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沐清海
沐清海  发于:2013年10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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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那开始吃起来,李平不安地小声道:“真不舒服就说。”

“知道了!你可真有点烦。”我故作不满,两人对视一下,却又是会心地笑。王仲手下勿勿进来凑着他耳边说了点什么,林栋、韩俊庭都会了意,一群人又迎了出去,估计又是什么重要人物来了,我暗想今晚不仅仅只是李平的生日宴。

人啊,总是要有自知之明的,没有自知之明的下场就是看人都出现重影了,我还以为我没醉;生活啊,就不能过得太憋闷,否则放纵起来,就容易忘情地过了底线。

变装很成功,引来一群午夜狂兽,其中一个叫KEN的尤其过分,摸手抚背,贴身磨擦,警告呵斥,他视为无物,醉晕晕的我急得快嚷出:“李平,给我滚出来。”

我还没来得及嚷出口,英雄成天而降,贼寇虽万分不甘但也只得溜之大吉。

“很难受吧?”林栋搂着我,摸摸我额头,“有点烫。”

“我要去休息了!”我嘟喃着、晕沉沉头靠在林栋肩膀上,感觉王申在说,“原先生,我带你上去休息吧。”

“我带他上去。”林栋抱起我,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意识里我被人轻放在床上,然会一会,有热毛巾擦拭脸庞,有人在脱我衣服。我太累了,睁不开眼,喃喃地发出不满地声音,

“我要睡觉,别打扰我。”我抗议着。

“好,乖,盖被子就好了。”

有一双手,很温柔,有一个躯体很温热,我搂着不放。

“理明,理明……”

“黎明?”

“嗯,理明……”

很快,有人吻我眼睛,脸颊,嘴唇,他的舌头正在撬开我牙齿,直冲进我口腔。

“唔,唔,”有人压了上来,很滚烫的身子,我吓到了,危险意识大作,拼命睁开眼睛。

是莫理明吗?他在朝我笑,还跟往常一样,柔柔的波光里写着宠爱。我再用心努开眼睛,是林栋!

“林栋?”

“嗯,原清。”

“放开……唔……不要!”

“原清,原清!”

我仿佛又看见了莫理明,“理明?”

“林栋!”

“林栋?”

“嗯……”

乱了,一切都乱了,赤裸裸地两具身体绞在一起,各种难言的亲密行为。风大、雨大,世界被淹没了,昏沉沉于水里,咕噜噜地冒泡,恐惧至绝望,却又好像被谁及时拉上岸,拼命吸氧,欣喜得感动落涕,如此这番,周而复始……

第四章:一夜情后

一个人寂寞久了,心里总会慌乱!如同花儿缺水般长期缺乏情欲滋润,身体和心理总有某种程度的焦躁、干渴。《百年孤独》里,阿玛兰妲和侄子幽夜里抚慰,还能为哪番?人总是害怕孤独的,于是偶尔会揣想,和尚、尼姑在暗夜也遭受隐蔽情欲地煎熬。

“醒了!”

我睁开眼,映入眼帘是林栋,他穿了白色的纯棉t,卡其色休闲裤,温玉似的脸布着关怀的神情。“你发烧了,我带了稀粥,还有药。”

房里拉帘还扯着,光线有点暗,头还有点痛,我不禁呻吟了一下。他坐到床边扶我起身,我有点尴尬,低着头不敢看他,又禁不住抬头看他,想看清和我发生第一次关系的男人究竟是怎么样的?我一直好奇别人是怎样看待自己的床伴的。

他笑出了声,“还好吧?还没看清楚我?”貌似打趣的一句,让我脸一下子烧开,心里极度郁闷夹着愤怒,却不知如何发飙,回忆起来,他虽乘人之危,自己却也有诱惑之意,该死,精虫上脑!我暗骂着。

“要我抱你去洗手间吗?”

