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可以不劈腿 上——落雁翎
落雁翎  发于:2012年09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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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独处时机伺候已久的萨莱曼,在那块木头刚离开,就秃鹰一样的整个飞扑上猎物——从来没有这么出师不理的,这次他一定要偷到腥!

被整个从后拦腰抱住,本来打算换装的叶潼顿了一下,颈间传来湿热的气息,那位帝皇已经全然进入前戏的状态了。他转过头,顺势回应对方的吻,而萨莱曼就像得到首肯那样,追着叶潼的唇不停的啜咬,手也不安分的伸进衣摆里去。

「Hey……」叶潼按住了那掐弄着乳尖的手,脸上却没有半分动情,「萨莱曼……我们得谈一谈。」

「时间宝贵。」萨莱曼抱住那柔韧的腰处,轻轻的按抚,「重逢之后我们都没好好亲热……你不想我吗?」

「……萨莱曼……」叶潼叹一口气,转过身来,按着对方的肩,生硬的拉开一道距离,「我不吃这套甜言蜜语的,你可以省起来——我只想告诉你,如果你只是单纯重温一下那天的sex,我无任欢迎。但如果你是要甚么别的……很抱歉。」

其实,第一晚以后他就没打算和萨莱曼纠缠的,叶潼是个很理智的人,也是玩惯的了,对于逢场作戏一向很干脆。之后接到对方再次的邀请,也是因为孑然一身,想着有个帅哥玩伴也是挺赏心悦乐的,才爽快答应。但萨莱曼来到之后,从他的态度和话语看来却不是这么回事。叶潼和许多人分分合合过,知道甚么是碰不得,或是不该碰的,萨莱曼如何看也是典型玩乐的花花公子,他不认为自己有哪个特质让对方认真,也觉得他们之间没理由擦出肉欲以外的火花来。

「何必把话说得这么绝?」萨莱曼一笑,不以为然,「那个晚上你不也很快乐吗?难道你不认为……我们挺适合?」

「我和很多人的身体都适合。」叶潼苦笑,「萨莱曼,大家都是爱玩的,别认真好吗?」

「我听说你那个摄影师前度也是在酒吧搭上。」萨莱曼挑起眉,「为甚么你对他认真,对我就不能?」

「就是因为对他认真了,所以后来才惨尝报应。」叶潼并不意外,从他们分手后,那个没品的前度就四处宣扬他们之间的事,把他渲染得一个荡妇似的,在业界已经给传开去了,「我只是有点累了,暂时没心力谈恋爱。」

「你不需要任何『心力』,只要接受就好。」萨莱曼抚着那柔软的黑发,把叶潼拉进自己怀里,「我就是很喜欢你,没错,以我的本性,得到你后可能又马上会觉得腻了……但现在这刻,我很确定自己是喜欢你没错。你不可以怀疑我这刻的真诚。」

「不过是睡了一晚就可以确定的喜欢……好听是浪漫,说白点就是滥交。」叶潼抬头,对上那双被说是有魔力的蓝眼睛,却清醒得让人气恼。

「你不信任我。」

「谁会信一个才睡过一次的陌生人。」

「潼,我还真没遇过让我这么头痛的人……」

「所以你才追着我不放?」优秀的人通常都有这个通病,因为他们习惯居于顶端,受了别人的冷遇反而会记挂在心,耿耿于怀,然后误会那就是感情了。或者,如果叶潼打一开始就表现得对萨莱曼痴迷的话,反而不会惹来这株烂桃花。

不过,那就有违叶潼的个性了。

「是又怎样?」萨莱曼在那平滑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又眷恋地在另一边脸多亲一下,叶潼那不以为然的模样,实在让他又爱又恨,「今天晚上你会陪我的……对吧?可别走去隔壁房间给小朋友讲故事。」

「艾历是比我们年轻,不过我和他也只差两年罢了。」叶潼没好气的说。

「我指的是mentally。」萨莱曼指指脑袋,「当然,physically他甚至比我还要大块头一点,如果不是他性格这样,我差点以为你是搭上猛男而舍弃我了。」

「没有在一起过,哪来的舍弃?」这一胡闹,门外都响起敲门声,是艾历换好衣服回来了,而萨莱曼和叶潼反而还只穿着一身便服。把艾历迎进来后,他们也结束话题,快快的换了衣服——其实要泡温泉,大家脱光跳进池子就好了,不过他们都是重视仪表的模特,感觉从房间走到户外池子那么几步,光着身子走路也有够难看。

