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个屯呢，之前的老祖先都是摩梭族迁移过来的，摩梭族是以母为大，以女为尊的。每个家中的老祖母就是家中最尊敬重的长辈，而且男的不娶妻，女的也不会出嫁。结婚制度呢是走访的形式，我们这儿叫做走婚……”

刚开始林耀明听得还挺新鲜的，但是讲到走婚的时候，他果断有了一种很不祥的预感。

果然林老汉继续说了，“男的若看上女方的话，换句话说就是男的晚上想去女方家里住的话，就在对方手掌心抠三下。女的若是同意了，也回抠三下。这就算是个定情的暗号吧，哈哈。”

听到这里，林耀明这下可弄明白了，这闹不起原来是发春的暗号？！那刚刚自己傻逼哄哄还回抠那倒霉小傻子三下这他妈的不就是等于直接回复了一句，“Come on~来上我吧～”，想到这儿，小傻子的声音特别不合时宜的在林耀明耳边想起，“哥～陪我去喂牛牛吧～”。

理智上告诉他，对方只是个12岁的小傻子，没必要跟他动怒；但感性上却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你居然被一个小傻子调戏了！对于眼前这个笑得如此灿烂的小林源，林耀明表示越来越没办法了……

014

在富贵屯家家户户几乎都养一头牛，而这头牛可以算是屯里每户人家的比较大份额的一份资产了，因为富贵屯农业还比较落后，所以呢这头牛就成了农业生产的主要劳动力生产力了。

而林老汉养的这头黄牛呢，它的名字叫“老黄”。但“老黄”早就被源子宠的懒得油油的，没事儿就被小主人拉去“溜圈”吃草，啥农活也帮不上，反而小主人干的活比它吃的草还多了。所以“老黄”可以称得上是牛中的好吃懒做的老油条了。

“老黄”生活很规律，是个相当独立的老黄牛，但是源子坚持认为吃过午饭是“老黄”最想念源子的时候，所以每天几乎吃过午饭，源子都会去看“老黄”。

而今天在一片安静的氛围中，源子快速的扒完自己碗里的饭，因为他发现对面的哥哥看他的眼神实在是太恐怖了！而哥哥咬青菜的样子真的像极了村东头的大狼狗！所以源子刚刚吃完饭，拿起可乐瓶子，一溜烟就跑回自己的屋子。然后把好喝的东西小心翼翼的藏到了柜子里，心想着好喝的东西要留着以后再喝。

做完这一切之后，源子才开开心心蹦蹦跳跳来到外屋，走到哥哥身边提议一起去看“老黄”。

而林耀明这边呢，自从知道了那“抠三下手心”的意思之后，就一直想找个单独的时间好好“疼爱疼爱”这个可爱的弟弟。所以当源子提议去看“老黄”的时候，耀明给了林源一个特爽朗的微笑，特干脆的回答，“走，哥陪你去看‘老黄’！”。

听到哥哥肯答应陪自己看“老黄”了，源子更加开心了，完全忘记刚刚吃饭的时候哥哥那恐怖的眼神。实际上吧，源子有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事儿分得特别清楚。简单来说，前一秒钟如果一个人扣了源子一头饭，经过小林源的分析，这个人一定是个坏人；但是下一秒这个人给了源子一根棒棒糖，虽然源子至今为止还没吃过棒棒糖，但是只要是颗糖，再经过小林源的分析，这个人必定是一个大好人！

所以刚刚吃饭的时候，那个凶巴巴总是瞪着自己的哥哥是不开心的，源子可是不敢提任何要求的；但是现在答应陪源子去看“老黄”的哥哥肯定是开心的，所以源子可以跟哥哥提要求。

按照这个逻辑，刚出大门口，林耀明就发现小傻子正乖乖的拉着自己的衣角，“干嘛？！”

完全是极其恶劣的语气，但是源子已经认为陪他看“老黄”的哥哥是开心的了，所以还是傻乎乎的开口提起了要求，“拉手手！！”。

看着小傻子那天真的表情，林耀明突然邪恶的笑了一笑。还拉手手咧？！还“抠三下手心”咧？！！还不回抠三下就会死翘翘咧？！！！耀明心想，你丫倒霉死孩子，让你他妈的调戏老子，拉手手是吧！看我不拉死你！！！

但是表面上林耀明笑得还是阳光的，即使不阳光，小傻子也看不出来，“真的想拉手手？”。

“嗯！！！”，小林源特别肯定特别满足的点了点圆乎乎的小脑袋。

“不后悔？！”

“不后悔！！！”，源子怎么会后悔呢，他可想拉哥哥的手了，因为哥哥的手总是软软的还香喷喷的呢，真想一直都拉着呢。

“那等一会儿拉手手的话，你可千万不能松手，如果你松手的话，以后再也没手手拉了，知道不？”

