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农夫(穿越) 中——凤初鸣
凤初鸣  发于:2012年09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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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姑娘和丫环粉面含怒。庭霜一头黑线,身上冷汗嗖嗖直冒。

“公子……”花手帕晃着往脸上扑来。

庭霜被浓郁的脂粉香熏得几乎上不来气,勉强开口:“快滚。”

“嘤嘤嘤……公子好狠心,你不要奴家了吗?难道是因为有了新的美人儿?”宝琪瞟了一眼面无人色的林小姐,又严肃地说:“这位小姐,你和他不合适的,他喜欢的是那种丰满爽放型的女人,你太瘦了,不适合他。”

宝琪又拿兰花指戳庭霜,说:“你说过,你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喜新不厌旧,保证对所有的相好都会均分雨露。奴家可记着呢,咱相处那么久,奴家一颗心都在你身上。”

庭霜看着他向自己逼近,双手捂胸惊呼:“别,别过来,我要叫了。”

“前儿晚上饿虎扑食扑向奴家的是谁啊?现在怎么成君子了?”宝琪又扭成蛇形蹭过去,庭霜挣扎想把他推开,一推一拒之间,某人胸前揣的伪装某部分的馒头掉了一个下来,在一屋子人的视线中左旋右旋,最后掉在地上。

庭霜受惊过度的小心肝恢复了正常,挑衅地看着宝琪,叫你丫的捣乱,叫你装骚,这回看你怎么收场。

不料宝琪的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强悍,淡定地看着地上的馒头一眼,再淡定地装回去,再淡定地整理一下,最后淡定地继续发嗲撒娇:“公子,你说过你不嫌弃奴家平胸的,你爱的是奴家的品德和才华,而不是外貌,奴家也爱你重德不重色的高尚品质,一直心存爱慕,只是没有表白的机会……”

庭霜再也扛不住,抄起脸盆架上一盆净手用的水朝他脸上泼去。

宝琪被泼了个通透,脸上的白粉冲掉了,发髻也掉了下来,五颜六色的花朵滚落一地,露出本来面目。

“你瞎捣什么乱,还不赶快圆润的出去。”庭霜顾不上做温文尔雅佳公子状,化身小怪兽,穷凶极恶地朝他吼。

林小姐象看大戏一样看着这一幕,唇角露出一抹浅笑。

宝琪象被虐待的小媳妇,恢复正常声调,委屈地说:“不是说好了,我帮你看美人合不合适吗?所以我来了。”

庭霜一脑门子瀑布汗,赶紧向林小姐解释:“不好意思,他是我家的跑堂,最是淘气。请小姐勿怪。”

“没关系。”林玳玉打量了一会儿面前的两个男人,抿嘴一笑,坐了一会儿,带着丫环告辞离去,庭霜送她出门,又再三道歉,告别前,林姑娘说了一句:“祝两位百年好合,恩爱永久。”

庭霜听了嘴角直抽抽,默默看着身边的宝琪,宝琪微微一笑。

默然良久,庭霜说:“这林姑娘看上去满腹才华,想不到如此……”

“咳……”宝琪想说,她看上去娇柔,其实见识不凡,不拘于世俗眼光的。

“想不到如此没文化,居然对两个男人用这样的词,见过用词不当的,没见过这么雷死人不偿命的。”庭霜说完评价。

宝琪无语望天,半晌才接一句:“你说得对,她是没文化,你不要再理她了。”

庭霜认真想了想,一脸的猥琐加淫荡:“可是她好漂亮。”

宝琪脸色黑下来:“咳,你不要被美色迷惑,要看本质。”

庭霜挠挠头:“男人不被美色俘,命中注定万年处,被美色迷惑,不是很正常吗?”

