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岳野见三个人聊得很起劲完全忘了自己的存在，也人忍不住开了口，“你要是真有这个意思，就带我一份吧，他们家的菜真是再找不到第二家了。” “不带你，”黑岩看了眼岳野，“你是干大事儿的人，别跟我争小生意呀。”末了还冲着他笑了笑。
“好吧，那我来能给个折扣么？” “你还在乎那些个小钱？”黑岩有些不屑地看了看岳野，“这事还没成呢，说这些都早了。”顾曜点点头，“主要是开饭店还是有些费神的，黑岩你未必有那么多时间。” “时间挤挤总是有的，”黑岩记得再过不久这一片也要大改造了，算是个机会，“等我从T城回来，就去找老板娘打听打听看看他们的意思。” “你要去T城？” “嗯，干啥？” “正好我也去，咱搭个伙呗！”岳野学着老板娘的腔调冲着黑岩挤眼。
黑岩以为他在开玩笑，“好啊，你负责路费。” “可以，你什么时候走？我机票还没有定，正好一起了。”顾曜见状接了话，“应该不顺路吧，时间还没定，不麻烦你了。”黑岩虽然不讨厌岳野，但也不想有太多牵扯，就跟着附和，“是啊，咱估计时间一不对，不麻烦你了。” “说什么呢，我也不是很着急，你什么时候去我就什么时候，两个人搭伙这样路上也不无聊。”岳野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再说了，之前我还欠你一顿饭呢，一张机票抵一顿饭钱不过分吧。”黑岩想想觉得也就是顺路，不好再推辞，也就报了时间，岳野也很爽快地记了下来，说等机票订好了可以接他去机场什么的。
一顿饭除去之前的一点点小插曲吃的倒也乐呵，临走的时候岳野想开口询问李林的电话，却被他一眼给瞪了回去，黑岩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弯了嘴角，遇到克星了吧，该！相反的顾曜却觉得有些麻烦，这岳野也许还是个变数。跟他了解不深，这人的负面消息可是多了去了。
临上车前，顾曜还是忍不住拉了岳野一把，“李林是有女朋友的，你别想了。” “有女朋友就不能分啦？”岳野看了顾曜一眼，“你先忙好黑岩吧。管的还真宽！”说罢径直上了车，没再搭理有些愣神的顾曜。上了车子的岳野开了手机拨了小秘书的电话，“给我买点清火的药，明儿带去公司！”那头的小秘书被弄得一头雾水只能嗯嗯答应。最近因为一个案子上火，偶尔也会流个鼻血什么都没在意，没想到今天又来，这下也不知道李林怎么看自己了。忍不住挠了挠脑袋，岳野你真TM丢人丢大发了。
那边的三个人气氛也不是很好，“岳野这种人还是少搭理比较好，他可没有看起来那么善良。”顾曜说这话，一方面是刚才被岳野气到了，另一方面也是担心李林。
“嗯，他人其实也不坏，不过要是遇到了，还是尽量绕道吧。”黑岩看了看李林，很直接的冲着他说，弄得李林脸一阵红一阵白的，也忘记了黑岩为什么会知道岳野人是好是坏。
三个人车子还没到家，那边岳野的电话就来了，说是机票已经弄好，周六的。黑岩算了算时间去的有些早，但是那边已经定了下来也不好再要求他改时间什么的，只能答应了下来。顾曜虽然有些不乐意，但是见黑岩没说话，自己也不好插嘴，只能自己在旁边生闷气。
黑岩出发前的几天，几个人都很有默契的待在家里，顾曜端着笔记本在客厅找了角落忙自己的，黑岩就跟李林联机打游戏，虽然话不多倒也和谐。顾曜好几次找准机会都想开口劝黑岩不要去，可是完全找不到理由，只能闷闷地看着。李林跟黑岩游戏玩的疯了的时候也顾不上顾曜是不是在办公，两个人叫嚷的厉害，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看着顾曜都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顾曜撇撇嘴，这样吵吵闹闹的反倒有些生气，显得出活力来。想着以前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事事讲究礼节反倒束缚的厉害，不如这样自在，也就任他们闹腾去了，一边看着两个人一边暗自数着日子叹气，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还能持续多久。
