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农夫(穿越) 下——凤初鸣
凤初鸣  发于:2012年09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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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芝芝送回来,卖身契还你们,这个不做数。”沈在思把卖身契给庭霜。

庭霜收了,把凑好的钱拿出来,道:“我凑齐了赎金,正准备上洛阳接人,现在沈大人亲来最好不过。”

沈在思生气:“你这是什么意思?老夫岂是这种贪财之人,若是贪钱,何苦大老远亲自送芝芝回家,等你上门送赎金不就成了。”

庭霜赶紧道歉,又觉得过意不去,说到底还是沈家受了金钱损失,对方执意不肯收钱只得作罢,急命李婶刘大娘准备饭食,自己又亲自下厨整治了几样最拿手的菜。

沈在思留下吃了顿便饭,说:“大公子的事迹我也听说了,真是少年英雄敢于任事,热心公益,实在令人佩服,没想到你做菜的手艺也如此好。老夫觉得你若是走仕途前途不可限量。”

庭霜对仕途不敢兴趣,只恭敬地答:“晚辈愚钝,不堪仕途。”

沈在思也不勉强,只说孟家产业被封的事不会有问题,他会过问的,又嘱咐庭芝道:“我看你的文章风骨俱全只欠火候,这些书是我根据你的底子和进度为你挑的,你照着顺序细读,尤其细读我批的注解,等读通一遍,把你的文章再拿给我看,我给你批改。”

庭芝感动的直点头说不出话,深深做了一揖。

“今年是秋闱大比之年,你要抓紧,若有空,给琴书写封信或是看看他。”沈在思嘱咐完告辞离去。

庭霜终于重绽笑颜,一把抱住宝琪,把头靠在他胸口:“我今天真开心。”

宝琪也笑着回抱他:“现在你放心了吧,有阮英和沈在思两大靠山,只要你不造反,再大的案子也翻得过来。”

果然不出所料,没过多久,庭霜勾结天理教匪徒的案子查明冤枉,被封家产归还。

庭霜开始清点财产,菜根香饭馆,还有饭馆后面烟袋街的三进宅院一所,敬德堂药店,还有粉房,果子铺,糕点铺,还有饭馆左右邻舍的地皮,还有……

还有桐花街粉房一处,酿酒坊一所,油坊一所,刀具铺子一个,停……

这些是哪里冒出来的?孟家的粉房明明在饭馆后的烟袋街,怎么跑桐花街了,还有这酿酒坊怎么回事?

庭霜看着衙门送来的财产清单,绞尽脑汁也没想明白这几项产业是哪来的,难道是庭辉私下设的产业?

庭辉叫冤枉:“我怎么可能不经过大哥允许私开铺子呢?这几个铺子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搞不明白,庭霜拿着清单去县衙问郑师爷。

郑师爷笑起来:“是不是搞不明白,你家产业被查封了,怎么还回来后又多了?”

“是啊,不明白,我确定没有开过酿酒坊,虽然我想开。”

郑师爷告诉他怎么回事。因为庭霜在城里名声好有威望,所以一些贪小便宜的人冒充他家的产业,这次自然也在查封之列,还回来时也按当初查封时归还。

庭霜不知所措:“那我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收着就是了。”郑师爷指点,“冒充他人商号和冒充他人名义一样都是犯法的,虽然你当初宽宏大量没有追究,可是违法就是违法,他们敢承认吗?既然做了不地道的事就要承担应得的风险。”

庭霜稀里糊涂抱着清单回去,果然如张叔所说,他每受一次挫折,就会过得比以前更好,瞧,产业被查封了,还回来以后竟然无故多了一些铺子,现在他到底有多少产业,自己都算不清了。

90.客人来访

孟家财产归还,没有少反而还多出几个铺子,庭霜早有打算开酿酒坊,看山里有许多果子白烂在山里怪可惜的,村里有几个很会酿酒的人,都是自给自足一般不拿出去卖,现在正好有一家酒坊,庭霜请了卫家的卫三当酒坊的技术指导,这家伙品酒酿酒都是一等的,设备就用酒坊原有的东西,很快就热热闹闹地开张,酒房开业之时,城里许多大商家堆花庆贺捧场,城里许多人围观,看着柜台上堆着小山般的礼物,心里难免感叹。

