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不出，“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唯一确定的就是他的性别！”而且这还是最大的问题，悦鸣在心里补上了这句。“嘉

音呀，我不是反对你和男人谈恋爱，只是，只是这男人不靠谱啊，他如果真的拿你当朋友的话，为什么见面连自己的

名字都不告诉你？”

其实这也是嘉音心里一直在耿耿于怀的，他只知道那个人叫“小墨”，但“小墨”是他的名字吗？

悦鸣看着嘉音难过的小脸，觉得自己又说多了，正想着换个什么话题好，这时候，门铃响了。

悦鸣打开门，看到脸色有些憔悴的沈熙和。

熙和是来道歉的，她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嘉音，最后说了句：“嘉音，我对不起你，要打要骂随你便。

”

“沈熙和，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悦鸣生气却又无可奈何。

“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当初也，也没想那么多……”

“原来，他叫墨非……”嘉音叹了口气，原来一切都是阴差阳错，谁都怪不得，只能怪自己，自己明明早就察觉墨非

是个男人，却还是被他吸引，还是喜欢上了，如果从一开始墨非就知道自己是个男人的话，是不是连最初的那句留言

都没有了？原来自己最初的设定，就是不被接受……他想到这，忽然觉得墨非也好无辜，明明期待的是个美女，而真

正见到的，却是自己这副样子，难怪他会失望，现在的墨非会难过吗？“那他……现在，还好吗？”

“我最近都没见到他，听墨语说，还算正常……”熙和的声音，依旧充满愧疚。

如果可以正常的生活，那也好……嘉音心里这样想着，“熙和，我不怪你，这事情，不是你的错。”其实，都是我的

错……

送走熙和之后，悦鸣坐回沙发，看着沙发另一边在发呆的嘉音，叹了口气，坐了过去，“嘉音，如果你不死心，那你

就去追他！”悦鸣这话说得，连自己都觉得有那么点自暴自弃的味道。“反正现在也知道他是谁了，熙和不是说了吗

，他人也还行，我实在不想再看你这半死不活的样子了！”

“抱歉，让你担心了，”说着，嘉音露出一个充满歉意的微笑，“我又不傻，光凭我这张脸就已经把他吓跑了，如果

再和他说我喜欢他，呵，这不是逼人家自杀吗？”

“呵呵，”悦鸣不禁被嘉音的话都笑了，“你倒有自知之明，”见嘉音自己也笑了，于是接着说，“既然这样，那就

把他忘了吧。”

……

墨非走进laSoie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了，laSoie是杨诺酒吧的名字。杨诺看到墨非走进来，立刻招呼肖扬和桑麒过来。

“终于舍得过来啦！”杨诺给墨非倒了杯威士忌。墨非一言不发地喝了下去，杨诺立即给他又倒了一杯。

“这两天，痛快点儿了吗？”桑麒坐到墨非一边。

“谁都有阴沟里翻船的时候，你也别太在意了。”肖扬拍拍墨非肩膀，坐到了他的另一边。墨非灌下了第二杯，用眼

神示意杨诺给他再倒一杯。“既然这样，今天我就陪你喝个痛快，杨诺，别一杯一杯的倒，换瓶的！”

杨诺从吧台里面拿出了两瓶威士忌给了肖扬和墨非，“喝吧！”

墨非拿起酒瓶就要往嘴里灌，却被桑麒拦住了，“墨非，”桑麒顿了顿，好像犹豫了一下要不要问出来，“你，该不

会是来真的吧？”桑麒的语气很平静，但是搅的在场的其他三个人都不再平静。其实肖扬和杨诺心里也都清楚，如果

只是普通的有好感，墨非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的时候，也最多是有点遗憾，即便是做不了情人，但朋友还是做得了的

啊。可是，墨非这几天都很不快乐，表面上如往常一样工作，生活，可那股郁闷劲谁都感觉得到。今天，又跑到这边

买醉，用脚都想得出这是怎么一回事，只是，三个好友都没把这层窗户纸捅破。

墨非愣了一下，什么也没说，拍开桑麒的手，自顾自地喝起了酒。肖扬看了看墨非，犹豫地说：“你要真的觉得他合

适……其实也可以……”杨诺瞪了肖扬一眼，肖扬有些尴尬地说：“这，这不也是个办法吗……”

“行了，你别添乱了。”杨诺心想，这肖扬二起来还真是不得了，如果墨非能那么容易接受嘉音的话，他就不会坐在

这儿灌酒了！

“哥！”墨语微颤的声音传入众人的耳朵。

“你们俩大半夜的怎么跑过来了？”杨诺看了看墨语和熙和。

“我是来道歉的……”熙和走到墨非旁边，“我错了……”

