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侍卫,朕也是天下无双(二)+番外——低眉夺命
低眉夺命  发于:2013年11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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傀儡丹是江湖上控制死士的药物的统称,虽然各家不同互有差异,但还是有些共同特点可以识别的。人吃了傀儡丹后,轻的,每月发作痛苦难当,为了解药不得不任人驱使;重的,甚至可以像巫决傀儡蛊控制的傀儡一样,失去自我。天下间傀儡蛊毕竟稀少,所以,傀儡丹依然被很多人使用着。寒光营这种扭曲人性的地方,会有傀儡丹一点也不奇怪。

“嗯,是寒光营控制死士的傀儡丹,我尝了一点,从成分上看效果很强,需要改变一下。”容云一边说,一边伸手示意好友递给他一颗。

尹昭云从瓷瓶里倒出一颗药丸,放到容云手中。容云看着小药鼎内药才的火候差不多了,将傀儡丹丢了进去。

对好友这种给傀儡丹加料的行为,尹昭云想了想,有些无语地问:“为了……蔚思夜?”

容云点头说:“与虎谋皮,还是让他打个‘欠条’比较保险。”

“……”尹昭云。

某人的观点尹昭云很赞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尹昭云也觉得很合理,只不过,某人的手段……尹昭云不想承认,一瞬间他眼前浮现了一脸“我很胃疼”的庄仪。

加点料,不需要太多时间,当容云吃完最后一个包子,小药鼎内的傀儡丹正好出炉。容云收起,然后……

然后,容云开始脱衣服。

他一边脱,一边打开一旁的一个小箱子,微笑道:“这个仓库的工具还是很全的,昭云身上有银票吗,帮我留几张吧。”小箱子里是处理外伤的工具,而容云的目的,是包扎伤口用的白绫。

见好友兼主君如此动作,尹昭云叹了口气,拿出几张银票放在了桌上,走到容云身后,接过白绫道:“我来吧。”

昏黄的灯火下,形状美好的脊背上,红痕交错,其间夹杂着点点紫砂,是昨天戒棍的痕迹。

尹昭云感叹容云身上确实都是好药,深重的鞭刑,如今已经收口且没有结痂,直接向愈合发展,然而……平时不要紧,要跟陆长明这样的武林名宿决斗,为了防止伤口在劲力下崩裂后流血过多,需要缠好。

“麻烦了。”容云没有拒绝好友的帮忙,抬手撩起自己的头发方便好友动作。

一圈一圈,白绫缠紧了修长有力的身体,气氛也随之渐渐凝重……

“……小心。”尹昭云说。

“嗯。”容云回答。

……

另一面,寒光营戒堂——

如果说,昨夜点罚中,两位堂主的先后到场已经算是万分稀奇,那么今夜恐怕就更是破天荒了。点罚还没有开始,却已经有两位堂主坐在主厅中了——云槿与陆长明。

云槿会这么早出现在主厅,显然是因为陆长明的关系。

陆长明自从询问了昨夜点罚的经过,就来到了主厅,看着大厅中央碎裂了一半的白玉石刑台,面沉似水。

天须刀、傀儡香、白玉石刑台是寒光门代代相传的镇门三宝,如今,刑台居然被容云震坏了!

与容云交过手,陆长明自然不会像昨夜的管事与侍那样,认为这是寒蟾作用下容云走火入魔真气暴涨的结果,说实话,知道这件事后,他对容云的态度更加凝重严肃了起来。只不过,想到容云一连串的私藏凶器、儿戏营规等等藐视寒光门的行径,陆长明无法不愤怒。

把他的寒光门当成什么地方了?而且,要不是他凑巧回来了,寒光门岂不是又要被烈王白白利用了?

子行,父责。容熙,真的很、好。

取玉羽剑易剑的事情可以放一放,这一次,就算他再没有耐心,也绝对要坚持到除掉容熙,至于容云……于公于私,他都不会让容云活过今夜。

陆长明正想着,一个武堂管事见礼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

管事得到允许后,呈上一封密报。

陆长明随手打开,只见里面写着:酉时中,代统领蔚思夜入地牢区,遣开禁闭室所有管事。入西北小石房三刻钟左右后,突然身带血迹狼狈而出,侍三七随后并与其傀儡暗卫交手。已确认代统领随身傀儡暗卫大量死亡。根据暗中听闻代统领六位友人的交谈分析,代统领计划以新内功缺陷调开门主,制造机会,与侍三七独处,意欲以“决斗必死,有办法救命”之理由,要挟侍三七听从他的龌龊要求。推测,最后交易失败,双方冲突至此。

“真是败类。”陆长明看完密报冷笑,刚要毁了纸张,想了想把密报扔给了云槿,“云堂主也想保容云吧,正好,代统领似乎也有相同的意思啊,你们要不要联手看看?”赤裸裸的挑拨。

云槿看着密报,也是一阵皱眉沉思。他已经确认了,如他所料,消息暂时无法传给舅舅。

那么,今夜的发展,到底会更顺谁的愿……?

