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恍然大悟,却故作不解,「我为什么会苦恼?」
他抬头,「不苦恼吗?」他小声的说道,「我是同性恋欸!」
我点头,「嗯,我猜到了。」
他小小的惊呼,「你猜到了?那你……那你不怕吗?」
我好笑,「怕你吗?你觉得我至于吗?」
他不说话了。论身高轮体魄,该害怕的是他才对吧。
「那……你知道我……」
猜想着他接下来可能说的话,我的心狂跳不止。
「你知道我朋友也在和男人交往吗?」
「啊?」我当时的表情一定很傻。
他皱眉,「你不知道吗?我觉得他们表现的已经很明显了,当时周围的人就都在议论这个。」
我整理一下心情,「嗯,我知道的。」
他的表情又变得和那晚一样忧郁而无奈,「他其实都是为了我,他担心我孤单寂寞,所以才以这样的方式来陪我。」
他苦笑,「很傻,是不是。」
我不知道他到底是在说他的朋友傻还是在说他自己,「不是啊。我觉得你很幸运。」
他看我,眼眶竟有些发红,那天的他大概也是现在这个样子,只是光线太暗而让我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我有着想要抚摸他的冲动,直视他的眼睛,「你有这样的朋友你应该感到幸运才是。」
他默默的点头。
我故作轻送的说道,「要说起来我最近也有些困惑的事情呢!」
他看我,神情有细微的紧张,这让我觉得很满足,「最近在为感情的事情上伤头脑。」不看也知道他那边将会是怎样
的表情,想想我就忍笑忍得内伤,表面上却依旧做足了戏份,「苦恼于我这份感情来的不明不白的,而且还喜欢错了
对象。」吊足了他的胃口,我直接抛出答案,「这个对象是个男人,还是个我曾经所不屑的男人,我想你也看出来了
吧,夏煜。」我不由自主的扬起嘴角,「你说,我该怎么办呢?突然被你所暗恋的人表白,你是不是也和我有着一样
仓惶而惊喜的心情呢?」
他看我嘴巴张张合合,无言之间,情已定。
「南安!南安!」
睡梦中有人在晃动他的肩膀,南安睁开双眼,神情有霎那的放空。
谢涵担忧的看着他,「你怎么睡沙发上了,你病才刚好怎么这么不小心。」
南安低头将手插在头发里,「对不起。」
谢涵叹气,拍拍他的肩膀,「回去睡吧,你这几天也够累的了,再这样下去,恐怕还没解决问题你的身体就先垮了。
」
南安点头,起身向屋内走去。
黑暗里,夏煜蓦的睁开眼睛,身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他瞪大的眼睛渐渐看清了四周事物的轮廓。月光透过窗子缓慢
的移动着,斗转星移间,一滴清泪划过夜色,似是流星陨落,坠入茫茫夜幕之中,晕开一道低声的喃呢。
南安。
第九章
这样总不是个办法。
谢涵看着蜷缩在沙发角落的南安,如是担忧着。
他从没有见过如此萎靡不振的南安。
一直以来,这个青年男子给他的感觉,冷漠而坚毅。
可现在的他……
犹豫再三,谢涵还是开口,「南安,实在不行,不如……」
「不!」不等谢涵说完,南安便打断他,「不行,我努力到现在才有了这样的成果,不可以,不可以……」
「可……」
谢涵还想说什么却被南安那双失神的眼睛所震住,无奈的摇头,「那……你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好好想一想。」
谢涵出门,顺手把门带上,透过关合的门缝看着坐在沙发上岿然不动的身影,无声的叹息。
门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夏煜下意识的把头埋进被子里。
那人走到他的身边坐下,随手把带来的东西隔在床头的矮柜上。
「听说你中午又没吃饭,是吗?」
「……」
「你是在寻死吗?」
「……」
「不吃东西,到最后难受的是你,跟别人一点关系也没有。」
既然跟别人一点关系也没有,那你来干什么?