“不用了。”我冷着脸、断然拒绝,一动身,全身酸痛。

洗漱完毕出来,林栋坐在沙发上看杂志,见我出来,柔和地朝我笑了笑,又继续低头看他的杂志。窗帘已经拉开,粥、清水、药都弄好放在方桌上,我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心思定了下来,步伐也就稳了,我吃了粥、药。林栋表面在浏览杂志,其实一直用余光留意我。

“继续睡会!?”

“我回去休息。”

“我送你!”

门口碰到王申,他笑着跟我打招呼。不知道是不是做贼心虚,我觉得他今天的眼神和笑容里多了点意味。

林栋开车,路上话不多,大家都各怀心思地沉默着。

“我送你上去。”

我只想好好一个人静静,于是婉拒,“不用了,恐怕我现在没精神招呼林总你。”

“叫我林栋!”

我皱皱眉头,没说话,他的语气,让我想起学长,学长对我说话总是霸道又不失温柔。

我下了车,他跟了下来,我不好再赶他,只好领他上楼进了屋。

他四处打量我的房子,我给他倒了杯清水,茶也懒得泡了,就等他何时主动走人。虽然不了解林栋,但这世界酒后行欲的男女或男男女女,有多少从此相爱相守?像他那样的人,身边多少人缠着,看上眼了,或者情绪来了,搂着上床有什么稀奇。我可不敢像女人一样发梦。要他负责?我是男人,要守贞,难道能跟女人一样一哭二闹三上吊,要生要死吗?太丢脸了,当被狗咬了,再想想自己也有乐到,就算一番特别的体验了。唉,人生勿勿,别想太多,我这样开导着自己。

“你心里在骂我是小人?”

“难道不是吗?”我看着他,他脸沈了沈,抿了口水,放下杯子,双眼烔炯地看着我,“昨晚你是第一次?”

“是,有问题吗?”我回答得理直气壮。

“有点意外而已。”他眼睛飘开了,很快又飘回来,很真诚地说:“对不起!昨晚你真得让我很喜欢,没完全得到你同意,就那样对你,也活该你说我小人。”

我习惯看别人的眼睛,他的双眼跟学长的很像,幽亮得像潭深渊,浇灭了我心头的怒气,好吧 ,虽然对小人没好感,但这个小人的气质、长相,倒合我眼缘。我撇开脸,看看门口。

“你好好休息,我暂不打扰了。”

他起身,我送他出门,他走了三步却又转过身,犹疑地问:“那个……理明是谁?”

理明是谁?我总不能说醉酒迷糊时,我以为你是我曾经的恋人。我表情难免尴尬,“就是……那个黎明。”

“黎明?”

“嗯。”好吧,我觉得世人都讲过谎话,善意也好,恶意也罢,真假含掺,有些假的,到最后也成真的了,比如历史,有句话让我印象深刻:历史除了人名以外,都是假的;小说除了人名以外,都是真的。

对于我的答案,林栋将信将疑,我只好朝他礼貌地微笑,他也就笑了,没再追究。门口,他突然亲昵地摸了摸我头发,他比我高,有一米八多,我只有一米七五。我没说话,很明显地后退。

他的手停在半空,笑了笑,“你好好休息,我过两天来看你。”

“走好,路上小心。”我关了门。过两天来看我,这两天是多久啊?我下意识就已经认知到这是客套话,像薄情的男人,喜欢用这种借口欺骗女人。

我拿了干净的衣服,进了浴室,脱衣拧开水龙头,所有的动作都很慢,花洒冲着我脸庞、前胸,水顺着躯体线条滑落至地板,嘀嘀嗒嗒,有热烫的物质滚出眼圈,是泪水,为自己失败的情感生活哭泣,夹着浓浓不安的情绪。我只想好好洗干净自己。

