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裴羽不解，眨着天真的眼睛追问。

袁嘉升揉了揉他的头发，“没什么。”

小心翼翼的合上那把弹簧刀，裴羽挣扎着要起身，却被袁嘉升给按了回去，“想要什么我去拿？”

“我想把这个放兜里。”

袁嘉升无奈的笑了下，拿过弹簧刀放在了旁边的床头柜上，“放这儿就行了。”

裴羽一眨不眨的盯着那把刀，生怕它会凭空消失了一样，那副样子简直像个盯紧零食的小孩儿。袁嘉升胡乱的揉了一把他的头发，“放心，丢不了。”

“哦~~”

嘴上应着，可是眼睛却一刻也没离开过，小脸上还带着甜蜜的神色。现在的袁嘉升甚至有点吃那把刀的醋了，伸手关了灯，霸道的把裴羽锁进自己的怀里，“快睡吧，乖。”

“嗯~~”

黑暗蒙住了视线，裴羽才发现被子里的自己还是一丝—不挂的呢，可是旁边的人却穿戴整齐，衣服裤子都没脱。

其实袁嘉升也并有穿衣服睡觉的习惯，他更喜欢零距离接触的感觉，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下要是不隔膜点东西，怕是自己又要走火了。不过这感觉实在是不舒服，毕竟都是些廉价的衣服，而且还不是睡衣，穿着睡觉就是难受。不一会儿就有点受不了了，加上被子里的气温越来越高，最后袁嘉升猛的坐了起来，半撕半扯的把自己脱了个精光。

这才解放似的松了口气，重重的倒回枕头上把裴羽搂了个结实，舒爽的感觉立刻传遍了全身，还是肌肤相亲的感觉好。

不过新的问题又来了，某些一直不肯躺下的地方竟然又涨大了一圈，甚至还突突的跳了起来。袁嘉升在无意识之下挺了几下腰，引的怀里人一阵紧张，昨晚的那股疼痛感仿佛提醒似的恢复了，裴羽害怕赶紧往外挪了挪身体。

袁嘉升自然没给他逃走的机会，搂在腰上的手一紧，两副身体顿时跟粘上了似的在也分不开。

周围的空气渐渐变的粗重，感受到的心跳似乎也越来越快，可是半晌过去了袁嘉升却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举动，让裴羽更是有种粘板上肉的不安，生怕被人在剁吧垛吧，吃进肚子里去。昨晚自己能挺下来都已经是奇迹了，要是在来一次估计这个星期都下不了床了。

“别怕，你身体还没好，我怎么舍得欺负你。”

轻柔的承诺在此时传了过来，裴羽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僵硬的身体也慢慢的软了。

没想，袁嘉升竟然抓住他的小手强行的贴到自己的身下，裴羽就像被烧红的烙铁烫到了一样，惊的往后抽了手，却被人又抓了回去从新握在了上面。

在挣脱了几次无果之后裴羽放弃了反抗，老实的握住了那个尺寸惊人的部位。袁嘉升见他从了自己的意，心满意足的呼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背。

“晚安~~”

裴羽被“烫”到了手，可是却莫名其妙的安了心，就好象掌握着他身体的一部分，他就在也不会离开自己了一样。而且袁嘉升并未要求他做什么，只是握着，半晌后二人竟然就已这种奇怪的姿势入了梦乡。

那小手里的东西一夜里软了又硬，硬了又软，软了又硬，让袁嘉升做了整夜的春梦，好不过瘾！而开了整夜车的裴羽，最后终于累到了手酸，一脚油门下去差点出了车祸，惊醒的睁开眼发现自己的手竟然还紧紧的握着“档杆”！

二十七

裴羽和袁嘉升度过了一段非常甜蜜的日子，那也是一生中最让裴羽无法忘怀和最为留恋的一段时光。

“你唱歌真好听。”

“喜欢吗？”

“恩，喜欢。”

“那以后我天天唱给你听。”

裴羽搂住他的脖子蹭了蹭，心，溢上了满满的幸福。于是，从那起袁嘉升总是会像这样抱着他，坐在简陋的岗亭里，轻轻的唱着那首《等一分钟》

“真好吃。”

“喜欢吗？”

“恩恩，喜欢。”

“那以后我天天买给你吃。”

裴羽把那口酥皮蛋糕轻轻的咽下喉咙，甜甜的味道流遍了全身。于是，从那起袁嘉升每天都会跑到城市的另一边，买一份刚刚出炉的酥皮蛋糕。

一份份甜蜜，一份份关怀，一份份温暖，小小的却让裴羽深深的感动。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的眼神总是流连在袁嘉升的身上舍不得离开。这个单纯的孩子，心净的就像一张白纸，谁能最先闯入，谁就能肆意在上面画上属于自己的面孔，占据他心理全部的位置。