庭霜这小子不知怎么总是命运多难,火灾、家败、丧亲、欠债、地震、抄家,挫折一个接一个,可是奇怪的是,每次挫折都能让他转变为再次起飞的契机,本来种稻丰收前景正好,一场债务突如其来,他没有怨天尤人而是主动出去务工挣钱,居然结交上了江湖朋友。火灾后他又看准时机在火场垃圾中拣出开店的本钱,一场地震虽然给他带了些损失却又让他抓住时机开起了药店,一场冤案抄家,又让他的产业平白多了好些。

庭霜认为是自己能干的结果,但是人们却不这么看,因为庭霜看上去资质平平并不聪明,和人交往也常吃些小亏,做的事在常人眼里有些傻,所以人们并没有觉得他有多聪明,只把他现在的成功归结到运气上,撞上狗屎运碰上好机遇,可是机遇和运气这东西看不到摸不着说不清,所以,庭霜的成功不但一般人看不出为什么,连他自己也稀里糊涂,倒是旁观者宝琪明白几分。

因为他遇到挫折不气馁,所以每一次挫折对他来说都是一个宝贵的经验教训,可以把挫折转变为再次起飞的平台,所以每次挫折过后,他的事业都更上一层楼。

因为他敢于任事,愿意做一些“聪明人”不愿也不敢做,看上去没好处的事,所以一种看不见的号召力和影响力在他自己都没觉察的情况下形成了。

因为他与人交往不介意吃些小亏,而且宽容谦虚,所以别人愿意跟他合作,愿意给他帮助和指点,有了别人的合作,一个人有限的实力可以成倍发挥出来。

逐渐增长的实力使顾客更加信任他,反过来顾客的信任又给他带来财源和实力的增长,如此互相促进,只要把最初的难关挺过去,后面一片“钱”途光明。

这次的抄家,非但让他的财产不少反增,还让人看清了他在官场上的实力,门路多消息灵的人已经打听到庭霜这家伙的后台就是当朝宰铺阮英和尚书沈在思,还有本省的学政大人,从此在长平县不但没有哪个不开眼的商家胆敢让他不爽,就是看他不顺眼的杨县令也不敢给脸子瞧,双方维持着表面的客气。

庭霜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成功,归功于自己聪明万能玉树临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精神抖擞投入到下一轮赚钱大业中去。除了开酒坊,又号召几个靠山的村庄农户农闲时上山摘果子,供应酿酒原料。还开了骡马场,在荒地上种牧草,买了几十头好驴马做配种用,任命对骡马有经验的张五哥做经理。再接手那家不知道是谁挂在他名下的油坊,继续开业榨油。等饭馆左右邻的房子盖起来就开粮行和山货店,赚钱的成就感用钱买不到,庭霜乐得精神焕发成天做规划也不觉得累。

宝琪却是以旁观者的眼光清楚地看见他为什么成功,为自己的未来深思起来,以前他有世袭来的爵位,不用奋斗不用出一分力就尽享荣华,可是却觉得无比空虚,总觉得少点什么,庭霜那一句:“我喜欢的不是钱,而是赚钱带来的成就感。”一下子警醒了他,靠父祖余荫世袭来的位子不是自己凭本事挣的,能带来富贵却带不来成就感,而且不能让人服气,这次张巡抚不买账的态度就是鲜明的例子。

宝琪开始认真反思过往,规划自己的未来,庭霜看他摆出一副“思想者”的姿势觉得奇怪,摸头:“你怎么了?没发烧啊?”

“干嘛?我再思考。”宝琪拍掉他的手。

庭霜笑起来:“你成天无所事事,现在居然思考了。”

有句话不是这么说么?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虽然俺不是上帝,可是宝宝这么沉思的样子真好笑。

“好笑么?”宝琪生气瞪他,难道自己在他眼里只是个无用的废材?他现在可是在认真思考未来人生,他不想再这样混日子了。可是一想起头一回递了关心国事的折子上去,居然被皇帝斥责一顿,说什么国家安定,形势一片大好以后还会越来越好,你小子为毛说藩王可能有异动,这样不利于团结稳定的言论也敢说,欠抽是吧?

