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9

“放开我好不好？”

朴兮言摇摇头。

“除了这个我什么都答应你好不好？”

朴兮言还是摇摇头。

“兮言，这个不好玩，我们换一个好不好？”

这次朴兮言终于没有再摇头，只是颇玩味地看着他：“哦？那你想玩什么，这个，还是这个？”

只见朴兮言从那只刚被送来的包裹里拿出了一样又一样足以让殷子离满头冷汗的道具。殷子离用力扯了扯被捆绑固定了的四肢，把头摇成了波浪鼓：“不要，我哪个都不要！”

“唉~”朴兮言坐到床边，怜爱地看着无法动弹的殷子离，“小狐狸，事到如今，你就认命吧。”

“认你个大头鬼！你个变……唔……”朴兮言及时用嘴堵住了那张正想骂他变态的小嘴，饶有兴趣地吮吸着。

“小狐狸，你脸好红。乖，要听话。”朴兮言温柔地摸摸殷子离柔软的短发，笑道，“昨天明明都答应我了，今天怎么就可以反悔呢。乖狐狸，你是男人哦，要说话算话。”

“我什么时候答应我要陪你这个变态……那个什么S开头的东西了！我只答应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给你啊！”冲动地说完这句话后，殷子离的脸红得更厉害了。

“呵呵……”朴兮言亲了亲他的额头，“这就对了，把自己完完全全地交给我，当然也包括……”

看着那个一脸奸计得逞，笑得无比淫荡的脸，殷子离恨不得立刻阉了他，让他断子绝孙。

“小狐狸啊，你要我说你什么才好呢。你想我断子绝孙，只要想办法留住我的心不就可以了。不过你若是想阉了我，那你的性福怎么办呢？这真让我担心。”在外人看来，朴兮言那表情，那语气是绝对的语重心长，关爱有加。不知道实情的人一定会认为是殷子离这个孩子实在是太不听话了，让担心他的人操碎了心。可是在殷子离眼里，那就是鳄鱼的眼泪，是黄鼠狼给基拜年，没安好心。

朴兮言拿了一支刚刚从那个包裹里拿出的瓶子，走到了床尾坐下，刚打开瓶盖，门铃却突然响了。殷子离心里乐极了，就差喜极而泣了。朴兮言却是一脸不高兴地将瓶子随手往桌上一搁，便出了房间去开门。朴兮言心里挺恨现在站在门外的那个不速之客的，敢打断他和他家小狐狸调情，这人是吃饱了没事干来找死嘛！不过开了门的那一瞬间，他又不那么想了。不过说起来，他最近怎么总是碰到这种情况。难道是上帝做的人间管理系统被黑客黑了？

“兮言……”门外的那人看起来就像好几天没吃没睡了，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瘦得双颊都有些下陷了，声音低哑而干涩。

“皓皓？”朴兮言一把将他拉进屋里，拍拍还残留在他头上，顽固地不肯融化的雪花，“怎么了？”

让余皓坐在沙发上，倒了一杯热水给他，便转身往房里走：“你等我一下。”

“谁来了？”见朴兮言进来了，殷子离朝他眨眨眼睛。

“余皓。”朴兮言又拿起了那只瓶子，从里面刮了点药膏，就往殷子离的小穴伸去。

“喂，你干什么呢，外面还有人！”说话间，朴兮言的中指已慢慢地推入了他的小穴，有点凉凉的感觉，“再说，余皓是谁？嗯……”

“有感觉了？”朴兮言坏坏地一笑，“对不起，我应该再小心一点。乖狐狸，现在没办法陪你了，你先睡吧。这个药膏效果很好，你会好得快些。”说罢，中指便退出了殷子离的小穴，放下瓶子就往房门外走去。

“喂！那个余皓到底是谁！？”