“袁嘉升，我喜欢你！”每当袁嘉升把他搂进怀里时，裴羽都会迷恋的看着那张面孔，对他说同样的话。

而回应他的总是一个无声的吻，和万般怜爱的眼神。

可惜美好的时光似乎总是那么的短暂。

不久后，袁嘉升突然以家里有事为由请了十天长假，临走之前把一部中古的手机交给了裴羽。只留下一句：我会打电话给你。

可是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那部手机却一直没有响过。裴羽越来越失落，直到那天忍受不住思念的裴羽终于鼓起勇气给袁嘉升打了一个电话。

铃声响了十几秒，对于裴羽来说却像等了一年那么长。

“喂？”

那边传来朝思慕想的声音，裴羽一时竟激动的半晌也说不出来一个字。

“……是我，小羽。”

电话那边的呼吸突然加重，可是传过的声音却出呼意料的冷淡，“哦，小羽，怎么了，有事吗？”

裴羽有些失落，心脏的血液连降了好几度，“没，没什么。”

“对不起，最近家里有点事，等忙完了我就回去。”

“……没关系，你忙吧。”

“乖，早点休息吧。”

“嗯~”

“晚安！”

“晚……”

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说完，听筒里就传来嘟嘟的断音声，裴羽拿着手机，呆呆的坐了好久。

这一幕被身后的林杰全部看在了眼里，见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只能轻轻的叹了口气，悄悄的走开了。连续两天裴羽都心情不佳，看起来十分憔悴。不管林杰怎么逗他，都没办法让他恢复笑容。

这天晚上林杰在漆黑的岗亭里找到了缩成一团的裴羽，“怎么不开灯？心情不好？”

裴羽赶紧把手机收进了口袋，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只是那笑容很苦，掩饰不住的酸涩。

“我们几个要出去聚聚，一起去吧？”

“我不想去。”

“同事的聚会你总是不参加，是不是没钱了，放心，这次不是AA制，有人请客。”

“不是，我只是，只是有点困了，想回家睡觉。”

“那我过生日，你去不去？”

裴羽有些意外，“今天，今天是你生日？”

林杰点点头，“恩，今天我过生日，给个面子吧。”

这个理由让裴羽实在没办法拒绝，想了想后点点头，下班后跟着林杰去了一家同事常去的小饭店。结果等了半天也不见一个同事来，才知道上了当。林杰倒是干脆，老实的招了供。

“别生气，也别走，我只是想带你出来散散心而已。”

裴羽干笑两下，“谢谢你。”

“喝点吧，一醉解千愁！”

裴羽看着那杯冒着白沫的啤酒，想了几秒钟端起来一饮而尽，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喝，只是有点苦而已。见他喝了酒林杰邪着嘴角笑了一下，为他又倒了一满杯。裴羽今天似乎真想借酒消愁，一杯接一杯的灌了起来。可惜那迷醉的感觉却迟迟没有到来，他不知道的是以前的裴羽酒量不小，身体早就有了几十杯不醉的量。这倒让林杰倍感意外。

“吃点东西吧，不然胃会不舒服。”林杰为他夹了点菜，裴羽道了声谢，那筷子菜还没送到嘴里，悦耳的铃声就响了起来。

看着屏幕上那个闪烁的名字，裴羽的心情却倍感压抑。足足过了半晌才慢慢按下绿色的键子。

“你在哪儿？”

电话那边的人口气很不好，似乎在压制着心理的怒气，听见这句话裴羽垂下了眼帘，心虚的回了句，“回家的路上。”

“哦，那到家早点休息吧。”

“恩，我知道了。”

电话刚放下，林杰的手机紧接着响了起来，林杰抿着酒冷哼了一声，按了接听键，“喂？”

“忙什么呢？”

“和朋友在外面喝酒，怎么了？”

“哦，没什么，你们继续喝吧。”

“拜拜！”

放下电话林杰看见裴羽竟然趴在了桌子上，双眼迷迷糊糊的盯着旁边的杯子，两眼发直，看起来好象醉了。

“小羽，你怎么了？”

裴羽傻笑两声，“呵，呵呵，头，头晕。”

那感觉真的好奇怪，明明刚才还十分的清醒，可是听见他的声音后却突然就醉了，头晕晕的，好难受，这是不是就应了那句话：酒不醉人，人自醉？

林杰端起杯子，狠狠的灌了一大口，砰的一声把杯子放回了原位，“值得吗？”

“我不知道。”

“你真是太傻了。”

“傻吗？”是挺傻的，明知道两个男人根本不可能还死心眼的陷进去。

“喝酒吧。”

二人几乎都没有吃什么菜，十几瓶啤酒不一会儿就见了底，裴羽醉的越发严重，半趴在桌子上，水蒙蒙的眼睛根本没有焦距。林杰不知何时挪到了他的旁边，一手拦在他的腰上，不似轻浮，却更像是一种安慰。

“小羽，趁早收了心吧，不然早晚有一天你会后悔的，这个游戏，你玩不起！”

裴羽摇摇头，说完轻轻的把腰上那只手挡了回去，“林杰，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每时每刻都想着同一个人，那就是爱。”

裴羽微微的垂着眼，手里拿着那只玻璃杯，转了一圈又一圈，又像在对林杰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爱上他了。”

林杰狠狠的咬了咬牙，“爱他？可他根本就不爱你！”