平常工作忙碌,能有这样舒适度假的时光对三人都算可贵。跨进池子时,三人都同时叹息了一声,各自把头靠在池边的卵石上,静静的仰望着天空——终于可以透一口气,放松神经了。

模特儿的工作并不如表面轻松,因为靠的就是外相,所以他们无时无刻都必须留意自己的举止和外观,而同业间的勾心斗角,与各单位的应酬交陪也是少不免的,精神无意间就绷得极紧,走台训练和摄影摆姿势更是耗尽体力,有时几个工作接连而来,那无法排解的压力足以让人崩溃。叶潼也曾有过情绪失调或营养不良的时段,只是近年事业开始稳定了,就不用像刚起始那样步步为营。

叶潼坐正身子,把热烫的水泼上肩脖,然后又像不满足似的,微微向后仰躺,直至半张脸都埋进泉水里,淡淡的天然硫磺味萦绕鼻间,毛细孔全部扩张的感觉非常舒服,渐渐的就让他困倦了。

他觉得自己徜徉在水声里,本来只是单纯想要合上眼睛倾听,但意识在温热的水流里渐渐就变得迷蒙,他正想就这么睡去,突然腰部靠来一双大手,把他整个抱住,叶潼瞬地睁眼,以为是萨莱曼来捣乱,但映入眼帘的却是艾历那不带多少表情的脸。

叶潼感觉两颊都是滚烫的,想要坐起来却觉得四肢乏力,所以当艾历这么把他拦腰扶起时,他才没有本能的挣扎。

「怎么了吗?」声带不听使,明明是用平常的力气讲话,出口的却是虚软无法的调调。

「你泡太久了。」艾历说着,双臂用力,竟就这么把叶潼横抱了起来,如果叶潼没有四肢发软,他一定会极力挣扎的,只是现在他就像大海里的一块海绵那样,吸了太多太多的水,以致半根手指都动不来。

幸好,艾历抱起足足有一百七十八公分的他时,双臂的肌肉都几乎要贲起青筋,似乎也是挺勉强的,如果自己被轻而易举地抱起,叶潼真要为自己的男性尊严而哭泣了。

「我泡了多久……?」

「半个小时。」艾历说着,把他抱到睡房里,不知何时被铺好的被团,这会看过去,才发现萨莱曼也平瘫在池边的石地上,双颊通红,「呃?……萨莱曼?」

「他也泡过头昏过去了。」艾历说着,体贴地为叶潼掖好被子,又拿来冰水浸了的毛巾放到他额上。

……那你干嘛不扶他过来?

大概是读到叶潼脸上的疑问了,艾历遗憾地摇摇头。

「他太重了,我真的搬不动他。」

原来如此……叶潼轻轻颔首,大概他的脸此刻也和萨莱曼一样红,艾历放了冷毛巾后,又不放心的把掌心贴上他的脸颊测温,那触感对热昏了倒的叶潼来说,实在无比冰冷,他满足的叹了一声,不知是下意识的呓语还是怎样,要艾历别把手拿开。

「艾历……」

「Ja?」(是?)

「你怎么没昏……」

「因为我都看着你。」

「哦……」

十四

因为萨莱曼不省人事了好长一段时间,就这么好巧不巧的错过了晚饭。会席料理是预先订购的高价食材,为了让人客吃到最原始的鲜味,上餐时段在check in时就已经给固定了。当旅馆职员上头盘时,艾历就摇了萨莱曼几次,他脸上的红是褪去了,人却怎么也醒不过来,只好扶起稍微恢复的叶潼二人吃三人份的大餐。(刺身都不能放久啦,不是他们故意吃掉的)和节食熬出精神病的女模相比,他们倒不用太担心身型的问题,艾历那大块头需要吸收大量营养去维持,叶潼本身也不是容易发胖的体质,就照自己正常的食量去吃,从没有刻意的克制甚么,所以那些小块小块的鱼生,就是三人份的吃下来,也不会特别撑。