没有回答，朴兮言反而加快了脚步，离开房间。房门被关上了，殷子离心里很不是滋味。朴兮言在回避他，他不想让自己知道那个名叫余皓的人的事。

他用心听了很久，却始终听不到房外的人在讨论什么，他们似乎是刻意压低了声音。他们越是这样，殷子离就越是胡思乱想，越是想就觉得越烦躁。

“笨弹朴兮言，你绑着我让我怎么睡啊！”终于他再也忍不住地朝着门的方向大喊一声。

客厅里的两人顿时楞住了。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先反应过来的人是余皓，他的表情显然很内疚，“你也去睡吧，我先走了。”

“等等。”朴兮言抓住了正起身准备离开的余皓，“你不是说想在这里借宿？”

“话是这么说。但是，你这里现在不方便。”

也不管余皓是不是愿意，朴兮言拉着他就往房间走。

门哒的一声打开了，殷子离惊讶地看着朴兮言牵着一个陌生男人的手一起走进房间，他说：“你别走，先等一下。”

殷子离看着朴兮言毫不忌讳地走过来，慢慢地解开了绑住他的软皮绳，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们看的那个男人，羞得恨不得立刻跳楼自杀。因此，当他身上的束缚都被除去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狠狠地抽了朴兮言一个嘴巴子。

朴兮言也不说话，只是冷淡地把他的衣服扔给他：“今晚你睡客厅。”

什么！殷子离简直听不懂朴兮言在说什么，顿时连要穿衣服都忘记了，讷讷地看着他，仿佛在等朴兮言说他是开玩笑的。

“兮言，你这样也太残忍了。”余皓同情的眼光落在殷子离眼里，简直跟嘲笑，鄙夷没什么区别。他冲过去就想给余皓一个巴掌。

不过，总是莫名其妙能猜透他心思的朴兮言先一步挡在了余皓面前，所以这个巴掌又落在了朴兮言的脸上。

“兮言……”看到朴兮言明显开始红肿的脸，殷子离心痛不已。

朴兮言暗暗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殷子离的头，柔声道：“什么时候变成那么暴力的狐狸了？”

殷子离抬头凝视着他的眼睛良久。暗暗放下心来。还好，他没生气。

“呵呵……”

“你笑什么！”看着余皓在朴兮言身后偷笑，殷子离又是一阵不爽。

“小狐狸……”

朴兮言有些头痛地看了殷子离一眼，他便乖乖地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三个人都坐在了床沿，朴兮言和余皓已经抽了很久的烟，余皓的事也讲完了。殷子离看他们抽了很久的烟，也沉默了很久。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朴兮言又抽完了一支万宝路。

“就是不知道怎么办才来找你的。”余皓苦笑。

“这叫自作孽不可活。”殷子离突然擦了一句，那两人先是转头怔怔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大笑起来。

“一针见血。”朴兮言奖励似地摸了摸殷子离的头，殷子离低下头，脸红了红，没有说话。

“小狐狸果然很可爱。”余皓笑了笑，却满是苦涩。

“小狐狸是我叫的，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听朴兮言这么说，余皓先是愣了愣，旋即笑了。殷子离看了看朴兮言显然有些愠怒的脸，愣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刚才还那么大方地让别人看他的倮体，看他那么羞人的样子，现在倒计较起一个称呼来了。真是让人搞不懂。

“你应该很喜欢渺渺吧。”朴兮言看着余皓，轻轻摸了摸他的头。

“嗯。不过，我也是喜欢思嘉的。”

朴兮言摇了摇头：“所以我当初才叫你，早点改了那该死的性向了。”见余皓又露出了一丝苦笑，他伸手狠狠地捏了捏他的脸，“在我面前装什么深沉。”朴兮言叹了口气：“我还是喜欢看你笑。”

“去死！”殷子离突来的一句话，又让另外两人吓了一跳。其实殷子离也被自己吓了一跳，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把心里想的话说了出来。不过这能怪他嘛，这个该死的朴兮言居然在他面前跟别人调情。简直不要脸，他不去死，谁该死。

