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清一听，两眼放光地说：“我给你订票。”
穆少杭摇着头“啧啧啧”了几声，拿起报纸想继续看，碰巧手机响了起来。
扫了一眼是陌生的号码，放下报纸接起来：“喂，您好。”
“穆先生您好，我是齐董的秘书，他想跟你约个时间聊一下合作的事情。”
穆少杭听了勾起嘴角轻轻笑起来，说：“齐董约在什么时候？”
“齐董说以您为先。”
“齐董真客气。嗯……那么，今天下午三点半可以么。”
“好的，我安排人在车站接您。”
“嗯，麻烦您了，谢谢。”
挂了电话，穆少杭站起来和欧阳清说：“阿清订票，我拣东西。”
“这么急？”欧阳清趿啦着拖鞋从房间里跑出来。
“嗯，免得被你抱怨。”
“房子找好了？”
“做一件事前总要设想多个可能性并做好准备。”
欧阳清看着穆少杭臭屁的样子没好气地 “切～”了一声就去给他订票了。
文鑫坐在秦量旁边，两人隔着一面隔板。他有点不太适应新的生活模式，特别是穿着正装打着领带——他快被勒死了！
秦量似乎注意到文鑫的不自在，趁没人注意就凑过去问：“怎么了，睡一晚真怀孕了？要不要帮你请产假？”
文鑫瞥了他一眼，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想吐？”秦量一脸认真，不像说笑。
文鑫环视周围一眼，低头凑过去小声说：“秦量你是越活越回去了么？我不太适应正装！勒死了！”说完还翻了个白眼。
秦量讽刺地一笑，说：“解开一点不就行了呗。”
文鑫撇撇嘴，说：“我要是会弄我就不用坐在这里干瞪眼了，早上都是你帮我打的，我不会打领结！”
秦量听了才反应过来，赔着笑凑近了伸手帮他解。
“穆先生这边请，董事长在会议室等你。”
“好的谢谢。”
由于秦量是坐在里面的位置，所以帮文鑫弄领结而面对走廊，他先看到了走过来的穆少杭，在他看到穆少杭的同时穆少杭也注意到他。
文鑫见秦量停手看着走廊，心中一惊，也顾不上自己有点衣衫不整就急忙转身，发现董事的秘书和穆少杭正站在自己身后。
“咦？穆先生？您的腿好了么？”文鑫见到穆少杭很是惊喜，但见到他还是下意识地先关心起他受伤的腿。
穆少杭因为突然看到文鑫，心不由得跳快了几拍。但又遇上刚才秦量和文鑫暧昧的动作，以及看到秦量一脸自信满满的表情和微微勾起的嘴角不由得阴起脸来。
董事长秘书只觉得穆少杭的表情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厚厚的黑云层在脸上，似乎下一秒就要电闪雷鸣。
穆少杭瞥了文鑫乱七八糟的领口一眼，迈着步走开了。剩下三个人在原地你看我我看你，秘书愣了一下，也拔腿跟上了。
文鑫顿时窘迫地红了脸，有点泄气地摔坐在办公椅上。
“没想到他这么无情，利用完你就不认识你了，当人是什么啊？”秦量也坐下，继续伸手替文鑫弄好了领结。
文鑫摊摊手，继续做事。
快下班的时候秦量的舅舅——齐晚秋走过来通知秦量和文鑫晚上参加临时举行的庆功宴。
文鑫等齐晚秋走了以后就哭丧着脸，小声地和秦量说他不想去。
“傻子，趁现在多锻炼一下！虽然我们是做翻译的，但是以后少不了要帮老板挡酒的！再不锻炼的话你不怕以后因为‘护驾不周’被炒？”秦量压低声音说。
文鑫继续哭丧着脸，剩下的时间都在郁闷中度过。
下了班文鑫收拾好东西就和秦量一起下楼等齐晚秋一等人。
约摸五分钟过后，文鑫就见办公室的人和齐晚秋一起向门这边走来，认真一看，原来穆少杭也在之间，正笑着和齐晚秋说着什么。秦量见了赶紧扯着文鑫迎上去，穆少杭一见到两个人脸色瞬间冷下来，只是扫了一眼秦量扯着文鑫的手就不说话了。
