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陆湘很荣幸的从自己的小茅屋里搬到了雏王寝宫内院的奴婢房。他可以经常见到王了,而且可以再每天打扫的时候都与王生活的地方亲近亲近,小小的他觉得这是他目前为止遇到的最好的事情,好过让他一生享尽荣华富贵。
第九章:与王亲密接触
陆湘端着点心,轻轻推开门踏进了寝宫,虽然已经是正午,雏王仍赖在床上睡着,银色的头发肆意散在雏王裸露的胸膛,闪闪发着温润的光泽。他纤细的手重叠着放在面颊旁,身上的被子一半盖着下体,一半搭在了地上。陆湘放下点心,蹑手蹑脚走到了雏王跟前,本来是想给他好好盖着被子,结果单单是触碰了一下被角,便面红耳赤了。
雏王感到了异动,猛然睁开了眼睛,正好和这傻小子对上了。陆湘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手还维持着去抓被子的动作。雏王看着他趣味的模样及表情,到也成了习惯,心想着这个米虫是何等的痴迷于自己,心情不自觉的大好。他缓缓坐起了身子,故意用手指捋着自己的银发,摆了一个极为美感的侧脸给了那个“木讷瓜子”。许久,陆湘那个傻子仍旧维持着方才的动作,如果雏王不发话,搞不好这小子就这么过去了。
“更衣。”雏王轻轻说了一句。陆湘这才猛然从自己的陶醉中醒来,赶紧跑到屏风那边去拿衣服。以前,雏王是从来不用奴婢侍候自己更衣的,他讨厌外人看见自己的身体,更讨厌别人的触碰。但是陆湘却是一个例外,雏王非但不反感这个傻小子碰到自己的身体,反而喜欢看见陆湘为此而惊慌的样子,并且乐在其中。
13岁的陆湘比雏王矮了整整小半个身子,每次要帮雏王穿上长衫的时候,他都必须踩在床前的木阶上,然后再点起脚尖勉强地为雏王穿上衣服。这都不算啥,最要命的是系腰带,他需要围绕着雏王的腰际,将腰带环绕到前面,因为自己个头小,每次系腰带几乎都要贴上了雏王的胸口,他是尽量克制着自己,拼命保持着自己的身体尽量不要触碰到雏王,他何尝不想,只是他不希望他的王有一丝不高兴而已。
做完他每天在寝宫必做的事情后,正准备出去,却被雏王叫住:
“今日,你来帮我梳头。”雏王啊雏王,不带这么玩的,你还嫌这孩子心不够乱是怎的?
陆湘赶忙走到了坐在窗边的雏王跟前,颤抖地拿起了梳子,缓缓在雏王的每一缕银丝上捋顺着。那发丝软而柔,陆湘指尖不时传来凉丝丝的感觉。正午的阳光慵懒地洒在院内,雏王趴在窗边,静静地看着院内那一簇簇兰。轻风拂过,兰花不住地点着头,似乎没有比此刻更安逸的情景。
打扫着兰园的奴婢们看见自己的王正让那个下贱米虫摆弄着自己的头发,无一不惊讶、嫉妒。而更嫉妒的人已经站在远处的廊上看了许久——咒王。
“那个米虫是何来路?”咒王用阴沉的嗓音问道。
“禀咒王,那孩子原本是宫外离民拿来献贡的,现在做了雏王的奴婢。”
“哦?兰儿没有将他吃了?这还真是闻所未闻的事情,莫不是要等到养肥了再吃?”咒王讽刺地说着,脸上露出戏虐的笑容,而稠并没有注意到咒王的表情变化。
“这孩子已经来这里有两个月了,大约20日前搬到王的寝宫做了贴身奴婢。虽然生性笨拙,但也没有惹出什么乱子,王似乎很中意这个奴婢。”
“两个月?”咒王收起了笑容,语气有些惊讶,另外还掺杂着少许醋意。咒王大步向雏王寝宫走去。
“兰儿!”靠近雏王时,他换上了欢喜的表情。
雏王看见咒王,眼睛忽然一亮,他赶忙起身,快步走出了寝宫,完全将陆湘变成了空气。小小的陆湘还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雏王已经表情柔和的站在了咒王面前。
“兄长怎么有空来这里了?”
