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兰 下——蜃楼
蜃楼  发于:2012年09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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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的,旱鸭子总喜欢找理由,呱呱乱叫…」燕端望立刻打断了他的话。

他记得那年在家中浴池,燕端朔也是死攀着他不放,以极可笑的姿态、极严肃气愤的表情、极欠揍的态度命令他带他

上岸。

「朔也不懂泳术,为什么我的弟弟都如此逊啊?」那始作俑者还摇头叹气,以极婉惜的语气说着完全无关的话。

「你这个疯子,我不是你弟弟…」守娆争仍在努力的撬开他的手臂。他就不信自己回不上岸!

突地,他停下了所有动作。他的眉心缓慢皱起,由原来疑惑的眼神转为狠狠的瞪视,不可置信的望着燕端望那无赖!

还以为他为了坦露胸膛的事而恼的燕端望,慢条斯理的拨开他水湿的银发。「还害羞什么…你全身上下我早看遍了…

…」

「我也是。」菱扇在池边,一脸不认输的慌忙举手!

守娆争的注意力却不在这里,他咬牙低道「混蛋……」

他的膝盖刚才碰到了什么!?这个露体狂没穿上衣就算了,竟然还没穿……

「很感动吧?」燕端望一脸不好意思的模样,垂下眼帘,含羞搭搭的承认了。「我让你看回去…」

「燕端望,令尊发现你是个变态的事实没有?」守娆争不甘示弱的嘲讽回去。到了此刻,他才知道燕端望是个不折不

扣,好男色且有露体倾向的大变态!

「劳你费心了!」不脱光下水的话,那是要他怎样?弄湿了衣裤,他没有可换的衣物了。「我老爸适应得很好,只是

那死脑筋的老弟…」

「有点食古不化!」燕端望险险的闪过一拳,感到有阵风滑过脸颊。

老天!他不是想在冷死人的水中打架吧?

燕端望没有犹豫的反击回去,没有空间闪避的守娆争硬生生吃下了一拳!「唔!」

「希望顾叔叔没指望你传宗接代!」守娆争猛然起脚,却给燕端望挡了下来。

「放心,这事他老人家从我十岁开始就没再奢望!」燕端望一把格开守娆争的腿,还有空闲谈笑风生。「不然你以为

养那个燕端朔来作啥?」

这个守娆争真是不知好歹,还有种跟他斗?他一放手,什么都玩完了。

然后他就挠起双手观看,世上又一只死要面子的旱鸭子被溺死好了。

「怎样?试试你对娆罗緁的献媚手段吧,对我可能有用喔。」

「如果你能扯脱我的裤子!」

菱扇看着在水中打得落花流水的两人,听到他们唇枪舌剑,兴奋得双颊红噗噗。「燕端望,扯光他的衣服,造福大众

啊!」

他挥舞着双手,一时忙着为燕端望加油、一时又为守娆争打气,观战得不亦乐乎。「守哥,让他绝子绝孙!」

第四十九章

「来啊、来啊!」燕端望玩得非常兴起,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好好活动过筋骨了「我保证会好好.疼.你.的!」

他说完这句,一放手,趁守娆争攀上他肩膀的时候,重拳又往守娆争的腹部揍去。和他打架?不知死活!

「咳…不公平…」守娆争在燕端望又要重施故技的时候,忍不住的吼回去。

燕端望这个卑鄙小人,故意松手任他沈下水里去,然后等他本能的攀上他肩膀,他再不费吹灰之力的一记重拳往他招

呼过去!「要打就上去才打!」

「不公平!?」燕端望停下了攻击,扯出一个媚到进骨子里的笑。

他从来没说过自己是君子呵!游戏就是要不公平才好玩。「守娆争,「先撩者贱」这句话你听过吗?」

明明是这只旱鸭子先招惹他的,现在又不满意了?说真的,这里还真是冷得要命…

「你真难服侍呵…」既然如此,唯有善解人意的他去迁就了。「抱紧点。」

守娆争感到身下有晃动,燕端望果真听从他的话,带着他回岸上去了。「燕端……」

「哈,我想起朔那小子也是这样。」燕端望在阳光下的笑容显得非常灿烂好看,满满是怀念的味道「好多年前了…」

守娆争没有看漏他眸中的淡愁,即使他语气愉悦「他…为什么如此恨你?」

之前慕容云朔恨之入骨的话语和对他的指责,令他一直疑惑。不是两兄弟吗?何来这么深的积怨?