艾历是个体贴的好孩子……虚长两岁的自己说来,恐怕有点奇怪,但看着对桌的人细心的把长脚蟹的肉挤出来,一条一条放进自己碟子里,叶潼竟觉得这比萨莱曼的耳语还要让他悸动。

就是过去的男友,也没做到这个份上的。因为是靠肉欲建立关系,所以通常相处都是色情的浪漫,分手的时候斩钉截铁地残忍……像这种温馨的不经意的小服务,叶潼却从来没受过。

但艾历做得这么自然,彷佛这本来就是他的义务,倒让在旁等候着的叶潼倍觉不好意思。

「行了……你剥你要吃的吧……」蟹就三只,见艾历剥完一只又要再多剥一只给自己,叶潼假咳一声,抽回自己的碟子,「Vielen dank.」(非常谢谢)

「免客气。」外国人吐出口的,却是很流利的台语。

叶潼到口的蟹膏几乎要喷出来,然后很努力的拍抚胸口,让呼吸平抚,他近乎是惊吓的瞪着对坐人,「你甚么时候连台语都学会讲……」

「这阵子回酒店休息,开电视时看到一些木偶打来打去……」虽然艾历还是那副平板脸,但可以看出这个话题让他颇感兴趣,「他们讲的话很有趣,有点像国语又不太准……后来我问人,才知道那是这里的方言。」

「所以你就学了。」叶潼嘴角抽搐,老外果然是老外,对任何东方的文化都兼收并蓄,就他听说的,台语应该是老一辈用的语言才是,台湾人现在都嫌太粗俗了。「你看的……应该是传统的布袋戏吧?」

「嗯……不过他们偶尔会讲英文呃?」回想起自己这阵子看到的节目,艾历都觉得奇奇怪怪的,如果可以,他还想买一整套回德国去看。

「……好学的孩子。」叶潼禁不住道出心里的叹息,他不是真的刻意把艾历当后辈看,但每次听到他的发言和作为,就越发觉得这家伙很可爱,和那高大的外表完全不搭调。「所以呢……你学会了哪几句?讲来听听。」

艾历沉默了一会,似乎是在思考,然后他一边继续剥蟹的动作,一边像电脑嗒嗒嗒把资料吐出来那样,背他的台语单句:「感恩啦……香蕉你个芭乐……拿A按……」

叶潼的蟹真的吃不下去了,他整个人趴伏在桌上,如果他口里的蟹肉没赶得及吞下去,他绝对会成为世上第一个听台语笑得啃死的人,因为艾历那一本正经背诵的样子实在太好笑,叶潼连眼泪水都给泌了出来,不停的猛拍桌子,像是被他的激动给吓倒了,艾历难得的都脸露惊讶,然后,在叶潼的笑声没有那么大时,有点不安的问:「我念得不好吗?」

「……不、不……」叶潼笑不停的摆手,「太棒了!简直像个本土人那样!」

艾历是迟钝,但他还没钝到连别人在笑自己都不知道,他其实是觉得自己有被冒犯的,毕竟他是这么认真去欣赏及学习这个未知语言,只是看着叶潼笑得湿润闪耀的眼睛,他突然觉得被冒犯也没所谓,只要可以逗得眼前人这么快乐,似乎就值得了。

结果,直至他们吃完香甜的哈蜜瓜伴雪糕后,萨莱曼依然平瘫在原地,怕这样躺在卵石路会着凉,叶潼就提议与艾历一同把人抬回房间,让他躺进被团里休息。他的呼吸平稳,叶潼猜他其实不是热昏头,而是舒服过头,工作压力又累积过久,所以很自然就陷入沉睡。萨莱曼的话,他是绝对可以理解的,身为帝皇,肩负压力和他们这些还在攀升的后辈自然不同相比,平常怎样也支撑着,表现出精神奕奕的一面,可一旦放松下来,积压的疲惫就会爆发了。