番外:愿望——雪翁讲故事

其实个人建议,想元旦“快乐”的,最好不要看这个番外……(顶好锅盖,我不是故意的)。

连夜赶出了一章……番外(……),元旦回家,写不了文,连夜的话九霄血夜写不完,一半吊着太难受。于是番外一章吧,里面也能更深了解容云与蔚思夜对话还有屠营时的背景。

云儿的愿望?

不是“天下太平”么,这有什么好问的……他是很认真地这么想,好吧,大概就是因为他想看。

什么?傻了吧叽的?废话,“傻”才正常!我家徒孙什么货色你不清楚?笨拙又夸张不靠谱,从不妄言还欠揍的说一不二,明明霸道得让人发指却又经常温柔得让你看不出来……

咳,好了,不说笑了,说到云儿的愿望,老夫能想到的是……云儿的生日。

云儿的生日,是每一年的第十五天,是的,就是那个本应其乐融融,合家团圆的节日。当然,所谓山中无岁月,在苍云山,美好的节日基本是美好的幻想,老夫连过年都经常忘记,更不用说什么过节了。

十六年前,我把五岁的云儿领到苍云山,说实话,那个时候,正是我一生当中研究最关键的时期——所以对于容熙那小子突然把儿子扔给我养,老夫真的非常不满!——没想到,这个最关键的时期一下子持续了十年,于是,我就不知不觉地“忽略”了云儿……几乎十年。

十年间,苍云山的日常杂务由容熙附赠的暗卫傀儡打理,老夫当时光想着这些傀儡已经“照顾”他们母子五年了,继续照顾自然也没有问题,然后,给云儿布置了足够他学几年的功课后,就埋头研究了。在每次研究告一段落时,我会验收云儿的学业,解答云儿的疑问。

云儿……是个好孩子。

十年时间,我甚至经常把云儿自己丢在苍云山,随便他自己学什么,下山学自然也可以。

直到六年前,我终于在一处地势惊绝的地方验证了多年的猜想,顿悟后,心情豁然开朗,打算马上回苍云山修订整理一下自己十年的成果。快走到山下时,看到村里大家热热闹闹地准备彩灯写灯谜,我才想起来,第二天是个节日,也是……云儿的生日。

当时这个忽然闪过的念头,让老夫有些惊讶,因为在我的感觉中十年时间不过眨眼,但是,居然,已经十年了,云儿已经马上就十六岁了。于是,第一次,我外出云游回山,给云儿带了礼物——一包元宵。其实严格来说,那个不能算礼物吧,我自己也想吃的,老夫没想太多……

到达山上正好是第二天凌晨,我心情很好,然而,到处找了一圈都没有见到云儿后,我终于站在了小瑜的房门外,推开门——

或许,那是我第一次心疼吧,为那个孩子。

云儿规矩地跪在小瑜床前,端着一碗面,正在吃。

是生日面吧,我当时居然还想了一下这个问题。云儿见我推开门,把碗放在了旁边地上,起身,重新屈膝长跪对我深拜,恭敬地称了一声“师公”。这样的礼仪本是容熙的希望我的目的,但是,心里那种瞬间难受的感觉是什么……?

……那是我第一次仔细看那个孩子,看那个孩子坦率的开心,坦率的敬慕,还有,坦率的纯黑色的漂亮的眼中,还没有来得及完全退去的那种愧疚与幸福。

后来,渐渐了解那个孩子后,我才明白,云儿每年都是这样过生日的……他从不觉得跪在母亲床前吃生日面有什么不妥,甚至,在很久的时间里,那应该都是他觉得最幸福的时光吧。

我不记得自己当时是怎样结束那个久违的祖孙会面的,只记得之后,当我在午饭时出现,坐在餐桌旁时,云儿那一愣之后开心的微笑。

“今天生日,云儿许愿了吗?”我应该诧异,自己当时居然还能问得这么自然。

“回师公,有。”

“能告诉师公吗?”

“是。云儿许愿,希望娘亲能够早日苏醒,师公,父亲还有云儿,身体健康。”少年温和的声音中,满是真诚。

“云儿没有什么自己想要的吗?”

“没有了。”少年微笑着摇头。

好熟悉的话,似乎在哪里听过。当时老夫这么想着,才突然回忆起来,自己确实听过类似的话,而且,自己其实还给这孩子过过另一次生日……

云儿的六岁生日。现在想想,那应该是云儿第一次过生日吧,那孩子之前明显不知道生日这回事。那天老夫研究进展顺利心情非常好,计算了一下时日,发现正好是云儿的生日,于是给六岁的小云儿做了一碗生日面,教了那个一脸懵懂却笑得开心地孩子什么叫“生日”。

“今天是生日,小云儿可以许愿。”老夫当时大概是这么说的吧。

“什么都可以吗?”那个孩子这么问过吧,还带着可爱的天真。

“什么都可以。”

“云儿许愿,希望娘亲能够早日苏醒。”

“这个啊……没有别的了吗?”

“……师公,爹爹还有云儿,身体健康。”

“小云儿没有什么实际点儿的,呃,师公是说小云儿没有想要的东西吗?”

