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忍师表 中——欠扁之包子
欠扁之包子  发于:2013年11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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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忍几乎排除了璃璃的妈,是自杀的可能性,白小忍猛的抬起头,看着女人。

“苏老师说,老板娘的姐姐橱出轨了,遗书里也是这么写的,是么?”

白小忍心里还有一点期冀。

如果小娃娃的妈,真的出轨了,对不起苏九天在先了,那以苏九天的性子,谋杀了小娃娃的妈,虽然是触犯了刑法,但他白小忍能体谅。

因为,白小忍本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甚至还有些狠厉,斗兽场上活生生的有人被掐死,白小忍不会义愤填膺,白奶奶病入膏肓,无钱治疗,也无意义治疗,白小忍用凝血剂亲自送白奶奶上路,也不会手抖。

那么苏九天因背叛而怒起,怒起而谋杀,白小忍也完全能体谅。

白小忍不能体谅的,是这谋杀事出无缘由,或者说缘由,不过是苏九天的‘不喜欢’‘不想一起生活了’。

这样,太草率,太冷血,就算是白小忍,都有些心颤。

“是啊。”

女人应和了一声,却又人畜无害的颦起了眉,柔弱的叹了一口气。

“但其实,姐姐没有出轨,姐姐只是……啊,算了,说了你也不信,也没人会信。”

女人话到一半,又戛然而止,晶莹的一点泪光突兀的泛上女人的杏眼,惊的白小忍一瞬间真以为女人又什么难言之隐。

事实上,‘隐’,确实有,‘难言’么,根本算不上。

女人心里憋不住的想把这隐情加油添醋的和白小忍说上一说。

白小忍冷冷的笑了一下。

“老板娘,信不信由我,说不说由你,不过看样子,你是挺想说的,我不喜欢欲擒故纵,请不要玩这一招。”

“……”

女人愣了一下。

白小忍,虽然疑心重重,可也还没她想的那么理智尽失。

女人干干的轻咳了一声。

“不和你兜圈子了。”

“姐姐和苏九天结婚后,苏九天玩心仍然很重,姐姐常常一个人独守空房,甚至一天下来和苏九天也说不上几句话,姐姐为了让苏九天也吃吃醋,回家陪陪她,至少的,不要再视她如无物,就找了一个男性的朋友,两人挽着手,有意向和苏九天在一家酒店‘巧遇’。

“苏九天那晚,却临时有事,没去酒店,姐姐和那个男性朋友在酒店吃了饭,又焦虑的等了很久,苏九天始终没有出现。”

“期间,姐姐喝了很多酒,夜深了,姐姐有些醉了,就让那个朋友送她回家。”

“结果那个禽兽捂着姐姐的嘴,开了房,吧姐姐抱上了酒店。”

女人说到这里。泛上杏眼的一滴泪倏然滑落。

女人是真的很痛心。

所以女人恨霸王硬上弓,恨的咬牙切齿,恨的心里有块好不了的疤痕,顺藤逆抚都是血肉模糊的痛。

“那个禽兽还口口声声说喜欢姐姐,喜欢了很多年,趁着姐姐酒醉,录下了当晚的事,然后把录像带寄给了苏九天,想逼苏九天和姐姐离婚。”

听到这里,白小忍也叹了口气。

“误会,苏老师误会了。”

白小忍心里松了口气,白小忍知道璃璃的妈妈可怜,但白小忍更在乎的是,苏九天确实以为被背叛了,怒起也是情有可原。

听了白小忍的叹气,女人愣了一下,然后忽然的仰天长笑,只笑的前仰后合,泪不断的顺着鬓角滑落,湿润了女人向来妖娆又淡然的脸。

白小忍杵在女人身边,莫名其妙,甚至有几分心里毛毛的看着女人的大笑。

良久了,女人终于停下,肩头一抖一抖的,妖娆的双眼布满了血丝,看着白小忍的时候,女人的衍生像是不屑,又像是恨意满满。

“你真以为,苏九天误会了?”

“苏九天这么聪明,看了录像带后,还能分不清姐姐是被强了,还是真的出轨了?”

