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露之许百联 上——空梦
空梦  发于:2012年0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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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调职,调往我们市当副市长。”夏时季看向他,神色淡然。

“啊……”许百联愣住,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找了把椅子把好像醉得有些时站不住的身体安置好,又把杯中的水一口喝尽,这才苦笑着说:“刚得的消息?”

“嗯。”

“我爸知道了吧?”

“现在应该知道了。”夏时季揉了揉眉头说,“这段时间周旋的结果最好的只能如此了,因为你爸是被临时踢出局的人,碍于苏派的人,暂时没人想与他接触。”

“呵。”许百联笑了一声,没再吭声。

他爸那个倔骨头,老是想往上爬,想做点事出来,可里面黑暗得很,一步错就是步步错,当初投错了派系,利用完了就被踢了出来,真是什么都怨不得。

从副省又回到原来几年前的老位置,倒不是不会再爬不上去,只是不知道又要多出多少闲言碎语出来。

“呃……”许百联站了起来,因身体里酒精的作用身体晃动了一下,他伸手重重地揉了揉头,修长的手指此刻在透进房间的阳光里白得近乎透明,手指里青色的血管就像在水里浮动的细长绿草,碧青又妖异。

12.

许百联回到家里,进了门,在阳台的藤椅上找了到他的母亲。

他走了过去,半膝跪在她前面,抱了她的腰,把头埋在她的怀里,轻轻柔柔地叫了声:“妈妈……”

谢文慧摸着他的头发,好久没有说话,等到放在桌上的茶杯都凉透了,这位因相夫教子早就放下事业的女钢琴家才慢悠悠地吐了口气,“这些年呐,为了你们父子,为了你们各自的快乐,我是什么都敢豁出去,就怕你们不满足,不开心……”

“爸爸会没事的。”许百联抬起头,手在母亲脸上安抚地摸了摸。

谢文慧笑了,点了点头,“我知道。”

她伸出手,捧着儿子的脸,在额头上亲了亲,说:“那个地方太黑了,妈妈不会让你进去的,你爸愿意呆着就呆着吧,我陪着他,你呢,有你的人生,千万别进来,要是你也进来受苦,妈妈就承受不住了。”

许百联点了点头,低下了头不让她看到湿润的眼睛……为了给他一条接近他想要的生活的出路,他的母亲已经竭尽了全力。

她无私地爱着他,许百联对这个严厉的母亲因尊重而产生的害怕从来没有消减过一分,他知道他会愿意付出一切做一个她喜欢的儿子,因为他的母亲也是如此在爱护着他。

所以,伤害他的家人的人,许百联都不可能存有一点好感。

不管那是什么人,就算他是殃及的池鱼也如是。

苏高阳的电话许百联设为了拒接,他很轻易做了这个决定……远离苏派的人,也不再给予那个可能爱慕他的人一点回应。

事情起伏究其根源都是出自本身,许百联知道他父亲入了那个圈子,什么结果都是本身因素居多,谁的立场都没有好坏之分,只有胜负之别。

但,各人有各人立场,既然苏派跟他们家犯冲,那么,那个人与他多余的接触也没必要再继续下去了,就算是纯粹性欲的肌肤相交,也没必要。

这世上男男女女这么多,还怕找不到个合拍的上床的人?

他爸爸的调令要下个月才生效,电话里,现在在省城接交工作的他爸声音依旧沉稳有力,让他在家里就好好呆着,别生事,听他妈的话。

似乎这一劫,让他父亲已经松懈了些让他接触他那个圈子的想法……事实上,了解他父亲的许百联知道,他老爸只不过是想着自己权力稳定时再帮他开拓前路,现在这是非之交,绝对是会让他有多远就离多远的。

一场官斗不动声色就那么结束了……许百联坐在自家阳台上跟着一如既往的母亲喝着茶聊着天时有种很恍然的感觉,好像时间就那么静止了,他们回到了二十年前,父亲在市里上班,陪他住在镇里的母亲每天下午在他练完琴之后就跟他在老阳台上吃着点心喝着茶。

