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摸自己身上,连个火折子都没有,难道我要冻死在这里?
正在我踌躇不前时,听到了细微的响声——那是马蹄声和嘶鸣声。听声音,离得非常远,但能听得出是往这边来的。
“天啊,你真的是太眷顾我了。”情不自禁的,我开始感激上苍。
而当一匹纯白色白马出现在我眼前时,我呆如木鹅。
原来,来的不是骑马的行人,而是没驮着人的马!
“纯?你怎么在这里?就你一个?”看着用脑蹭我胸口的白马,失望过好,又升起了欣慰。
至少,今晚露宿荒野也有个伴,不那么寂寞。这么想着,突然眼一亮,开始翻找着纯两夹兜里的东西,竟然让我找到了干粮和水袋!
笑呵呵地拍拍纯,“纯啊,你真是我的救命神马呀,真相亲你一个,呵呵。”
虽然填饱了肚子,恢复了不少体力,但这寒冷的野外夜晚,没有火要怎么过呢?烦恼地看着圆滚滚着一双大眼看我的纯,我叹气。
“纯啊,你怎么就没连火折也一起带在身上呢。”这时的我根本没想过,就算有火折,而周为潮湿的地方,哪有可燃之物?
第22章:只身重返银都
不知马儿听懂我的话了没,我说一句它就用那带着毛的脑门蹭我,时不时喘几声,好像用来证明它有听,甚至还听得懂我的话似的。
“好了好了,别蹭了,我知道你能听得懂我的话,行了吧?”被蹭得有点受不了的我,有些无奈地开口道。可是马儿不但没有停下动作,反而越蹭越用力,都快把我顶一边去了,在我莫名其妙看它时,发现它前蹄在一踏一踏的,鼻里还喷着气息。
“你是……想让我骑你?”我不确定地问,得到的是它喷着气点头。
这马真是神了,还真能听得懂我说话呀?
它的意思是想让我骑着它离开?
摸摸它的头,“可是,这天就快黑了,我又没有火把,你能驮着我上哪呀?”我忧虑。
它可不管这些似的,就是用脑蹭我,好像非要我上它背不可似的。
“好吧,咱们走一步算一步吧,呆在这里,指不定是死路一条。”我认命般开口,不太利落地上了马,刚坐稳,马儿就跑了起来,差点把没准备的我甩了下去。好在这马鞍是灏轩为了我这个初学者,特别制作的;坐垫很厚柔软、前后鞍架也高,刚好挡着,甩不出去。
天色越来越黑,最后都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但马儿还在前行,马速是慢下来了,雨也停了;夜色中,只能听到马蹄声,还有远处偶尔传来的鸟兽声。
乌漆嘛黑的,特别渗人。
抓着马鞍,慢慢地习惯了黑暗,竟然也能让我看到周围近一点的物体,但还是看不清道路。想着这马真是神了,这么黑还能前行,而且完全不用我导向,好像就知道我要去处似的,走得那么笔直坦然。
抬头望着漆黑无月色的夜空,心里心心念念都是那个男人。我明白,以那个男人的能力,在这小国定不会有什么事;可我更明白,他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会失踪好几天的人。
心中的不安,让我有些难受。
摸摸马的后颈,“纯,你现在带我回银都对不对?”至少我知道这个方向是前往银都的。
“纯,你能带我找到他吗?找到那个男人。”我像是在问马儿,其实也是在自问。
纯驮着我,在第二日中午到了银都城外一里的地方,前方还好已无反贼。于是赶着纯到了城墙下,城门是紧闭的,里面又是怎样一个情境?
“喂,上方的官爷,可否开一下城门让我进去?”与我同在城门外的,还有远道而来的平民,有些似乎一早就到了这里,而不得门入,都成群地守在城门不远得的茶寮处。许是战事,那些茶寮似乎已经没有掌柜和小二。
上面的军兵往下看了我一眼,“皇上禁令,城门暂不能开。”说完又在上面来回巡走。
看来这城门是进不去了。
骑着纯往南边以东方向行了不远,看到那城墙的守卫并没有那么多,我才下了马。拍拍马头道:“纯,我这要进城了,带不了你进去,你一会等我进去后,自己找个地方躲起来,别让人把你给骗走了啊,知道没?”
马儿蹭了蹭我,像在表示它听懂了。
我一笑,很满意地再摸摸它,真是乖孩子。
退一步,借着马背,我飞跃上了城墙,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往后向下望去,妈呀,真高啊这城墙!
看来我功力进步不少啊。
就在我自得之时,被城上的官兵给发现了,其中一个怒目而视大喝:“什么人!”