「喂,小子,你干什么好象事不关己?」燕端望不满地提醒面前的人,空出一手来弹他的眉心「他恨的不只是我,好

象还有你吧?守娆八座。」

唉…反正慕容云朔是标准的愤世嫉俗型,谁都看不顺眼,谁知他暗地里还跟多少个人结怨?

「这才教我不明白…」

「我说,先顾好你自己吧…」燕端望一副嫌恶的样子,斜眼看着被染红了一小范围的水面。「你该不会是葵水来潮吧

?」

「什、什么?」守娆争差不多咬到自己的舌头。不断碰着这混蛋的那里已经够令他尴尬了!他还要说这样的混话!

他低头一看,池面果然浮出淡淡的红迹。只是因为他的裤管之前染上了菱扇的血,现在熏红池水罢了。「要比下流的

话,我甘拜下风。」

而且,这燕端望好歹也该穿好衣服才开打吧。~

眨眼之间,燕端望已经带着他上岸边了,还故意让他撞上池边的大石。「你!」

「菱扇,看好!」这是为菱扇服务的时间,那小子可别兴奋得流鼻血。两大裸男耶,对他来说可能太刺激了点!

「更下流的来了!」燕端望勾出一抹让人寒至心底的笑容。要换游戏规则也成,他奉陪。

他一把压上守娆争,双手并用的开始扒他的衣服!谁教他穿得这么整齐。

「燕端望!」守娆争气极的反抗着,与他在岸边扭打成一团。还要一面顾着别被他扯下上衣,这卑劣到家的混蛋!

「很快就好了…」燕端望一边闪着他的乱打乱踢,一边扯开他湿透的衣襟和裤子。呵,他可不介意玩疯一点。「早看

光了,挣扎什么…」

他仰起头狂笑着,装出一副色狼样子。被他以双腿压身下,反对无效的人已被他搞得衣衫不整,狼狈不堪。

「不玩了…」守娆争绝望的发现自己处于下风,而且燕端望还意犹未尽的骚他痒…

「希望你不怕痒!」燕端望接收到菱扇的呐喊声,更卖力的演出,很投入于他的强暴者角色。「好不好玩?嗯?」

「叫啊,你叫得越大声我越兴奋!哈哈…」

观赏这一幕的菱扇在池边开心得不得了,为了燕端望出水的背部,他猛吹口哨「很有看头喔,燕端望!!」

他按捺不住的想扑上去,加入他们大玩一顿。可是他才刚站起来,脚伤的猛烈痛楚突然传来,令他脚下不稳的一滑!

眼见就要整个人跌进水里,菱扇双手恐慌的乱挥乱动…「哇!救…」

突然,菱扇感到身子一轻,整个人凌空着,他与水面的距离突然远了。他吓得瞪大双眸,疑惑地向上望…

「姑娘,没事吧?」

然后,他的嘴张成圆型,手指颤抖的指了一会儿,才吐出卷在舌尖的话。天呀…他看见那个传说中的小白兔了……

「嚣狄 长袖!」完全吻合中长发、黑军衣、身型修长的美男子!

菱扇这一尖叫,令纠缠得难分难解的两个人一惊,停下了所有动作,一致的回首看过去。

嚣狄长袖也同时看过去,他看到的是--全裸的燕端望正大刺刺的压坐在守娆争身上,露出一副挣拧的表情,双手并

用的扒下他的裤子!

