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我这里的小倌十四岁就开始接客，你带来的那两个小孩儿年纪大了，不好调教……所以只能出三十两，多一个子儿也没有。”

门外两人听得火起，互递一个眼色后，同时撞门而入。钱浩看了一呆，从没有人敢这么无礼，直接闯入他的房间。只是他还不及问话，毛三角便已一声大喊。

“大叔！我们想来想去，还是不能帮着你骗钱！”

“是啊大叔，你装着把我们卖掉，再找机会把我们偷出去，这样放人鸽子的事，如果你失手了，不是要害我们兄弟挨打！”

两人一唱一喝，说完转身就跑。钱浩闻言已勃然色变，刘三经常拐些小孩儿卖到这里，与守卫都很熟悉，出入百花阁甚是方便。若他真的放线收鱼，恐怕确会被他得逞。

“刘三，你好大的胆！把他拖下去打折他两条腿！”钱浩气的大吼，向来都是他骗别人，哪容的下别人骗他。

他身后的两名打手立刻上前按住了刘三，刘三吓得脸色惨白，连声哀求。“钱老板！冤枉啊！再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骗您啊！是那两个小兔崽子骗人！您快抓住他们审问清楚，我哪里敢骗您的钱财！”

“哼！你少操心，落到我手里的人，还没有谁能跑的出去！”钱浩气呼呼坐回椅中，早有打手追着两个小孩儿出去，不怕捉不回来。但若万一真被他们跑了……哼哼，那这刘三可不只是要断上一双腿，打死他也不能解气。

但是打手们虽然立刻封锁了各个出口，在百花阁中到处寻找，却都没有两个少年的影子。钱浩只道被他们先一步逃出妓院，无奈下只得命人把刘三吊起来，狠狠抽一顿出气。

“三角，藏这里没事吗？我看马上就会有人进来。”

“没事没事，那些打手虽然凶悍，但他们最不敢惹的就是来妓院的客人。我们就在这里先藏一会儿，等外面的人不再找我们时，我们再偷偷出去。”

两人从钱浩房间出来，没有逃向门口，反而摸入了百花阁的客房。这间房子房门未锁，刚刚收拾妥当点了熏香，明显有客人马上要用，所以两人躲了进来，藏在屏风之后。果然打手们只顾向外寻找，却忽视了百花阁的内部。

两人在屏风后蹲了不足半柱香的时间，就有两人走了进来。一嫖客搂着小倌调笑一番，便把他压在床上，两人嘻笑着互相扒去衣服，行那云雨之事。

咦？听声音还真是男的……毛三角听得脸红，不由扭头看蒙小古的脸色，却见他也是满脸通红，察觉到自己的目光后，还凶狠地瞪了一眼。

“你敢看吗？”毛三角凑到他耳边悄声问道。他虽是未经人事的少年，但并非没听说过男女之事。所以不好奇是假的，那个地方明明那么狭小，怎么可能像女子一样承受男人的那个东西？可那被压在下面的男子叫的声音却是兴奋愉悦，好似在做一件非常舒服的事，这又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敢！”蒙小古低声回了他，当先转过身，趴在屏风的缝隙向外看。他心中有着和毛三角一样的疑惑，虽然知道这样偷看是很羞耻的事情，但旺盛的好奇心令他早顾不得羞耻，心中甚至还隐隐觉得，如果两个男子真能像夫妻那样欢爱，倒也未尝不是好事。

屏风侧对着床铺，正好看的清楚。嫖客举着两条长腿扛在肩上，跪坐于小倌的两腿间，正一下下向他身体中大力撞击。

“啊，啊……大爷，好舒服……再用力……”那小倌手中揉着自己的男物叫得放荡，早已沉迷于快感之中。

“小妖精，真会吸人……”嫖客又抽动了十几下，大概觉得这个姿势不够尽兴，放下他的双腿抽出了男根，令那小倌撅着屁股趴好，便握着粗挺的性器提枪再上。

红嫩的小穴早已湿软地淌水，大张着小嘴勾引着男人早些将它填满。嫖客很顺畅的将男根顶了进去，没根而入后不待停留，立刻又是一番激烈地抽插。饱胀的囊袋啪啪地打在那小倌的屁股上，声音清脆而淫靡。