看着那二人瞪着眼就要冲过来,我还有心情冲二人吐舌,扮鬼脸,然后一纵身,飞下城去。
一路飞奔进了人群,我才稍停了下来,假装一般平民混在人群之中。说来也怪,城门关闭,群里活动照旧,繁华不变;人们脸上似乎也恢复了平静,就像那围城之乱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雇了辆马车赶往银宫,却不得而入。
我报出自己的来头与身分,只见那守门的人脸色挺怪,然后马上换回笑脸,叫我等等,容他们去通报。
我点头说无防,就站着等;而另外守门的人,给我种隐隐不安的感觉,我很少会出现感觉,只要出现就特别准。
我退几步,转身要离开,被声音拦住了:“轩王妃这是要上哪儿去呀?”是那些守卫。
我回身冲他们挤出个笑脸:“呃,本妃那啥……就是,去去就回。”我表现得挺不好意思,让他们会错意,不给他们多想的机会,转身就大步走。
怕被他们发现追来,我一到转角无人之处,马上纵身飞跃。
我找了些普通的衣物换好后,在城里走两圈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巡街的人多了一些黄衣的官兵,他们不像在巡逻,倒像是在搜查什么人。
出于本能,我尽量躲着这些官兵。
如果那些人是为了找我,目的何在?看着那不善的表情,再加上谨慎行事方式,要抓我的人权位一定不低。
我不记得我得罪过谁,也想不出来抓了我有什么利处。
躲躲闪闪,我到了一家不大不小的客栈,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吃个饭或住店之时,门口又经过一队黄衣官兵,急得我一头扎进店里,往角落而去,还没来得急躲,就被人捂着鼻子往里拖。
“你是什么人!”一到暗处,挣脱了对方的嵌制,我就低吼,却看到了一张有点熟悉的脸,如果我没记错,这人是灏轩的近卫之一。
“王妃,借一步说话。”那男人神色严肃却不失恭敬。
我只犹豫了半秒,但点头道:“好。”于是跟着男人进了客栈后院,走进了一间相对隐密的房。
“属下参见王妃!”房里原来还有七个人,一见我,一秒反应过来,齐刷刷地单膝下脆给我行礼,训练有素、恭敬有礼。
“起身吧,在外不必多礼。”我扬了一下手,然后坐于他们给我准备的椅子上,面对这帮突然出现的近卫。
我需要听的是太多解释了。
“你们怎会在此?王爷呢?”我单刀直入想知道的事,那焦虑不安不但没减少,反而更浓烈,压得我有点喘不过气。
几人互看了一眼,由刚才引我进来的那个护卫开口:“属下无能,王爷他……失踪了。”
“嗡!”脑里像炸开了锅。
“失踪?什么意思?”我双手抓着自己的大腿,强迫自己要镇定下来。他不会有事的,怎么可能有事?
第23章:灏轩你在哪里
原来,银国内乱,羽灏轩将手上的八十二精兵留下五十人来辅助银帝;而内乱平熄,这帮精兵初赢,本来回禀轩辕王,却发现无法联系上;而在同时,精兵头目也就是刚才拖我过来的这个护卫李平,发现虽表面视他们这帮外来援兵为战英雄,却让他起了隐隐的不安;小心翼翼之后发现了饮用的水源真的有毒,还是那种用银针都无法测出的,无色无味‘三日散’;于是,这帮精兵连夜脱离了银宫,现隐身于银都城里城外。
“怎么会有这种事?你们查到下药之人是何人了吗?”我现在各种的不明了。
李平看看我,“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银帝下的命令。”
“为何?”那个小隐于护卫队之中,大隐于帝宫之中的男人,何理由要这么做?他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属下怀疑,王爷的失踪与银帝有关。”李平义正言辞。
“嗡!”又是一声,脑袋被震得有些摇晃。
用力地理了理脑袋,我抚着翻腾的脑袋,“既然是无色无味之毒,你们又是如何察觉?”不是我不相信他们,而是这事牵扯太广,我一时无法确认要信谁。
李平一愣,对于我突然的转问,似乎仅有一瞬的讶异,马上平静下来:“王妃可曾记得,上回在赶往明峰山时,在途中遇到山匪一事?”
“记得。”我说。
“那次王妃事后,不是予王爷这‘三日散’之解毒法与防备法吗?’”
听他这么一说,我想起的确有这么一回事。那次羽灏轩中招之后,我就觉得要是有心之人用了这药对付他,那他定是防不胜防,于是把这解毒与防毒方法教于他……想到这里,我才明白过来,原来早在那个时候,我就如此担忧他的安危。
“那,李护卫目前有何头绪?”如果敌人是那个银帝,这事情就可大条了。
“禀王妃,我们目前被搜捕。”
“什么?!银帝下的令?”我惊了,刚才不还只是说怀疑吗?
“估计是。现在城门未开,城里多了许多巡逻官兵,而且他们的目的,都是在搜查我们。”
“……”
“王妃……”
“等一下。”我扬一下手,打断李平的话,现在的我要理清一下这前后怕所有的事。
首先,是银乐千辛万苦把羽灏轩引来银国,而在随行的待卫队里竟然隐藏着银帝;再来,银帝遇刺,我受牵连;接着银国内乱,我被羽灏轩送出城,而他留下;最后,内乱平熄而我们却成了被捕对象?