齐晚秋似乎感觉到什么，赶紧笑着说：“阿量，这是穆先生。”说完有转身和穆少杭说：“穆先生，这是侄儿秦量，这是他的同学文鑫，两个人来这里实习，以后还要多多担待。”
秦量笑着伸出手，说：“穆先生您好，久仰大名。”
穆少杭见秦量伸出手，突然像变了个人一样，也笑着和他握了握手，说：“秦先生客气了。”
文鑫在一旁战战兢兢地打着冷战，看到齐晚秋的目光落到自己的身上，又小心翼翼地缩在秦量一旁说：“穆、穆先生您好。”
穆少杭松开手，冷冷地刮了文鑫一眼。齐晚秋感觉到气氛不对，连忙招呼大家快点前进，自己和穆少杭和秘书坐自己的车走，其他人坐计程车。
在计程车里面文鑫沮丧地和秦量说：“我该不会要被炒鱿鱼了吧？”
秦量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文鑫是彻底泄了气，到了K房也是缩在角落。但是办公室的人是不会放过他和秦量的，虽然两人是实习生，但怎么说也是新人，按照惯例是要被灌的。碍于秦量的特殊身份，所以文鑫就成了众矢之的，被人按着一杯又一杯灌酒。虽然秦量替他挡了几回，但也是杯水车薪，不一会儿文鑫已经坐在一旁一言不发，两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其他人见文鑫这边没搞头了，就只好转移目标，灌一下穆少杭，又灌一下秦量。
趁着大家去灌穆少杭的空档，秦量担心地凑过来问文鑫：“三金，你没事吧？要不我先送你回家？”
文鑫的头靠在沙发上，缓缓睁开眼，黑宝石一眼的眼睛转到眼角看着秦量，盯了一会儿才说：“你觉得我有事吗？”
“走，我送你回去。”秦量觉得文鑫这样一讲，问题就严重了。
“嘿，量仔你别想逃！”不知哪个同事耳尖听到秦量的话又过来将他扯走了。
文鑫转睛盯着红红黄黄的天花板，感觉整个天花板都在转，灯都在晃，突然就有点想吐了。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直直地朝门边的墙壁走去，快要撞到墙的时候又停住了，定了一下又直直地转身，开了门走了出去。
21.莫名的怒火
室内简直high翻了天，没人注意到文鑫就这么摇摇晃晃走出去了，穆少杭和一个人碰了杯又轻轻抿了一口酒，眼角瞥到文鑫摇摇晃晃地开门走了。心里一紧，别过脸低声和齐晚秋说了几句话，又微笑地用手挡了挡举过来的酒杯，伸手扣了西装外套上的纽扣就站起来走出去了。穆少杭一走，秦量就更走不开了，根本连头都转不过去看文鑫。
文鑫推开独立间厕所的门，打开马桶盖就‘哇’一声吐了出来。
没过多久穆少杭就黑着脸走进了男厕所，吓得一个正在尿尿的醉汉怎么也撒不出来。
顺着呕吐的声音，穆少杭皱着眉用食指推开了门，发现文鑫正在里面‘掏心掏肺’地吐着，看到他站都站不稳了，穆少杭赶紧伸手去拉他。
“咦，阿量别拉我回去，我吐完还能回去锻炼锻炼。”吐得天旋地转的文鑫一把推开穆少杭，没想到没将人推开，反而自己脚步不稳整个人都摊在穆少杭的胸膛上，而穆少杭为了扶着他只好抵着门。
“你抬头认真看看我究竟是谁？”穆少杭捏起文鑫的下巴。
文鑫还是昏昏沉沉的，也没明白什么回事，皱着眉，眯着眼，嘟着嘴，凑近了认真审视。
“挺眼熟的。”文鑫揉揉眼，试图让自己视线更清晰一点。
穆少杭本来见他吐得可怜，表情也缓解了些，但文鑫这个死醉鬼竟然只记得秦量，对他的脸的评价只有‘挺眼熟’而已？
“咦……好疼，放手，我走了。”文鑫扭动着，想挣脱穆少杭捏着自己下巴的手指。
穆少杭心中的无名之火烧得就更旺了，硬是不撒手。
“嘿，你还来劲了！不放开别怪老子不客气！”文鑫卯起劲挣扎。