“再过一年就是角术大会了,不知道兰儿准备的如何,兄长特来看看。”其实咒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以往雏王每隔几日便会脱差使送些礼物或信函到愁青,但是那日雏王怒断琴弦离去,而后便杳无音讯。咒王自知招惹了这个美人弟弟,特意来此“求和”的。雏王什么时候将角术放在眼里过?从小便是如此了,只因为他天资聪慧,任何术一点就通,其父王才执意将了黑王位塞给了懒散的雏王。
“不曾做了什么准备,雏也没有什么兴趣,”雏王说着将视线从咒王脸上移开了。咒王意识到又说了兰儿不感兴趣的事情,便赶忙转移了话题:
“兰儿,此行兄长特地带来了几坛好酒,与为兄小酌几杯如何?”
“好的,我命下人准备点心。”雏王听到有酒吃,脸上的表情立刻又恢复了那份仅对咒王显露的温柔。
第十章:米虫遭人陷害
“米虫,去通知管事备些菜肴点心到前园来。”
“哦,是。”
咒王将手搭在了雏王肩上,二人双双朝着前园走去,咒王用余光瞟了一眼面色铁青的陆湘,心中生了几丝得意。但是远远不足掩盖他的嫉妒,一个下贱的米虫凭什么与雏王如此亲近?雏王的脾气咒王再清楚不过了,而向来洁癖高傲的雏王竟然让这小子的手触碰他最引以为豪的头发,不论出于什么原因,咒王绝不容许这样的生物存在。雏王只能是他一人的所有物。
“王,我端点心过来了。”陆湘端着几碟小菜和点心直接朝着前园的凉亭走来。
雏王没有看他,静静地举着酒杯在唇边细细品尝着。咒王冷冷笑了一下,轻轻拍了一下石桌,看似是不经意的一个动作,实则施展了小小的术流在亭子的石阶上。
当陆湘端着托盘踏在石阶上的时候,脚底忽然传来一阵剧痛,手忽然失去了知觉,托盘整个落在的地上。盘子中的点心和菜肴洒的到处都是。
“放肆!你是怎么做事的?”咒王立刻怒了起来,他料定向来眼中不揉沙子的雏王一定会将这米虫处死。但是此刻,雏王却面不更色,仍旧品尝着手中的美酒。
“王……我……我不是故意的。”小小陆湘皱起了眉头,眼泪都含在了眸子里,不是因为他怕雏王怪罪他,只是他不想让雏王生气而已。
“还敢狡辩?看我不杀了你这天煞的狗东西。”说着咒王便瞬间移到了陆湘面前,掐住了陆湘脖子,大约是同一时间,雏王将手按在了咒王手上。
“兄长何以跟一个下人动怒?雏自会教训他的,不要让一只米虫脏了兄长的手。”经雏王这样一说,咒王倒是略有几丝羞愧,自知表现的有些不成体统,便松开了手。但是那份嫉妒却更深了,雏王这是在给一个米虫开脱?向来冷血无情的雏王几时在意过别人,更何况是一只米虫,看来这小子还非得除掉不可。
咒王收了手,陆湘一只看着雏王的脸,刚刚雏王口中的话让陆湘心中微微有些不是滋味。他以为他可以如此亲近雏王,接触雏王触碰雏王,是因为他跟别人不同。然而现在看来,并没有什么不同,下人终究是个下人,甚至他还不如一个下人。
“叫人把这收了,重新备些菜点。从今天起,你搬回原来的地方,不准踏入寝宫半步。”雏王冷冷地说着,陆湘冷冷地听着,直到这种寒冷把他小小的心也冻住了。
在离开前园的那段路上,陆湘感觉是无比的漫长,脚上似乎拖着成百上千斤的重物,而脚下正是针扎的刺痛。此生第一次落泪,是因为他爱上了一个遥不可及的人,他也是第一次埋怨自己生的如此卑微……
小小陆湘回到了他之前住的那间小茅屋,一个人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眼泪仍旧无法止住。想着自己再也不能亲近王,少年的心便向浸泡在污水中,黑暗并无法喘息。
自那天之后,陆湘除了做管事交代给他的活以外,其余时间都躲在那间阴暗的小茅屋里,他不离奴们说过多的话,甚至吃饭他都只是躲在自己的小屋里吃。他害怕阳光,只有在夜晚,其他离奴们都休息之后,他才偷偷跑到兰园,静静地望着雏王的寝宫,天亮后再偷偷跑回去。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转眼间一年过去了,小小陆湘14岁了,身体长高了不少,也结实了不少。
第十一章:冷爱极寒索命
“再过几日,王便要动身赶往角术大会了,东西准备的怎样了。”因为是百年一次的离界盛会,角逐场地并没有设在四大陆地,而是在离界之内的另一空间,只有术达到一定程度的离才可以进入。虽然离民们对大会趋之若鹜,都希望自己能够参加比试,但是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一睹四王的角逐之战。当然啦,说的再好听也没有,毕竟相当一部分人是冲着我们的美王来的嘛!