宝琪脸冷得可以做速冻饺子,说:“这是谁说的?难道又是那个毛爷说的?你以后不要跟他玩。”

庭霜脸蛋狂抽,是人家不屑跟我玩哎,懒得理你这号人。

宝琪暂时不计较他以后跟谁玩,严肃对某人的相亲过程提出意见:“那位林姑娘人虽美也聪明,但是你和她不合适。”

“谁说她和我不合适?”庭霜炸毛,“她聪明漂亮又斯文,摆在家里看着赏心悦目,又不嫌贫爱富,还慧眼识英雄,从砂砾中挖出我这块真金,哪里不合适?你一定是嫉妒我。你捣乱的事我还要和你算账,别岔开话题。”

宝琪对惑于美色的某人很无奈,继续做工作:“你先明白自己的心,明白你到底要的是什么,是个能供在家里的漂亮花瓶?还是在风雨坎坷中能站在你身边支持你的人?”

美女不在跟前,庭霜的智商又恢复正常,脑细胞开始正常运转,凭心而论,那林姑娘的容貌才华品性也挑不出啥毛病,可是为什么和她在一起时,就觉得不自在呢?担心在她面前言行不得体,担心暴露自己的弱点让她笑话,话也不会说,饭也不敢吃,手脚也不知往哪放,连气都不敢出大了,怕把她吹坏了。

也许如宝琪所说的,他和她并不合适,就象相隔一条深沟,可远观不可亲近。

宝琪看看他脸色,又说:“你说过,如果不能忍受和对方分离,就是喜欢了,你不要再和她见面,分离一段时间,看看是不是分开后就想念她。”

“好主意,”庭霜高兴起来,一想到以后几天不用再见林姑娘,居然有种轻松的感觉。

接着又有了一件别人看来是喜事,但是庭霜不觉得算多大喜事的事。

齐重煜把庭霜叫到县衙,告诉他这件喜事。那个陈松得到了省里唯一表彰的名额,得到一个八品衔,没多久就被人举报说他二十年间生了五个孩子,都是在为父母守墓期间生下的,居然在守孝期间生子,如此虚伪之人怎么当得起“孝悌”二字,怎么当得起表彰。最后这个表彰落在庭霜头上,齐重煜自然是恭喜他,他本人倒是觉得无所谓,七品以下都是佐杂官不说,而且他这官衔还只是虚衔,不是实职,只是听上去好看,没有任何实际用处。

倒是齐重煜这次因为修水利得到省里表扬确是实实在在的。

看齐重煜落落寡欢,庭霜问道:“这次修好水利,涤翁也受到了上司嘉奖,大计时也会评个优等,仕途风顺,怎么不开心?”

“心烦。”齐重煜一脸愁容,郁闷不已,因为他成亲几年了都没有孩子。

庭霜很同情,奔三的人了成亲多年还没生孩子,搁现在也是很急人的,更何况在“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古代。怪不得上回见到县令夫人时,她眉宇中带着忧郁。

“生孩子不仅是女人的事,男人身体有问题也会使女子不能受孕,看大夫了吗?”庭霜马上又热心地献计。

“看了,大夫说我和夫人的身体都没问题,也曾求过神佛,不中用。”齐重煜愁得拧眉,“我和夫人自幼由父母作主订下亲事,多少年的艰难过去,她一直支持帮助我,我不想纳妾,可是……”

“涤翁别急,我来想想办法。”庭霜有了个想法,如果他能治好县令夫妇的病,以后开药店就可以打出名气了,本钱或许可以从县令的腰包里掏,这个机会要把握。

庭霜从县衙出来,店里来了一些富家公子,得知他得到表彰的八品衔,都来向他贺喜,胡群宪提议,大家凑分子给他庆贺,地点选在大丰楼,庭霜觉得盛情难却,翻出自己最好的衣裳准备赴宴。

宝琪看着他对镜打扮,穿一身湖蓝长袍,腰上是玉石腰带,手里还拿把装逼的折扇,端的是无比骚包。

不高兴地问:“这样的宴会是不是要叫局子?”

“当然要叫了,要不多扫兴。”庭霜答道,“听说叫的是怡春院的姑娘,很漂亮呢。你去不去?”