穆少杭见文鑫挣扎起来，下巴被自己捏得点点红印。虽然在别人看来挺狼狈的样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看得是越来越可爱了。
自己绝对是变态——虐待狂。
他松开扶着文鑫的左手，和右手一起蹂躏着文鑫的脸，也不管对方如何挣扎反抗。
“放开啊你！阿量救命！有变态！”文鑫死命摆动着头几度挣脱了穆少杭的魔爪，一有机会就大喊。
一听到文鑫就是醉了喊的也是秦量，而自己只是变态？
在自己脆弱的时候，选择去依靠的是秦量而不是自己吗？那他这段时间里的心里斗争，活得这么辛苦为得是什么。
也不知道是赌气还是什么，穆少杭用力推开了文鑫，对方吃痛龇牙咧嘴地扶着厕所的隔墙叽里呱啦不知说着什么。
穆少杭剧烈地喘着气瞪着文鑫，像是在作强烈的心理斗争，最后像是豁出去一样，弯下腰将人捞起来，右手用力捏起文鑫的下巴，猛地低下头吻了下去，也不管双方的牙齿撞在一起吃疼了，只是左臂用力扣着文鑫的腰，嘴上毫无技巧地吻着，用力地吻着。
文鑫一开始只是嘴上吃痛，渐渐因为呼吸不顺而感觉到异状，开始扭头避开穆少杭，双手也不断推开对方。
外面小解的老兄听到刚才进去的两个男人在隔间里发出了这样的声音，更加尿不出了，吓得拉上拉链就夺门而出。
隔间里穆少杭忘情地吻着，怀里的人不断挣扎反而给了他更大的兴致，伸手解了对方的领带随手一扔，又扯开了文鑫的领口，像是要留下什么证明一样卖力地在一个对方吻着。
文鑫喘着气卖力地推穆少杭，猛吞了几口唾沫说：“穆、穆先生。”
如清晨的闹钟一样，穆少杭猛地睁开眼，动作也停止了，他慢慢缩回有点抖的手，微张着嘴喘着气低头看着文鑫抖动的睫毛。
隔间里站着两个男人，都小心地呼吸着，一时间谁也不出声，穆少杭看着文鑫，文鑫腿抖着，盯着隔间的墙。
文鑫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意识到穆少杭在吻自己的，他现在只想回秦量的家里好好静一静，理一理思路，或许自己只是喝醉了，醒了就没这件事了。
“我，我回去睡一觉，醒了就不知道了，没事。”文鑫依然盯着灰暗的墙壁说。
穆少杭伸手稍微用力抓住文鑫的衣领，试图让对方看着自己，但是文鑫的头怎么也不转过来。
“我有事。”穆少杭沈声说。
“你也回去睡一觉吧，忘了就好，大家不是喝了酒吗。”文鑫的睫毛微微抖着，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紧张。
“我没醉，我不会忘的。”
“我，我求你忘了吧，放开我，我和阿量要回家了。”文鑫开始挣扎，举起手似乎想掰开对方的手。
“你住在他家吗？”
文鑫点点头。
穆少杭用手将文鑫的脸掰过来对他吼道：“不许住！住我家！”
文鑫瞬间和穆少杭四目相对，像是受惊的小动物一样，快速将黑眼珠子转到别处。
“住哪里是我的自由！穆先生你无权干涉。”
“我无权干涉？那你凭什么擅自走进我的生活？凭什么擅自干涉我的感情？你好啊文鑫，你挺不负责任的嘛！以前关心我之类的都是惺惺作态吗？”
“那是因为我是你请回来的护工啊，我当然要关心你照顾你啊？我总不能拿了钱不干活吧？”文鑫一脸无辜地说。
“只因为是护工？”穆少杭松了手，但还是看着文鑫的眼。
文鑫看到穆少杭期盼的眼神，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只是本能地点点头。
穆少杭叉着腰转过身自嘲地笑了一声，许久不出声。
看着穆少杭的背影，文鑫想说点什么，但喉咙就像顶住了什么，发不出声音。
两个人就这样站了一段时间，文鑫才清清喉咙，小声地说：“穆……”
“够了！”穆少杭大声吼了一句，肩膀微微抖着。
文鑫低着眼不去看那个悲伤的背影，支支吾吾地说：“我……”