“稠大人,其它东西都已备齐,只是这静心菩提……哎!几日前,后山莫名山崩,石头滚落,山尘洒在了山洞内的菩提上。如今,静心菩提沾了山尘,巨寒无比,莫说是进洞采集,就连走到洞口都难呐!而且,即便是采集来了,那种巨寒之物也难以下咽啊!”
“什么?糟了,什么都可以没有,唯独这静心菩提是少不得的。王最讨厌闹,若是没有这静心菩提压性,若是暴怒起来怕是要酿成大事了。”
“稠大人,这可如何是好?”正在管事和稠为此一筹莫展的时候,陆湘走了出来。
“让我去取吧!”
“什么?你去?练术的离奴都不能靠近洞口,你一个什么都不会的米虫如何取得?”管事蔑视地说着。
陆湘自然是没有什么能耐,但是他却肯为了王舍去性命,单是这一点,他就优于其他离奴,他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取到那静心菩提,这是他唯一能为心爱之人做的。
“让我去试试吧,就算是死我也会拿到那静心菩提。”陆湘斩钉截铁地说着。稠想起了一年前陆湘曾为了雏王的琴而舍命取蛛丝的事情。是的,这个孩子绝不是说说的,虽然稠微微有点同情起了这个为王痴迷的米虫,但是他的命实在算不上什么,不如死马当活马医让他去试试。
陆湘跟着稠来到后山菩提洞口,看着瑟瑟发抖嘴唇发紫的陆湘,嘱咐道:“静心菩提受山尘污染,才会发怒极寒,如果你看见的静心菩提,须先除去山尘,否则无法摘取。陆湘点了点头,便冲进了洞内。稠站在洞口感觉寒冷无比,尽管穿着貂裘,却丝毫不抵用,他难以想象陆湘一个14岁的米虫是以怎样的毅力冲进洞内的。
如果说洞口的寒冷难以让人忍受,比起洞内的寒冷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犹如一把把冰做的利刃不断刺穿着陆湘的身体,他连挪动一步都变得吃力无比。眉毛、睫毛发丝上全部结了冰霜。陆湘一边向掌心呼着气,一边缓缓向更冷的地方挪动着。
大约过了一刻钟,陆湘的身体已经毫无知觉,甚至连思绪都已经模糊,仅仅是凭着自己的意志力拖着身体向前移动着。鞋底早已经被地面上的冰层一层层地黏掉了,而此刻,陆湘正赤着脚在冰层上行走着,脚皮早已经不见,身后是浓浓的血印。
终于,陆湘看见了嵌在石壁上闪闪发光的几颗静心菩提,犹如钻石般晶莹剔透。陆湘伸手过去,就在触碰的那一刹那他立即收回了手,那种温度根本无法触碰,他忽然想起了稠嘱咐他的话。只是这洞中除了冰根本没有东西能清洗山尘,情急之下,陆湘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深深地刺入了自己的小臂。鲜血好似一条红色的泉水,成股从刀口处流了出来。他缓缓将小臂伸了过去,稀释了鲜血的静心菩提有如苏醒了一般,立刻解放了寒冷,颜色也变的红润了许多。陆湘用匕首将它们从石壁中剜出,对着它们笑了笑,便到了下去。
见寒气散去,稠立刻冲入洞中,只是他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一个满身鲜血的少年手中紧紧攥着几颗静心菩提。稠抱着少年回了宫殿,他不知道这一路上心情是怎样的纠结着。这个孩子对王的感情到底到了一个什么地步?也许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吧……
