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爱杀手(三)——火狸
火狸  发于:2013年11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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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利维亚昏了过去,她的希望破灭了,她无法接受这个打击。

“小姐?!小姐!”布卢森连忙接住她,看到她的腿上有一行血迹蜿蜒着流倘下来。

兰尼埃三世就在走廊的另一头,他走近,怔怔的看着那行血迹,“布卢森,她……”他顿了顿,“把她送去休息室,然后让人把霍克医生叫来!快去!”

随行人员一片慌乱,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兰尼埃三世一转身再次招呼起大家,转移公众的视线,同时暗自吩咐布卢森去处理所有的事。

假如晚上那么一秒钟,布卢森看到的就会是一具焦黑的尸体,但就是这一秒钟,安东尼的后领被提了一下,他被人甩了出去,在爆炸之前的一秒。

轰隆!他被弹出去狠狠摔在地上,而风展诺借着冲力扑向费斯顿,“该死!该死!该死!”

他狠狠咒骂,被爆炸弄的灰头土脸,费斯顿没有受到波及,但伤势看起来不妙,风展诺没办法保持什么好心情,“安东尼,没死就给我说话!”

“刚才发生了什么?”安东尼咳嗽了一阵,惊魂未定,“我……我还活着……”他举起手,才发现自己抓着急救包。

急救包被炸飞了半个,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风展诺一挑眉,“你还活着,是子弹,流弹射中了油箱。”他看到安东尼手里拿的急救包。

安东尼从地上捡起整卷的绷带和止痛针,劫后余生,他兴奋的举起双手大叫,“……我拿到了!我拿到了!”

风展诺在费斯顿的脸上吻了下,“你的运气不错。”

费斯顿当然听不见,但他不在乎,“在警察来之前我们要离开这里,安东尼,收拾好东西,我们走。”

剧院散场,时钟指向一点,安东尼从地上站起来,他看着前方,人潮汹涌,看热闹的,受惊吓的,还有从剧院退场的,隔着一条街,那里就是歌剧院,那里有他最爱的女人贝利维亚,还有他们的自由和未来。

“我们去哪里?”他一咬牙低下头,把还能用的急救包里的东西都捡起来。

风展诺抱起费斯顿,意味深长的好好看了这个叫安东尼的年轻人一眼,他只有二十出头,眼底满是对未来的幢憬和希望,还有对贝利维亚的爱。

“你距离歌剧院只有几百米,最多几分钟就能见到她,接下来的路不会有危险,有媒体在,没人敢动你。”

“我知道,可是她还活着,她很安全,而你们……”安东尼盯着他手里的伤者,“我需要一个地方来处理凯达先生的伤口。”

风展诺也一起看着费斯顿头上的伤,转身走向和歌剧院相反的方向,“看来贝利维亚没有说错。

安东尼没问他贝利维亚说过什么,走了几步又回过头,就在他们背后,几分钟前那里还是他们的目的地,那栋建筑物露出顶端,这么近,也这么遥远。

当布卢森带着秘密警察赶到的时候,现场只留下一片焦黑。

布卢森站在那里一时没办法有任何反应,”不该是这样的……亲王他……“他狠狠一顿足,对他的手下大吼大叫,”把这里封锁起来,搜查还有没有人活着!“

其他人都觉得奇怪,尤其是接到命令自始至终保持旁观态度,眼看这一切发生的密探们。

“地上有很多尸体,布卢森先生,那不是我们的人,初步判断是来自其他国家的杀手,我们是不是要把这件事汇报给亲王?”

“这里面有阴谋,也许和间谍活动有关……”

“杀了这么多人,这个动手的也许是冲着亲王来的,想对亲王不利!”

周围你一言我一语,布卢森怒吼,“都见鬼的给我闭上你们的嘴!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可到时候要对亲王解释这一切的是我!现在谁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布卢森从没这么失控大吼过,在现场把所有人都刃了一顿,周围的人暗自抱怨,这车祸不是他们动的手,而且现在事情看起来很顺利,布卢森没道理这么生气。

只有布卢森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在心里叫苦,亲王听见这个消息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在不被人注意的角落,一辆侧翻的车待着墙角,里面的人早就出来隐蔽的在车后观察事情的动向,朱迪亲眼看见爆炸,但可惜的是她也做不了什么,就在她准备带人打算离开的时候电话震动起来,“伊恩?!上帝保佑!你们没事?这太好了,听着,我现在可以去把贝利维亚接出来,然后和你们会合,你们在哪里……”

“在去医院的路上,我告诉你地址。”风展诺忍着肩膀的疼痛用一只手开着车,把最近的医院地址报给朱迪。

费斯顿在车后座上,安东尼在照料他,“你偷了一辆车。”从伤口上抬起眼,对安东尼来说驾驶座上的人很不可思议。

“我还杀了很多人。”风展诺自若的回答,顺便提醒他,“我说过我是个杀手。”

有多少人能这么平静的对别人说自己杀了人,反正安东尼知道自己做不到,“他是FBI,他有理由对罪犯开枪,但你……杀手?这听起来太不可思议了。”

好像除了不可思议,他再也没有其他形容词,风展诺摇头,“照顾好他,我会尽快赶到医院,在路上如果他出什么事,你来承担后果。”

“什么?!我?”安东尼听出这句话里不含玩笑的意思,他镇定了下情绪,“好吧,他救了我一命,现在是我报答他的时候了,尽快,我发现伤势比我们预想的要严重,可能有颅内出血。”

用力握着方向盘,风展诺努力控制着自己不狠狠砸下去,或是回头把那些尸体再扫射一遍,“坐稳了!”