夏煜很想反驳那人,可现在的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矮柜上的小菜和白粥所散发的香味一点也勾引不起他的食欲
,他已经饿到无法再进食了。
之前霍海越来看过他几次,见他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也就没了兴趣。
坐在他身边的人叫言信,霍海越叫他大哥,想是撒娇似的语调让夏煜觉得可笑。
言信自说自话了一阵子,看对方毫无反应,不禁叹道,「你真是个倔孩子,好好的有什么不好?何苦寻死腻活的。」
咸涩的液体顺着脸颊流入口中,夏煜诧异自己竟然还有流泪的力气。
这都是他愿意的吗?
这人为什么要用责问的语气。
农夫救蛇却反被蛇咬,莫名其妙的就被带到这里成为别人发泄性欲的工具,原以为过几天就会被放回去,但一切企盼
都是枉然。现在唯有一死方能解脱。
夏煜静静的闭上眼睛,眼前浮现起南安他们的面孔。
呼,连声再见都来不及说,不知道来世还能不能遇见他们。
南安,泽西,谢涵……
「你如果认为这样就能一了百了,那我劝你省省吧,痛苦这东西,唯有折磨够你了,才会放过你。经历过这些天后,
你的那些幼稚的想法还不尽快消失的话,那我只能说一句,这只是你自作自受!」
言信说完这几句话便不再做声,由夏煜自己去想。
这孩子着实让人心疼,却不值得可怜,这个世上可怜人有千千万,谁也没有资格去怜悯谁,同时,也没有谁有资格去
怜悯别人。
言信看着床上那个有着微弱起伏的大男孩,可惜的摇摇头,如若当初自己也想他这样受到些挫折就要自暴自弃,那现
在早就死过几百会了,还轮得到给他在这将大道理吗?
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言信在心里感慨,即便现在不可恨,即便曾经他是个温和而善良的人,但又有谁能躲
过命运的玩弄后,还敢自命清高不屑于苟延残喘?
「我……」
言信猛地直起腰来,看向床上的人,可等了半天却没等到下文。他自嘲的一笑,这是干嘛?竟渴望另一个人求生渴望
到产生幻听。
「啊……」
声音尖细而微弱,言信一个激灵站了起来,扑到床上。
床垫因为压力一阵弹跳,夏煜两眼一黑险些背过气来。
「医……院……」夏煜大口大口的喘气,吃力的说道,「我……医……生……救……救……命……」
「好!」言信应了一声立刻冲出门去,对着门外的保镖吼道,「医生,快叫医生来!」
训练有素的保镖不急不紊的应下,拿出对讲机联系。
言信扶着门框,胸口欺负的厉害,他低着头,落下的刘海遮住他的眼睛,只在嘴角及不可见的上扬起一抹弧度。
这个孩子不能死,他是他余生的坚持,亦是他将来的筹码。
他坚信这个赌注下的绝对错不了。
夏煜能活下来是霍海越意料之外的事,对于因他一时兴起而葬送一条性命,这件事对他来说简直是微不足道,他是东
城的老大,别说放任一个人死活,就是亲手杀人,又有谁能把他怎样?
年轻气盛的帮派老大居高临下的看着院子里摇椅上晒太阳的人的侧脸有些狂妄的笑着,没有人能把他怎么样,除了他
自己。
院子里,言信坐在夏煜身边,将削好的苹果切成很下的块状盛进白色小圆桌上的盘子里。
此时阳光明媚,风和日丽,正是日光浴的好时候。
言信将苹果快扎在牙签上递到夏煜的嘴边,轻声叫道,「小煜。」
「唔?」夏煜睡的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在叫他,便扭过头来,「言哥哥。」他不愿意跟霍海越叫同样的称呼,便和言
信商量改叫他哥哥,这样既不失礼仪,也显得亲近。
眼前这个人给予了他重生的机会,如果不是他,自己现在已经成了一抹孤魂了吧,不,或许上天堂了也说不定,对,
自己死后一定会上天堂的!夏煜为自己的坚信小小的窃喜着。
言信看着现在的夏煜,短暂的失神。
这孩子固然是百里挑一。
因为虚弱的缘故而使得皮肤苍白而透明,清澈的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不会掩饰的淡淡喜悦在他精致的面孔上平
添两抹红晕,娇憨的模样让人恨不得立刻将他据为己有。
言信为自己这个念头而感到诧异。
转念一想,这也不正是霍海越略来他的原因吗?