第五章:早熟的孩子

人们要是不这么没完没了地运用想象力去唤起昔日痛苦的回忆——上帝才知道为什么把人造成这个样子——,而是多多考虑考虑如何挨过眼前的话,人间的痛苦本来就会少一些的。

——《少年维特的烦恼》

我承认我心里有点在意林栋的话,所以格外留心这两天的电话,紧接着却又很懊恼,原来我内心那渴爱的火苗并没完全熄灭,回味着那夜的疯狂,美妙的窘迫啊!但是,对一个乘人之危的小人产生感情 ,是不是太危险了?我打了个颤……

下班后,我沿着商业街散步,准备找个地方吃饭。这是闹市,两旁的商铺美轮美奂,眼前一亮,韩俊庭 ,穿着米色便服,手挽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从商场走出来。我莫名心喜,走上前,“韩先生。”

“啊,你也在!”他有点意外,笑容让人如沐春风,倒是旁边的小孩子用眼角在瞄我,面无表情。“我小孩,小名豆豆。”

豆豆眉眼清秀,脸蛋有点婴儿胖,却是一脸老成的样子。戴着鸭舌帽,条纹衬衫连体裤,英伦范。“长得可真俊。”我友好地冲他笑,他不冷不热地答到:“谢谢!”

“这孩子。”韩俊庭无奈却又得意地叹口气,朝我耸肩,“吃饭了吗?一起!”

我们去涮火锅,点了个微辣锅底,上了一个套餐,烤腐竹、番着叶、羊肉、牛肉、各种丸子……泡茶师用长嘴壶给我们泡了百宝茶,汤底热开,我们开始边聊边涮起锅来。

“豆豆读几年级了?”

“小学五年级,小大人一个。”

“滋!”的一声,小家伙把一整盘羊肉倒入了锅里,用勺子搅了搅锅,神情自若。我暗叹一声:“不喜欢我?还是不喜欢我亲近他老爸?果真是人小鬼大。我刚才才说羊肉太腥骚。”

韩俊庭挑了挑眉,“还有其他菜,这么快下羊肉,不好!”

“我想吃。”小鬼夹了块吃起来,“爸爸也快吃吧!”

韩俊庭抱歉地朝我笑笑,动手给我捞了些蘑菇、丸子,又让泡茶师过来添水。席间他去了洗手间,小鬼转了转乌溜溜的贼眼,刻意打量起我来。

“我有很多叔叔,他们都很喜欢我老爸,我最讨厌那种刻意讨好我,纠缠我老爸的那种。”

“给我下马威。”我心里暗笑,倒也喜欢他的直白,“你觉得我是?”

他没回答,大人般喝了口茶,“我爸爸比较喜欢诚叔叔,我也喜欢。”

“路诚?”我笑意盈盈地看着豆豆,故意耍坏调侃道:“我喜欢你爸爸,你爸爸也不讨厌我。至于你的诚叔叔,我见过,很有趣的一个人。小鬼你很聪明,我看着也挺喜欢的。”

豆豆阴着的脸立马不自然地飞红,韩俊庭回了座,“在说什么?”

“没有,跟豆豆瞎聊。”

豆豆又若无其事了,我全把他的神情看眼里,心里嘿嘿笑,这小鬼长大肯定腹黑得很,可转瞬间又觉得难过,小孩啊,是不能太过早熟的,否则在感应外界时,过于敏灵的心智,会有意无意地为自己带来各种包袱,难免比常人多一份难言的苦涩。天真无邪或者没心没肺,吃饱就睡的人,想必总是幸福多了。

吃完饭后,和韩俊庭告别,他本想送我回家,我却坚持打的,两个人争执了一会,豆豆却先爬上车,“原叔叔,我还要早睡哩,赶快上车吧。”

韩俊庭哈哈大笑,我只好大方接受了。

进了门,开了灯,屋里只有我一个人,不禁又觉光线柔和,影像落寞。拉开窗帘,韩俊庭的车早已不见踪影,掏开皮包,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林栋的来电。我纠结起来,不知道要不要回电。他说过两天找我,就是给我打电话吗?