“不，我不信。”他要是不喜欢我怎么会对我那么好？他要是不喜欢我怎么会对我那么温柔？他要是不喜欢我怎么会那么关心我？而且，而且他还为了我发了那么毒的誓。

“那我问你，他有没有说过爱你，或者有没有说过喜欢你？”

裴羽一愣，冥冥之中明白了自己心理一直缺少的那点东西是什么。没有，他从来也没对自己说过爱，甚至都没有说过喜欢，就连第一次的时候，自己问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他的回答都只是“从今以后我都会这么对你。”而不是“因为，我喜欢你！“

林杰见他答不出来，知道自己猜中了，“没说过是不是？这就证明他根本不爱你！”

裴羽痛苦的摇了摇头，“不，不，我不信。”

林杰的心理升上了一股无名火，一把抓住裴羽的肩膀，“你知不知道，他请假……”一句话尚未说完就被急促的铃声打断，裴羽赶紧拿起自己的手机，“喂？”

“睡了吗？”

轻柔声音让裴羽的心理一暖，眼眶也跟着湿了起来，“没有。”

“在干吗？”

裴羽在也不想骗他，痛快的坦白了，“在外面，喝酒。”

“和谁？”

“和……”

“行了，我知道了。那么，欢迎我加入吗？”

“嗯~~”

“等我！”

电话放下了不到五分钟袁嘉升就出现在了饭店里，一身黑色的打扮，脸色阴沉，给人一种很强的压迫感。走进来见林杰坐在裴羽旁边竟也没有发怒，坐在二人对面冷笑的看着他们。

“喝酒也不叫上我，真是不够意思。”

裴羽没有说话，因为醉的更厉害了，趴在桌子上几乎爬不起来，两眼迷恋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明明才几天的时间却像一个世纪不曾见面了一样。三人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压抑的让人上不来气。谁也没有在说话，全都是不停的拿酒灌着自己。

直到林杰去了洗手间，周围的宁静才被打破，他一走袁嘉升慢慢的收了满脸的阴沉，轻声道，“你喝醉了？”

“恩，是醉了，呵呵~~”裴羽应了一声心酸的笑了下，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

袁嘉升心疼了，起身坐到他旁边把小家伙搂进了怀里，“我知道你生我的气，可是你也不能和他……”

“我没有，我只是，只是……”

“我知道，我知道，都是他不好，还给你灌这么多酒。不许在喝了，听话。”

“嗯~~”

人，就是这么奇妙的动物，刚才还醉的全身发软，只是听到了几句话就彻底的清醒了，不过酒虽醒，心却醉，醉的看不清现实。就像此时的裴羽捧着袁嘉升的脸不停的傻笑，周围的一切全都看不见。

林杰回来时二人还在保持着插不进刀片的紧密关系，他全当在欣赏肥皂剧，无声的笑了笑从口袋里抽出一根油性笔在身后的黄色隔断上写了一段话：蓝颜一笑醉春风，蓝颜二笑同携老，蓝颜三笑露水情，人如落雪残霜尽，心如桃花逐水流，骄阳卖笑醉香楼，从此天涯两相忘！可悲，可叹！

二人寻声看去，才发现这隔断上到处都是客人的留言，只是都没有林杰写的如此之多！他本是由感而发，随意乱写，却不想竟无形中注定了裴羽的宿命。

裴羽把那些句子念了一遍，不由的赞了声好，其实好与不好他也不太明白。伸手抢了林杰手中的笔找了块空地就比画了上去。结果想了半天也写不出那么有诗意的句子，只好把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古诗写了上去，〈枯滕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 断肠人在天涯！〉

“小羽，为什么要写这首诗？”看在眼里总觉得太过伤感。林杰和袁嘉升几乎是同时问道。

裴羽丢了笔抱住袁嘉升伏在耳边轻声问，“你会让我做断肠人吗？”

那些话就像根刺一样扎进了心理，对面的林杰似乎也在用同样问题的眼神看着他，袁嘉升只能强颜欢笑取过那只笔在那首诗的下面写了几个字〈我心在——羽〉

笑，只是笑，裴羽笑的很傻很开心，搂着袁嘉升的脖子不肯撒开，心也更醉了。

“该走了！”

“嗯~~”

袁嘉升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裴羽身上，半搂着他出了饭店，三人一起出了门站在路口，袁嘉升打着手机独自向右边走了去。趁这当空林杰拍了拍裴羽的肩膀问了他一句话，

“小羽，你想去哪儿？”

裴羽把目光转向了右边看了看远处的袁嘉升，转回头送给他一个歉意的眼神。

林杰伸手为他紧了紧领口，指尖慢慢往上轻轻的触摸那双黑亮的眼睛，似乎不舍那份纯真的神色，“跟我走吧，好吗？”

二十八

“林杰，对不起……”

裴羽缓缓的往后退了一步，躲开林杰的气息。林杰失望的看着自己空出来的手，无奈的笑了下，把手插进裤袋看了眼左边的街道，“你喝多了，这边才是你回家的路。”说完转身向左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