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死网破是下下策,他必须现在静下心来好好想想有没有更好的办法。正在他努力冷静自己之际,那轻微的推门声又传了过来,混杂着几声脚步好像人多了的样子。但脚步都极轻,只能竖耳屏住呼吸,除了他雷打般的心跳声外,一阵窸窣竟然从他上方传来,还以为是时候想把他弄死时,窸窣声又走远了,接着又走近。
他们在干什么?好像很悠闲根本不着急,难道把他给忘了?如果他现在撞木板的会不会让他们重新再想起他?他好像看到了某人恍然大悟一拍脑袋说,“原来还有这人没处理掉啊!”
犹豫之际,耳边竟然传来了轻微讲话声,连忙稳住思绪别再胡思联想,只听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好像在问“怎么样了?”声音极熟,就连语调都让他感到熟悉,脑中快速过滤一遍,不就是那个帮他绑来的“父亲”吗?
他在和说话?是那个忠狗吗?但听脚步声好像最起码有三人,还有一个人是谁?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而在二少胡思联想之际,医生已经回到自己住的小旅馆,结束一天枯燥乏味生活后把公事包直接扔在沙发后走到衣架旁把脱下的外套挂了上去。
身后站着两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就像一主一仆一样。
“父亲”拿起杯子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抿了口问,“怎么样了?”
医生淡淡扫了眼道,“引爆装置在外围没有找到。”
“父亲”眯起眼闪着轻蔑的光芒道,“果然是这样啊,老不死竟然把引爆装置放在了自己身体中,这样他就能控制所有克隆人。”
“如果他死了你们都得死。”医生冷冷说道,“他的心包里植入引爆装置后,如果他心跳停止装置就会自动启动,到时候你们都会被炸死。”
“这好办。”“父亲”擦了擦手掌道,“只要让他的心脏不停止就可以了。”
“即使这样,你们也顶多只能再活几年而已。”
“错,是我们。”“父亲”眼中闪过一道难以察觉的光芒,他目光飘到医生正坐的沙发上又慢慢飘走,让医生无法察觉他的真正目的。
“有意义吗?”医生冷然的声音带着丝绝望,即使“它们”能够控制芬迪斯的心脏不让他停止,但终究逃不过衰老症,几个月时间就能让他们的器官快速老化然后死亡。
“人不是神,总有一天会死的,生不能决定,最起码要掌控死亡。”对于“它们”非自然出生的克隆人,“它们”就像产品一样被批量生产只要流水线不停,就能有无穷尽的克隆人。虽然是克隆人,但“它们”都是有思维的人类,“父亲”把“它们”归入到了新人类一列,它们必须摆脱控制才能控制死亡。
医生沉默了下来,从小生活在自然人圈子的他衰老症对他的打击太大,就好像直接宣布了他的死亡,而对于在实验室中长大从小就知道自己是克隆人的“它们”来说,死亡并不可怕,而真正可怕的是没有自由的死亡。
而“父亲”之所以能与外界接触,因为发育完全没有畸形,克隆的畸形率极高,生产出完全正常的了克隆人需要将近两千次的失败,而这些正常的克隆人就像对宣称是芬迪斯的侄子的泰勒一样,在这个世界活动为他服务,“它们”就好像是他的工具,虽然芬迪斯给了他们合法身份,但一切必须听命于他,因为他时刻掌握着“它们”的死亡,而这个死亡威胁让“它们”想尽办法让芬迪斯活下去,因为只要芬迪斯心脏停止跳动,“它们”就会全都在同一时间人体自爆。
但泰勒对于芬迪斯的忠心让“父亲”无从下手,这时候医生的出现让他改变计划。就连芬迪斯都没想到竟然还有一个漏网之鱼,并且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身世就像个自然出生的人类在社会上活动,多一个克隆人就多一个希望,火速把他们派往台湾查清楚沈闻奕的底细后,并且分析是否他拥有不一样的体质。
二十七年前的事故发生后,为了防止其他克隆人出现变出,芬迪斯在“它们”体内安装了爆炸装置,而“它们”知道的是,只要芬迪斯一死,“它们”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而“父亲”根本没机会进入门后,因为“它”的角色是仅仅只是外围的搜集信息然后汇总给泰勒,泰勒才是真正能接触芬迪斯的人。
而他仅仅只是沈闻奕的“父亲”,因为沈闻奕是用“它”的DNA逆转录之后的结果,用个通俗比方就是:“父亲”是孙悟空,而沈闻奕就是“孙悟空”头上的一根毛,只是孙悟空只要把毛甩掉在空中吹口仙气就能变出小孙悟空,而沈闻奕必须在实验室的培养皿听天由命。
而位于亚洲台湾罗家村后的秘密实验室就在研究怎样把DNA逆转录,显然他们成功了,但是芬迪斯来不及知道,因为实验室来不及将报告上报给芬迪斯就发生了火灾并没有留下任何资料,就连科学家也全都在火灾中丧生,所以DNA逆转录的技术至今也没有研究成功,而现在的这些克隆人都是其他实验室批量生产。
就算芬迪斯有几百个克隆人也无法挽救他的生命,因为“它们”都不符合标准,已经走投无路的芬迪斯多一个克隆人就多一个希望,所以他绝不放过沈闻奕。
而这些“父亲”都没有和沈闻奕说过,而为什么他会知道那么多?亚洲秘密实验室就连芬迪斯的狗腿子泰勒也不知道而他又是从哪里得知这些呢?如果医生作为“父亲”身上的一根毛,如果“父亲”不符合沈闻奕又怎么会符合呢?