只是他们正在兴头上，却听房中碰的巨响，竟是屏风被推倒在地，上面还趴着两个小孩儿。

“快走！”毛三角拉起蒙小古，趁那嫖客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何事，已飞快地冲出房间。原来两人看活春宫看得太入神，扒的屏风不堪重负，竟被两人压倒。

看到不远处的打手，两人一打眼色，寻到一个刚办完事的嫖客，装做是他仆人的样子，恭敬地跟在那人身后。一路无人拦问，他们随着那嫖客大大方方的由百花阁正门走了出去。

出了百花阁，两人撒丫子疾跑起来，直出了那条繁华的花街，才停下大口的粗喘。不过此时他们均是通红的脸颊，早已分不出来是被活春宫刺激的，还是快速奔跑累的。

“小古，你说……”毛三角好不容易平缓了呼吸，正想问他那男子屁股上的小洞怎么能张得那样大，该是天生的还是被捅得多捅大的，但看到他因气息难平而显得迷离的眼神，只觉得脸上烘得又热了三分，便怎么也问不下去。

“什么事？”蒙小古揉揉脸，脑中也是刚才看到的香艳画面。原来男人和男人是那样做的，而且看上去还那么快乐……

他想的脸上发烧，更加不敢看毛三角。

“你说……现在天这么晚了，我们住到哪里？”

“这……”蒙小古摸摸钱袋，当然不舍得去住客栈。“我们到土地庙去，我和师傅曾经在那里住过，又宽敞又干净，庙祝老伯还会烧热水给我们喝。

只是到了土地庙，虽然仍是宽敞干净，但里面却聚集了不少乞丐，也见不到好心会给送热水的庙祝老伯。那些乞丐有的已呼呼大睡，有的三五成群正在高谈阔论，还有几个趁着月色凑在门口掷色子赌钱。虽然他们穿着破烂，却个个神采奕奕，不像普通乞丐那般少气无力。

蒙小古领着毛三角小心地绕过门口的几个乞丐，找了处偏僻的角落坐下。乞丐们见到进来两个小孩儿，也无人在意，仍是各做各的。

乞丐中不少人面相凶恶，两人吓的一时不敢出声。只是毛三角安静了一会儿，忍不住又趴在蒙小古耳边小声发问。“我听说江湖中有个帮派叫做丐帮，你说他们会不会就是丐帮的人？”

只是蒙小古还未答话，便有一个老乞丐看了看他们，咧着黄牙嘿嘿大笑。“小娃娃懂得不少，竟然还知道丐帮。”

毛三角吐了吐舌头，暗道自己声音这么小，竟然还能被他听去，当下也不再小声隐瞒，大方的向那老丐点头示意。“老伯伯，我听说书的讲故事，说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那丐帮帮主的武功一定就是天下第一吧！”

“哈哈，咱们丐帮的帮众遍布天下，说是天下第一大帮丝毫不差。但要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帮主的武功虽然登峰造极难有人匹敌，但他老人家也从不敢说自己就是天下第一。”

第10章

果真是丐帮，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了武林中人。

两人眼中俱是兴奋，凑到那老丐身边坐下。“老伯伯，我们最爱听故事，您能给我们讲些江湖中的故事吗？”

“对啊！您就给我们讲讲吧，谁的武功是天下第一？”

“你这小子，怎么还要问哪个第一？”老丐笑着摸了摸蒙小古的头顶，“当世顶尖的高手虽然算不得多，但数起来总要有七八个。他们自己都分不出第一第二，你要我怎么答你？”

“他们为什么不比一比，分出高低呢？”

“真是小孩子，你以为说比就能比，说分就能分啊？”老丐更是好笑，两个小孩儿问得天真无邪，令他饶有兴趣的详加解释。“一则这些人物中有正有邪，若打起来定要以命相搏，不死不休。二则像少林方丈广德大师，天山掌门无量剑侠，我们丐帮的铁帮主，还有统领正义盟的武林盟主霹雳火常炽等人，都是不计虚名的大侠，怎么可能为了争天下第一的名头，凑在一起大动干戈？”