过了两天,夏时季承诺给史鸣宇他想要的结婚礼物,于是,毫不知道害臊两字怎么写的史鸣宇拖着他的大美人老婆,邓顺一家大小,还有把许百联他和他妈给捎上了,包了机,拿着一张写满了的清单直飞市里去夏时季那里。

果然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宁星星这大美人儿在机上咬着笔看着一系列清单想着还有没有落下的……最后,连那双只不过一般般想要的鞋都给写到清单上面去了。

引得邓顺在旁边嫉妒红了眼,咬着手指头哀怨地看着他老婆,想着自己要是跟她离婚再结一次婚再从夏时季那里捞笔礼物,不知道他老婆肯不肯……而邓顺老婆,一个特别有耐心的小学老师慢条斯理地看丈夫一眼,于是,收到浑身充满了正义感的老婆的警告眼神的邓顺心虚地眨了眨眼,回过头把儿子抱在身上,挡住了他老婆的那火眼金睛的视线。

许百联在一旁看得笑意不止……他这群好友,个个都按着本性毫无拘束地活着,就像终年被海神照顾的春夏镇一样,平和温暖居多,就算有时狂风暴雨,但一过去就会晴空万里,很轻易就让人心生愉快。

史鸣宇一下机,就把他带过来李夏两家的鸡鸭鱼鹅,还有一大包用大号蛇皮袋装着的蔬菜往前来接他们的休旅车上扔。

得亏再了解他们不过的夏时季带着他男人开了两辆车过来,把那辆普通的休旅车扔给史鸣宇与邓顺,他带着宁星星,邓顺老婆孩子他们就上了豪车上面去了。

引得史鸣宇当场跳脚,骂夏时季不是个好东西,他要结婚了都还要跟他抢老婆。

因为他妈要回省城,许百联送他妈上了夏时季派过来的车辆,看着她妈的车跟着夏时季那辆装着女人小孩的车一走,拍拍史鸣宇的肩安慰道:“没事,李昱泊还在那辆车上呢,他耍不出什么花招。”

史鸣宇这才停止跳脚,跳上车拉着他苦命的两兄弟去追他的女人去了。

到市里的这两天,几个大男人一直在商量怎样把宁星星要的东西全部就位……夏时季尽管也不常给宁星星好脸色看,但对这个从小与他一起长大的小公主是真心疼爱的,什么好东西出来都忘不了给她一份,她结婚更是一样她喜欢的东西都不能少,这次他忙得更是班都没去上了,在全部范围里调齐这次他要送给她的礼物。

许百联也跟在身边乐呵呵地跟着忙着,大伙让他打电话给人他就打电话,大伙让他倒水就倒水,顺便他这个当叔叔的还要给邓家的小崽子当马骑,他随意地被人使唤着,看得夏时季都忍不住笑着敲他脑袋骂他就是缺根筋,都这么大了还这么容易傻乐。

许百联不以为忤,这本就是他想要的人生,在这些人面前,他就是那个愿意看着他们快乐自己就快乐的人。

见到苏高阳的那天,许百联上省城接父亲与母亲回去家里参加史鸣宇的婚礼,他刚到现在他爸妈住着的那套可能要被收回去的房子,把一箱他爸的书放到楼下停车位的车子里时,苏高阳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许百联刚盖上车子后备箱的盖抬起头就看到了那个高大的男人,他轻轻颔了下首,算是打了招呼,就转身往楼内走。

没走两步,手就被人拉了住。

“有事吗?”许百联淡淡地问着,云淡风轻的脸让人想象不出他是那个会微笑着任由朋友支使的好脾气的人。

“你电话打不通。”男人淡淡地说着,可能刚抽过烟,烟味混着他本身的气味让许百联周遭被一股强烈的男性气息笼罩。

换以前,许百联天生的敏锐会让他乐于对这种让人着迷的气息作出反应,亲吻或者抚摸都会是他表达的方式,只是,现在他不会。

这不是那个他需要做出反应的人。

“是吗?”许百联觉得自己还真不是一个容易被冲昏头脑的人,他有着近乎神奇的敏锐,那份天生的对一切事物的敏感这让他没有太多阻力就成了一个优秀的钢琴家,但同时,他的理智也毫不逊色,能让他不用很努力就能摆脱那些对他有着致命吸引力的事物,或,眼前的这个人,“打不通就打不通吧,还是你有什么事?”

