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
“我靠！我的裤子！不要再扯了！”
林南在一旁擦着杯子，哈哈大笑起来。
——我们可以犯错，也被允许犯错，只要勇气不被挥霍，生活的路就可以一直一直……继续走下去。
77
闹腾完了，叶零拿起搭在椅子上的西装外套，让林南送他回家。
“啊？回家？那小北怎么办？你就一直把他放在这儿啊？”林南一脸惊恐。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吗？就让他待在这儿，有肖莫在，我放心的很。”叶零拖着他就往外走，“等我这几天把手头
上的事处理好了，再接他回去！……好了，快走！”
“你干嘛不自己开车回去啊？”林南气鼓鼓地把钥匙捏在手里，跟着他往外走。
“不开，下次还要开回来，烦！”
典型的“宁麻烦别人，不愿别人麻烦我”的落伍思想！林南的心里直犯嘀咕。
“林同学……”叶零顿了步子，转过头来看他。
“嗯？”林南诧异地抬头。
“腹诽是不对的！”
“……”
车开到楼下，叶零瞟了一眼脸色黑沉沉的林南，心情好得不得了。他凑过去拍拍林南的肩膀：“……小北的巧克力你
要收好，不能再让他吃了。你的宝贝杯子也要收好，不能再让他砸了。”
这话一说，林南的脸又黑了三分，头顶上应该……在冒烟了吧？
然而下一刻，林南却是由阴转晴，乐得咧不拢嘴：“需要帮忙吗？”他指了指停在不远处的一辆黑色宝马。
叶零楞了一下，然后低声咒骂一声，踹门走了出去：“不用，思想有多远，你就滚多远……”
78
沈奕丞在看见叶零下车的那一刻，视线就一直紧紧锁定在他身上，薄唇抿得紧紧的，像是在生气。
叶零看见林南的车拐了个弯，消失在街角。这才慢慢走近沈奕丞的车，弯低身子，曲指扣窗：“需要上去坐一坐吗？
没有咖啡，但是有白开水。”
此时已经接近中午，阳光高悬着，热浪扑过来的时候，有种灼热沉闷的感觉。沈奕丞只是静静看着他，并不说话。叶
零有点心烦气躁，垂下的手指微微蜷曲，然后，他忽然就笑了：“去不去？你不去我就回去了。”
仍旧是默默不作声地看着他，像是要从他身上看出个洞来。沉默而冰冷的气势压过来，让人有点心慌。
提脚，转身就走。叶零把步子迈得飞快。妈的，我心虚个毛啊？
熄火，关车，脚步急急追过来。叶零听见了，却并不回头。门口的保安见了这架势只是笑：“叶先生，您回来了？沈
先生都等您等苦了！”
礼貌的回应一笑，叶零随口说道，“嗯，上班太累了，我四处去逛了逛。”
沈奕丞听见了，脸色又是一沉。保安察人识色，讪讪一笑，立马禁了声。
回了家，叶零把钥匙一丢，一边脱西装，一边往卧室走：“你先坐着，我换套衣服。”
沈奕丞很自觉的在玄关处换了鞋，细细打量起叶零的家来。两室一厅，外带一个厨房。不大，却一应俱全。它的色调
偏暖，地板铺了一层白色的毯子，沙发的芯是沙子装的，坐下去的时候整个人会很舒服的凹陷下去的。怎么看，到处
都有种毛茸茸的感觉。
心情其实一直不算好，说生气，其实算不上，大多的是一种担心。害怕叶零一去不回，这种事他应该做得出。沈奕丞
下意识认为叶零就像是一只养不乖的猫，他渴望自由，不爱被束缚，所以……离开得会很潇洒，连头也不回的。
叶零换了睡衣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沈奕丞冷着一张脸站在大厅中央。他倒了一杯水，走过去：“喝点水吧。你饿不饿
？都快中午了，我去弄点吃的。”
“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解释的？”沈奕丞接过水，表情微微缓和下来。
叶零耸肩，笑了笑，“你需要我给你怎样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BOSS，我也有我的私生活。”他走到沙发处，坐下，
“我承认我没有事先跟你打招呼就消失是我不对，你可以……扣我工资？或者是辞退我？”
沈奕丞把水放下，也坐了过去，冷着脸一字一句的说，“你休想！工资我自然会扣，辞退这种话，我不希望再听到！
”
沙发很软，也并不大。随着重力的倾移，两人在那一瞬间贴得很近。
叶零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噗地一声就笑了出来：“喂喂……我说笑而已，你不要绷着一张死人脸整天吓我好不好
？哈哈哈……你那样子太逗了……”他又想起在E市的时候，沈奕丞给穆彻年浇了一桶冰的情形，笑得愈加欢畅了。