第十二章:过往不曾回眸
此行,雏王向历届角术大会一样,除了败给咒王外大胜了另外两位王。似乎这个结果是离界之人早已预料之内的,因为雏王恋兄并不是什么秘密。雏王与人角术,向来只用雏法,从来没有人见他使用过他法,由此,雏王的力量也被传成了“无可估量”。
在回了黑的路上,雏王只觉胸中开阔爽朗,即便是因为服用了静心菩提,以往却也没有这样的效果。而且,今年的菩提味道甚是香甜。
“稠,今年的菩提,味道似乎不太一样。”
“回王,并没有什么不一样,也许是王术法大增,故而感到神清气爽并无烦闷吧。”稠当然没有提起陆湘的事情。一年前陆湘惹了雏王心爱之人,能存命就已经是万幸了,这一年没有任何离奴、亲信敢在王面前提及陆湘的事情,生怕惹怒了雏王。
“你莫哄我。”
“属下不敢。”
陆湘!雏王当然吃出了那个味道。陆湘身上的味道他怎么可能忘记,虽然只短短相处了20日,但是那个孩子的一切包括那股特有的香味早已印在了他的心上。这一年,虽然没有人提起关于陆湘的任何事,但是他总能在深夜透过窗子看见兰园一头晃悠着一个鬼鬼祟祟的小身影,除了那个孩子,还有谁会一夜不差地站在那里看着自己寝宫的方向呢?不论寒冬雨雪,那个孩子从来没有一天不出现。久而久之,雏王便也习惯了这样的夜晚,孤独时,他甚至有几次推开窗子,故意让那个孩子看他看得更清楚些。
但是他不想让别人看出他对那个孩子有特别之处,他太喜欢那个孩子在自己的身边了,又恐惧自己会对这个孩子产生别的什么情感,便趁着咒王的怒火把陆湘赶离了自己的身边。尽管陆湘不在自己身边了,但雏王并没有因此而彻底驱散惦念,有时他也会到陆湘干活的大殿附近走走,假装是不经意路过,但是每次陆湘看见了他的时候,都会刻意的避开雏王。雏王对此一直不是很理解,晚上那样思念着,白日遇到了却要躲开,难道他怕我要他的命吗?不!如果他是那贪生怕死之辈,当初为何会貌似取蛛丝?
心中反复思量着有关陆湘的事情,不知不觉已经飞回了了黑都城勒冀。稠这一路上也在想着陆湘这个孩子,临行时,陆湘浑身体寒,不省人事,稠已命管事给其熬制最好的汤药,时隔半月,不知道那个孩子如今好些了没有。
雏王踏进宫门,所有的离奴、将士均跪在两侧恭迎着他们的王归来。雏王徐徐在前面走着,稠在后面边跟着,边扫视着两侧的奴婢们,没有他!怎么会没有他?稠的眉宇微皱,心里思量着一会要赶紧问问管事怎么回事。结果,当雏王刚迈上大殿阶梯时,他猛然站住了:
“宫中的离奴可都在这了?”
“回王话,离奴都……都在这了!”管事怯生生地说着,他当然不知道,雏王此问特指陆湘。
“我怎么觉得少了谁?”雏王压低了声音喃喃地说。
稠思考了片刻,站到前面来:“回王,离奴确实都在这了……只是……一些下贱杂碎没有资格来此恭迎。”
“那米虫呢?”雏王直接问了出来,却让在场所有人后背一阵发凉。
“回……回王,那米虫……怕是不行了。”
“什么!”稠惊慌地问道。
雏王面色忽然一阵煞白,他记得在他临行的前两夜,直到很晚很晚才看见那个小影子晃晃悠悠地出现,站不了多久便会离开,当时雏王还在猜想,也许是生病,身子不舒服。怎么会料想到竟然病到要了性命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