黑岩临走的那天李林有事没有去送，拗不过顾曜，只能让他送去了机场。车子开得缓慢，黑岩看了看时间还来得及也不催，后面的车子超了一辆有一辆，黑岩有些看不下去了，跟个娘们似的，“我又不是不回来了。”顾曜跟得了奖赏似的，脸上也露了喜色，“那什么时候回？” “开学前呗，总得回来报道啊。”原本有些喜色的顾曜，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这个开学前也未免太模糊了，开学前一天也是开学，“那你尽量早点回来，开学前还是有很多事情要做的，你不会是还想扩大小饭馆么。”找不到更好的理由，顾曜只能随口乱掰，能早点回来就成。
“嗯，我尽量。”听着黑岩的语气，顾曜也看不出他是什么想法，只能暗自揣度，黑岩选的还是C城的学校，那说明还不是很讨厌自己的，不然为什么不去杨妈在的T城。想到这儿又觉得就算在T城带两个月那也没什么，最后还不是得回来，再说了黑岩不回来，自己就不能找个借口去T城看他。就这样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车子也开到了机场。
黑岩很利落地下了车，拿了行李，“你别送了，回去忙吧，老在我这儿耽误时间不好。”顾曜也不好反驳，趁着黑岩看时间的空档一把抱住了他，“早点回来，路上注意安全。”说罢又觉得还不够，忍不住凑到他脸上亲亲啄了一口，在黑岩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钻进了车子里开动油门扬长而去。
“啧啧，顾大少还真是有一套。”黑岩听到声音回过头来便看见岳野抱着胸站在离自己不到五米的地方，“你也不差！”被抓包这种事情真真是让人尴尬，但是被岳野调侃了，他以后还怎么混？
“人不大，嘴巴倒是不饶人的。”岳野接过黑岩手里的行李，也没看他红了的脸，“走吧，时间也差不多了。”黑岩见他没有恶意，便也随他去了两个人一前一后往候机室方向走。
“嘿！李林是不是真的有对象了？”黑岩撇了一眼岳野点了点头，“有的，你没机会了。”岳野一巴掌拍了上去，“怎么说话呢？谁说没机会了？他还没结婚呢！就算结了婚说不定还得离！” “你知道你俩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岳野歪着头一副无辜状，“什么？” “你是男的，李林对象是女的。” “靠！这算什么，你跟我说说你喜欢男的还女的？” “……” “看吧，答不出来了，”岳野笑的一脸贱样，“就顾曜那劲儿，我就不信李林天天跟你们待一块儿不受影响，喜欢女的老子也能把他掰了！”黑岩瞪了岳野一眼，“李林要是不喜欢你，我可不会任你去招惹他！”岳野见黑岩有些认真，便收了笑容，“我没跟你开玩笑，我就喜欢上他了！”黑岩知道岳野没开玩笑，可是谁能知道这种喜欢能持续多久，“喜欢？你只是喜欢他长得好看吧？你了解他吗？你跟他相处过吗？喜欢能喜欢多久？”岳野被问得哑口无言，他真的没想过这个问题，也许不用太久就会忘记李林这个人也说不定。
两个人就这么不尴不尬地坐着，黑岩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冲着岳野吼了一嗓子，“你去T城做什么？” “不干啥，就去玩玩，看看老朋友。”黑岩白了他一眼，这话一听就是假的。黑岩记得岳野跟自己说过他在T城受过重伤，也就因为那个才得了下面的人心稳了地位什么的，算算时间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时候。虽然不想插手，但岳野不能不救，黑岩忖度了半天也没想到要怎么开口，“能带我玩玩不？我一个人在T城也无聊，咱搭个伴呗。” “不能。”岳野有些皱眉，这黑岩他还真有些摸不透了，前一秒还一副要离得远远地样子，现在又巴巴地凑过来，想了想自己到T城的真正目的，岳野怎么也不会答应跟他搭伴的。“下了飞机，你该干啥干啥去，可别想占我便宜混吃混喝！”岳野说的轻松，黑岩反倒更加担心起来，看来猜的没错了。“好吧，你要是有空记得找我。”岳野摆了摆手，怎么跟个老妈子似的。