压抑的气氛随着他的笑声而被打破，沈奕丞看着他笑得前仰后合的，也露出了一丝丝笑意，甚至伸手圈住了他，生怕
他一个稳，跌了下去。
“不行……眼泪都出来了……”叶零笑着喘了口气，笑声渐渐弱下来。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猛然反应过来，两人现在暧
昧的姿势。
他几乎算是趴在沈奕丞胸前，两人离得极近，呼吸相持。男人微微低下头看他，黑亮的眼眸里盛放着浅淡的笑意，专
注，而灼热。
他稍稍往后退，男人揽在他腰间的手就紧上一两分。他越往后退，两人的间隙便缩短得越快。
睡衣是黑色的丝质衣料，薄薄的一层，掌心贴过去的时候，腰腹那一块简直就像要烧起来。叶零的皮肤本就偏白，也
许是天气闷热的关系，他的脸颊微微泛红，看起来便是一副撩人的姿态。
他看着沈奕丞望过来的眼光暗沉下来，像是一只随时准备扑上来撕咬猎物的豹子。这种眼光太过熟悉，叶零知道，他
在点火，一不小心可能会烧伤自己。但是人常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沈奕丞把他当替身，他反过来利用这么一星半点的感情，大概不算过分吧。他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
“……你也适可而止吧！起来，别压着我！”叶零抬眼瞪他。没有人知道，他在那一瞬间迅速的戴上了假面。
男人把手伸过来，牢牢的握住他的手，然后与他指节相触，十指紧扣。“叶零……”他低声说，“我说喜欢你……是
认真的。”
淡淡的温馨
79
谎话听过很多，叶零也从来善于说谎以及分辨话里的真假。可是这句“喜欢”却下意识令他呼吸一窒，心跳加速。
他闭了闭眼，然后深吸一口气，说，“抱歉，我现在不想和你谈这个。”
“你不相信我？为什么？”
“没有。”叶零抬眼看他，认真地回答，“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只是不喜欢你这么认真罢了。这样会让我觉得害怕，
你懂吗？”说相信是假的，说害怕却是真的。
叶零推开他，站起来往厨房走去。
脚下的步子才迈开一步，就被男人从后背抱上来，紧紧拥入怀中。客厅的时钟滴答滴答的发出单调的声音，从窗户外
吹进来的风有些燥热。世界忽然之间有些安静……
“认真没有什么不好。”男人湿热的气息若有似无的扑打在耳边，他低声说，“……我喜欢你，想要跟你在一起。仅
仅是这么简单而已。”
“……我、我喜欢你，想要和你在一起。”少年神色不定，涨红了脸鼓起勇气去表白。
“零，这句话……收回去吧。我当做没有听过。”
很多年前，他也曾对另外一个人这样讲过。同样的话，说的人和听的人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一个，现在看来，有点讽刺
。但这种喜欢的心情却没有人比他更加了解。
叶零微微一怔，然后低声说，“让我考虑一下……”
男人濡湿的吻轻轻印在耳廓，笑声低沉：“唔，我等你。”
指尖微微颤动，叶零忽然从他怀中挣脱开，回头瞪他：“在我还没有作出决定之前，请、保、持、距、离！！”
暧昧的气氛在这句话脱口而出的时候消失殆尽。
沈奕丞笑了笑，坐回沙发，微微仰头望他：“我肚子饿了，中午吃什么？”
“□！”叶零踹他一脚，转身就往厨房冲。
这一天，阳光明媚，风缓缓地吹，窗帘轻轻地动。
沈奕丞打开电视，静静观看。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撞击出的咣咣声，间或夹杂着叶零大声骂“Shit”的声音，他微微
勾唇，脸上的笑容一直一直没有卸下过。
80
第二天照常回公司上班，叶零刚坐回位子，吴菲菲就凑了过来：“零，这几天你去哪里了？我们都想死你了！”
叶零拿了杯子起身往休息室走，吴菲菲亦步亦趋的跟过去。
“我四处去逛了逛，也没去哪里。我看你不是想我吧，是想着让我去帮你递文件什么的。”叶零一边替自己接水，一
边取笑她。
吴菲菲脸颊微微一红，支支吾吾地反驳：“那、那也是因为你不在，总裁……心情不好啊！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就是
这么一回事儿！”
“你还挺能说？”叶零失笑的摇摇头，“我在这里的时候可以帮你们挡挡他的怒火，我如果不在了呢？……最好的办
法其实就是学会应对的手段！”
吴菲菲显然不在乎他所说的“应对的手段”，只有些疑惑的追问：“什么叫你不在？你打算辞职？”
叶零低头抿了一口咖啡，有些恍惚地笑了笑，“……没有，只是打个比方。人总有不在的时候。”