“知道了！！！”，源子不会松手的，会紧紧的拉住哥哥的手手的。

看着小傻子一步一步的上了套，太容易，毫无成就感。紧接着小傻子一脸天真的把手伸到了自己面前，林耀明也微笑的张开手掌一把拉住了源子的小手。

大手拉小手，本来是一片和谐美好的场景，但是慢慢的，源子就觉得不对劲儿了。

哥哥的手太紧了，源子觉得疼了呢。但是哥哥说不能松手呢，小林源不知情的抬头看了看哥哥。而林耀明报复性的紧紧的握着小傻子的手，直接无视掉小傻子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儿。哼，他倒是要看看小傻子到底有多听自己的话。

走了一段路，源子越来越难受了，手被握得好痛啊，又不敢松手，所以一路上林源都是左扭扭右翘翘的，不舒服的动来动去。不断的抬头看着哥哥，但是哥哥却从来也不看他，虽然哥哥还是很好看就是了。

源子一直眼巴巴的望着林耀明，难免会来个眼神碰触，看到后，林耀明也像没事儿似的特坦诚的问了句，“怎么了？！”。

“疼……源子手……有点……疼……”，声音小小的，明明不是自己的错，但是源子的表情仿佛自己做错了事情在道歉似的。

“那要松开吗？”

“松开以后还有手手拉吗？！”，这个问题源子是很关心的。

“当然是没了啊。”

“哦……”，听到这样的答案源子失望极了，虽然小手更加疼了，但是他还是不愿松开。

到了最后，林耀明完全没想到小傻子居然这么能忍！那之前随便一打就哭的小傻子哪里去了？！嘿？！这事儿还真是稀奇了。想着想着手上的力度也渐渐弱了，直到看到远处一群老牛集体啃着嫩草才突然想起这个惩罚的事情，象征性的又加大了几分力度。

“啊！！！”，突然加重的力度让源子直接叫了出来。

那群安静吃草的牛听到了尖叫声，纷纷停下了正在咀嚼中的嘴巴望向了这一大一小的哥俩。

林耀明真的是惊呆了，这里至少二三十头牛啊！我操！怎么他妈的长得都一模一样啊？！难不成都有血缘关系？！

在耀明震惊之余，他也忘记要拉住源子的手了，于是小傻子就“嗖”的一声从自己身边逃跑了。扯了扯嘴角，算了，想到以后的日子还长呢，想整小傻子还有得是机会。

而那群刚刚被打扰到的牛无聊的看了看这个同样无聊的人类，继续低下头闷不吭声的开始啃起嫩草了。

看着几乎都是一样颜色，一样皮毛，一样构造的老牛们，林耀明心想这他妈的怎么找那个自己家的牛啊，这不等于大海捞针吗？！想着想着突然就听到源子在远处“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林耀明听到小傻子的哭声，心突然揪了一下，第一反应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了过去。

“源子怎么了？受伤了吗？哪儿疼吗？”，不知道为啥，林耀明对源子哭这件事儿特别的没辙。

“……没……源子没……受伤……也不疼……是……老黄！！！老黄快不行了！！哇！！！”

随着源子手指的方向，林耀明看到一只长得一模一样的老黄牛正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自己，话说牛的眼睛还挺漂亮的呢，不过这不是重点，林耀明赶紧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源子口中那个“快不行了的老黄”，这牛健健康康的哪里不行了？！

“喂！老黄不是好好的吗？！看！它还能吃草呢！”

哪知道说完这句话源子哭得更凶了，“呜呜……它……真的……不行了！！屁……屁……它屁屁……啊！呜呜……”。

听着这断断续续的哭声，林耀明脑子都大了，说什么鬼东西呢，屁？屁屁？！想到这儿林耀明慢慢走到“老黄”的背后。当看到“老黄”的屁股的时候，林耀明直接吼了出来，“我操啊！这，这什么啊？！！！”

听到哥哥的回答，小源子就像个堤坝直接果断崩塌了，“哇！！！”的一声哭的更凶了。

林耀明脸都绿了，看了看还在哭的小傻子，又看了看“老黄”屁股里那根还露出半截的玉米棒子，“这……这也太恶劣了吧……”，此时此刻，说实话，林耀明也想哭了。

015

“老黄”的表现得很冷静，从它咀嚼着嘴中的嫩草那份悠闲的神情上就可以看出来了，“老黄”的眼睛没有白色的成分，也没有瞳仁，黑色的眸子中掺了点黄，水汪汪的眼睛里黑色黑得深沉，黄色黄得温馨，而现在这双漂亮的无辜大眼睛正无聊的打量着面前这一大一小手足无措的俩男生。

“怎……怎么办啊，哥～呜……怎么办，老……老黄……会不会……死……吖……哇！！！”

源子啥忙都帮不上只会在旁边嗷嗷乱叫，林耀明本来都够烦躁了，这头还得安慰小傻子，“别，别哭……老黄应该没事的……”。

林源虽然智商低，但是听到哥哥那越来越小声的回答，谁都能听懂这明显是底气不足，没有把握，“哥……哥哥！！快救救老黄啊！！呜呜……它，它不能死啊！！不能死！！！我只有它了啊！！”

“娘了个腿的！你给我安静！不准哭！！草！我死了都不知道你会不会哭得这么厉害！！！”

