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君——血罗染
血罗染  发于:2012年0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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皖紫气还未喘完,就被那人置在床上。

子瑜就像一只压抑了很久的野兽,瞬间爆发。

他的动作已经不能用“粗暴”来形容了。

唇落在身上是咬,手落到身上是撕扯。

皖紫迷糊的看着那一地的碎布。想,子瑜也许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激动过。

平静是他的人生境界,他想追求的,仿佛也一直是那种无欲无求。

皖紫已经准备好了忍受那种撕裂的疼痛。供那个人发泄,也许,那人的心里也会舒服一点……男人,不都是喜欢征服别人的吗?

就像那些男人……

可是压在他上面的那个人却突然停了下来。

夜很静,似乎还能听到窗外风过叶落的声音。

风声簌簌,叶落花开。

很多的美好,到了他的身上都变成了一种负担,一份罪孽。

“你来吧。”

皖紫抬起朦胧的凤眸,看着那人的时候还有些模糊。

子瑜的眼睛异常的亮,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那骨节明显的手指带着怜惜的划过他的下颚,嘴角还扬着笑。

皖紫低声喃道:“子瑜……”

那人诱惑道:“要,还是不要?机会只有这一次哦。”

皖紫却摇了摇头:“只要子瑜在我身边,就是永远不在上面,我也愿意。”

子瑜淡淡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便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含着他的唇,没有任何准备的冲进他的身体。

皖紫想要喊叫,却被那人堵在上面的唇变作了阵阵呻吟。

一身白皙的肌肤早已沾上了红晕,那些被咬噬的地方都是触目惊心的青紫……

皖紫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落了泪。只是觉得那人的手指滑过他的眼角,将泪水一一拭去……

那人到底还是心软。到了后面动作渐渐变得温柔。

皖紫很想说些什么。

比如“抱歉”,比如“原谅我”,比如“我真的很爱你,可是有很多事……你不懂……”

可是他能做的,只是紧紧抱着他……看着他……

子瑜不知道,他的眼神有多么温柔迷人,就如同蓝罂粟制成的迷药,让他看着他的眼睛,便能失去所有的意识……

心是痛的,和那人一样,只是这种感觉却让他着迷,不可自拔。

挣开眼的时候,阳光明媚,整间屋子都是一片通亮。

仿佛昨夜,一场春梦。

枕边,连空气都变得寒冷。

身上还隐隐带着痛,青紫的痕迹也显得触目惊心。

下身的痛楚到是减少了很多,还有微微的清凉。皖紫知道,是那个人给他上了药。

伸手扶着榻,慢慢坐起身子。然后习惯性的去拉面上的轻纱。

纤长漂亮的手指抚到脸上,却是一片光滑--面上的丝巾已经没有了。

皖紫凤眸猛然睁大,心中一阵絮乱。

那一瞬间,他觉得那个人真的离自己很远了。

一切……都结束了……

皖紫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那也是子瑜回忆的一夜的事。

记忆涌泉而来的时候,心中五味杂陈。

而有一件事,那人却忘了……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自己和子瑜都还很小。

他们相遇在洛羽湖。

母亲似乎总有忙不完的事。风花雪月,对月思人,借酒浇愁……自从那个男人走后,这些事似乎成了她的全部。当然,那时候皖紫当然不知道,在遇到那个男人之前,这个女人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

他不知道妓'女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妓'女和一个已经不要她的男人生下的孩子算是什么……

记忆中,周围的孩子们都不和他一起玩,不和他说话。却不至于欺负他。

因为皖紫却决不是任人宰割的人。他奉行的真谛便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不饶人。”

五岁的时候,他便亲手砍掉过一个男人的手。因为那个男人摸了他娘亲的脸……

她不知道母亲花了什么代价处理了这件事。只是那之后,他常常看见那个人出入在母亲房里,母亲让他叫他“叔叔”。

母亲对他说:“如果你要伤人,便要有事后处理那个人的办法,或者直接杀了他毁尸灭迹。否则你就给我乖乖的,什么都不要做。我帮你这一次,是因为你是我的种,可是绝对没有下一次!”

那件事传得很快。突然之间,周围的孩子都觉得他很残忍,对他很是敬而远之。

皖紫的性格很孤僻,也是那时候养成的。

其实子瑜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唯一觉得自己温柔的人只有他,他也只会对那个人温柔。

随着年龄的增长,那似母亲的相貌也渐渐明显。小小年纪,便带着隐隐风华。

也许是一直受周围那些女人的影响,皖紫也爱美,喜欢穿着漂亮的衣服,满街的逛。

周围的人看自己的目光也变了。

女人变成嫉妒,背后里骂他和他娘一样都是“妖精”。而男人却变成暧昧,背地里恶心的议论他长成人后的勾人。

只有那个人……

第十一章

子瑜的出现到底是福是祸,他到现在都无法去下结论。只是这是他第一次感谢上苍,让他们相遇。

看惯了身边的女人前一刻在男人怀里娇喘,下一刻骂那人是恶心的猪。皖紫从小就不相信男女之间会有感情。

男人和男人?