外面忽然一阵欢呼喧闹，吴菲菲的注意力瞬间便转移了出去，她拍拍叶零的肩膀，兴奋地说，“快快快！出去看看！
指不定有什么好事儿！”
除了不用加班还有什么好事儿？叶零摇摇头，却还是跟着她的步伐走了出去。
办公层里一片喧闹，打听一下居然是沈大BOSS破天荒地要请大家在下班后去KTV轻松一下。
吴菲菲兴奋地扯他衣袖：“零你去吗？去吧去吧！狠狠地玩回来！吃回来！”
叶零笑眯眯地：“手头上的工作弄完了就去……”
吴菲菲手上工作从一方面来说，其实和叶零手头上的工作挂钩。言下之意就是说，叶零要去，就必须吴菲菲配合着把
手头上的工作都弄妥当了！
她的肩膀一下子跨了下来：“天要亡我……”
叶零转头望向沈奕丞紧闭的办公室，勾了勾唇角。
……果然心情变好了么？
81
后来才知道，原来沈奕丞大多时候都是出资让手下的员工出去玩，却鲜少参与到他们的活动中去。
叶零跟着大队走下楼的时候，前脚还没迈进电梯，手腕一紧，已经突然冲出来的人拽住了。
按着电梯键的男人还有点懵，冲着站在电梯口的叶零叫唤：“不走吗？一起啊！还站得下人！”为了以示电梯内的空
间十分充足，他还特意挪了挪肥胖的身体。
叶零张了张口，还没说话，倒是沈奕丞淡淡的回应：“你们走吧！他和我一起去！”
男人有些讶异的睁大了眼，本来还以为沈大BOSS是在等他的专用电梯直接回家去，没想到却是要和他们一起去！他的
心肝颤了颤，笑得眯了眼：“诶，行行行！那沈总我们先走了啊！”
一松手，电梯门缓缓合上。
叶零抽了抽手，没弄回来，侧过脸瞪他：“撒手！你还拽上瘾了！”
男人一改刚才冷淡的神色，反而微微笑了笑，手上用力，将叶零的手拽得更紧了。
“靠！”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叶零使了劲儿往回抽，男人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仿佛这是个非常有趣的游戏。
还是弄不出来，反而把自己的手腕弄得生疼，红了一大片。叶零泄气：“你就放开吧……成何体统啊老沈？”
沈奕丞被他那个称呼弄得楞了一楞，然后笑了笑，手慢慢放松了。
叶零逮着机会往回抽，然后仅仅是这一秒种的时间，男人的手又扣了回来，仍旧是拽住了他的手腕！
“你他妈有完没完啊？！”他被整烦了，破口大骂。
“没完。”男人笑着应了一声，直接在电梯“叮”的一声打开的时候，拽了叶零进去。
背部抵着冰凉的金属，顺着温热的血液缓缓传导入体内，激起神经末梢一连串敏感的反应。叶零只觉得在沈奕丞伸手
将他环拢住的电梯间，空间分外逼仄。
男人将脚顺势抵入他的双腿间，逼迫得他不得再动弹半分。
这样的姿势其实是最脆弱的，因为……逃无可逃。
叶零皱了皱眉，推他：“这是公司！电梯里还有摄像头！你不怕被人说，我还怕呢！”
“我知道……”沈奕丞低低的笑，俯身凑近他，“所以我提前让人拆了。”
“哈？”叶零愣怔，“你把摄像头拆了？”他仰起头四周望了一圈，的确是干干净净的，一点摄像头的痕迹都没有。
叶零一下子警觉起来，立马把脑袋往后贴靠，手使劲地推他：“喂！你别给我来阴的啊！小心我废了你！”
向来他只是放狠话强，沈奕丞笑了笑，并不担心。他伸手按上叶零推拒的手，以强硬的姿态握入手中，然后将他捏红
的手腕轻轻隔在自己唇边……贴上去。
双唇是柔软的，干燥的，温热的……
叶零惊得手一抖，眼看着电梯上的数字逐层降低，就兀然有种即将要把这种隐秘的关系公之于众的紧张感，“够……
够了！”
男人略略挑眉望他，双唇在他的细腻的肌肤上来回摩挲，视线一瞬不瞬地落在他的脸上，低声吐息：“……我想你了
，很想吻你。”
气息随着男人口型的呢喃尽数落在手腕上，叶零被这有点□，有点暧昧的调情话语所感染，脸上轰得一下就炸开了，
红得热烫烫的。
从前他调戏别人，从不知害羞为何物。现在却一下子被沈奕丞拨逗起了那根埋藏了很久的纤细神经。叶零想，这今后
他还压得住这男人吗？
“……吻你妈！滚！”叶零愤恨地抽回手，咬牙切齿，“我警告你！一！不要随时随地的发情退化成母猪状态因为春
天早过了八百年了！二！如果不想断子绝孙你最好离我十步远如非必要请不要与我有任何的肢体接触谢谢！三！不要
再说那些调情话来刺激我脆弱的神经老子是只1不做0！”
一口气说话，电梯门很合适宜的“叮”地一声打开。
叶零推开沈奕丞，迈腿就往外冲，脸上仍是红扑扑的。
沈奕丞出了电梯门，心情十分愉悦地笑了起来。
——夏天过去了，春天还会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