但“它”已经把沈闻奕的情况报告给了芬迪斯,明天他必须出现在了芬迪斯面前,任由他使用。
68、
沈闻奕隐约察觉“父亲”要控制的不是死亡,因为“它”太高深莫测,让医生有些害怕。“它”知道的信息太多,而他却几乎不知道“它们”,所有他到目前为止知道的信息全都是拼凑而成,就连可信度都还有待商榷,他不知道这些想象中有多少是真的,又有多少只是他过度猜测。
“衰老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病症?”有些苦涩,最字码他想知道自己会什么时候死。
“父亲”高深莫测笑道,“不超过三十五岁。”也就是说,芬迪斯家族的人全都在三十三岁左右死亡,加速衰老根本让他跟撑不过几个月。而芬迪斯利用这些克隆人延缓了衰老时间,但仅仅只是延缓而已,现在只有五十出头的他看上去就像个八九十岁的老头,好像只要闭上眼就无法再睁开。
衰老症通常都发生在整个家族,这个家族在漫长岁月中承受了巨大痛苦,所以在芬迪斯在十几岁的时候就投入整个家族资金试图找出衰老症的治疗方法。
沈闻奕暗暗伤神,他已经三十岁,也就是顶多他只有五年的寿命了!悲戚之心在想到季二少时更加痛苦,心脏撕裂般让他痛不欲生。他双手撑着膝盖痛苦捂着脸,喉间沉闷的低吼就像濒临死亡的野兽。
“好,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许久,医生终于压抑住了痛苦说。
“说吧。”
“永远都不要把真想告诉季修,这件事结束后我会彻底消失,永远不会再出现在季修面前,所以请你答应我,不要把真相告诉他。”医生坚定的眼神没有打动“父亲”,他奇怪问道,“既然知道要死了,为什么不好好把握剩下的时间和他开开心心度过呢?”
“我不能那么自私啊!”低吼从医生喉间爆发,他生气为什么“它们”可以无动于衷,“如果是你,只能看着自己所爱的人慢慢在你面前死亡而无能为力,你会怎么办?”
“可能发疯吧?”
“所以……我现在必须离开,我不能让他参与我的死亡,我要保护他。”
“我说的是正常人。”“父亲”的话让医生一愣,随即他道,“会发疯只会发生在正常人身上,季督察是个坚强勇敢乐观的人,你又怎么知道他会发疯?”
“你说什么?”医生眯起眼有些后悔帮他,他威胁道,“如果你办不到,你绝对看不到明天的日落。”
幸运的是他身上没有爆炸装置,而这些防护措施都是在二十七年前实验室毁于一旦后芬迪斯提高警惕在每个克隆人身上移植了爆炸装置。
“你会收回这句话的。”“父亲”笑的更加高深,他放下酒杯走到沙发处,医生不解站起,只见“它”翻起沙发垫子露出里面的木头沙发架子,那是一个两米左右的木箱子。
“或许你不介意亲口对他解释。”“它”轻巧敲了下木板,随即里面发出发疯似的撞击!
当他瞪着愤怒的双眼盯着医生时,季二少疯了,是气疯的。他不知道原来沈闻奕竟然瞒了他那么的事情!衰老症算什么他不知道?就算明天他会死又怎么样?既然相爱了就要走到最后,何况他要到三十五岁才会爆发衰老症,在这之前说不定他会被车撞死在他前面先到天堂也说不定!
原来“它们”竟然弄昏了二少后把他装进了沈闻奕旅馆的沙发中,他们在房中的谈话他听得一清二楚,包括让沈闻奕离开他的所谓衰老症。
医生震惊不已,退后两步想要逃跑,却被二少一个踉跄扑了上去。长时间被关在长盒子中无法动弹再加上他用身体撞击导致他腿脚有些发软,原本想狠狠把沈闻奕揍一顿却只能歪歪斜斜扑上,眼看就要摔倒在地,幸好医生双手一捞,自动被二少扑了个满怀。
“该解决的总要解决,你们自己看着吧。”“父亲”带着他的跟班轻轻帮小夫妻两拉上了门。
房间中静悄悄的,除了两人剧烈的心跳声外只有二少愤怒的呼吸声。
二少冷静了下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都知道了?”医生过人的自制力也难以控制脸上悲戚的表情。
“是因为衰老症,所以三十五岁会死吗?”二少扬起胳膊狠狠揍了拳,顿时医生高挺的鼻子下淌下了两管热乎乎的鼻血。他闭眼猛吸了口眼中都是决然说,“如果你敢消失不见,我就立马冲到马路上被车撞死!”