“熙和，你别捣乱了，桑麒送她们俩回去！”肖扬现在看见熙和就心烦，生怕她又乱说些什么。

“哥，这不是熙和的错，你要怪就怪我！是我让你帮我寄邮件的！”演奏会之后熙和把事情都和墨语说了，墨语觉得

这件事是因为她和熙和一时糊涂，但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完全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

“墨语！”熙和拉住墨语，“这事是谁的错已经不重要了，总之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墨非哥，更对不起嘉

音……”熙和的声音有些哽咽。

墨非在听到“嘉音”两个字的时候，心里动了一下，“嘉音怎么了？”墨非本能地脱口而出。

熙和见墨非问话，她战战兢兢地看了看肖扬，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说。“墨非问你话呢，照实说！”肖扬看了看熙和

，心想，这丫头终于有怕的时候了。

“嘉音……他很不好，听说之前为了墨非哥来听音乐会，很努力地练琴，结果……好像墨非哥，提前走了，”熙和抬

头看了墨非一眼，“非常失望，而且，而且，嘉音好像，非常喜欢墨非哥，他一早就猜到墨非哥是个男的。”说完最

后一句话，熙和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墨非听完熙和的话，立刻放下酒瓶，拿起衣服，冲出了酒吧。留下一群错愕的人。

“我又说错话了……”熙和苦着一张脸。

“没有，”桑麒看了看门口，“你就这句说对了……”

墨非心里很乱，他会本能的关心嘉音，当听到嘉音过的并不好的时候，心里更加地难过，而且，自己还令嘉音失望了

，这让墨非非常自责，他仿佛被什么东西困住了，出也出不来，逃也逃不开。他忽然觉得自己非常想念嘉音，他想起

了那双好像维也纳七月天空的眸子，那双让自己有些心痛也有些心痒的眸子，那天，在蔚湖边，自己都对嘉音说了什

么呢，好像什么都没说……甚至，都没告诉嘉音自己的名字。墨非很懊恼，他回到家，习惯性地登录到邮箱，看到有

一封嘉音的来信。

“小墨

对不起……

请忘记我和我带给给你的不愉快，最后再送你一支曲子吧，祝你有个快乐的春天。

穆嘉音”

嘉音为什么要道歉，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墨非忽然觉得自己错的很离谱，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伤害了嘉音。当他

打开嘉音给他的那只曲子──维瓦尔第《四季》中的春──旋律轻快优美，充满的春天喜悦，但是在墨非听来，除了

心疼还是心疼，那个无辜的精灵在强颜欢笑，明明已经很难过了，却还要讨好自己。墨非觉得自己在这件事上，畏首

畏尾地像个废物，喜欢就喜欢了，心动就心动了，就算是个男人又怎样，之前那个女人也没让自己快乐。

墨非走到阳台，点上一支烟，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凌晨三点的风微微有些刺骨，但是他却觉得异常的清醒，自

己这几天确实干了不少“混账事”，优柔寡断从来不是自己的作风，难道是，嘉音给自己的震撼过于强烈以致自己完

全失常了吗，想到嘉音，他不禁又挑起了嘴角……拿出手机，也没考虑时间，打出“你睡了吗？”就发给嘉音……

十一.告白，只是个开始

嘉音最近状态一直不好，理智上已经决定忘了这件事，可情感上总是疙疙瘩瘩的，他收到墨非的短信的时候，有些难

以置信，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复了。

“还没有……”

墨非看到嘉音的回复，想也没想，直接拨通了号码，电话响了许久，终于有人接听了。

“喂……”

“嘉音，是我……”听着墨非低沉却带有些许疲惫的声音，嘉音一时说不出话来，“对不起……那天我先提前离开了

……”

“没，没关系……”

“嘉音，忘了告诉你，我叫墨非。”

“我知道了，熙和已经都告诉我了……”嘉音犹豫了一下，继续，“嗯，让你失望了，抱歉……”

“我没失望！”墨非急切地打断嘉音，“嘉音，我……我想见你！我有些事情想当面和你说清楚，我今晚上八点在蔚

湖边等你，你不来，我是不会走的！”

早春夜晚的蔚湖美得让人心动，湖边的霓虹灯光把蔚湖映得像块七彩琉璃。嘉音很远就看到坐在湖边长椅上的墨非，

虽然隐在宁静的夜色中，但那份存在感依旧强烈。

“嘉音！”

“你好。”嘉音有些不自在地坐到了长椅的另一端。

看着嘉音的谨慎，墨非忽然很想笑，他起身走近嘉音，挨着嘉音坐下。“嘉音，我们好像有些误会。”墨非侧着头，

看着嘉音。

“是啊，是有些误会……”嘉音心想，没误会我能把你吓跑了吗……

“但我觉得你说的误会和我说的误会不太一样……”墨非嘴角噙着笑，看着满脸疑惑的嘉音，“我喜欢你，我们交往

吧！”