一身凌乱不堪的争,雪白裤子上有血迹……

完了…只看长袖惊愕的表情就知道他彻底想歪了…

守娆争不再仰头看眼前倒转了的嚣狄长袖,他索性闭上眼,费力压下第无数次杀死燕端望的冲动。

那嘴利的大混蛋最好有理由解释他们的丢人状况…

因为连他也辩不出理由来说服自己。

第五十章

「右手。」

穿著墨黑中衣的人,非常乖顺地递出右手。

嚣狄长袖一张脸闷怒到第高点,反而面无表情。他执起眼前人的右臂,左右反复的仔细检视过一遍。

「左手。」他又下了一个简单的命令。

过了好一会儿,躺在床炕上的人也没有反应,把整只左手收入软被中。

「争,左手。」嚣狄长袖等过一段时间,不轻易放过他的再道。他的眉快要打结了,死盯着床铺下的左臂。

眼前人不屈服的对持着,不伸出左手。「饶了我吧…」

守娆争被嚣狄长袖带到盘罗营中,不由分说的丢他去沐浴净身,替他作主丢了缺了一只袖子还沾满血迹的宫服,接着

就进行这难受的伤势检查工作。

他换上墨色单衣,被长袖塞入主帅帐的床炕上,被逼对着长袖生人勿近的臭脸。

守娆争悄悄的搜寻着阑雪的踪影,似乎从他进盘罗营开始就见不着那熟悉的背影。现在他是孤立无援了吗?

「阑雪呢?」他不禁担忧的问道。他这旅程就是为寻阑雪而来。

嚣狄长袖抿紧了唇,不回答他的问话。硬是要守娆争先投降,让他瞧清楚他的左手。

静了一会儿,守娆争才不甘愿的拉出左臂。「好。」他认输总行了吧…

嚣狄长袖拉高他左臂的袖子,立即瞪大了双眸,然后他换上一脸极哀痛的表情。

「呜…」他像是承受不了打击的把脸埋在被堆中,发出不明所以的闷哼。「怎么办…我一定给绂雯宰了…呜…」

「你这个大混蛋,你不要命……我还要啊…」嚣狄长袖神色激动的死拧着身下的被子,不断委屈的哭嚷,没了刚才不

怒而威的气势。

守娆争明了的拍拍他的背部,又把左臂收藏到被下。只是他还没得逞,就给抓包了。

嚣狄长袖死捉住他的左臂,坚持地说「先包扎。」

这下真是好了,绂雯说千吩咐万叮嘱他一定要把争安稳无恙的送回去,现在争的人是到盘罗营了,可是他从绂雯说那

里据闻「刚刚复原的左肩伤处」,现在是裂得不能再大!而且还不止这样,左臂上或刺或划,全都是匕首利刃造成的

血口子!

早在看到争的宫服缺了右边袖子,左边还欲盖弥彰的盖着手臂,他就知道是什么一回事!

他完了,他可以想象到绂雯说那甜得挤蜜的笑靥,笑得他头皮发麻。

这坏脾气的医师看到病者伤势加剧还不气炸?

光是想就教他万分头痛了…这守娆争自己有自虐倾向那就算了,可是为什么要在这节骨眼上陷害他?

他把争送到雯府之时,就是两人受死之时。他还想认白白胖胖的娃儿作干儿子啊…

「不介意的话,可以先告诉我你这短短「三天」里做了些什么吗?」

嚣狄长袖坐在守娆争旁边,拿起药酒抹擦伤处。

守娆争心中一吓,才猛然记起自己承诺过绂雯最快三天会赶到位于绛悠的盘罗营。但从他出发到现在,都已经近半个

月了…

可是为什么长袖会知晓?

嚣狄长袖嘲弄的提醒着他「你在这三天之内,捡到了一个名叫菱扇的少年,还这么巧遇上了我们的嚣狄大将燕端望。

你可真闲耶…」

依他看,这守娆争八成是忘记了自己答应过绂雯什么。他这个可悲的人可是时刻也忘不掉,边数着日子边担忧得要命

守娆争无奈的接受嚣狄长袖的嘲讽,自知理亏的不出声。他确实百词莫辩,而且还未定好一套不会被悉穿的说词。

「怎么?你最好编个合理的说词…」洞悉了一切的嚣狄长袖起身,拉开身旁的抽屉,拿起洁白的布带替他包扎。

还顺道拿起了几十封信筏,丢在守娆争面前。「这些天来,绂雯说把恐吓信当家书般送。」

守娆争看着眼前如雪花的信筏,抽起其中一封细看,果然有雯府的徽号和他的字迹。

嚣狄长袖挨近他身边,些许心痛的看着好友的伤势,他究竟把自己弄成什么模样啦?