「我们别吵他好了。」在旁看着艾历轻手轻脚的替他盖被子,叶潼不习惯侍候人,为人也不怎么体贴,所以这些细心活都让别人做去。其实萨莱曼出这意外,反而让他松一口气,自己放荡的一面,不知怎的就是不太想让艾历见到,大概是对方太正直太坦率了,感觉这种龌龊的事,让他听见都会污染了他。

他们换了衣服,到附近的山路去散个步,旅馆建在半山上,这四周都是天然的树林,入夜后听说还有动物出没,所以他们也只是在附近的范围看看,不敢走得太远。明明同是摸黑进森子,艾历却比叶潼敏捷自在,似乎很习惯这种野外的环境。看身后人被石陷及树枝绊了好几次,艾历便主动牵住潼的手,「白石黑泥光水洼,在听过吗?」

「甚么来的?」叶潼好奇地问,脚边传来卡一声,又不小心踏到了破树枝,整个人失平衡向前倾,幸好艾历有先见之明,回过身把人稳稳接住。

「夜行山路的秘诀——白色是石头,黑色是泥,反光的就必定是水洼。」艾历指向前路,「瞧,那里的你认为是甚么?」

「……灰色的……」叶潼眯起眼。

「那就是石头了。」

「可那明明是灰色的啊……」

「泥是深得看不到仔细的黑,而但凡是灰白的东西,有90%都是石,那是月光反射而成的效果。」

「这样……」叶潼是典型的城市人,就是运动也只会到田径场或俱乐部去跑,像这些野外求生的知识,他真的不曾听说过,「你知道的真多。」

「我当兵的时候有学过。」

「当兵?」叶潼黑瞳睁得大大的,「好端端的怎么去当兵?」他有听说某些国家的男子到了某个年纪必须为国家服兵役,但这对生在香港的他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谈。

「因为我想考的专业上不了,父亲认为是我不够用功的错,就罚我去服兵役代替大学教育。」这是第一次,艾历提到他的家事,他是真的相信叶潼才坦白交代的。

「……怪父亲。」叶潼听人讲过艾历是有来头的新人,但却没怎么去追问,就他来说,别人的私隐再不平凡也是别人的,对自己没啥实际意义,如果艾历想说的话就自然会告诉他,否则,他绝不会多口去追问。

但,叶潼总算是明白了,为甚么艾历会有不属于这个行业该有的个性,军人和模特儿,简直是两个极端的世界,一个在生死边缘里搏斗,一个在花巧的天台上骚首弄姿,艾历的魅力,是来自他历练而来的沉稳和野性,并不是那些连刷爆信用卡都要父母付帐的孩子可以相提并论的。

「那你为甚么会当上模特?」

「因为受过一次重伤,父亲就要我退役了,不许我做危险的工作,就让我试试走台。」

听起来,艾历的人生都是由父亲去造主,叶潼不会因此而特别小看对方,像他自己也是挺随波逐流,无甚人生大志的,被安排也好,碰运气也好,只要他们在模特儿界事业有成,那入行经过根本不重要。

被宽厚粗糙的大掌握着,并不会让叶潼觉得不舒服,反而有了安心的感觉。有艾历领着自己,他就是分不出甚么黑白反光的,也绝对不会再绊倒,艾历意外地找到个挺不错的小空地,可以坐在草堆上看天空,有点八点档的风味,不过十足的舒适。他们不再交谈,只是各自静静的,享受夜风吹拂过脸的感觉。

清新的草香里,渗着彼此靠近的气息。

十五

十一时回到旅馆,萨莱曼正交叉着手,站在玄关之前等着他们,一脸不悦。

艾历向来脸无表情,但萨莱曼总觉得他现在一定是春风得意,之前真是低估了这小子!早在劳斯对他另眼相看时,自己就该打十二分精神留意才是,不但有摄影大师看好他,连到口的猎物都被他给叼去了……萨莱曼近来太顺风顺水,还真好久没遇过摆明与自己相冲的人。

「啊……你醒了啊?」叶潼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打断他那堆壮烈的被害者幻想,「怎样?还行吧?」

「行。」潼的关心让他稍为得到一点安慰,他靠向对方,然后故意调侃的斜看向艾历,「你带小朋友出去散步了吗?有没有去躺在一起数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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