“不要!”医生一声尖叫。
“你可以试试,分手可以,消失也可以,随便你怎么办,就算你想泡妹也和我没关系,但是我会说到做到。”
“你是个笨蛋吗?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我会死,不久之后我会死的!”
“那我现在就去死!”
“你敢!”
“我敢!”
对峙停止了,医生颓然呆呆望着二少那张坚持的脸不知道再说什么,最后只能苦涩说,“你会后悔的……”
“我现在就可以让你后悔。”二少决然的脸上没有任何妥协,就算死又怎么样?谁又不会死?人吃五谷杂粮都免不了最后装进小盒子,既然这样又有什么好可怕的?比起死来,他更怕现在失去医生。他没有意气用事,而是他真的已经无可救药爱上他了。一分一秒都想和他一起过,就算他的生命只剩下最后五年,他也想参与不想错过。
二少的唇慢慢印在了医生冰冷的唇瓣上,没有任何温度的唇上蠕动两下,好像在无声说些什么,可二少不想再听他的退缩的话语,他只想要现在,他要好好陪着他,开心过完最后的日子。
“让我待在你的身边,绝对不后悔。”放软的语调带着祈求,医生冷漠的双眼浮现一层水汽,他慢慢点了点头紧紧将二少抱在了怀中,他又岂能不痛苦,他也想待在二少身边,做饭给他吃一起洗澡然后在床上温存。
“你真傻。”
闪闪发亮的眼睛透露了太多情绪,二少定定看着他,慢慢说出了三个字:我、爱、你。
最打动人心的永远都是这三个字,犹如软化剂般摧毁了医生所有犹豫,他再也无法忍受推开二少的痛苦,也无法想象孑然一生的样子!任何语言在这三个字面前都显得苍白,火热回应好像也无法满足一样,恨不得马上进入对方体内感受真实的温度!
衣服被脱了一地,疯狂摸索对方身体就像野兽一般低吼着,“快进来!”
二少催促,用还未软化的入口蹭着医生的坚硬。
利刃摩擦两下随着一个猛烈刺入劈开了干涩入口,痛楚就像饴糖刺激着每根神经让二少更加疯狂,他扭动腰肢医生几乎都抓不住,只能用一次又一次的全部占有告诉他身下疯狂的小野猫他是多么爱他!
二少的阳刚随着上下不断摩擦医生小腹,湿润的顶端溢出透明液体几乎染湿了医生小腹,猛烈抽送让他四肢无力阵阵发麻,随着快乐的频率越来越快,他几乎抑制不住颤抖的分身想要解放,可医生宽大的手却握住了根部,粗糙的手指按住了出口就是不让他解放。
“让我出来……我想设……”难耐的快乐快要把二少冲破,不断加快的后方好像要把他顶破一样一次次将他顶离地面,无法解放的痛苦让后方感觉更加敏锐,无法控制的强力收缩紧紧咬住了医生不让他退出。
“我也爱你!爱你!”医生想和二少一起到达巅峰,当最后一下被强力送入时,手指蓦地松开,任由白色喷洒在了小腹而他的全部也填满了二少身体。
夫妻两婚后第一次猛烈又疯狂,比任何一次都要激烈。尝不够滋味的医生好像永远无法满足,从沙发做到了茶几,从茶几转移到了卧室,最后浴室也变成了两人的战场,直到都精疲力尽再也设不出任何东西后才互相拥抱着进入了沉睡。
第二天清晨,以为某人在拍电报的二少却在走出卧房就看到了正背对着他坐在沙发上的医生。听到他脚步声后,医生回头表情有些僵硬。顺着他手臂走进一看,二少看到了医生竟然正在看他的数码相机。
照片停留在了近距离拍摄到的尸体脸,那张顶多只有六七岁的脸没有长大的机会,医生再也熟悉不过因为他曾经也有过这张脸。
“他们把”它们“就这样随意堆在夹层,用低温氮气冷冻之后没有一具尸体腐烂。”二少把所看见的缓缓回忆了出来,从后方隔着沙发抱着医生肩膀,试图把他的力量全都传送给医生。
之后他把这些天的努力成果一丝丝图文解释了一边,包括那个夹层的位置,其实就是在实验室下方,第一天冒充泰勒的时候医生就看到了那个进尸口,原来他们根本就没有处理,只是放垃圾一样堆放,为了防止腐烂用低温氮气保存。
二少轻啄了医生脸颊道,“他们没有机会看看这个世界,所以你一定要代替他们好好活下去。”
“为了你,我会努力活下去。”
医生站起整了整衣服,原来他已经准备去上班了。走到门口犹豫了下回头,正好对上二少那双满是担忧的双眼。
“如果我晚上没回来,就不要在这里等我了,先回台湾,我会回来找你的。”他摸了摸二少凌乱的头发道。
二少抓着他的手臂眼神坚定说,“别忘了我说过的话,我会在这里等你。”
“你在这里我会担心,这里太危险,听话,如果今天没等到我,一定要先会台湾!”医生坚持,他感觉到了沈闻奕与对他的担心,他妥协说,“好,但是别忘了,如果你一个星期后不来找我,我就去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