车子向子弹般飞驰出去,冲到大街上,这车速令安东尼担心是否又会出什么意外,但一路上居然十分平稳,前方的杀手再也不说一句话,似乎全副心神都融入到加快车速里,像一个称职的赛车手,心无旁骛的驾驶着车辆。

似乎,不这么做,才会出什么意外……

一股压抑的沉闷气氛在车厢里凝聚,安东尼这时候想起来,在他面前这个受伤的男人,这个FBI说过的一句话,为了爱情。但事实上,他是想说,为了他所爱的人吧好舒都在霏钒埨潭。

安东尼做完了能做的一切紧急措施,密切注意着费斯顿的身体情况,但只要他每次抬起头看前方,就会看到紧握在方向盘上的手,肌肉严重挫伤,别说拿枪,应该是动都不能动的。

难道杀手都不是普通人类吗?在安东尼的疑感中,医院到了,风展诺把费斯顿抱下车直奔急诊室,不用他说话,光看他们身上和脸上就明白了。

安东尼一路上对急救医生说明情况,还有费斯顿的身体状况,他所做的处理等等。

医院里的电视机里在播报今天的新闻,很多热闹的场面,也有拍摄到歌剧院,但完全没提到街上发生的枪战,还有爆炸。

“你说对了,他们不会让人知道。”他苦笑着捂着额头。

风展诺没听见他在说什么,他看着费斯顿被送进手术室,门外的灯亮起来,他闭上眼睛,冷笑,“我不相信上帝,安东尼,我不相信,但今天我愿意去相信,而且他必须给我个好的结果。”


第140章:他和他之间

这是对上帝的威胁?安东尼不知道,“对我们无能为力的事,我们只能相信另一种力量。”从屏幕上收回目光,他刚才好像在画面上看到贝利维亚。

“我希望凯达先生没事,我们送的还算及时,也许不会很严重。”

“别说了,我需要安静。”

安东尼回过头,这个只能用不可思议来形容的杀手,他在开枪的时候威风凛凛,现在却露出了疲惫的表情。

手术进行了很久,风展诺一直在等待,他要一个好的结果,就像他说的那样。

安东尼坐立不安,他听说有人去接贝利维亚了,但现在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他还不知道在另一个地方贝利维亚是否在被人责怪,被软禁起来……

“至少她是亲王的孙女,她不会受到伤害。”他这么说服自己,不敢想象下去,“还有很抱歉,为了我们,凯达先生他……”风展诺在手术室外踱步,“你不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他不会侧下的,他不会。”

是说给安东尼听,也是说给他自己,他的心脏就像被人从胸腔里拿出来,被人高举在半空中,等着趺落下去摔得四分五裂,或是变成羽毛,安全降落。

终于手术室的门打开了,风展诺屏息看着费斯顿被人推出来,医生对他们点头,“还不到颅内出血的程度,运气还算好,另外他的底子很好,他坚持下来了,手术很顺利。”

羽毛飘落了,安静的落在地上。

风展诺呼出一口气,“很好,我不用拿着枪冲进去。”他低语,不自觉的露出一丝笑容,“医生,在车祸里我的肩膀也受了伤,现在你可以找人替我看看。”

手术医生没听清楚他前一句话是什么,但是后一句话听明白了,“车祸受伤?你现在才说?现在的人都不要命了!”

风展诺被带去检查,安东尼一个人到了费斯顿的病房里,他发现自己染上了自言自语的习惯,“凯达先生,你说贝利维亚现在在做什么?她会不会生气我没有准时到达?”

他看着窗外,午后的阳光十分耀眼,这只是短短几个小时里发生的事,“……我想不会的,她那么善良可爱,她就算生气也一定会原谅我的迟到,你说是吗?”

费斯顿还在手术的麻醉中无法回答,安东尼当然没想等他回答,他的行动电话在车祸中丢了,找到医院走廊里的公用电话,他觉得应该确认贝利维亚的情况,但电话无人接听。

风展诺的手上吊着绷带经过他身边,径直走向费斯顿的病房,安东尼在他身后问他,“为什么你刚才不去看他,你明明很担心。”

“因为我知道,我一进去就不会离开了,我不会离开他一步,除非亲眼看到他醒来。”背对着安东尼的人回过头。

门关上了,那是他们的世界,安东尼坐在外面的走廊上,想到了他的贝利维亚。

病房很安静,没有子弹,也没有枪声,只有消毒水的味道,风展诺的目光一寸寸的移动,费斯顿的头发,费斯顿的眉毛,费斯顿的嘴唇,还有他挺直的鼻梁。

睫毛下落着淡淡的阴影,深刻的轮廓,犀利的五官,就是这个一次次和他过不去的FBI,也曾经一次次帮过他,还有他们之间许许多多次的拥抱和热吻。

“知道吗,我还是觉得很奇妙,我们是一类人,但我们在两个不同的世界,还有不同的处事方法,说实话,我早就该杀了你,但和你在一起的感觉总是很‘对’,我也是个人,我不能抗拒这种感觉,而且你也不能,你这个凯撒竟然也不能。”

