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其他的事情，则是因为实在不想给你造成压力，不想你讨厌我……才……没说的。”

越泽听到克兰长期憋在心里的话，还能怎么说呢。

“克兰，我怎么会讨厌你呢，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

“我知道！”

可是有的事情还是不要挑明比较好，克兰宁愿越泽把自己当成个需要保护周围总是存在危机的弱者，也不想被越泽看到自己的真面目，实际上是个彻头彻尾的阴谋家，他主动抱紧越泽，让越泽把头埋到自己的颈窝处，以防越泽看着自己心虚的表情。

那样的话，越泽肯定会离开内心丑陋的自己吧？克兰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可以小打小吵，但是绝对不能暴露事情真相。

“克兰，你是个笨蛋！”

感受着脖子被越泽亲吻着，克兰很满意他的表现。

“对，我是个笨蛋……”

因为爱你，所以我能化身恶魔，因为爱你，所以我也能化身为愚者。

“所以，越泽别再问我那些事情了好么？而相对的那些你认为危险的事情，在做之前我一定会和你好好商量的好么？”

极不情愿的答应着好，越泽目前就只能这么做。

“于是我们算和好了吧？”

“越泽，我们什么时候吵过架？”

这是为了提醒越泽别再犯和那天一样的错误，别再说那可笑的当做没发生任何事情的傻话。

于是越泽很明白克兰表露的用意，连忙一再保证，以后不会再犯这种错误，波斯猫才总算扬起下巴笑了起来。

“那么我们还得新下个规定，吵架不能超过三天，最初态度不好或者态度冷淡的，三天后，都必须主动道歉，无论对错！”

越泽下这个规定是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再次发生，他可没办法再受一次，冷战期间，别人乘虚想插入的煎熬心情呢。

“这个规定好，谁都不许反悔哦！”

看来克兰也很同意这个主意，越泽点点，松开了克兰。

“那么我们去你的实验室吧。”

克兰有点奇怪越泽为什么要去实验室。

“克兰，你呆了，哈哈！刚才你不是想去实验室继续研究么？”

“啊，你还记得啊，我还以为你想继续……”

“继续什么？”

这回轮到越泽糊涂呢。

“越泽大笨蛋！”

推开越泽，克兰涨红着脸直接冲出了屋子，门关起来的声音大得吓人，越泽后知后觉的跟过去，在打开门的那瞬间反应了过来。

“我真的是个笨蛋啊……”

白白放弃了个好机会！后悔之心翻滚着，最后只得安慰自己晚上还有补救的机会，越泽才又跟了上去。

可惜一切仍旧不顺利。

当晚，正当越泽和克兰渐入佳境的时候，克兰却突然头疼了起来，只能靠在床上难过的打滚，医疗魔石都完全没起作用。

于是越泽匆匆披上衣服去找瑞法尔兰过来，但是整个库洛拉迪夫家族的人都陷入了同样的痛苦之中。

没时间关心其他的人，越泽退回了克兰的房间，拉下窗帘，把被子毯子铺在墙角，拿好武器抱着克兰躲在那里。

“克兰，会没事的！有我在，他们的力量对我没用！”

一次次亲吻着饱受痛苦折磨的克兰，越泽发现只有这样克兰的难受才能稍微被减弱些。

而因为头疼而发出的惨叫声，先只是在宅子里面听到，渐渐的越泽发现，更远一点的地方，也传来了同样的声音。

难道这次事情并不是针对库洛拉迪夫家族？

被窗帘隔绝了月光，整间屋子像是地狱里的小暗室，而外面到处都是受苦的灵魂在哀嚎着，整个落雪城好像变成了鬼城，甚至越泽可以通过声音，判断得出有人因为忍受不了这痛苦而撞向了墙壁，有人则是选择切开了自己的脖子。

“克兰，忍耐过去！你行的！”

紧紧抱住克兰，压住他的手，如果不是这样，下一个撞墙的难保不是克兰，

看着喜欢的人饱受着无形的折磨，但是自己却无力解决这一问题让越泽再次认识到自己的无用。

他咬破自己的手指，让克兰把血喝了下去，就算只是暂时的缓和也行，只要克兰不再痛苦。

几乎到了天亮，血液好像总算起了一丝作用，克兰看起来稍微好了一点，而其他地方传来的苦痛喊声好像仍旧没有停止的样子。

“……泽……”

克兰的嘴巴都干裂了开来，知道他很口渴，越泽连忙递来了水，小心的喂给他。

“还在疼么？”

克兰点点头，又摇摇头。

“应该是你的血起了点作用，现在要比之前好多了……”

因为出汗而导致头发都粘在了一起，克兰看起还是十分虚弱，偏偏他还是担心其他家人，挣扎的想要起来去看看父亲怎么样呢。

越泽只好背起克兰，去到法师塔上。

“祸害果然怎么都会没事……”

刚进房间就看到西泽塔兰在绕着桌子来回走动，除了一夜未眠导致的黑眼圈外，其余的看起来都很健康。

克兰毫无力气扭了越泽一下，怎么也不能当面对着父亲无礼啊。

“这句话也正是我想对你说的！全城人都陷入了苦痛之中，只有你没事！好在你只是在宅子里面乱晃悠，不然的话早被卫兵列为第一嫌疑人呢！”