NO.10

朴兮言没有多言，只眯起眼睛看了殷子离一眼，意味不明，下一刻，殷子离就被他拎着后领扔到了房外。

当门毫不留情地阖上，殷子离本想大喊一声，你个没良心的。可是眼神却突然一黯，愣是默然地蹲下身子，双手抱着双腿，靠着门坐下了。他不知道自己维持着这个姿势有多久，只是那扇门一直没有打开，他不知道那里面在发生什么。没有声音，一点声音都没有，那比有声音更让人惧怕。殷子离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只知道如果这时里面有交欢的声音传出，他也许会难过，也许会气愤，但是他可以安慰自己，他可以离开朴兮言，也可以就此不再沉沦。这么些日子过去了，虽然不长，但是他却渐渐发现自己对朴兮言越来越没抵抗力。再下去会如何，像过去一样，最早的时候抗拒于蓝，之后接受，再然后，依赖。他殷子离虽不是女子，但是，他还是会怕，会怕在极度依赖一个人后，被那人抛弃。那时候又岂是失恋那么简单，曾是自己整个世界的人若弃自己而去，便是把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带走了。那自己究竟还能剩下什么？心都没了，人还能视作人？

这样想来，殷子离怕是还不够爱于蓝的，若他爱得极深，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让另一个人渐渐掌控他的世界。

殷子离想，也许于蓝是早早地看出了他的爱不够深，才弃他而去。于蓝怕日后自己受伤，便先离开，也算是求个自保吧。

自顾自地笑笑，双眼尽是黯然，他转头看了看那扇仍是紧闭的门，又将头埋回了双臂间。他的耳朵一直仔细地偷听着，只是，仍无一丝声响。

他们在做什么呢？兮言是在安慰他吗？细心开导他吗？还是说他们已相拥而睡了呢？

今晚我真的要睡客厅了吗？这里好冷的，连一床被子都没有。

兮言真是没良心，不是一天到晚要死要活地缠着我，怎么今天那个叫余皓的人一来，他就对我不管不顾了？

……

不知想了多久，殷子离渐渐地睡过去了。

夜色尚好，只是寒凉。

殷子离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轻轻地摇他，一开始他不想理会，可是那人的力道越来越重，他便不耐烦地伸手乱挥，不一会儿，摇晃的感觉就消失了。只不过殷子离觉得有什么东西贴在了自己的双唇上，软软湿湿的。

“你干什么！”殷子离猛地睁开了眼睛，只看见一脸邪佞笑容的脸在自己眼前比平日大了好几倍。

“吻你，这都不知道吗，笨狐狸。”说完，朴兮言又打算吻上去，却被殷子离一把推开。

“怎么了？”朴兮言伸手去摸殷子离的头，他却低下头躲开了。

他把下巴搁在自己的双膝上，声音轻不可闻：“怎么出来了？”

“起来。”

殷子离不明所以地抬头看了看眼前的人，目光有些呆滞。

“起来。”朴兮言伸手就去扯殷子离的手臂，把他从地上扯了起来，“说多少次了，别老坐地上。要是你生病了还要我照顾，麻烦不麻烦。”

“你不和他睡？”殷子离的眼神仍有些呆呆的，也不管朴兮言跟他说些什么，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他。

“别再看了。”朴兮言又眯起了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再看我就想上你了。”

这话就像特效药，瞬间就拉回了殷子离的神智，他的脸噌地红了：“你……你……你瞎说什么！”

朴兮言一把把他抱进怀里，亲吻他的额头：“我不出来做什么，我的小狐狸在这里，我干嘛和他睡？”说完，朴兮言嘻嘻的笑，“今晚我们一起睡客厅，好不好？”