“不去。”宝琪背过身子自个儿生闷气,看着他登上雇来的车子很快消失在暮色中,向那纸醉金迷的淫靡之地,忽然心里有种极不舒服的感觉,好象一盘清新的蔬菜正在变质,又好象有什么珍贵的东西正在逐渐远离。

最后一抹霞光消失在天际,夜色笼罩大地,宝琪越来越急躁,越来越不安,眼看定了更,庭霜还没回来,接着更鼓敲了两下,庭霜还是没回来,宝琪又坐在桌边一手拿酒杯一手执酒壶,一杯接一杯喝起来,

更鼓敲了三下,庭霜还是没回来,宝琪狠狠把酒杯顿在桌上,忽地起身,准备出去找他。却见陪他去的留根扶着他进来。

庭霜喝得脸上红扑扑,呼吸间一股浓浓的酒气,走路也走不稳,身上还有一股甜腻的脂粉香直扑鼻端。宝琪脸色黑如锅底,忍了气对留根说:“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

说着把不省人事的某人拖到卧室,再放到床上,脱掉鞋袜,再脱衣服,再洗了个手巾把子给他擦手擦脸,气哼哼在屁股上拍一巴掌骂一句:“死猪。”

某猪哼哼两声,爪子一伸就把宝琪拉到床上再搂到怀里,再把脑袋在他怀里蹭蹭,一股酒气随呼吸喷出来,宝琪直皱眉头。

结果某醉猪仍然不知趣哼哼:“小桃姑娘你好漂亮……”一边伸爪袭胸。

宝琪俊脸含冰,一巴掌把那只不老实的猪蹄啪飞。

黑甜一觉醒来,庭霜揉揉眼,悲摧地发现,自己身上光溜溜的只穿了一条短裤,再看宝琪,衣衫整齐躺在自己身边,庭霜脸刷的一红,扯过被子捂住胸部做纯洁状。

宝琪早醒了,见状无语望天,明明是这家伙昨晚酒醉把自个儿抓去当抱枕,现在居然一副子被非礼的样子,也不知昨夜发酒疯耍流氓的是谁。

“你……你……你怎么在这里,你对我做什么了?”庭霜一副子被逼良为娼的少女一样。

宝琪板着脸,象冰山散发着寒气:“昨晚你喝多了,我把你放到床上,结果你把我当抱枕,还压住我,我想给你冲碗蜜水,你却死死抓住我不放……”

庭霜一头庐山瀑布汗,难道昨晚耍流氓的那个是自个儿,哦,咱明明是正义纯良四有好青年来着,肯定是诬蔑。

宝琪好象没看到他脸色煞白,摆着一副明媚忧伤又淡定的表情接着说:“你喝醉了还吐了,不但吐了还耍酒疯,不过没关系……”

庭霜脸色更白,摇摇晃晃快晕倒。宝琪接着忽悠:“我从来没有与人这般亲近,这对我来说,却是难得的温暖,不管你对我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怪你的。”

71.木桶理论

苍天啊大地啊,下一道雷劈死我吧!!!

庭霜心里哀嚎不已。

宝琪下床倒了碗蜜水给他喝,又明媚忧伤的说:“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也不会要你负责的。”

宿醉刚醒的庭霜脑袋还发疼,晕乎乎的,听了这话心里很感激,也没顾上想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但是,你听我一句劝吧。”宝琪开始提出要求。

“你说你说。”庭霜如小鸡叨米样点头。

宝琪暗叹一声,板着俊脸一副严肃的样子,道:“我劝你不要跟不喜欢的人喝酒应酬,你这性子,是不喜欢也不善长做这些事的,尤其是在酒桌上,还要叫局子,昨晚回来,你身上……”

宝琪想说“你一身的脂粉味难闻死了。”话到嘴边又改为:“你身上一股酒气连猪都被熏跑了。”

庭霜还为自己辩解:“我是不喜欢也不善长应酬,但是又不得不去,你要知道我要在县城打拼事业,免不了和各种人打交道,还要拉客户套交情,应酬是少不了的,谈生意免不了上酒桌,上酒桌免不了叫姑娘陪酒的嘛。”

看宝琪脸色越来越难看,庭霜咽口唾沫,转换说辞:“你知道什么是木桶理论吗?”

“什么是木桶?”