“闭嘴！”穆少杭猛地拉开门迈了几步又走回来，用力地一脚踢向隔间的门，又吼道：“我他妈的就是一傻逼！蠢毙了！我庸人自扰自作多情！”吼完不解气还一拳打向隔间的门，使得门发出‘咚’的一声。
瞪了低着头的文鑫一眼，穆少杭就气吁吁地迈着大步走出了厕所。
文鑫听到厕所的门发出‘！——’的一声，才缓缓抬起头看向门的方向。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穆少杭怎么突然这么奇怪？如果没理解错的话，穆少杭喜欢自己吗？不是吧！他是男的，自己也是男的，难道他是同性恋吗？是不是之前做护工的时候做了什么事情让他误会了？还是得找个好的机会和他说清楚才行。
文鑫捡起地上的领带，有点恍惚地走出了隔间。
走回K房，发现穆少杭已经走了，秦量也晕乎乎地躺在沙发上。
齐晚秋看了一眼手机，站起来和大家说穆少杭让大家玩得高兴点，他下次再请大家，这次醉了自己先回家了，。
文鑫蹲下去叫了秦量几声，对方也是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着。无奈只好和齐晚秋说自己先带秦量回家，齐晚秋侧过脸看了自己的侄子一眼，点点头打电话给自己的司机。
吃力地抬着秦量离开会所，一下到楼秦量就放开文鑫，自己站直了。
文鑫吃惊地看着秦量，说：“你没醉？”
秦量朝文鑫挤挤眼，得意地说：“小手段。”不经意扫到文鑫不整齐的领口，就伸手帮他整理。当那一小块红色的、类似于胎记的痕迹映入秦量的眼帘时，他愣在了原地，手上的动作也停了，更甚连心脏也停止了跳动一般。
“阿量？”文鑫推了推发愣的秦量，以为他醉得神志不清了。
秦量深深吸了一口气，扫了几眼那一个吻痕便强迫自己扭过头不去看，别着脸帮文鑫扣了纽扣就松手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实际是回到家了，秦量也没出过一声，直到两人都睡下了，也只是文鑫单方面发出声音。文鑫以为秦量酒劲上头了，也没多在意。
秦量不安地看着文鑫的背影，脑袋一片空白。
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22.误会与觉悟
庆功宴的翌日，新来的两名实习生都心神不宁。
文鑫一直在想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让穆少杭误会了。
秦量时不时瞄向文鑫的脖子，然后又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出神。
由于秦量的身份特殊，所以公司里的人也不敢打扰他走神，只能拿文鑫出气。
回过神来的文鑫只能埋头于一堆档之中，长时间盯着电脑使得文鑫觉得自己的眼都快瞎了。
正当文鑫写着一份商函的时候，右下角的MSN闪了几下，点开跳出一个对话框。
“hey，guy.”
是秦量，文鑫一扶额，用力搓了几下，松开手劈里啪啦地打到。
“I m no a gay.”
秦量看到文鑫的回复愣了一下，稍稍推后了办公椅，一脸幽怨地看着认真写商务函的文鑫。他觉得文鑫这时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文鑫似乎感受到秦量诡异的目光，机械地回过头，手还僵在键盘上面。
“怎么了？”文鑫做着嘴型，并没有发出声音。
秦量木然看着文鑫，指了指屏幕。
文鑫狐疑地回过头，点开了聊天对话框，只看了一眼手便捂住了绝望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