听他报了几个名字，却都没有易天，毛三角虽不甘心，却还是一副了解的样子用力点头。“我明白了。听您说的那些高人不是方丈就是掌门，一定都是些很了不起的老爷爷吧，是不是年纪越大，武功就会越好？伯伯您的胡子也很长，您的武功一定也很高吧！”

老丐捻着胡子大笑，“哪有你这种道理。虽说有几位的年纪确是你的祖辈，但并不是没有天资过人的习武奇才，年纪青青就已迈入绝顶高手的行列。”

旁边一位中年乞丐闻言插嘴，“胡长老，您是说……”

只是他话未说完，便被老丐重重的叹气声打断。“只可惜年青人毕竟心性不坚，易受邪魔外道的诱惑，以至于歧途深陷。唉，若能将他劝回正道，此次之事定能更有把握。”

“胡长老，您还是不要咸吃萝卜淡操心了。”一个本在睡觉的乞丐翻了个身，声音懒洋洋的透着不屑。“他既然光明正大的从正义盟中救走魔教妖人，摆明了他已铁了心与正道武林为敌，您就别再想什么劝他回归正道了。哼，我看他与那妖人郎情妾意快活得很，等我们攻打魔教之时，他恐怕已是魔教一员，更不用指望他会帮我们。”

毛三角立刻提起了耳朵，魔教？在山神庙时师傅也提起过。他们说的这人，难道就是师傅不成？

蒙小古也想到了一起，眨着眼一脸好奇的又问老丐。“老伯伯，您说的是什么人啊？难道他跟着坏人学坏了？如果是这样，您更要好好劝他，不能让他一错再错，不是吗？”

“江湖之事，小娃娃不要总是打听，小心惹祸上身！都回墙角睡觉去！”老丐却已没了再说下去的兴致，拍了拍两个小孩儿的后背，顺手又扔给他们一卷破毛毡。“夜里凉，铺到身子下面。”

两人无奈，只得抱着毛毡溜回了墙角。他二人有些怀疑老丐口中那人就是易天，但又绝不信他是个坏人，只是知道这些乞丐耳朵尖的很，所以连小声议论也不敢，只能把疑惑都憋在肚子里。

“胡长老，您也不要太担忧了。此次武林正道齐聚少林，召开武林大会共议攻打魔教的大事，魔教妖人定然闻风丧胆，还能怕他们再搅起什么风浪不成？”之前开口的中年乞丐看到老丐愁眉不展，不由开口劝他。他们这一拨人正是要赶到少林与帮主汇合，这老丐为丐帮的执法长老胡为，身份颇高。

“唉，魔教行事诡异，之前有弟子报信，这附近就曾出现过魔教中人，我们一路还要多加小心。”

他们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显然并未刻意背人，两个少年躲在角落听的一清二楚。

原来他们要在少林开武林大会？那么师傅是不是也会去？

毛三角正自想着，蒙小古拉着他的手握了握，眼中亮亮的向他点头。

我们也去，找大叔。

尽管他没有开口，但意思已不言而喻。毛三角轻轻嗯了一声，忍不住把手放在他的腰上，拉近与他的距离。

虽然更深夜凉，前路未卜，但身边有他那暖暖的体温，便觉得安心踏实。

两人拥在一起沉沉睡去，一觉天亮，土地庙中早无了那些过夜的乞丐。

老庙祝拖着扫把打扫，看到两个小孩儿醒来，眯着眼睛呵呵笑道：“你们两个，怎么也学着乞丐在这里过夜？家里的大人呢？”

“老伯！我是蒙小古，您还记不记得我？”猛然看到老庙祝，蒙小古顿觉亲切，跳起来扑到他身前。

“啊……原来是小古！哈哈，有大半年没见了，你师傅呢？那老家伙是不是还那样爱喝酒？”

蒙小古抽抽鼻子，“师傅已经过世了。”