“父亲，对不起……是我非要越泽背我来找你的……”

西泽塔兰看着这个冷战才和好的儿子马上就去护着外人，对付老爸，气得要死，不过现在也不是分心做这些的时候。

在越泽为克兰喂了点薄荷茶后，西泽塔兰开始说着自己的发现。

“异常情况是从零点后发生，几乎同一时间，大家都是出现了头疼，我只头疼了几秒钟，不过或许因为法力比较高的缘故之后就没再疼过了，而我第一时间就侦查了全城，包括拉卡那苏家的混账都仍旧陷在苦痛之中。”

“一些承受能力差的人，已经自杀了，剩下的人还是没有恢复，我也找不到为什么会发生这样事情的原因，又不敢出塔，只好等着看看谁能快些恢复。”

越泽看了下克兰，进到西泽塔兰屋子里后他好像好过多了，不愧是帝国第一法师的住所。

“不过，有如去找原因，还不如想想怎么解脱痛苦吧，不然死伤还会更多的。”

“那么你想怎么办？给每个人喂你的血？亲爱的狄越泽先生，你那点血液还不够救两个人呢。”

“至少能把你的那几只手给救了就行！”

只要有瑞法尔兰，艾塞思，还有弗里诺维斯在，就算没有自己，也能保证克兰的安全吧？越泽是这样考虑的，于是他安慰了下克兰，准备把那几个人也搬到塔上来。

正准备下塔的时候，越泽问道了西泽塔兰房间里面有股熟悉的香味。

“那是什么香啊？”

越泽指了指那个沙塔尔风格的香薰炉。

“狄越泽先生真是健忘，这不是你买回来的被你叫做是龙涎香的海边香料么？”

一时，越泽有了主意。

80.骚乱

回到宅子里面的越泽，避开了一般下仆，先找到了瑞法尔兰的房间，这个小子收集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特别是以前听越泽说了香薰疗法后，自掏腰包的买了大批的香料和各种香薰炉，最后因为老是被医疗师取笑香得像个女人，而放弃了这项研究。

找出龙涎香，越泽顺手找了个香薰炉点上，香味开始慢慢的散发开来，越泽看着因为头疼而几乎把床给毁了的喷火龙慢慢安静下来。

“头不疼呢？！”

原本几乎是个疯子样的瑞法尔兰为这一时的转变而大吃一惊。

“好在真的有效！全部人中只有西泽塔兰没事，而他屋子里面点着这种香，所以我才想到或许这香味能够接触你们的头疼！”

让瑞法尔兰抱着其他的香先去塔上和西泽塔兰汇报，越泽接着去帮弗里诺维斯和艾塞思的痛苦也给解除了，本让想他们先回塔上，越泽准备着手救助那些下仆。

“狄越泽先生，尽管我明白你的善心，但是为了克兰小主人的安全还你的安全，你暂时还是先别救那些一般人吧。”

现在全城都陷入痛苦之中，而只有库洛拉迪夫家族率先恢复过来，而发现救助方法的人还是个异邦的黑发人，这样会引起别人的疑心的，越泽只有压下心里的愧疚，跟着他们从暗道返回西泽塔兰的房间。

“现在该怎么办？”

城里的哀嚎声还在继续，就连天空都被乌云给盖住，伊塔利希尔的光辉无法透过厚厚的云层而照进这个鬼城。

“西泽塔兰，你是第一法师，说法力高强能够抗下这奇怪的袭击，并马上找出解决办法，应该可以让大家都会相信吧？那么救助也应该没问题吧？”

“我也赞成越泽的说法！吾神奎恩佛瑞的信徒怎能听着这些声音而坐视不管呢？西泽塔兰先生就代劳下吧！”

“我们有义务保护那些和家族签订了协议的人，西泽塔兰先生！”

越泽，瑞法尔兰，艾塞思都赞同救人，克兰看了下父亲再看看越泽，这次他决定顺从自己的心站到越泽那边。

“好吧，就算染上嫌疑，上面也顶多是继续给我们家族下禁令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弗里诺维斯给西泽塔兰披上法师袍，拿好现存的熏香，走出塔楼去帮助平民们恢复意识。松了一口气，剩下的几人决定就在这个安全的塔上等待着西泽塔兰回来。

“不过这次的事件真的很诡异啊……”

瑞法尔兰心有余悸的摸摸自己的头，那个时候的自己连医疗魔法都使用无效实在是吓坏了他，他甚至发誓，只要头能够停止疼痛，以后再向奎恩佛瑞做祷告的时候，不再开小差了。

“说到最诡异的，我觉得是在头疼的时候，我看到的那些幻象才是更加可怕的！”

艾塞思怎么也算是个见惯血腥的人了，可是头痛的时候他看到的那些东西远远比平时接触到的场景还要恐怖！

“你们也看到那个场景呢？”