站起来,走了两圈,“现在,他们是在秘密搜捕我们,看来还是没有找到光明正大的理由,看来这里不安全了,我们得换地方。”
我话刚落,就有人冲进来,急报道:“报告王妃,这客栈被官兵给包围了。”
“……”我皱眉。
“快保护王妃突围!”李平急急下令,抄着家伙,准备迎战。
我扬扬手,平静道:“且慢。”唤停了一帮冲动的人后,我双后叠于背后,“估计是冲不出去的,你们还是好好呆着吧。”估计他们比我清楚,外面围着的人墙有多厚。
从容走出房间,身后身旁跟着这帮也许以前有些甚至没见过我的死士,我心里有些激荡涟漪。
看着眼前一层又一层的人墙,我竟然一点都不着急,扯着平淡的语气开口:“银帝,既然都来了,何不现身?”
“啪啪啪……呵呵呵。”伴随着撑声,那笑声竟是带着赞赏和许许的得意。然后人墙中,列出了小道,走出个衣着华贵的男人。
“看来,小玉比想象中的还要聪明啊,不错不错。”那口气是相当的傲慢带着藐视啊。
我平淡回道:“过奖了。”话锋一转:“不知皇上来此何意?”我的口气,少了恭敬,更少了那份原来期待的交友心情。
摆袖,“小玉这话就有些不近人情了,孤王来见吾国贵宾,自是必须的。还想此次而来,接贵宾回宫。”那个说得和言悦色。
“贵宾?呵。”我冷笑,“既是贵宾,皇上又何须对我的近卫下毒?”
听到我把话挑明,对方也不惊也不恐,“可惜这都能让他们发觉,给事先逃了。”口气没有愧疚还倒有没做成而有点不悦。
用力握一下拳头,“你,必定要将我带走?”我问。
对方也不否认:“是,这是必须的。”
我摆袖,测转过身去,声音努力平静:“你必定也知道,就凭你,你们,定带不走我。”他是见识过我带着他亲妹妹,以何速度逃离上百杀手的追逐迫害的,这绝非虚言。
对方倒一点都不介意,“可,孤王也知道,你必定会去。”
我转身,看到那一脸的和亲,眼里却掩饰不住的那份得意之色,我的手不由得一抽,开始痉挛。
“何解?”为什么我的心就这么的不安?这么的忐忑……
对方从容地取出一挂坠,笑得灿烂:“这小玩意儿,不知小玉可认得?”
那是一个用木雕刻出来的小人儿,小人儿面部轮廓分明,清秀可人;左手带着一只玉……这小人,是我。
“你!”我惊慌了。
这小人,是上次逛街时,我在路上遇到个卖小人的雕刻师,别人卖的小人是捏泥,而他却独独在雕刻;我当时好奇,问他是否什么都能刻,他才抬头看了我一会,然后低下头说帮我刻一个;这中间不过半小时,当他再抬头时,已刻出我的样貌,我当时惊得哑口无言。当天我把这小人给了羽灏轩看,他只是呲之以鼻,可后来却可耻地居为己有。
现为何会在这个帝王手上,已可想而知了。
“如何?孤说得无错吧?”完完全全的自得。
“王妃,您不能冒险!”许是看出我的犹豫,身边李平急了,手挡在我的前面,对着前方怒目。
挡回李平的手,我冲他微笑,“王爷,在他们手上。”我说得细声,只有我们二人能听,“一会你带人离开,随时进宫与我联系,这是命令。”
“好,我跟你去。”不管前面是龙潭虎,亦或是刀山火海,都敌不过想见到那个男人的心情。即使只有一眼,哪怕只有一眼,能让我确认他无事,他平安,我就心满意足了。
“小玉爽快了。”对方很是高兴,却被我一个“但是”给弄拉了脸。
“但是,让他们先走。”我指着身后的一帮忠士,他们是那个男人的命坎,不能让他们陷了。
第24章:敢怒而不敢言
“孤王何必允了你的要求?”银帝口气不善。
“你想带我走,就应顺了我的意。”说着,我就挥手,李平会意,没给所有人反应的机会,跃过墙而去。
即使仅是慢了半拍,对于习武之人,也是失之毫里差之千里。
“你——”反应过来的银帝有些许的怒意,随即一想也就恢复了帝王气度,手袖一摆,“回宫。”
银帝对我还算不薄,回宫后我没有被关进大牢,也没被刑法对待;而是被送回专为贵宾而设贵阳宫。头日,银帝没有出现,也没有带我去见灏轩的打算,急得我是一日坐立不安,难耐得很。
这天夜里,有人影偷偷入了我屋里,我在屋里的偏房都听到动静了,端着杯,我不急不缓开口:“有何指教吗?”在这深宫内院,我也不必担心谁来行刺。
一闪眼,进来一倩影,“小玉。”
是银乐。
“怎么了?”看着一脸担忧的银乐,我开口问。对她,我不恨,亦不怨。
“小玉,你为什么要回来?你难道不知道皇兄要对你们不利么?这可如何是好?”银乐责备的语气里带着深深的堪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