当时小小的孩子沉默了一下,用好听的童音,说了他单纯的愿望:“……有,师公能再培云儿吃一次饭吗?”

“哈哈,这算什么愿望啊,没问题。”这就是我的回答!我确实又陪他吃了晚饭,然后又埋头研究了。

是的,那算什么愿望啊,云儿真正想说的不是“一次”吧,只是当时老夫一心都在研究上,没有察觉到那个孩子真正的愿望。

“一次”……云儿把愿望说得很谨慎,然而,就算是“一直”又怎样,“一直”也不算是什么大不了的吧。

云儿从来没有拥有过,所以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拥有什么,也不懂该索取什么怎样索取,然而,骨子里强者的本性,却又让他极度“纵容”着他喜欢的人,是的,那孩子够强,强到有资格近乎没有底线的给予,却,不求回报……

甚至有时我会想,云儿不这么强可能就不会这么让人心疼了吧。

我不知道,那些超过我最初安排几倍量的功课,那个孩子是以怎样的心情与状态完成的。为了让容熙那臭小子不会抱怨,我用他的家法管教云儿。反正苍云山的门规宗旨就是“随便”,“随便”用徒孙父亲的家法管教弟子,老夫当时是完全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十年时间,繁重的功课。几乎没有表扬,错了,却是严惩。

老夫不断地跟云儿说“师公很忙,云儿自己照顾好自己。”

老夫只记得,眨眼的时间,云儿便学会了体贴地,用没有半个字废话的敬语跟我请教问题,而在每次总结了错误后,利落地按规矩跪好,请老夫“教训”他。

现在想想,那样疯狂的学习速度,其实更忙的是那孩子吧,那个孩子越来越“忙”,对于什么叫“忙”的认知与衡量标准,越来越不靠谱,但是,云儿牢牢地记住了“师公很忙”……

所以,时隔十年的第二个生日,云儿才会说“没有了”吧,因为“师公很忙”,云儿连“师公再陪云儿吃一次饭吧”,都不再许愿了……

那天,我陪云儿吃了一顿元宵,明明是生日,云儿却第一次吃元宵,不,应该说,正是因为那个日子是他的生日,所以他才第一次吃元宵吧。

云儿就那么幸福地微笑着,老夫却是内心惊恸,云儿明明是那样平和的感情,老夫却感觉犹如身陷狂澜!

那平和的幸福之下,是常人无法想象的深沉寂寞,不,大概是连寂寞都不懂的寂寞吧。

“别……这么笑。”太让人心疼。当时我下意识地就说出口了。看着那孩子瞬间敛了笑容,带着一丝歉意努力思考着的样子,我再也承受不了心疼,在失态之前,夺门而出,“让师公……一个人静一静。”

其实,那已经是失态了吧。开始了解那个孩子后,老夫确实越来越心疼,却几乎没有失态,那一次,实在是因为突然的冲击,太过强烈。

绝对是自作自受,当云儿真的不再那么笑,老夫觉得自己很罪恶。然而,云儿的记忆力该死的好!……老夫后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以“师公教云儿怎么笑”为理由,把那个笑容又教了回去。

那之后,我天天跟云儿一起吃饭,看得出那段时间他非常开心……所以,那个“请示”他才迟了十天才提出来吧……但是,他还是提出来了,虽然是许愿了很多年的“幸福”,云儿还是就那么放弃了享有。

苍云山的弟子,门规只有一条:满十六岁下山云游历练。当然,对这条门规历代掌门也都没放在眼中,但大家执行得还算不错,因为它确实正确以及,必要。

或许,云儿下山云游历练一下比较好吧,老夫当时这么想。我当时并不知道,一直以来,云儿本就经常下山,而云儿这次放弃跟我一起吃饭也要下山的目的,其实非常“凶残”。云儿的“白痴”,其实不是下山云游历练能解决的。

于是,云儿请示下山云游历练。按例,下山前,我们进行了一次没有保留的切磋……是的,切磋的结果,老夫输了。当老夫落败身形不稳,被云儿拦腰扶住时,老夫的第一反应是:那个小小的云儿在我不知道的时候,长大了,不仅是武功学识非凡,连臂膀也比想象中的宽阔有力;第二反应……当然是郁闷,都输给徒孙了我还不郁闷吗?第三反应,才是“这小子什么时候武功突破得如此夸张?!”

老夫问了。

云儿自然答了,答得毫无自觉。

——服食寒冰蟾王与赤练蛇王这两种天下剧毒,他得到了一个机会,突破冰火重元练成乾坤重元。

我听完之后,大脑一片空白。

然后,狂怒。

再然后,冷静。

当我冷静下来,看着云儿已经端正笔直地背向而跪,看着那裸露的漂亮脊背,老夫手中的冰火锦第一次颤抖了。

真的,打不下去了。

云儿错了吗?错了吧,但是,该怪谁呢?家法?严惩?去他的狗屁!老夫打不下去了自然就不打了,而且云儿的规矩还不够好吗?……只不过,不懂得一些应该懂的东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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