第一百零九章:鱼吃了

“苏九天这么聪明,看了录像带后,还能分不清姐姐是被强了,还是真的出轨了?”

女人语带讥讽。

白小忍愣住了。

确实,以苏九天的眼力,怎么可能分不清是两厢情愿,还是剃头担子一头热。

那苏九天是……

是明知了璃璃的妈没出轨,却还硬是认为她出轨了,天衣无缝的把她的死,策划成了一场红颜早逝的自杀?

女人拍了拍有些晃神的白小忍的肩,又一次话锋陡转。

见好就收。

“小忍,算了,都过去了,谈论人的身后事,只会让死者不得安宁,你找领班拿了工资,回去吧。”

女人说着些,自己都不明所以的话。

“嗯。”

白小忍木愣愣的应了一声,机械的转了个身。

女人忽然又叫住了白小忍。

“等等,小忍,我给你个好东西。”

“什么,这是什么,喷雾?”

“发光氨,和双氧水混了,我听说,哪里有血迹,只要溅落了一点点,哪怕是过了数年,发光氨都能让它显色。”

“老板娘给我这个做什么?”

白小忍有些心不在焉的问着,手里却紧紧地攥住了像是喷雾一样的小瓶子。

白小忍有预感,他会用到这个。

女人笑而不语,白小忍只是问问,女人没必要回答,反正,她这么几句话就连转了三五回口风的,也难以自圆其说。

白小忍果然没等女人回答,愣愣的再转过身,就回了苏九天的家。

白小忍打开了门,换了拖鞋,却不忙着进屋,反而一个人静静地站在玄关,细细的环视着窗几明净的整个屋子。

这会儿是正午,冬末也还有绚烂的阳光,但客厅和起居室的窗帘都紧紧地拉上了,屋子里很是昏暗。

想起这里曾有个女人,不知是自杀,还是被杀过,白小忍莫名的竟觉的有阴风拂面,抖抖的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白小忍怕,但白小忍还是很想知道,璃璃的妈,到底是怎么死的。

白小忍一天不知道璃璃的妈的死因,就一天不安心,这事儿如鲠在喉,横竖都扎人。

白小忍也没开灯,看了一眼手里的瓶子,想起经年的血迹,白小忍鬼使神差的拧开了盖子,然后一边小步小步的往屋子里走,一边沿路的喷洒着。

血迹,血迹。

苏九天如果是谋杀,那就不可能让人无痛无忧的死,不是血肉模糊,就是挫骨扬灰,而且苏九天那么阴桀的人,还一定偏执的把现场设在了家里,让璃璃的妈细细的看着熟悉的一桌一椅,渐渐的失去生机。

相识不过几个月,相处更是才几个星期,但白小忍对苏九天的了解,不可谓不深。

只是白小忍终归一头扎进了死胡同,认定了璃璃的妈不是自杀。

玄关,过道,起居室。

忽然莹莹的一抹浅蓝色的光,在起居室蔓延了开,从墙边,一直散到沙发边儿,不艳丽,但亮的触目惊心。

白小忍浑身一冷。

起居室,无缘无故的,怎么会散开这么多的血。

说没有事,傻子都不会信。

白小忍丢了手里的瓶子,带着一身的寒意,孤身又走到了主卧室,吧主卧室浅蓝色的窗帘拉的大开,就着满室的阳光,白小忍在缘墙的一溜原木色桌子上,又一次拿起了璃璃的单人照。

当时璃璃才几个月大,牙还没长全,却咧嘴笑的阳光灿烂,身上的白色纯棉连身衣暖暖的,很合身。

白小忍勉强的笑了笑,眼睛从璃璃的脸上,挪到了璃璃身后的背景,也即是起居室上。

起居室里那近两米高的玻璃鱼缸子,和里面摇头摆尾的游动着的,足有人小臂粗的几条鱼,勾住了白小忍的视线,白小忍鬼使神差的看着那几条五色斑斓的鱼,看着它们狰狞的鱼头,呲起的利齿。

苏九天这厮,不小心把鱼给养死了,恼羞成怒把鱼缸子也丢出去了,白小忍第一次见到这照片时,是这么想的。

但现在,因着刚刚起居室的,显然是从玻璃鱼缸子的边缘向外扩散的血迹,让白小忍有了更毛骨悚然的想法。

利齿,这些鱼有利齿。

这些鱼,是肉食性的。

鱼吃了,鱼吃了。

这个念头平波而起,白小忍走火入魔的呢喃着。

“吃了,吃了。”

‘啪嗒’一声,白小忍手里的相框掉在了地上,寂静的屋子里这落地声分外的嘹亮,白小忍小脸一白,倒是自己被自己吓了一跳,左脚往后斜斜的退了一步。

“啊啊啊!”

