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是在害怕，是在逃避我的问题，不是吗？”所以，他才不断的寻找这些藉口，只因为他害怕回答他的问题，害怕，喜欢上一个人，更害怕，喜欢晋升成为爱。

“我是这种人？”将问题抛回给颜如玉，莫韩逸突然有些觉得气恼，！什么他会如此的了解自己？被人看透的感觉，真是差劲。

“你是这种人。”他相信自己的直觉，也相信自己的观察力。他心细，所以想的问题会很多，但是他观察一个人，也不会出什么错。

“你知道吗？你这样还真的是很讨人厌。”为颜如玉穿上了鞋子，莫韩逸将布巾浸湿，再拧乾，轻柔的为颜如玉擦拭着脸蛋。

明亮的双眼盯着莫韩逸，似乎可以看透人心：“可我也知道，你虽然嘴里说着讨厌我，但是你根本就没有讨厌我。”梳理着微微凌乱的头发，颜如玉道。

“既然你直觉如此之准，！什么猜不到我对你是否喜欢？”他特地找他话中的漏洞，想要让他没话说。

“我不想要妄自菲薄，我自己的心情都不曾理清，又怎么说你是不是喜欢我？”以牙还牙，就好像是报复一般，颜如玉轻笑着，转移着话题，“好了，走吧，不然就晚了。”

第六章

盂兰盆节又名中元节，是三大鬼节之一。每年盂兰盆节，人们总会张灯结彩、设坛、酬神。街头巷尾会演上些地方戏曲之类的，热闹非凡。特别还会放河灯那种在船尾点缀红红绿绿的纸灯那种称为“度”的纸灯，迎接到来的亡魂。

“好热闹啊，虽然说是鬼节，但是这热闹程度还真是不一般啊。”看着这人山人海，颜如玉不经感叹道。

“江南水寺中元夜，金粟栏边见月娥。红烛影回仙态近，翠幻光动见人多。香飘彩殿凝兰麝，露绕青衣杂绮罗。香水夜空巫峡远，不知归路欲如何。呵，这首诗说的大概就是这幅情景吧。”以手轻轻的拦住了颜如玉那纤细的腰身，防止被人群冲走。一开始颜如玉微微的扭动，似乎有些想要反抗，但是稍微动了动，却又静了下来，乖乖的呆在莫韩逸的怀里，不再反抗。

“你这样会让人觉得你是一个断袖的。”淡淡的说道，颜如玉说话的样子淡然的让人怀疑这话是不是从这样一个人的口中说出来的。

他是在闹脾气吗？这种态度，不像以往的他。“你是不是在为之前我说的话而生气？”

“我不会生你的气，我本就是你的，没有资格说什么生气不生气的话。”轻轻的一笔带过，颜如玉一脸的无所谓，但是那样子分明就是很有事。

“你在气，而且气得很厉害。”用那种语气说出那种话，谁会相信他真的没有事情？谁会相信他真的不在乎？明明就是在赌气。

“我不会，你主宰着我的一切，我没有资格去生你的气。”就算他在生气又如何？他会在乎吗？他绝对不会，他坚信。他根本就对自己没有感情，没有感情，又怎么会在乎自己的喜怒哀乐？

“你……”

“不要说了，不是说要逛的吗？我们讨论这个没有意义，不要破坏了兴致。”朝着莫韩逸淡淡的笑着，颜如玉的脸上有着过分客气的笑，看的莫韩逸有些不舒服。

混蛋，他究竟是要干什么？！什么只是因为自己的那么几句话就性情大变？就变得这么的冷淡？虽然自己也不曾热情过，但是也从未像他一样冷淡。那种冷淡，感觉他似乎根本就不在他的身边。

眉头紧皱，莫韩逸的手自颜如玉的要不转向了他的手，拉着他，走向了一个无人的小巷。

因为气愤，莫韩逸的手劲极大，在颜如玉那白嫩的手腕上留下了一个红红的手掌印。

“好痛……”眉头轻蹙，颜如玉不知道！什么莫韩逸要将他拉到这个地方，也不知道！什么感觉他怒气冲冲的。

“该死的，你究竟是想要怎么样？”他受不了那种样子的他，那么冷淡，那么的那一接近。根本就感觉不到他在他的身边。

狠狠地欺上了他的唇瓣，就好像是想要报复一般，狠狠地吸允着颜如玉的唇瓣，而在下一瞬间，唇，被人狠狠地咬上了一口，似乎可以感觉到丝丝的血腥味。

“不要碰我。”他不信任他，他不喜欢他，既然如此，他没有资格去触碰他。这些事情，他不愿意让一个不信任自己也不喜欢自己的人来对自己做。

“你讨厌？你现在才想要说你其实讨厌我怎么做？”舔去唇上的血丝，莫韩逸抓着颜如玉的双手，将他的双手摁在他头上方，紧紧地抵着墙壁，让他动弹不得。

“若是我说讨厌，你又会怎么样？”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而生气，他根本就不理解自己，既然如此，那么就让他对自己的误会加深好了。他……才不要让一个不相信自己的人来碰自己，不值得，一点也不值得。