C城到T城不算很远，上了飞机的黑岩还没来得及睡一觉就被岳野挠醒了，“快到了哈，赶紧把口水擦擦。”黑岩吧唧着嘴揉了揉眼睛跟空乘要了杯水，等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听见广播里提醒飞机降落系好安全带什么的。
快到出口的时候岳野拉了黑岩一把，“咱就各走各的吧，我贵人事忙没空跟你小孩儿玩了。”黑岩知道他的意思，但还是有些不放心硬是要了电话才放了人。找到杨妈后的黑岩忍不住挑了挑眉，这也太巧了吧。
“岩岩！快过来。”女人冲着黑岩摆手以为他没看见自己。
“杨妈！”黑岩收了收表情冲着她冲了过去。
“小彬，这是岩岩还记得吗？” “岩岩，还记得我吗？”黑岩摇了摇头，虽然不记得可是也能猜得到，杨妈的儿子长得还真是不错，当然跟李林是没得比了，看了看他身边的岳野，想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
“今天真是太巧了，小彬说有朋友来要过来接机，没想到也是C城过来的，你在飞机上见过岳先生吗？”黑岩见岳野没表态，就看了看杨妈摇了摇头。
“妈，我们回去再聊吧，这儿人多。”女人高兴地看了看儿子，拉着黑岩跟着前面两个人往外走，“小彬小时候可是带着你玩过呢，我记得一到暑假你就天天盼着他来C城。”说到兴起的时候，女人叹了口气，“小彬知道你不记得他的时候，可是难过了好一阵子。”黑岩完全没有在意她在说些什么，盯着两个人的背影看了很久，“杨妈，小彬哥现在做什么工作？” “这个我没听他说过，不过他挺忙的，有时候好几天都不着家，听说最近搞什么项目要接C城来的老板，应该就是岳先生了。”黑岩点了点头没再说话，记忆里完全没有小彬这个人，看着他的样子也不像是混黑道的人，但是跟岳野牵扯在一起，他就不能不顾及到杨妈。
第十五章
跟着杨妈断断续续聊了几句黑岩才弄清楚小彬的全名是李浩彬，看着走在前面的两个人，黑岩犹豫着要不要上去打听下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还没来得及开口，李浩彬倒先回了头，“妈，你跟小岩打车回家行吗？我跟岳先生还有事情谈。”杨妈冲着儿子笑了笑，“行的，你晚上不要太晚，我跟岩岩等你回来吃饭。” “嗯。”简单的做了交代，又帮着拦了车子，黑岩只能跟着杨妈上了车，看样子杨妈也是弄不清楚的，怕她担心黑岩也没有多说什么，跟杨妈简单说了自己这一年的事情，略带提了提顾曜李林。
车子开到地方停了下来，杨妈招呼着黑岩下了车，行李不多两个人也没费多大功夫。进了门的黑岩简单的打量了下屋子，不算大却很干净。杨妈领着黑岩去了卧室，“小彬最近没事我就拉着他陪我给你布置了房间，看看喜欢不喜欢。”黑岩拎着东西进了屋，跟自己家里的空间肯定是没得比的，但是一桌一椅都能看得出来是用了心的，床单窗帘被子都是暖黄色，靠着床头的柜子上还摆了张黑岩的照片，杨妈把黑岩的衣服拿出来整理好一件件挂在了衣柜里，两个人收拾好东西之后便进了客厅，黑岩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杨妈责在厨房忙活，距离不大偶尔两个人还会聊上几句。
打发时间其实是件很快的事情，李浩彬也依约早早到了家，黑岩猜着他估计是安顿好岳野就回来了。笑着打了招呼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聊了几句，就张罗着吃晚饭了。黑岩看着满桌子饭菜，胃口很好，边吃边聊却没有问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吃完饭陪着杨妈坐了会黑岩便借口累了回了屋，拿了手机出来想打电话又怕隔音不好，只能试探着给岳野发了消息，「岳野？」