老庙祝心中一酸，放下手中的扫把。“好孩子……那岂不是只剩下你一人。这样吧，我年纪也大了，你就留在我这里，帮我照看这座老庙。”

“谢谢老伯，不过我也收了徒弟，我不是一个人呢。”蒙小古揉了揉眼，笑出一对酒窝，毛三角忙凑过来，又是一张灿烂的笑脸。

“老伯，我叫毛三角，是小古的徒弟。”

“唉，两个孩子，哪能就这么在外面瞎混……”

老庙祝还想再劝他留下，蒙小古已拽起毛三角向外跑去。“老伯，我们还有正事要做！等我做了天下第一的神医，再回来看您！”

随便解决了早饭，看着渐渐瘪下去的荷包，蒙小古一阵心疼。要去嵩山少林寺，虽然算不得太远，但若没有钱却是寸步难行。于是他找了家杂货铺，好一番还价花了三个铜子儿买了个竹篓，准备到城外树林中去采些药材，再做一批膏药来卖。

“他们开武林大会，武林中人跌打损伤的定然多，我的膏药一定好卖。唉，我以前那只竹篓还结实着呢，可惜走得慌张，忘在那个破山神庙了。”想到多花了三个铜钱，蒙小古肉疼的走一路念叨了一路。

“全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把我撇在那里，我哪会慌的连竹篓都忘了拿。”

“是是，都怪我。”见他现在秋后算帐，毛三角讨好的把药箱竹篓全背在自己身上，满脸诚恳的承认错误。

蒙小古嘟起嘴白他一眼，认错认的这么爽快，害他想多说几句也不好意思。当即住了嘴巴，教他认清所需的几种常见草药，两人便撅着屁股在城外的树木中好一阵忙活。

毕竟现在，挣钱才是首要。

时近正午，天越发的热了起来。两人忙了一身臭汗，竹篓也已渐满，便拿出干粮，就着林间的溪水填饱肚皮。

毛三角拿手扇风，却还是觉得热，便脱了衣服跳入水中，清凉的溪水解了燥热，令人好不舒爽。小溪最深处也不过齐腰，他蹲在水中摸来游去，玩得惬意。

“小古，你不下来吗？很舒服！”

蒙小古正自分捡整理草药，抬头看到他只露着一个脑袋，不由吓了一跳。“你上来！这里水急，小心把你冲跑了！”

水虽然急，但这么浅的水哪能把人冲走。毛三角眨眨眼，嘿嘿笑了几声。“等着，我给你摸条鱼再上去。”

他说着就一头扎下去，却半天不见踪影。蒙小古立刻紧张起来，他不知水的深浅，慌忙向前趟了两步，就向毛三角消失的地方猛扑下去。但水浅的不够他扎猛，这一下趴在了河床的石头上，撞的他胸口生疼，立刻咳嗽起来，咕嘟嘟喝了一肚子水。

“小古！”毛三角惊慌的把他捞出来，扶着他坐在岸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吓你！”

蒙小古抚着胸口咳嗽，眼睛憋得通红。

“小古，你别哭啊！不然，你打我吧。”他拉着蒙小古的手向自己脸上揍，蒙小古毫不客气的一拳打得他坐了个屁股墩，却又扑过来，紧紧抱住他的肩膀。

“笨蛋！谁哭了！我那是呛的！”

“好好，呛的……”轻抚他单薄的后背，毛三角心中一紧。湿漉漉的身体还正剧烈的颤抖，他定是一个人孤单了很久，所以才会这样害怕吧。

“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的……小古，我早就发过誓了，今生今世，我都要与你在一起，永不分离。”

第11章

蒙小古渐也缓过气来，心中只觉一阵甜蜜，嘴上却酸酸的不愿放过他。“我才不信。等以后你娶了媳妇儿，哪能还与我在一起？”

“我……”毛三角闻言一窒，竟然半天没说出话。

蒙小古立刻僵住，却也有些明白过来。现在两人虽然过得快活，但将来毕竟都是要成家的，就算是亲兄弟，也没有永远在一起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