他收了收手,可是苏高阳拘得太紧,他收不回。

“我们谈谈。”苏高阳语气平静地说着,如果不是他拉着许百联那完全不容许他动弹一下的手劲,许百联都要认为这个人是真的只是要跟他说几句话。

“那就说吧。”

“换个地方。”苏高阳扔下这句话,抿了嘴,把许百联从他刚拖进的角落里拉了出来放到了前往他家那个方向,让许百联走在前面,他走在后面。

许百联回头看了看他,看那个有着刚毅五官的人脸上那坚锐冷静的神情,知道最好是按他所说的去照,所以他耸了下肩,漠然地往那个方向走了。

他倒不是怕苏高阳,也不太怕父母知道他跟苏高阳的关系,他男女都行,父母虽然没跟他明确讨论过此事,但早就耳闻过也没说过什么,他怕的是苏高阳家知道他跟他儿子有一腿,到时候,吃亏的怕是他现在需要重新制定目标站起来的父亲。

他虽然从不爱父亲所在的官场,但他从不给家人拖后腿……从他只想当一个小人物在春夏镇混吃等死,为了家人现在却成了一个满世界演出的人就可以看出。

13.

许百联走到来过一次的房子门边,看着苏高阳用钥匙打开了房间,自行走了进去。

钢琴上已经落了一次薄薄的灰,许百联眯了眯眼,撇过头去当没看见……这不是自己的琴,管它落了多少灰。

“你不愿意见我?”撇头间,苏高阳站到了他面前。

“是。”许百联直接看向他的眼底,毫不掩饰。

苏高阳看着他,平静的眼睛里起了波澜,渐渐地,似乎有了一点怒气。

只见他用转过头像忍耐般地出了口气,随即转头看着许百联,说:“你父亲的去留在我们遇见前已经决定。”

许百联听了笑了,讥俏地挑起嘴角,“所以,我需要因为这个与你再度上床……”

“上床?”苏高阳眯起了眼睛,在原地站了一会,又深吸了几口气,像却忍也不忍不住终于提高了声音吼了起来:“上他妈的鬼床,我告诉过你,我喜欢你,我爱你……你还要我怎么说?”

“那关我什么事?”相比于他,许百联冷静得纹丝不动,连声音也不高不低如平常一般自然。

苏高阳看着他,喘了两口气,突然闭起眼睛笑了,咬着牙说,“妈的,跟你说什么,你就没把我当回事过。”

许百联淡淡地笑了。

知道就好。苏高阳就算喜欢他,何必做出现在这好像愤怒不已的模样出来,好像他喜欢上他了,他也得喜欢他一样。

他不知道,苏家的人是这样看待关系的……跟他父亲一样,需要什么了就从那人身上夺取他所想要的,没利用价值就得滚蛋。

怕是哪天苏高阳看不上他了,怕也会这么义正言词地让他滚蛋吧……许百联觉得有趣地微笑了起来,微偏了下头,看向苏高阳,带笑的嘴角翘起。

俊美,浑身散发着浓厚书香气息的人用着他笑得很干净的脸直接对着对面那个明显在忍耐情绪的男人,“苏高阳,你是怎么想的才觉得在你父亲与我父亲为敌后,我还会接你的电话,或者,跟你上床呢?”