嘉音的眼睛瞬间睁大，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觉出现了问题，他愣愣地看着墨非。“什，什么？”

“你不是听到了吗？”墨非笑了笑，“我喜欢你，我们交往吧！”

“这，这唱的是哪出啊……”嘉音心里嘀咕，不是应该很后悔，很失望，很厌恶吗……

“本来那天在这里就应该说的，不过”墨非看着嘉音亮晶晶的眼睛，“那时候你给我的冲击太大了，我一时做不出反

应。”

“那，你不是一直希望我是个女孩吗？”

“我没希望你是个女孩，那是熙和给的心理暗示，”墨非一脸无辜，“再说当初给你写留言的时候，也不是因为你是

女孩才写的！”

“那你那天为什么先走了？”

“虽然没特别希望你是个女孩，但，”墨非忽然有些尴尬，“也没想到你是个男孩啊……我之前也没喜欢过男孩不是

……”墨非越说越没底气，“好吧，我承认，我一开始是有点难以接受，但是，之后看不到你，我心里总像是少了点

东西，不踏实，难受得喘不过气，你明白吗？”

嘉音觉得脸有些发烫，轻轻地点了点头，那种滋味他懂，“你，真的不介意我是个男的？”

“呵，”墨非笑出了声，“我不也是男的，没嫌弃你的资格吧？”

嘉音被墨非的话逗笑了。“答复呢？”墨非催促着。

“什么答复？”嘉音跟不上墨非的思维跳跃。

“我刚不是说‘我们交往吧！’，你的答复呢？”墨非笑嘻嘻地看着嘉音，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这个，我……”一切都来得太快，嘉音有些消化不了。

“你需要考虑？”墨非打断了嘉音的话，“要多久？五秒够不够？”墨非自顾自地说着，“一，二，三，四，五！好

了，你没反对，我就当你答应了！”墨非一气呵成，嘉音根本插不上嘴。

“哪有你这样的！”嘉音又好气又好笑，那个喜欢用言语挤兑自己的“小墨”又回来了……“你也不问问我喜不喜欢

你？”

“这个还用问吗？你都答应和我交往了！”

墨非和嘉音就这样开始了交往，两个人从文字中走到了现实中，出乎意外地没有一丝的违和感，一切都那么的自然而

然，嘉音还是会给墨非寄音频，墨非也经常用言语“挤兑”嘉音，一切似乎都很好……

“这周末我要去买唱片，你要一起吗？”嘉音给墨非发短信。

“这算是约会吗？”墨非回复。

“嗯……可以这么说……吧。”嘉音有些不好意思。

墨非看到短信立即拨了嘉音的号码。“喂？”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既然想约我，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给我？”墨非笑嘻嘻地说。

“你不是在工作吗，而且又不是短信说不清楚的事。”嘉音觉得墨非有时候挺像小孩子的。

“呵，”墨非轻笑了一声，“我想听你声音。”墨非认真的声音传到嘉音的耳朵里，让他一时间无法言语。“怎么了

，怎么不说话了？”墨非又换成了笑嘻嘻的口吻。

“啊？没，没什么？”嘉音有些慌张。

“刚才想什么呢，说，不许说谎！”墨非想得出嘉音失神的表情，嘴角的笑容又加深了。

“我就不告诉你！好了，周五晚上7点我在西街校门等你，拜拜！”嘉音不等墨非做出任何回答就慌乱地挂断了电话

，生怕再让墨非感到自己的狼狈。

周五晚上是个美好的时间，情人约会，朋友聚会，路上的人熙熙攘攘，这座城市又开始了属于夜晚的喧哗时间。

“这家音像店的演奏碟非常全！”嘉音带着墨非来到了自己经常光顾的一家音像店。

“呵，”墨非看过一排货架，笑了笑，“想不到这年头居然还有只卖正版的店！”

嘉音瞪了一眼墨非，“古典音乐的音质你不懂吗？”

嘉音这一眼瞪得墨非心情大好，坏笑着抬手捏住嘉音的脸颊，凑近：“你说我懂不懂？”

“好了好了，你别闹了，”嘉音微红着脸拉开墨非的手，“让我挑两张，你别跟着我！”说着自己跑到另一个碟架区

。

这家店是本市难得的专卖正版音乐碟的店，老板说，开店只是为了卖碟，不是为了赚钱。其实顾客也没有想象中的那

么少。墨非在一排排的碟架间漫无目的地走着。一张贝多芬的作品集吸引了墨非的视线，那张碟的封面是一片充满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