那是天生的尤物。
言信微笑,将苹果贴到他颜色淡淡的唇上,「喏,苹果!」
果香味一阵阵飘进夏煜的鼻子里,他调皮的嗅了嗅,「嘿嘿」的傻笑着将苹果快咬进嘴里慢慢的咀嚼,他这次绝食导
致胃部严重损伤,医生告诫他以后进食一定要细嚼慢咽,暴饮暴食一定会让他的胃部严重抗议。
这点常识他是有的,只不过到现在才遵循罢了,以前的自己也是有着现代年轻人普遍都存在着的,幸好一直都有南安
在身边照顾无微不至的照顾着。
南安……
一想到这个名字,夏煜就无比庆幸着自己还活着。
他抬起头,眯着眼睛看向天空,艳阳在他的视线里化成一片金辉。
只要活着就能再见到南安。
现在他要不并不多,只要能见到南安。
南安,南安。
言信凑到他的面前替他挡住渐渐大起来的日头,微笑着低头,「回去吧,太阳大起来了。」
夏煜从善如流,点头道,「好。」
第十章
陈孟春这几天噩梦连连,生活中的一些个意外也常常使他心惊肉跳,直觉有人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盯着他看。
像往常一样,他从集市上买完菜回来,为了油菜每斤砍下五毛钱来而沾沾自喜。
对于居家过日子,他简直就是个天才。
到自家门前掏出钥匙,对好锁眼,插了进去,左拧右拧,愣是拧不动。
这是他们家门吗?
这人有时候有些十三点。
顺手扭了一下门把。
开了……
他惊恐的瞪大眼睛,看着一室没厅的屋子里,那个大大咧咧横在自己床上扭头对自己眉眼弯弯的男人,艰难的吞了口
口水。
这男人……真好看。
那人从床上爬起来,随意揉揉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冲他招手,「过来!」
陈孟春呆呆的点点头,在门口换了鞋走进来,还不忘把门带上。
那人掀起嘴角,笑的不深,眼里竟是鄙夷。
陈孟春走进去,不疾不徐的将菜放到屋子中间的桌子上,脱了外套挂在墙角的衣架上,然后这回屋子中间,一屁股坐
到样式过时的沙发上,打开电视。
那人保持着一开始的姿势石化了一半,嘴角的笑渐渐改为抽搐。
他竟敢无视自己!