“你说这是上帝的安排,还是一个不怀好意的玩笑?虽然承认对你的感情,但你一定认为我还在挣扎,不肯认输。”风展诺的手指触摸着费斯顿的侧脸,手指关节在他脸上轻蹭,“但你是错的,就算是你也会错。”

这温热的触感……代表他还活着。

风展诺脱下外套,上了病床,抱紧费斯顿,他不敢说这种感情有多么深刻,但他清楚他对费斯顿说过的“我爱你”和对任何一个人说过的都不同。

而且现在这句话似乎已经不够表达他的心情,“快点醒过来,等你好了,我会用所有方式让你知道我有多在乎你。”

“……所有方式。”他在他耳边低声重复,亲吻他的耳廓,咬着他的耳垂。

他确定费斯顿会喜欢他的方式,他们在床上一向很有默契,当肉体不再单纯是肉体的结合,情欲的火焰会燃烧出另一种惊人的热度,它是无可比拟的,奇妙的,无法抗拒。

他记得费斯顿拥抱他的时候,眼眸里的那团火,失控的时候嘶哑的低吼,和平时截然不同的冲动和亢奋,专属他一个人的表情。

冷静的费斯顿是难以提摸的,坚毅中带点冷漠的侧脸总是很疏离,仿佛在审视着什么,随时都打算做出评判,所有的情感都在那双眼睛里,他注视着谁,谁就能体会到深刻的含义,他重视规则,也破坏规则,他重视他手下的性命,却完全不去考虑强硬的作风可能使人抗拒。

他曾经意图逮捕他,不计代价,最终却选择了他,还是不计代价,风展诺现在想起这一切不禁感到疑感,费斯顿到底算是个工于心计的人,还是听凭感情行事的浪漫主义者。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不会为了一张战斗而输掉整个战役。只要活着,就有机会翻盘。

爆炸前的一幕幕在风展诺的眼前重演,费斯顿在任何时候都不慌乱的镇定,他隐藏怒火投掷刀刃时候的淡漠,他在汽车撞上来的那一刻将他推开,毫不犹豫……然后鲜血从费斯顿的头上流下。

那个声音,风展诺永远不会忘记。但他不会对费斯顿说谢谢,他甚至不打算提这件事,也许只因为他们的生命已经联系在一起。

没有人会对自己说谢谢。

费斯顿在半夜的时候醒来了。

几乎在他睁开眼的第一时间,风展诺就知道他醒了,费斯顿的肌肉变得僵硬,他的记忆还停留在汽车爆炸前的一刻,危机四伏的环境,他知道他身边有人,在黑暗中摸到风展诺的手,抚摸了一遍,就确定了身份。

没有指纹的手指,淡到无法察觉掌纹的手心,经过训练的柔韧的关节,还有淡淡的硝烟味、血腥味,和医院的消毒水气味混合在一起,这种味道并不陌生。

费斯顿扯掉了贴在唇上的氧气管,风展诺忽然被抱住,温热的唇贴了上来,汲取他的气息。

安静的黑暗中心跳声互相应和着,激烈交缠的唇舌,从嘴角溢出的呼吸声,加速了心跳的频率,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吻,但这种熟悉好的简直要人命,再没有什么比这个吻更让费斯顿感到满意。

假如他不是刚做完手术还没有恢复的话,这个吻会持续更长时间,但即使是现在,也足够让他呼吸急促了,“为什么不听我的话早点离开那辆车?”他摸到风展诺肩膀上的绷带。

“别开玩笑了,要我提醒你多少次——”

“你不是我的手下。”费斯顿接话,笑着说,“是的,我知道,我想我也没这么倒霉,有你这样的手下。”

风展诺做势要给他一拳,费斯顿握住他的拳头,“我听到你说的话。”

“什么话?”

费斯顿靠近提醒他,暖昧的语调,“你说等我好了你会用所有方式让我知道你有多在乎我。”

风展诺轻咳一声,“你听见了?”他是不是说太多了。

“我听见了,所以我要自己尽快醒过来,代价是麻药退了,我现在有点头疼。”说有点已经是保守估计,风展诺相信不是一点点疼,但费斯顿是不会喊痛的人,因为他也不是。

“头疼?那要我怎么安慰你?这样?还是这样?”他轻笑着,像个有意透露自身狡猾的动物,亲吻他包着绷带的伤口,又从额头到嘴唇,但始终没有太大的动作,只是轻微的撩拨。

他没忘记费斯顿现在的状况。

“都不够,我想不如等以后补偿我,慢慢来。”外面隐约的光亮照进来,费斯顿微微闭着眼,享受般的拉近他,这点补偿可不能令他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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