看到大家说的热烈，越泽忍不插嘴问到底是什么场景，惹得众人脸色这么差。

“越泽，我在头疼的时候，隐约看到到处都是尸鬼进到了城里四处屠杀，然后远处好像站着十几个人在不断的复活尸体补充着尸鬼大军的数量，于是整个城市都变成了真正的鬼城。”

“最后天上飞来了一只非常漂亮的红色巨鸟，它用翅膀扇起了风，尸鬼遇到风后化为尘土，然后不知道是谁举起了剑带着一队人马将复活尸鬼的人给劈死。”

“于是头疼中，我都在无意识的期待着，这里出现那只鸟，还有那些人能够把我给从痛苦之中解救出来。”

其他几人符合了克兰的说法，他们看到的情景和克兰描述的都一样，现在想起来还是一阵后怕。

“那鸟长什么样子啊？和我们在森林里面见到的一样么？”

克兰摇头，开始画出了梦中那只鸟的样子。

越泽倒吸一口冷气，看着画上的鸟，有着鸡头燕颔，蛇颈龟背，鱼尾后面拖着五彩的尾羽，不同部位的羽毛都有不同的花纹。

“这他妈不是[凤凰]么！”

突然，越泽有种掀桌的冲动。

这里的怪物书，越泽早把能翻的都看了一遍，除了黑发部族人工制造的那些动物外，任何一本书里面都没有记载过，任何越泽熟悉的东方神话里面的生物，没想到一跑就跑出只传说中那种非晨露不饮，非嫩竹不食，非千年梧桐不栖的高洁凤凰。

这不是坑爹么！

“别告诉我这凤凰是自己飞过那个你们说的绝对无法度过的海岸，跑这里溜达的。凤凰好像并不特别擅长飞行……”

“比起你这种我们难以理解的受惊，我倒觉得，这个情景和先知的预言有关系。”

提起先知就生气的越泽，早忘记那则预言，现在经过克兰提醒，总算想了起来。

“确实，结合你们的幻象来看，和那个预言很贴切。你们看十几个人来进攻，对应黑暗降临，带着人马杀上去的人明显就是救世主，而那鸟……很肯定的告诉你们，那很像是东方来的，算是异邦吧，那么最后打败了坏人当然就是荣耀了么。”

“可是为什么头疼会引起这些幻象呢？那种真实到令人呕吐的幻象。”

这个嘛，实在不是越泽擅长的范围，不过一直帮了很多忙的直觉告诉越泽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我突然觉得，你们的头疼和那个预言有关……”

瑞法尔兰大声说着当然当然，看看什么号都对上了，怎么可能没关系呢。

“不是，还记得我的猜测么？那个先知身后有个隐蔽集团帮忙做事情的猜测！”

“想想，如何让大家都相信在这样安稳的生活里面，突然出现救世主的可笑预言呢？不就是真的发生些异常，让大家都人心惶惶，然后再公布预言，那样的话——绝对会引起所有人的赞同的！因为大家都知道自己头疼的时候发生的可怕幻象，而幻象中的救世主在现实中现身将会得到所有人的欢呼及支持！”

克兰有些歉意的抱住越泽，说着对不起，引得越泽一头雾水。

“为什么要道歉？”

“都是因为我老是使用阴谋，所以越泽你才会把所有事情都当成阴谋论……”

“才不是这样呢！我这个是直觉！直觉！在森林里面救了我们好几次，在我任务的时候救了我好几次的直觉！”

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大家都不相信我呢？

“不是不相信越泽你……”

瑞法尔兰扯着自己的红头发，用手肘撞了下艾塞思让他接话。

“是因为历代先知预测的事情，迄今为止确实只有克兰的死预言错误，其余的都实现了……”

克兰制止了艾塞思继续说下去。

“加上这次的幻象，我们不得不相信即将要发生一些恐怖的事情。但是，同时我们也会吸纳你的建议，注意变化，毕竟预言里面说的是荣耀和耻辱并存，而幻象里面却是救世主最后会将胜利。”

“你们能真的做到就好了……”

文化的差异再一次体现的淋漓极致，越泽安慰自己这是因为他没有头疼，所以完全感觉不到那些幻象给其他人带来的恐惧，所以还是接受不了救世主的语言。

算了，克兰没办法注意到的地方，就靠我去注意吧。

“不过狄越泽，看来我和你，还有沙塔尔人将过的很惨了……”

十几个人，又用着代表黑暗的自从黑发部族消亡后就失传了的尸鬼召唤法术，尸体复活法术，这些暗示把矛头都指向了黑色头发的人。

难以想象当平民们摆脱头疼后会做出什么蠢事。

“你看，沙塔尔商会那边烧起来呢……”

艾塞思看向窗外商业区的方向，黑烟笼罩着那里伴随着火光越烧越厉害，他真希望西泽塔兰手脚够快，救救自己那些只有一半血缘的族人，希望贸易和旅行者的守护神莫非蒂尔能护佑那些开朗的沙塔尔商人活下来。

很快，商业区方向的火还没被扑灭，就有平民穿着的人举着火把在库洛拉迪夫家族门口示威，他们高声喊叫着交出黑色头发的人，他们要烧死他们以绝后患，完全没有念及自己是因为西泽塔兰的救助才从痛苦中解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