“找我有事吗?我刚才没听到电话声。”我终还是回拨了过去。

“也没什么。”电话那头,林栋稍带疲倦的声音,“身体好些了吗?”

“谢谢关心,没什么大碍。”

“那就这样吧,挂了。”

我听到那边吵闹的声音,有人在高喊,“玫瑰,玫瑰!”很熟悉地吵闹声,难道是在玫瑰酒吧?我眉头不由紧皱,心头涌出一丝丝难过、受伤。该死的!明明身为男人,知道男人的薄情,还期待个屁!难道我被荷尔蒙搞晕头了?

一时间,心里女人般怨恶起林栋来,隔会又想起韩俊庭,儒雅霸气的韩俊庭,他的一笑一频,身边并立着那个鬼马的路诚,失落像陡然来临的鸡毛疙瘩掉了一地。

第六章:一堆襟兄弟

李平皮衣皮裤,带了一篮水果来串门,我被吓了一跳,“兄弟,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这么大方?”

李平难得脸有赧意,自来熟地往沙发上躺,眼睛亮贼贼,皮笑肉不笑,“老实给哥招认,被吃了?”

“你说话不能斯文点吗?”我皱着眉在另一只沙发上躺下。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看样子白白净净、高高瘦瘦,像个大学生,实际小学没毕业,一早出来混社会,烟酒不离身。”李平往我身边挪,用肩轻撞我的肩膀,“老实说,怎么样?”

我捏捏鼻翼,“那天你生日,我喝醉了,他送我上五楼,然后……”

“他硬上?”

“算是吧!”

“不会吧?”李平大张嘴,一副狐疑不解的神情,“林栋这人,一向高傲,等着让他上的人,排着长龙哩,倒没听过他会强上别人!”

“你意思是我强上他了?”

李平故意打量了我一眼,“看你这样,恐怕你没那能耐,他不在下方的!”

“你好像知道很多?”我眯着眼,也八卦起来了,其实我确实想多了解一下林栋。

李平摸摸包,取出烟,我重重地咳了一声,提醒道:“此乃禁烟区。”

“无聊。”李平无奈翻白眼。他爱抽烟,但知道我不沾,跟我在一起,也就忍着烟瘾儿。他这样尊重我,我觉得窝心,曾有次打趣道:“吸烟有害健康,看到没?烟盒上,那恐怖的烂牙,还有,想想肺癌吧!”

他刁着没着火的烟支,睥着我。

我搂了搂他的肩膀,诱劝道:“要不把烟戒。”毕竟看一个烟鬼忍烟瘾,也是件不忍的事。

“戒烟啊……”他拉长音,也不知感慨什么,“也不是不可以啦。但恐怕只和你在一起,我才戒得了烟。”他拿下嘴里的烟支,转身直视我,笑容像那炫眼的晨光。

我的心颤了颤,终还是抿抿嘴,说:“算了,你是戒不了的,阿朗也是烟鬼。”

“我明天就甩了他。”他恶狠狠地说,重新又把烟支咬到嘴角。

“林栋,玫瑰酒吧的传奇人物——魅三公子!”

“魅三?”我很惊讶,这名字如雷贯耳。

“对,传说中的魅三公子,近三年来,他极少在吧内公开出现。”李平把烟放回盒子里, “玫瑰酒吧的三个公子在三楼有几间私用的高级厢房,我帮他们调过几次特制酒。”李平朝我眨眼,贼笑几声接着说:“大公子郭凯是酒吧股东;二公子鲜有露面,听说跟爱人出国了;这三人都是音乐爱好者,三公子擅长鼓子架、钢琴,歌唱得好,每次他们同台表演,整个酒吧都爆棚了,他们就是顶级明星,你很难想象他们的追随者多疯狂。林栋不用本名,他在酒吧的代名就是魅三公子。”

“让人疯狂的一夜情人魅三公子!”我若有所思,想起流连在酒吧的那段日子,吧里多少男性一提起魅三公子两眼发光,一副花痴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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