等了几分钟见手机没有动静，黑岩拿了衣物进了浴室，冲了澡也想想要怎么做，如果李浩彬只是单纯接机，那就完全没有问题，如果真的跟岳野有往来，甩了甩脸上的水，黑岩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虽然对李浩彬没有任何印象，但他是杨妈儿子这一条不会变。
从浴室出来的黑岩还是看了看手机，有新的消息。
「黑岩吧，这才分开就开始想我啦？」
黑岩知道他爱开玩笑倒也没在意，就直接入了题「你跟李浩彬什么关系？」
电话那边的岳野本来是想打电话过去，考虑到黑岩之所以发短信可能就是怕不方便，就抱着手机开始输字，没事调戏下小孩也挺有意思「怎么嫉妒啦？」
黑岩被闹得有些不耐烦了，但又不好发作，「杨妈是看着我长大的，我不能让她担心，李浩彬在T城是做什么的？」
「告诉你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别跟李林说。」短信发出去的时候，岳野觉得自己想多了，李林记住自己名字没有都是个问题。「他是他老板送我的。」
「……」黑岩被岳野的话惊到了，不知道该做什么回应。
「你放心，他可不是我的菜。」岳野躺着床上开始想象黑岩的表情，黑岩有些无力地皱了眉，牵扯到李浩彬自己就不能不打听清楚些了，如果李浩彬出了什么问题，那杨妈那边肯定非常伤心的。当初杨妈执意离开黑家就是因为儿子要接她一起住，可见母子两人感情很好。「那你知道他在T城做些什么吗？」
电话那头的岳野也有些疲累，从今天接机来看，黑岩不见得跟李浩彬有什么牵连，他现在急着打听李浩彬多半是因为那个女人。对于李浩彬的情况也的确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我已经让人去查了，有什么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黑岩见岳野松了口，也不打算再多问，自己现在什么都不清楚，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岳野那边的消息，至于岳野的可信度有多高，黑岩也是没有把握「谢谢你了，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那边岳野看着黑岩的短信，也忍不住抿了抿嘴「要真想谢我，就在李林面前多说几句好听的呗！」
「……」盯着短信看了很久的黑岩最后发了一串省略号过去，岳野就算说得再轻松，黑岩也没办法当成是玩笑话，李林的事情除了他自己，任何人都不能替他做什么。
删掉短信记录后的黑岩看到顾曜一早就发过来的问安短信，犹豫了几分钟回了一条「已到T城，勿念。」待短信发出去之后便关了手机准备睡觉。
那边的顾曜等短信已经等得有些焦急，临走前嘱咐过黑岩到了之后要给自己打个电话或者发条短信，可是等了很久手机都没有动静，顾曜猜到黑岩可能是在躲自己，有些焦急想要打电话，有怕黑岩不接，只能小心翼翼发了短信过去。从送走黑岩，顾曜就有些不安，一方面担心他跟岳野一起是不是会有什么，毕竟上一世两人关系不浅，虽然岳野不知道但黑岩两次替他说话，可见黑岩对岳野还是很在意；另一方面顾曜不知道黑岩这一去打算待多久，这个比他跟岳野在一起更让顾曜揪心，黑岩是态度明确的要划清界限了。
等了很久的顾曜最后收到黑岩那么一条简短的消息，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也只能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放下手机专心看资料。黑岩是跟着岳野一起上的飞机，如果到了T城，两人没有联系那是最好的，怕就怕两人还来往，顾曜不是傻的，从岳野提出来搭伙一起走，他就找顾全去查了，岳野这一次去T城根本不是简单的玩乐，小心点总是好的。虽然派了人暗地跟着，但黑岩不在自己眼皮子地下，顾曜怎么也不放心。那边传回来的消息已经很明确的汇报了关于李浩彬的事情，顾曜知道黑岩担心什么，也不能放任不管，这一趟T城他是去定了，只不过在这之前还得处理好C城的一些小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