“一个木桶能装多少水,取决于最短的一块板,如果这块板短了,那么这个桶就装不了水。”

“装不了水的桶还可以装饭。”宝琪沉着脸说。

箍桶匠如果没把桶箍好,有漏缝,那么这个桶不能装水,只能装饭,所以,“饭桶”一词就是这么来的。

庭霜听他的意思是自个儿这只桶做不了水桶就当饭桶,炸起毛来:

“领会精神。”

“好吧,领会精神。”宝琪不想跟他吵,“你的意思是你要补这个短,是吧?”

“是啊,发展事业免不了跟人拉交情,免不了应酬喝酒,我不善长这个,这是我的短板,可是不做这个会影响我的事业,所以这个短必须要补。”庭霜很高兴对方已经能明白了。

宝琪虽是明白他的意思,却是不赞同他的做法,说:“你要补短也罢了,可是没必要自己补,请别人补也是一样的,这样可以发挥你的长处,避免短处,岂不是好?”

“哦?”庭霜开始严肃考虑这个问题,嗯,有点道理,以前怎么没想到。

“你总是自己把事情一把抓,其实这样不好,可能无意中漏了许多重要的事。补短虽然重要,扬长却更重要,你的长处是把握大局。

你借款开荒,洼地种稻,买垃圾翻金子,开饭馆重振家业,准备开药店应对将要到来的战乱,这些决策都很好。执行到细处却不一定你亲自做。”

宝琪给他建议:“与其你勉强自己做不喜欢的事,倒不如这个短让别人来补。”

“谁啊?你?”

“不是。”宝琪摇头,提出一个人选,“让你家老二来做,你不善长应酬往来,他善长,他性子活泼能说会道,对公子哥儿玩的那一套很熟悉,他可以补这个短。”

庭霜认真考虑他的建议,说真的,招呼应酬拉交情套近乎,上酒桌叫姑娘,忍受脂香粉腻,膏粱酒肉,听那些纨绔放肆谈笑,还得摆出一副笑脸,陪人家吃陪人家玩看人吸大烟,确实不喜欢也不善长。庭辉对吃喝玩乐风月脂粉什么的很在行,倒不如让他来做。可是……

宝琪知道他顾虑的是什么,又说:“你家老二是浮躁了些,有些自以为是,但是他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狗屁不懂的公子哥了,经过家庭败落,辛劳种地,尝尽世态炎凉受过种种折磨,他也懂事许多,不会再犯以前的错误,上回被人揍了一顿,我看他老实多了,也成熟许多,你不在的时候他把家也管得很好。你不要老是包办一切,也给他一个机会磨练磨练。以他的性子也不好一直憋在农村种地。”

庭霜想想,点头同意了。

宝琪看他接受了自己的意见很高兴,又说:“不是我对你管头管脚,实在是……怎么说呢?”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模模糊糊,渐渐清晰起来,却不知是否应该表露,更不知该如何表达。最后,只说出最懵懂的想法:“你这家伙看上去傻乎乎的,却是面对困难不气馁不后退,乐观自信,善良朴实,自己得了好处不忘和别人分享,与人相交也不介意吃点亏。有头脑也有气度,这是你最可贵之处,所以我很怕。”

庭霜温柔地看着他,问:“你怕什么?”

“我怕你会变,现在你有了官衔,也有了产业,将来会越来越发达,会有很多人巴结你奉承你。我怕你这些可贵的品质渐渐消失,更怕你习惯骄奢享受忘了自己姓啥……”宝琪低下了,一会儿又说,“也许你会说:我变成啥样关你屁事?可是我介意,很介意。怕你变得和陈安泰那号人一个德性。”

“你怎么把我和那个姓陈的混蛋放一起比较,明知道我最讨厌他。”庭霜正要炸毛伸手掐他,忽然想起昨晚的事,一桌人奉承得他脑袋发晕,两个花枝招展姑娘伺候左右,他酒意上涌之际好象、似乎也在人家的丰臀上摸了一把……

庭霜背上冒冷汗,昨晚他纸醉金迷左拥右抱,明天也许他会直接上妓院应酬,再后来也许他会包养小倌轻薄妇女,再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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