「喂!为什么不理我!当我不存在吗?」
那人一张口就知道是个无赖。
陈孟春当作什么也没听到,锁定一个频道津津有味的看着娱乐节目。昨晚睡的早了点,没看完,从头看一遍也不错,
这一期挺有意思的。
「喂!」那人走过来,伸手抓他的肩膀。
陈孟春作出一副恍悟的样子,起身向柜子的方向走去。
那人抓了一个空,正待抓狂,却看到陈孟春取了件衣服走过来。
那人正欲开口,却被他打断。
「你那天丢这儿的衣服,拿走。」把衣服往那人怀里一扔,自己又屁颠屁颠的跑去看电视,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陈孟春!」那人绕到沙发前天,挡在电视跟他的视线之间。
陈孟春不耐烦的看着他,「你到底要怎样啊!」
那人摆出一副邪恶的嘴脸,坐到陈孟春的旁边揽住他的腰,「我要做什么你最清楚。」
陈孟春忍无可忍,一把抓住他的领子,「霍成越,别让我再说第二遍,滚!」
霍成越嬉皮笑脸的将他的手拿下来握在自己手里一点点摩擦着给对方消气,「我知道错了,夫君大人。」
陈孟春被恶心到了,向后退了一步,做挥苍蝇状,「你离我远点,你这个没贞操的男人!」
霍成越惶恐的前倾,双手环住他的腰际,一脸的弃妇相,「夫君,你可不能抛弃我!我可都是你的人了!你总得负责
吧!」
这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
陈孟春费解。
趁他放松警戒的时候,霍成越扑上去对着他的他的肩膀就是一口,陈孟春吃痛的叫出来,「你干什么!」
霍成越一脸的小人得志,「看不出来是在咬你吗?」
绕是陈孟春这种软脾气的老好人都有些忍无可忍,连打带踹的挣开他的禁锢。「你他妈玩够了没有!白痴!弱智!种
马!花心大萝卜!你……唔……」
霍成越堵住他的嘴巴,极富技巧的唇舌在他的口腔内辗转反侧。
陈孟春很没出息的缩在他的身下颤抖个不停。
一只手在他的身体上游走,时轻时重的拿捏着他浑身上下最是敏感的部位。
他呜咽着,泪光在有些圆的眼角闪闪发光。
他就是这么个傻子,连纸老虎都算不上。
三两下就叫人给征服的彻彻底底。
两人的衣服很快就飞到了屋子的各个角落。
陈孟春难耐的在霍成越身下扭动呻吟。
实在是禁欲太久了。
霍成越没了他可以去找别人。
但他不行。
他无法接受没有感情加诸的性爱。
霍成越对待任何一个共同欢愉的对象都出奇的温柔,他宁可用下药这种无耻的手段也不要对方在自己面前作出一副叫
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贞女模样。更不希望把力气花在没有实质享受的事情上。
这一点,他们两个的想法相悖而行。
陈孟春觉得不高兴那是自然的。
霍成越唯有在床上卖力些讨他欢心。
反正这男人是离不开自己了。
这一点,霍家二少爷无比自信。
他也乐的和这个平时木讷床上疯狂的男人纠缠不清。
这种反差每次都能叫他血脉喷张,激动不已。
不用前戏都能进入最佳状态。
绝对极乐的享受。
为此他甚至愿意为这个屈服于他胯下的男人做他不喜欢的口交。
为的就是看他在喷射那一刻所显现的动人一面。
这是解释他对这个男人亲睐有加的最好理由。
他能满足任何一个男人的需求,不代表他就是只金刚。
筋疲力尽的躺在男人身边,霍成越斜眼看着大口喘气的陈孟春,呆呆的有些失神。
陈孟春半眯着眼睛看他恍惚的表情,什么也不想说,也没力气说。
这男人对自己所开的特例有一段时间叫他欣喜不已,沉浸在自以为是的爱情甜蜜之中。
现任东城老大的弟弟,上任老大的二子,世界某知名医学院硕士。
长相俊美,气度不凡。
即使对待自己不认识的人,只要你不反抗,他也会对你好的出奇。
惟一一次去了那种酒吧,认识了当时以最是魅惑的姿态喝着橙汁的家伙。
自己也是酒吧里惟一一个不知道他身份的人,不光笑的毫不掩饰,还被呛的一口酒喷在对方蔚蓝色的衬衣上。
他笑眯眯的回头,拖了自己就往外走。
众人眼泪的怜悯让他后悔的想一头撞死。
他的第一次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消失在一个连长相都没看清楚的人的跑车上。
他最近胆子实在是越来越大了,不光有悖伦理的爱着男人,还作出这种一夜情的行为。
死去的母亲若在天有灵,一定会拨了他的皮不可。
他颤抖着,任由那男人在他的身体里进进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