“你讨厌，事情都发生了那么多次你才说讨厌，你以为我是傻子么？”他怒，难道他无论谁都可以和他做？不是说如果是他什么都可以的吗？难道他不论和任何人都是这么说的？

“并不是你说的那样的。在你说出那一番话之前，我根本就没有讨厌过，但是，在你说出那些话之后，我讨厌。我不要让一个根本就不相信我的人来对我做那些只有互相喜欢的人才可以做的事情。虽然……你不喜欢我。”但是因为他喜欢他，所以即使他对他做这些事情，他也没有反抗，他同意了。可是，如果当这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同时也是一个不相信自己的人要对自己做这些事情的话，简直就是一种侮辱。即使他再怎么喜欢他，也不会允许，因为……那不过是一种伤害。

“呵，明明你说喜欢我的时候都是不确定的，你教我如何相信你？”是，自己是不相信他，被人欺骗那么多次数，甚至还导致家破人亡的下场，这教他如何再相信别人？相信，不过是一种会伤人至深的东西。

“是你自己想要逃避，不要找藉口。我喜欢你，我现在就明确的告诉你，我喜欢你，你能够回答了吗？你能喜欢我吗？”一反以往的淡然，柔顺，颜如玉说的话总感觉有些冲，就好像是被人逼急了。

“你冷静一点。”他不想要回答这个问题，若是有喜欢的感情，那必定会有牵挂，会有弱点，他不想要因为这些原因而妨碍到他。

“我很冷静啊。”颜如玉笑出声，眼泪却在眼角轻轻的滑落。还真是悲哀啊，早知道，不管怎么样都不应该动心的，动心，注定要伤心。即使莫韩逸不准备利用他。“你不用转移话题的，我知道的，你其实根本就回答不了。因为你不准备喜欢上我，你害怕会喜欢上我。因为你害怕有弱点，有牵挂。你不想要我成为你报仇的绊脚石。”

“你想太多了。”被他猜到了，但是，不准备承认，总感觉，一旦他承认，他便会离开他。不想要他离开他……不想。

“不要自欺欺人了，我很了解你，比你想像的要了解得多得多。你不用担心你承认了我会离开你，我不会离开你的，除非我形散神涣。”淡淡的说道，颜如玉恢复了以往的样子，嘴角轻轻的浮起一抹笑，“呐，告诉我吧，你想要做什么，不管什么我都可以帮你做到。”既然如此，就让他利用自己吧，一直无限制的利用，大概，自己可以讨厌他了吧。只要讨厌他，那么……心就不会那么痛了吧。

“你想要干什么？”有种不好的感觉。莫韩逸皱起了眉头，这样的颜如玉，似乎更加的让他不安心。

“啊，好像忘记说了呢。”轻轻的笑着，颜如玉手上一阵淡淡的光，让莫韩逸的手微微松了开来，呆看着颜如玉，“我啊，其实有些法力哦，只要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那带些诱惑的样子，就好像是一个在诱惑人堕入地狱的鬼。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这样，你可以给我么？”抓着颜如玉的下巴，莫韩逸道。

“若你只要我，那么我问你，我要你放弃报仇，你愿意为我做吗？”他不相信他真的那么的不贪心，只要他。

“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那是我自那次事情之后，生活下来的目标。”他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地就放弃？绝对……不可能。

“你说你只要我，你是喜欢我？”他知道他不可能喜欢自己，若非如此，他怎么会告诉他自己有着法术这件事情？他怎么会想要让自己讨厌他？全都是不得已而为之罢了。

“！什么你要那么执着于我喜不喜欢你这件事情？只要我不碰你以外的任何人不就可以了？喜欢不喜欢什么的，不是没有意义的么？”！什么他就要像一个女人一样，对于喜不喜欢这种无聊的问题而执着？

“并不是没有意义的。若不是喜欢，欢爱那些事情，究竟我算是什么？”他不是一个任人发泄欲望的工具，他虽然不是人，但是他也是会有感情思想的。他……也希望，会有人对自己好，对自己付出真心啊……

“你算是什么？”他算是什么？他并不认为他是他的佣人、朋友、家人……那么……他算是他的什么？

“难道……你只是把我当成你的床伴？”和那些青楼女子没什么区别，他的存在意义只是让对方满足，得到发泄就可以了？

“我就那么的龌龊？”他虽然不敢说自己是一个正人君子，柳下惠之类的人，但是至少他也是有自己的原则的，他并不是一个色情狂。

“我好累。这里……也好痛，好难过。”他究竟是要折磨他到什么时候？是想要让他心痛而死吗？“我宁愿死，我也不想要再生活得这么痛苦了。”知道不了自己的问题，总是迷茫的徘徊，被这红尘俗世所束缚，那种感觉，好痛苦。

“给我些时间。现在或许我还不敢喜欢你，不敢给你保证，但是等我报完仇，我再来喜欢你，好不好？”看着颜如玉那带着疲惫的神色，莫韩逸的心一阵揪痛，轻轻的抱住颜如玉，莫韩逸似乎已经开始低头了。