呵,那便是可笑……

那一个个扭扭捏捏,不男不女的小倌,面上涂着厚厚的胭脂水粉,一看见男人就双眼放光,比那些女人还要饥渴。皖紫见一次恶心一次。

可是运命就是那么奇怪,竟让自己喜欢上了他。用尽了勾引人的手段,说尽了曾经令他作呕的情话,在他面前演戏成了家常便饭……还为他一丝丝的悸动高兴得不知所措……

这到底又算什么?

吴子瑜是那种站在人群中就能吸引所有人视线的人。

光芒太露——这是第一次见面皖紫对他的评价。

那时候他还一点都不了解那个人。不知道他想什么,不知道他是怎么样的人……

唯一的,他只是觉得那一次子瑜很仗义,也很笨。

那个胖子将自己拦在巷子里,嘴里流着口水,眼睛里冒着桃心。

真是恶心透了……皖紫一个战栗,连连抖了几下。

他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这胖子怎么突然胆子大了,敢拦他的道。

皖紫想动手,耳边却响起母亲那日的话……

如果你要伤人,便要有事后处理那个人的办法,或者直接杀了他毁尸灭迹。否则你就被我乖乖的,什么都不要做。我帮你这一次,是因为你是我的种,可是绝对没有下一次!

说实话,伤心他不怕,只是杀人,他倒还真的不敢……

皖紫只有握紧拳头,冷冷的看着他,眸光寒澈。

那眼神如同夜间的黑豹。

也许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个眼神太过凛冽。皖紫闭上了双眼。

听到有奇怪的响动。有“嘿嘿哈嘿”的声音,有胖子难听的惨叫。

只是过了一会儿,四周像是又安静了下来。

皖紫睁开眼睛,便看见了那人。

小子瑜穿了一件石青色的锦袍,上面还绣着漂亮的兰花,手中一把桃木木剑,站如青葱,很直。

白皙的脸,小巧精致的五官。笑得像三四月的桃花儿开。有些灿烂,有些艳丽,还有一丝的狡黠。

他的声音还是童稚嫩嫩的甘甜,他一脸威风的说:“小妹妹,坏人走了。你安全了。”

皖紫蹙着眉。

居然,叫他“小妹妹”!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皖紫只是抚了抚头顶上冒起的青筋。

自然,那个瞎了眼的小孩把这一动作当成余惊后怕。还伸着嫩嫩的小手拍到他的肩上:“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皖紫看了他一眼,想笑,却忍住了。

子瑜小的时候瘦巴巴的。却偏偏不自知自己也属于弱小的那一类。一直将自己看作一个英武高大的英雄。

于是皖紫勾起唇角,很违心的说了一句:“大侠,谢谢你救了我。”

一听这“大侠”二字,吴子瑜荡漾起一阵阵波涛。自己要营造的效果也达到了。笑得更欢了。

于是皖紫继续:“大侠,你长得真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英俊潇洒……”总之,身边那些女人夸奖男人的话他能用上的都用了。

那时候他当然不知道,就是自己这一席话创就了一个小男孩的“大侠梦”。

……

这个相遇是偶然的,只是很久以后,他也知道了,这是一个必然……

于是,那个时候很多的东西都变了……

他从未想过,一段美好,会变成他的束缚,他的枷锁……将他牢牢的捆绑在命运的齿轮上,沉重的转动,轮回,永无止境……

抚的脸庞的手指开始颤抖。心脏如同被锋利带毒的刀狠狠的扎。

“你……没事吧?”

那声音微微沙哑,却很好听,每一字都似乎说得很认真。皖紫抬起头来,凤眼里带着一片朦胧。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将那人紧紧抓住。

“子瑜……子瑜,禄,帮我找到他……”

那人微微一笑,苍白的脸上看上去更是惆怅:“你这又是何必……?”

皖紫突然放开那人,垂下眸子,又突然抬起:“算了……反正他会回来的……”

只是那时候,我们真的结束了……

突然,伍霆禄的声音又响起:“皖紫……这有一封信,应该是那个人留下的。”

原本空洞的眼睛突然一亮:“快给我看看……”

伍霆禄瞥了那信一眼,犹豫道:“信封上说了,让你一个月后再打开。”

皖紫眼神一凛,伸出手去:“给我,我等不了那个时候。”