最后,把他从二等侯降为三等侯以示惩罚,也借此警告其他人不利于国家团结稳定的言论不许有。

宝琪心里的委屈难以抑制,一想起庭霜遇到挫折排挤总是积极面对想法克服,并没有消沉颓废,和他在一起那么久,没有受他半点影响也说不过去,所以宝琪把委屈压在心里,没有在表面表现出来,倒是晨光知道事情始末,看他如此沉稳淡定宠辱不惊,心里万分佩服,主子年轻轻就有大将风度了哇。

庭霜发现宝琪和以前不大一样了,首先不再睡到自然醒,天没亮就起来练功练箭,除了练武还认真读书,读的是兵法通鉴什么的高级货,问他他说要准备建功立业,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来。庭霜知道他因为没有功劳受了巡抚的暗气,难免受了刺激,可是心里不知怎么有些不安,凭宝琪的身份,如果要建功比平常人更快捷,到时候他高高在上,就不会和自己有什么交集了。

宝琪练武热了停下来擦汗,看他在旁边呆呆看,一把拉过来:“来,我教你练武,以后遇上危险可以保护自己。”

“嗯,说的是,我老说要保护家人,没有能力怎么保护呢。”

庭霜答应学武,还脑补了白衣飘飘,长剑挥舞的场景,再酷酷滴吹落剑上的血,留下一个落寞又牛逼的背影。

可惜的是想象很丰满,现实不止骨感,简直就是一骨架。

宝琪先让他练基本功,就是蹲马步,一蹲半时辰,头晕眼花腿抽筋,这还是宝琪怕他累着,体贴地减少了练功量。

“受不了了。”庭霜发出哀嚎,使劲用楚楚可怜的眼神看宝琪。

宝琪不动心,进行理论教育:“练武功首先下盘要稳,你想敌人一脚踢来,你下盘不稳就摔倒在地,还打个啥劲,敌人打不倒你,你才有反击打倒敌人的可能是吧?”

庭霜驳不倒他,只好继续蹲着,累得两腿酸胀,晚上宝琪给他按摩,趁机上下其手。

小宝的手温暖有力很舒服嘛,两条腿也不酸疼了,嗯,中间那条腿也……

庭霜发现不对,捂住罪证,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又不是被美女捏了两下,只是被男人揉按两下就有反应,这多淫荡呀,真有损正义纯洁形象来着。

“这没什么。”宝琪趁机进行思想教育,“和关系好的人在一起,就会兴奋,这很正常。你和我在一起会兴奋,说明我们之间感情非比寻常。”

“哦。”庭霜觉得是这个理,和小宝一碗吃饭一床睡觉共同劳动共同解决困难面对危险,这情份谁能比得比,只是他以后要建功立业飞向更广阔的天空,想到这里,庭霜心里竟有种说不出的酸酸的滋味。

庭芝照着沈在思的指导努力读书,一闲下来就觉得心里总有什么放不下,以前他一心钻在学习上,对其它的事也不上心,没良心的娘也不愿意想,可是远方有张温柔的笑脸总是在心里徘徊不去。庭芝忍不住熬了一晚给沈琴书写了封信,诉说思念之情,发誓秋考时会去看他。

寄了信后,庭芝时不时问去城里送货的人,可有回信稍来,庭霜训他:“今年是大比之年,你不好好学习,操心这种事干啥?”

没多久,庭霜还是接到了沈家的回信转给村里庭芝,庭芝激动的找个没人的地方拆了信,高兴地欢呼:“琴书要来看我啦。”

欢呼完又担心他的身体,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这旅途劳顿,庭芝吃不下睡不好也学不进去,天天跑村口张望,庭霜把他揪回来骂:“臭小子,你把脖子伸成长颈鹿不到时间他也不会来的。还不快回家读书。”

庭霜骂归骂,还是为沈琴书的到来积极准备着,农村人家院子宽大,供打场晒粮用,还种菜养鸡,但是住的地方并不是多宽裕。孟家也是这样,家里人越来越多,住房很紧张,隔壁周家院里住着齐夫人,她喜欢上这里,不愿回到城里。庭霜只好雇了人在自家正屋后再起一个院,有了钱,人工和材料立马可办,很快,一所院子盖成,正房加厢房共九间,只是暂时不能住人,还要晾一晾。周家院里也建了两座厢房住女眷住。