林耀明这气急败坏的回答，果然止住了小傻子的哭声，但是小傻子忍着眼泪可怜巴巴的望着林耀明的表情更加要命了，“哥，你也不能死……我……我不能没有你……还有老黄……”。

“……”，林耀明叹了口气，“你站一边去，我去把玉米棒搞出来。”

“搞出来……搞出来老黄就不会死了吗？”

“呃，是啊，搞出来就不会死了！！”，不就是被插了屁眼而已吗？！怎么可能会死？！不过呢林耀明越是盯着那个玉米棒子越是觉得疼，是真心的觉得疼。

吸了吸鼻子，搓了搓手掌，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右手慢慢颤颤微微的向“老黄”的那个位置慢慢伸去，嗯，只要慢慢的拔出来应该就没事儿了吧。旁边的小源子也紧张到了极点，他可害怕“老黄”就这么离他而去了呢，所以也是屏住呼吸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的盯着哥哥的右手。

当林耀明的右手差一厘米就要碰到玉米棒子的时候，突然之间，他的手停住了。

小源子嘟着小嘴一脸不解的望着哥哥，“源子，你确定这个真的是你们家的‘老黄’吗？”。

听到这个原因，源子怎么可能弄错自己家的“老黄”呢？！着急的直跺脚，“是！是！它是‘老黄’啊！”。

“但是这里的牛不都长一样的吗？！你可千万看清楚咯，可千万别弄错了啊”，说实在谁想去碰那个插进屁眼里的玉米棒子啊！幸亏这里没有认识的人，传到城里朋友的耳中岂不是笑掉大牙了吗？！

听到哥哥的话，源子又认真的审视了一遍“老黄”，确实是他家的“老黄”啊，“它是‘老黄’啊！它的鼻子是……是这样的……还有眼睛，是，是这样的，跟别的牛牛不一样……”，源子一边手舞足蹈的在自己的脸上比划来比划去，林耀明反正听到最后也没听懂。

“算了，算了，你别吵，我去拔！！”，就豁出去一次算了，一口气拔出来，就那么一瞬间的事儿。他一大老爷们还怕什么？！

舔了舔嘴唇，林耀明这个人有点轻微洁癖，而且城里的孩子从小到大，对于牛这种生物几乎都是从电视里或者图书里看到的，哪有几个能看到活体的会动弹的老牛，当林耀明的右手刚刚触碰到玉米棒子的时候，刚想使劲儿。哪知道“老黄”一个惊觉，仿佛碰到它啥敏感地方似的，停下咀嚼头也不回就往前跑。

没得手的林耀明被“老黄”这一举动吓了半死，出了一声冷汗，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到源子在“老黄”背后一阵乱跑乱叫。

过了一阵子，终于算是安抚好“老黄”了，林耀明命令源子固定好“老黄”，自己要速战速决。

源子轻轻的摸着“老黄”的后背，还在“老黄”的耳边小声的说着啥，林耀明听不到，但是只觉得这小傻子的动作还真心是温柔体贴，而“老黄”像是听得懂小傻子的话似的，居然乖乖的转过脑袋闪着大眼睛深情的望了望源子，然后低下脑袋继续吃草。不知道为啥，林耀明突然觉得这场面还真他妈的温馨感人，突然想到自己还有任务，赶紧回神儿，想都没想直接握紧那根棒子使劲儿拔了出来。而这次“老黄”居然没咋反抗，只是不舒服的哼哼了一声，接着又老老实实的开始吃草了。

刚刚拔出玉米棒子，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迎面而来，林耀明果断甩了玉米棒子扔到远处的草垛里，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草垛那边好像传出一声“哎哟～”的声音，不过看了看貌似也没什么人，林耀明也懒得理了，因为此时小傻子已经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紧紧的抱住自己的腰了。没办法，林源太矮了，他只能抱住哥哥的腰。

“哥～‘老黄’没事了……呜呜……真是太好了……”，林耀明想拉开小傻子哪知到倒霉孩子抱得那么紧。

“‘老黄’有事你也哭，没事你也哭，你到底是不是男子汉？”

源子眨着泪眼婆娑的大眼睛，“男子汉不可以哭吗？”。

林耀明望着远处一点儿事儿都没有的‘老黄’叹了口气，突然想到了那句经典歌词“男人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了，但是小傻子哪还懂那么多做男人的苦恼，他还是做一个小傻子比较幸福，“是的！男子汉是不准哭的，源子哭了就不是男子汉了。”

小源子歪着脑袋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突然灿烂的咧开嘴角，“那源子不做男子汉就好啦！！”

听到小傻子的回答，林耀明觉得自己僵硬的右脸又开始习惯性的抽搐了，刚想教训一下小傻子就看到丫已经抱着“老黄”在秀恩爱了，他也懒得打断这傻孩子开心时刻了。刚想插兜随便找个阴凉的地方休息一下，突然想起来右手摸过那根东西，厌恶的皱了皱眉头，“源子，这里哪儿有水可以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