,他们情事都热烈频繁,他也渐渐习惯,所以一开始只是闭目承受。可

是后来慢慢觉出章文龙的异样——他比往日兴致更高,爱抚更热,动作也更粗暴,近乎是完全的掠夺,把持着自己的

身体恋恋不舍,再三再四的索要。以至他做到后来实在抵不住,呻吟着低声告免,章文龙这才勉强罢手。

虞静卿全身大汗淋漓,苦笑道:“再不放手,我真不行了……受不住你这般折腾。”

章文龙哼了一声,道:“活该!谁让你乱逞英雄。那时差点连小命都丢了,现在这样就受不住了?”嘴上虽说着狠话

,但听见他声音微弱,也有点吃惊,不由得稍微放松了些。虞静卿缓过气来,挣扎下床找水喝。

章文龙平时做完都懒得动弹,不知为何,今日心里特别不痛快,竟一刻也不想放开,起身下床,自背后抱住他,喃喃

唤道:“静卿。”虞静卿全身虚脱无力,被他一抱,脚下一软,又摔到床上。

章文龙依旧从背后抱着他,闷闷的道:“你就是个不怕死的。竟想出那种方法去擒李善!如果那时你没穿金丝甲,今

天还有命活吗?就算不死也落个残疾,你……当时,可有一丝顾念我的心情?”

听他如此说,虞静卿才知道他为何不高兴。当时情景确实凶险,回想起来自己也有些后怕。只是那时的形势,又实在

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就拍拍他的手臂以示安慰。

章文龙扳过他的身体,摩挲着他的脸颊,继续喃喃道:“你是要跟我一生一世的人,怎能如此不顾惜自己的安危?”

虞静卿按住他的手,柔声道:“你的心情我都懂。当时是我鲁莽了。可是,你在沙场上何尝不是和我一样?你这次受

伤时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章文龙一时语塞,翻身压住他,绵绵亲吻半晌,幽幽道:“我知道了。以后我一定会顾惜自己,不让你担心。你也不

准让我担心,不准再耍狠!”

虞静卿点点头。然后推开他去倒茶。

章文龙坐在榻上,看虞静卿一个劲猛灌茶水,阴恻恻道:“李善还敢调戏你!说,他把你怎样了?”

虞静卿摇摇头道:“那种状况下他能怎样?不过是摸了两把而已。”

章文龙一听就冒火,怒道:“还敢摸你!我剁了他的狗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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