白小忍神经质一样的尖叫了一声。

叫完了,白小忍木愣愣的弯下腰,想去捡起相框,猛然间却看到了桌子下一个半米多高的柜子。

白小忍跪在地上,直勾勾的看着那柜子,去年他来苏九天家,偷偷摸摸的乱翻的情形,猛的像潮涌一样肆虐着白小忍的脑海。

记得,这个柜子里,有个暗格。

白小忍皱了皱眉,把璃璃的相框丢在一边,转而打开了柜子。

顿时,樟脑丸的味儿,伴着一点点的奶香味儿扑面而来,白小忍两手胡乱的穿过璃璃的小衣服堆堆,接着把上身探入,小脑袋凑在黑洞洞的空间里,两只手拼命地往前摸,细细的寻着那条裂缝。

“找到了。”

白小忍不知是喜是忧的念叨了一句,两手使劲儿的用手指甲抠着裂缝,往两边扒拉。

这次,没有苏九天在门口轻笑,出声阻挠。

白小忍费了很大的劲儿,终于扒拉开了暗格,白小忍的两只膝盖往前挪了挪,小脑袋也往暗格里拱了拱。

“哎哟。”

白小忍扯着嗓子叫了一声,暗格没白小忍想象那么空,白小忍小脑袋一拱,就撞上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

白小忍在黑洞洞的柜子里摸着脑门儿上的肿包,拼命的睁大了两眼,想看清楚撞他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苏九天这厮,藏的什么。”

白小忍嘟嘟哝哝的。

白小忍这会儿,却其实很害怕,比去年第一次来苏九天家,背着苏九天翻箱倒柜,怕被苏九天发现时,还要害怕。

准确的说,当时的白小忍,是做贼心虚,而这会儿的白小忍,是惶然,恐惧。

明明家里一个人都没有,白小忍却仍然觉的有一双眼睛,在一眼不眨的看着他,用怜悯的,良善的,无害的,却让人毛骨悚然的眼神。

“藏的什么!”

白小忍像是给自己壮胆一样,扬高了声儿,又嚷嚷了一句。

暗格里有什么,白小忍一无所知,白小忍莫名的有些畏缩。

不是怕鬼,不是怕机关,白小忍是怕暗格里的东西,会颠覆了苏九天在他心中的形象,白小忍怕他没办法体谅苏九天。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空手就敢套白狼的白小忍,这会儿呆滞的跪在地上,上身埋在璃璃的小衣服堆堆里,两眼在黑漆漆的柜子里眨巴眨巴的,抖着手,不敢把暗格里撞了他一下的,硬邦邦的东西拖出来。

白小忍的衣兜忽然震了起来。

“嗷!”

白小忍像是被咬了一口,疼的一下从柜子里缩了回来,两手循着声源,颤巍巍的从兜里捞出了手机。

是条短信,苏九天发的。

——小忍,璃璃的入园考试还没完,我晚点回来,照顾好自己。

白小忍看完短信,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然后把手机也丢到了一边,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一个猛子窜进柜子里,两手迅速的把暗格里的东西拖了出来。

满室的阳光普照,亮堂堂的光线下,白小忍看清了,他拖出来的是只箱子,半米高半米宽半米长的方正箱子。

箱子是木制的,古色古香的木色,上面雕刻了些纹理,连铆接的钉子都是木制的,整只箱子精细的很,也没上锁,白小忍上手就把盖子给掀开了。

“!”