「不知那个笨蛋答应了绂雯,三天之内会到我盘罗营,我接到了绂雯的信,结果我与他一起倒数日子,越数越觉这千

里寻亲记不妥,超过约定时间太多了。」

「抱歉。」守娆争满怀歉疚的垂首看着绂雯说的字迹。他被延误太久了……~

「他不知太闲还是怎么样,一天寄几封信来催促,字字狠毒,封封都似威胁信。」嚣狄长袖啼笑难非的执起其中一封

。那里面只是写了「杀无赦」三个字。

「我都要以为自己是犯了什么大罪,要给这个暴君追缉…」绂雯说的担忧是当然的,毕竟谁也料不准他会在途中遇到

什么凶险。

「更惨的是,他吩咐我要顾好你左肩未复原的伤口。你现在整只左臂就要掉不掉的…」说着说着,嚣狄长袖叹了好大

一口气。「天呀…我不敢回娆罗了。」

「盘罗营不可再驻守在绛您,要行进到凝洛。我怕你寻不到地方,所以特意带了一小队人到绛悠附近搜索,看看会不

会找着你这个失踪人口。」

结果他不只找着了他,还找着了燕端望和另一个喳呼的青年。

守娆争漫不经心的开着信看,脑子不停运转着,要怎么解释他和燕端望的关系?菱扇那里还比较易办…

幸好下午那离谱怪异的一幕只有长袖目睹,不然给其它人认出他来,麻烦就大了,这也是长袖藏他进主帅帐,不请医

师来治疗他的原因。

而菱扇已经被安置好了,脚伤已上了药,在空出的帐中安稳睡下。令他担心的是燕端望……

「回过神来。」嚣狄长袖伸出手在他面前挥了挥。看他想得入神的…

嗯,虽然他不得不承认能在茔凄看到熟人,令他很开心。但这个沉默寡言的争怪令人担心。

「我说完了,到你了。」争应该有个很长的故事吧。

「嗯…」守娆争有点迟疑,他有些怨怼这个没有阑雪在身边,就格外精明狡黠的嚣狄长袖。他还未想好要怎么说…

「不如,先说说看你为何穿著宫服。」争的宫服和皇家军最大的分别是没有银白铠甲和军靴子而已,要混作娆罗皇军

该不难。

的确,娆罗緁领军上茔凄的时间,和争从娆罗出发的时间只差一点。

要是狭路相逢,就难以避免。

守娆争好一会儿才开口了,但说的不是关于他的事。「阑雪在那里?我从进来开始就没见着他。」

这个争,有时挺难摆平的。嚣狄长袖只好先跟着他的方向去说「他护送茔凄婉先到陵姚。你知道茔凄婉吗?就是茔凄

婳媚的二哥…」

守娆争浑身一震「你是说那个茔凄皇二子?」就是菱扇口中的茔凄婉?

「他现在在那里?」要是让菱扇知道,一定惊讶得不得了。

「就是他。娆罗緁下了命令要把茔凄婉捉回去软禁,好当人质。但前些日子,茔凄婉被抓着送到我跟前。」

「他大方的降了。」嚣狄长袖纳闷他的紧张反应,他一手按在他左手上,不准他乱动

「但,茔凄那班异姓皇叛军得不到他这个靠山,干脆派人暗杀了他。他的处境危险得很,为了速战速决,我要阑雪带

一队精锐护着他先到陵姚去,令异姓王派的投降。」

第五十一章

「红豆馅饼。可以吗?」

燕端望看向后面,看到戴着帽子掩去银发的守娆争。他笑着伸手接过那油纸包。

在守娆争坐在他旁边后,他小心翼翼的翻开油纸,拿出一件红豆馅饼,很满足的说道「袖袖果然还是疼我,我最喜欢

这口味。」

他空出一手扯开守娆争的帽子,叹口气说道「少在那边同情我了…」

守娆争与他并肩坐在河堤边的草坡上,积雪沾湿了斗蓬,他不在意。

他反而不忍燕端望脸上疲惫不堪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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