终于,沈琴书在一家人势切盼望中到来,坐着椅桥,身后是扛着行李的仆人,暖洋洋的孟春时节,他居然还严严地包着毯子。

庭霜还没见过他,见了后直皱眉头,连吹吹风都不行,这样子免疫力会下降的哎。

庭芝激动地叫喊着冲了过去,和沈琴书紧紧拥抱在一起,其它人在旁边看着,也笑了起来。

沈琴书已经在椅轿中观赏了山村风光,忍不住赞叹:“这里真美,我都看不够了。”

庭芝说:“山上更美,这个时节山上开了满山的杜鹃,你想想一个山包都是红杜鹃是个什么样。”

沈琴书无比向往:“我们什么时候去?”

一旁的仆人赶紧说:“那可不行,您不能累着也不能吹风的。”

庭霜把仆人们拉到一边,只说家里住房紧张,只留下一个小厮听唤就行,其他人就呆在城里好了。

那管事的只得留下少爷的贴身小厮叫来福的,自己率其他人守在城里随时听吩咐。

等人类致完欢迎词,欢欢得以抽空上前表示欢迎,顺便瞅瞅新来的客人有好吃的没有。

沈琴书早从庭芝那里听说欢欢的嘴馋,没有空手来,带了糖给它吃,欢欢满意离去,空空又上前表示欢迎,沈琴书再抓花生给它,还有西西和城城,家里的小兔小羊都来表示亲热,只有盘在墙角的大蛇吃饱了就睡,根本不搭理。客人看到院子角上盘着的蛇还着实吓了一大跳。

琴书还是头一回到农家做客,只觉得一切都新鲜,院里放了一个大碾子,还有播种用的耧车,筛种的鼓风机他挨个摸摸。后院是一个池塘,池里荷花才打苞,蔬菜一片青绿,院里挖了许多沟,养着密密麻麻的鳝鱼,小厮来福少年心性,也有了兴趣下手去抓,自然是弄了一手粘液,什么也没抓到。来福觉得没面子,又抓了几次,黄鳝滑溜溜的,就算抓到也容易滑走。

平安在旁边笑起来:“笨蛋,应该这样抓。”

下手一捞,一条大黄鳝抓在手里,卡住它的头部,然后得意地朝客人一挑眉。

“天哪,你家居然种了这么漂亮的牡丹。”沈琴书惊叫起来。院中这株牡丹高达三尺,一个枝头聚了三朵,清香四溢,花大色艳,有艳冠群芳之态。

“这是我二哥有前年冬天在城里拣的。”庭芝给他解释,“已经枯死了,主人扔了出来,二哥拣回来种在池边,没想到它居然活了过来,现在开花开得很盛,花期也比别的品种长。我家池子的水最好。”

沈琴书观赏不尽,院里还有野蔷薇,瓜叶菊,矮牵牛,凤仙花,金盏花,萱草百合,还有桃花梨花绣球郁李,一院子的鲜花果树,红绿间发,香气袭人,无比的美丽。

客人一边观赏着,主人准备了时新瓜果,又准备了菜肴招呼客人吃饭。

沈琴书看完花草又逗弄院子里漂亮的山鸡,还有母羊梅花鹿,长着条纹的小野猪,玩得不亦乐乎,也没觉得过了饭点,听到叫吃饭,才恋恋不舍地回到屋里。

桌上是普通的农家菜,有一样薇菜极鲜嫩,开水一焯一拌,别提多香,去年冬阮英来时吃的是春天采的晒干后贮藏的山野菜,已经十分可口,现在薇菜正当季,新采下来吃的更是鲜美。

沈琴书吃饭向来如小鸟一般,尝过这从没吃过的野菜,也忍不住多动了几筷子。

孟家的人都是干力气活的,干完活吃起饭来贼香,呼噜噜,一大盆子猪肉粉条见了底,杠子馍一筐很快少了一半。沈琴书看着这些人吃饭这么豪爽这么香甜,也被带动了食欲,每样菜都尝了几口,红烧羊肉,爆炒鳝鱼,一盆卿鱼豆腐汤,还有一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特别嫩滑鲜香,即不是鸡鸭也不是牛羊肉,也不象鱼虾,忍不住悄悄问庭芝,庭芝一笑:“这个东西么是大哥捣鼓出来的好东西,外面绝对没有,你吃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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