白小忍的手定在盖子上。

暖暖的阳光悉数射入,毫无遗漏的洒在掀开的箱子上,箱子里安然的放着一个全封闭的透明钢化玻璃柜,阳光冷冷的反射了些微光,在被微光闪了一下后,白小忍的眼,直勾勾的看进了另一双眼里。

准确的说,是另一双,本该是眼的眶里。

一个白净的头骨,像是在晒日光浴一样,懒洋洋的,与世无争的仰面躺在一堆整整齐齐的,同样白白净净的骨头上,大大的咧开的牙床,正以头骨本有的面貌,朴素的对着白小忍笑着。

一笑惊人。

白小忍呆若木鸡,连尖叫都忘了。

什么……

谁?

这堆骨头,这堆叠的整整齐齐的骨头,原本是谁!

白小忍仓皇的向后退了几步,手里的装箱盖子‘咚’的一声砸回去,整个箱子都被砸的震了震,透明的玻璃柜也被遮了个严严实实。

白小忍却依然能看到那本该是眼的眶,诡谲的透过了玻璃柜,透过了木箱子,在看着他,一眼不眨的看着他。

用怜悯的,良善的,无害的,却让人毛骨悚然的眼神。

白小忍瞬息就明白了那是谁。

苏九天怎么可能把毫不相干的人,剃干净了肉,抛光了骨头,细心的收拾了,好生的放进真空的玻璃柜里,再藏进暗格这么久。

更甚的是暗格外,还放着苏九天疼到骨子里的小娃娃的,带着些奶香的衣服!

所以,那个谁,分明的就是璃璃的妈妈,苏九天的前妻,雕栏玉砌老板娘的姐姐。

白小忍痛痛快快的放开了嗓子,凄厉的惨叫起来,白小忍抱着头,跌坐在地板上。

——“白小忍同学,你在做什么?”

——“我,我在找师母……”

——“你找错地方了,你师母不在那儿。”

白小忍脑海里地震一样的盘旋着他和苏九天的对话,苏九天的声音疯狂的敲打着白小忍的神经,怎么甩头都挥之不去,那些白小忍拼了命的想遗忘了的对话,此刻该死的清晰无比。

——你找错地方了,你师母不在那儿。

那是的这句话,分分明明的像是一个主人,对顽皮的小客人的宽容,好心的调侃了一声,以缓解两人的尴尬。

那是的苏九天,也一边说,一边温和的笑着,声音从容不迫,风轻云淡。

但是,他的师母,分明的,就在‘那儿’!

这根本就不是玩笑!

是让人心悸的,寒毛直竖的谎言!

白小忍一手捂着胸口,冷汗,一点一点的渗出来,在N市的冬日里,白小忍身上的汗几乎濡湿了整个后心。

苏九天是以着什么心思,当着师母的面儿,和他谈笑风生的。

苏九天又是以着什么心思,在谋杀了有夫妻之名,也有夫妻之实的师母之后,还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住在主卧室,住在这一低头一斜眼,就能看到柜子,一想,就能想到师母的骸骨的主卧室的!

第一百一十章:糟透了

苏九天挑的幼儿园,园区干净,明朗,并不大,刷成天蓝色的教学楼外有个别致的小花园而,一亭,一池,一弯长长地回廊,点缀着青葱嫩黄的几处滑梯,秋千,小沙坑,充气的小城堡,花园儿缘墙的还爬满了枝繁叶茂的爬山虎,赏心悦目的很。

苏九天坐在小花园儿的长凳上,萧萧的冷风吹着苏九天的衣角,苏九天悠悠的等着璃璃考完,从教室里一蹦一跳的出来。

苏九天却其实有些心烦意乱。

白小忍很久都没回短信,苏九天把手机捏在手里,期待着它能震动一下。

手机果然就震了。

苏九天却忽然慌了手脚,看着亮起的屏幕上‘小忍’两个字,苏九天深吸了几口气才接了起来。

“小忍,到家了?”

“嗯,到家了。”

白小忍的声音很平和,没有一点波澜。

苏九天心里猛的就是一沉,他的小忍,向来都精力旺盛的很,说话的时候,要不就是欢欣雀跃的,要不就是趾高气扬的,要不就是暗藏小九九的,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平波无澜的让他猜不出一点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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