苏高阳死盯着他,就像猎鹰盯着猎物那般犀利,许百联没有一点影响地回看着他,嘴角的笑意一点也没有因此淡下去。

“我不知道为什么……”苏高阳浑身充满了危险地靠近了他,带着厚茧的手摸着许百联湿润的嘴唇。

嘴唇的触感让身体传来一阵酥麻的感觉,许百联嘴边笑意不止,看着苏高阳笑而不语。

“就是想着,你或许可能会对我好一点,”苏高阳低下了头,脑袋靠向了许百联,直到两个人嘴唇快要相触时,他又启开薄唇慢慢地说,“不需要我对你那样用心,只需要有一点就可以,哪怕就一点点。”

“这么卑微?”许百联任由他的手伸进了他的衬衫,仰高了下巴让苏高阳的唇落在了他的脖间。

他想,何不做个试验,试验这苏派二代里最优秀的人对自己是真痴迷还是假痴迷?父亲的那个圈子里,难道还有真感情不是?

反正自己也不会与他在一起,何不试上一试……

只是……

许百联迅速把苏高阳推开,脸上笑意全部退去,冷冷地问苏高阳,“你爸知道你跟我上过床没有?”

苏高阳被推开,又听到他冷冰冰的话,脸上也陡然冷峻了起来。

他看了许百联半晌,才回答,“知道。”

许百联当场哼笑出声,“所以下手才那么快?”时季刚得的消息,然后没几天结果就出了来。

“不是,我说过,这事早就决定……你爸和他身后的支持者目标太大,与我们格格不入。”

“什么叫做格格不入?”许百联冷笑。

苏高阳闭紧了嘴。

“我们这样才叫格格不入……”许百联瞄了眼苏高阳买来给他用的钢琴,扯起嘴角冷冷地说:“你干一年的工资也抵不过我一场1个小时的演出,既然我爸那个钱都不如我挣得多的人都不符合你们苏家的政治立场,你就知道你可以跟我这样的人谈情说爱?”

苏高阳听了,纯黑的眼眸急剧地往内缩了缩,过了一会,嘴唇微张了一下,随即又闭上了嘴。

许百联看着轻哼了一声,退后两步,手指在钢琴上抹了一下,手指触过灰迹的那道痕迹变得湛亮了起来,指尖却沾满厚厚的灰尘。

有些东西,真是不该碰的,一碰就会沾上印迹……许百联看了看手指,没看苏高阳,也没有再就前面的事情说下去,问着另外的事:“你爸知道你玩男人?”

苏高阳闻言鼻翼动了动,没有说话,然后,在下一秒,那把他玩得团团转,看着有些单薄的修长身影走向了他,把指尖的灰尘擦掉了他的衣服上。

“知道?”许百联挑高了眉,再问了一次。

当许百联的手像弹琴一样慢慢跳进他的裤子里时,苏高阳点了一下头,有着冷峻脸孔的男人脸上一片沉默,视线直直看进许百联的眼睛,丝毫不放过许百联眼睛里每一秒跳过的思绪,或者,嘲讽。

“你是怎么像他承诺的?”许百联觉得自己好久不见的欲望起了来,他吻了吻眼前男人的嘴唇,觉得与他接吻的感觉挺好,又连着多吻了两下。

苏高阳不说话,许百联帮他接着说:“让我想想,一般你们这种家庭其实开明得很,允许你们谈你们喜欢的感情,但感情归感情,有时为了事业,也会义无反顾地为了事业牺牲感情吧?所以,玩玩可以,不当真就行?”

苏高阳沉默地看着眼前这个已经用手在玩弄他性器的人……第一眼见到眼前的这个人时他就知道这人极致得很,在家人面前有着最乖顺的口气与姿态,但转一身面对外面的世界,他又能戴着最华丽的面具与人游刃有余地周旋。

孙兵说得对,他这次碰了一个不该碰的人……或许要说,他对一个不该心动的人动了心。

“说完了?该我说了……”苏高阳终于开口,在双手解着面前的人的衣扣的同时他说着,“我不需要结婚,这是我父亲向我承诺的,同时,也是我向你承诺的,不会有别的人,更不会有别的女人,我不会在我不确定我有自由之前来招惹你,你没必要因为我父亲的原因把我想得那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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