伍霆禄摇了摇头,将信递给他,果然,下一刻便被那人迫不及待的打开了。

那信上的内容似乎并不多,皖紫一会儿便将它放下,紧紧拽在手中。面上的神情却一直在变。

开始的迫不及待,渐渐蹙起眉,到后来的花容失色,然后魂不守舍……

皖紫很少在自己面前摘下轻纱。这仿佛成了那件事后,他习惯。

只是第一次,便足以让自己爱上了那张脸。

伍霆禄不是那种风流多情的人,自小也见过不少美人。也许是因为年龄还小的原因,他的分身也一直很淡。

父皇也说过,他是他所有儿子中,最像他的人……那就说明了,自己生性薄情。

他从未见过像皖紫这样的人……美得如此耀眼,如此让人心痛。

对他,仿佛是一种补偿,补偿一个罪过。他愿意待在他的身边,听由他的摆布,被他利用……

那张信纸落地的时候,如同轻羽,皖紫站起身,出乎伍霆禄意料,那人没有哭。

像这种可以难过的时候,身边的美人儿从来不会吝啬在他面前落下几滴眼泪,得到他的温语安慰。

只是与那个人有关的……便会不一样。

他似乎一下子变得坚强了,只是那刻意的坚强,更像极了掩饰……

“……我错了,错得好离谱。”

伍霆禄不明所以,心中却蓦然一痛:“什么。”

“我……应该杀了他的,昨晚之前就杀了他……”

伍霆禄皱眉:“他写了什么?”他本来想说,“你又怎么舍得杀他?”无奈话出不了口。

伍霆禄俯身捡起掉到地上的信纸,上面果然没有多少字,不过短短两行:

皖紫,你以为你了解我,我又何尝不是,就如现在,我知道你会马上拆了这信。

第十二章

清晨的时候,颜山上还有一些雾气,纤长的山峰宛如若隐若现的美人。

颜山上几乎是没有植物的,这也正好将山最原始的形状展现在人们的面前。

光秃秃的,石青色和红泥的颜色还有顶峰的冰雪交融在一起。子瑜觉得很难看,却又让他一时移不开眼。

在看惯了青翠,看惯了茂密,这些在他眼里也许还成了一种美。

“不是和情人相会吗?一夜风流,为何现在的样子却像失恋了一样?”

小屁孩讥讽的口气他听得多了,这次却觉得异常的刺耳。子瑜却没有出口相击,只是回过头,脸上竟带了些忧伤:“是的,我失恋了……”

这下伍霆琳倒是怔了怔,心里的感觉也很奇妙。怎么个奇妙呢?就是看着子瑜的样子很心痛,听着他说的话却又不禁心喜。

王爷扬起剑眉:“既然这样,本王不介意把肩膀借你,你也可以抱着本王哭,或者与本王去喝酒,大醉一场……”这是小屁孩知道的所有安慰人的方式。不过,子瑜向来都嗤之以鼻。

子瑜淡淡瞥了他一眼,继续看山。

“我不知道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王爷,可是你我知道,有些东西是不可能的。”

伍霆琳似笑非笑:“你不相信我?”

子瑜点头:“对。”子瑜不喜欢在这个人面前说谎,就如皖紫说的,一个谎话后面,是千万个的圆谎。

伍霆琳“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他突然伸出手,很固执的将吴子瑜揽入怀中。子瑜挣扎了几下,也就随他去了。

其实伍霆琳和子瑜有很多相同的地方。

他们就像很多传说中孩子气的英雄。很正义,想要铲除这个世界的邪恶。

在皇宫的时候,伍霆琳一直认为最坏的人是欺负伍霆宇的伍霆铭。于是他帮他打了他,和他斗了两年。

可是最后呢?害他被父皇责任,失去太子之位,坐上皇位的人却是伍霆宇。于是,在他的心里,伍霆宇又仿佛成了那个坏人。

而他和子瑜之间最大的差别也许就是,伍霆琳从来没有想过,这世间,原本就没有绝对的善恶……

而吴子瑜很早便知道了人心的善变,知道了世间的丑陋和浑浊。

这一切,也正好和他的理想的世界截然相反。

所以他会被轻易锁在梦中……

只是,到底是梦锁住了他?还是一直以来,都是他编织了梦?

“子瑜,现在打算去哪?”

子瑜喃喃道:“我想离开……”

“为了那个人?”王爷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子瑜摇头。他将手伸入怀中,拿出一个很旧的信封,递到伍霆琳手中。

“这是什么?”

趁王爷遗憾发愣,子瑜站起身来,微微一勾唇:“你想要的。”

……

那时候伍霆琳便知道一定会发生什么事,只是没想到,当天下午就失去了吴子瑜的消息。

而京都那边,伍霆宇一边下令围剿凌州,一边派人潜入宛柏。

伍霆琳的人马也在第三天全部到达宛柏。

伍霆琳与伍霆禄达成协议,至于协定的内容,却只有他们双方才知道。

伍霆琳注意到,对于子瑜的离开,皖紫似乎一点都不在乎,又像是刻意的不去理会……

皖紫一天就跟在伍霆禄的后面,蒙着紫色的面纱,温顺风情,连这方面反映相当迟钝的樟诃都说,这两个人一定有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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