殷子离想也没想就傻傻地点了点头。

客厅的沙发很小，两个人无法平躺，只能相叠而睡。最初，殷子离当然是拒绝那种像狗狗一样趴在朴兮言身上的睡姿的，不过当他和朴兮言换了位置后，他突然觉得更加尴尬了，于是又急着让朴兮言把位置换回来。可惜，朴兮言不是个那么好打发的人，硬是和殷子离耳鬓厮磨了一阵，看着殷子离满脸通红的样子，才满意地笑着，把位置换了回来。

紧紧地抱着殷子离，待他睡着后，朴兮言不由得叹了口气。

余皓是朴兮言分手两年的情人，这是殷子离第二天起床后，朴兮言抱着他，慢慢说给他听的事。

朴兮言和余皓的爱情并不惊天动地，简单来说就四个字，平淡如水。

余皓是朴兮言的学弟，一个系的前后辈总是挺容易地就认识了，特别是他们这种在大学中长得还算不错的，办个联谊，总是会有人拖上他们去充充场面。

认识不久后，他们便勾搭上了，其实也就是当时两人都是空虚期，本来只是想找个床伴，可是不知怎么的就感情深厚了。

“那怎么分手了？”殷子离坐在朴兮言的腿上眨巴他那双迷人的丹凤眼。

“没什么。就这样分了。”

殷子离有些狐疑地看着朴兮言：“什么叫就这样，总该有个理由吧。比如，有人移情别恋，有人红杏出墙，或者性格不合之类的。”

朴兮言笑着刮了刮他的鼻子：“他说想要找个女人结婚了。”

朴兮言仍在笑，殷子离的眼睛瞬间瞪得大大的：“他不是同志嘛！”惊讶过后，殷子离又默默地垂下了头，“也对，人总要面对现实的。家里，社会上压力那么大，总会有人放弃，想变成正常人，娶妻生子的。”

双手捧起他的脸，朴兮言轻啄了一下那张可爱的小嘴：“想什么呢，还摆一张那么难看的苦瓜脸。”朴兮言摇了摇头道，“我家皓皓啊，是男女通吃型的。”

这下殷子离的眼睛睁更大了，像是听到了什么奇闻似的。还没来得急问什么，就听到余皓的声音传来：“原来我还是你家的啊。”

殷子离扭头，见余皓笑得意味深长。

见他这么笑，殷子离的火气又上来了：“你别瞎理解，兮言随口说说的！”

余皓根本无视殷子离的存在，对朴兮言勾魂一笑：“兮言，都两年了，你还放不下我吗，真让我感动。”

“感动个头！你少恶心！”朴兮言还来不及说什么，殷子离就抢着应付起余皓来。

朴兮言看着这两人，笑得特别欢，他说最好余皓一辈子都住在着，别走了。

余皓不明所以地问他为什么。

朴兮言便意味深长地看了殷子离一眼，害得殷子离浑身发毛，他示意余皓把耳朵凑过去，对他说了这么一句：“因为你在，我就可以看见他吃醋的样子。”

见在他眼前的两个人又是耳语，又是一脸笑意的样子，殷子离真是气得想把他们都按到地上去打一顿，可是就目前这个形式来说，他一米下身的身高，面对的却是一个一米八几，一个一米七几的男人，完全没有胜算。无奈，憋了半天，他从朴兮言的身上起来，摔下一句他要去袋子那住，就往大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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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着自己脚比较长的优势，朴兮言三步并两步地追上了殷子离，并从他身后一把把他抱进了怀里。“小狐狸……”朴兮言将头埋在殷子离的颈项间轻蹭着，让殷子离痒得难受。

“干什么，有话就说，一个大男人别乱撒娇啦。”殷子离撇了撇嘴，表示对朴兮言行为的不满，不过心里的那份妒火倒是消了不少。

朴兮言轻啄了一下殷子离白皙，嫩滑的脖子，嘻嘻地笑着：“嗯，我家小狐狸教训的是，不过啊……”双唇转战到他耳边，轻啮了一下他小巧，圆滑的耳垂，“我只对你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