不曾给予回答，颜如玉有些无力的回抱住莫韩逸。不准备再纠结这个问题下去了，或许，莫韩逸愿意给自己这个承诺已经是他的最大限度了。或许……要等到那个回答，也只能等到他把一切都做个了结之后了。

“我们快点走吧，浪费这么多时间在这里纠结这些问题，都没有好好地去看看。”轻轻地拍了拍莫韩逸的背部，颜如玉轻道。他累了，疲了，反正一切都已经至此，再多说也无意义。既然这样，倒不如在劫数到来之前，尽情的做掉一切，让自己这一行，没有遗憾便好了。

“嗯，好。”点头应道，莫韩逸轻轻的闭了闭眼睛。能不能不要说得时候，一脸的悲伤？看上去就好像是彼此要分离了似的。

“知道吗？颜如玉其实都有一个劫数，若是他的缘定之人与他彼此相爱，那么那个劫数就可以化解，可是若不是，那么那个劫数，颜如玉必定逃不过，终因那劫数而死于非命。”轻轻的玩弄着手中的发丝，巫沭遥这一番话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似乎是在说给苏唤逐听，又好像是想要告诉莫韩逸。

“你怎么知道？”！什么他会突然说出这句话？难道……那个颜如玉，正是传说中的颜如玉？不会那么神奇吧……

“你忘了我是谁？”虽然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药仙，但是想要知道这些事情，还是轻而易举的。

“我是忘了，你我本一人不是吗？”正是因为他们两个人正是一人，所以，根本就没有记住的必要。他们是谁根本就不重要，唯一重要的，使他们彼此爱着对方。

“呵，这倒是，我们谁都没有法力，又怎么可能会随时记得自己的身份？”若非他们可以不老不死，只怕，早已将自己认为是凡人了。

“他真是颜如玉？”！什么感觉不到一丝一毫他的气息？若说他真是颜如玉，应该可以感觉到他身上的仙气的啊。

“他是颜如玉，只不过一方动心，一方还未彻底动心，他虽为人，但是却不完整。”若想要完完全全的变成一个人，那么一定要彼此相爱。“他……还不曾彻底动心，所以，你感觉不到仙气，但他的劫数仍未消除。”那劫数大概已经不远了，不过这些许日子，怎么可能会轻易动心？怕是……他注定形散神涣了。

“无需过分担心，一切总会有一个奇迹暗隐着的，我们不就是？”而且他们跟着他们，若是真的有事情发生，他们至少还可以稍微帮一把，也不至于太过糟糕。

“不要认为我们跟着就没有事情了，我们现在与凡人没有太大的区别。”所能做的，只是稍稍提点，其他的，无能为力。

“呵，这倒也是……”把自己想得太过厉害，或许本就是自己的错。他们现在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力量可言……

“明日开始我便会去做公事，你看看你想要买些什么，我们买好，省得你接下来几日一个人无聊。”之后……他就要去找那个家伙报仇了……不知道他想要些什么，所以莫韩逸只好让他自己看，钱什么的倒也不是问题，他总不可能一下子就将他的银两全都花尽。

“嗯，不过应该也不会太无聊，还有苏公子和巫公子两个人。倒是你，稍微当心些。”即使他要死，也不要死在他的前面。讨厌他什么的，或许根本就不可能了。即使他知道了自己的能力，也未曾发话要自己用这法力来帮他做些什么事情。若是他死在自己的前面，他怕……自己会心痛死。

“我知道，呐，这个，怎么样？”拿起一只做法精致的珠钗，莫韩逸朝着颜如玉问道，脸上的笑似真似玩笑，分不清他是何意思。

“哎？嗯，很好看，只是……莫大哥你买了这个是想要送给哪位姑娘？”他们相识以来，他从未见过莫韩逸和女人相处过，但是……在自己之前的？

“不是想要送给什么姑娘，我是想要送给你。”虽说这是女子佩戴之物，但是，看到它的第一眼就莫名的觉得，这只珠钗竟是如此的适合颜如玉。

“我？我……可是一个男子，这个……是女子的。”他该不会把自己看成女子了吧？虽然觉得这种可能性并不大，因为他们早就坦诚相见不知道多少回了……

“我知道你是男子。”他都摸了他那么多次了，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究竟是男是女？“但是，我觉得这只珠钗很适合你。”语毕，莫韩逸直接拿着这只珠钗插上了颜如玉的发丝之间。

“你……”被人看见可怎么办才好？慌慌张张的看着四周，颜如玉稍微安了安心，还好没有人在看，掌柜的也在那里招呼别人，“难道说你还想要买一身女装给我穿吗？”明明是开玩笑的，但是莫韩逸却认真地摸了摸下巴，点头认同。

“这倒是个好主意，不如我就去买一身女装，你穿上一定会很好看。”并不是在开玩笑，莫韩逸说的极其的认真。招呼着掌柜的过来，莫韩逸道，“掌柜的，这只珠钗我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