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魂录 下——楚怀忧
楚怀忧  发于:2012年10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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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平话语刚刚落下,又有一人附声道:“苏庄主,并非在下有意扰乱贵公子的诞辰,只是,我那二弟和三弟惨死奇江,这件事,我做大哥怎能不弄个清楚,好还两个兄弟一个公道!”

“正是!我的师兄也在小夜舫失踪,是生是死,也还请苏庄主给了说法!”

姚平之言便如同一根引子,被小夜舫炸死之人纷纷站起身来,对着苏远亭厉声质问,苏远亭等着几方人马说罢了,这才叹口气,道:“小夜舫之事,苏某虽隐居山上,却也有所耳闻。只是,小儿云衣虽然顽劣,却是心地善良,绝不会做出如此残恶之事。他曾任武林盟主一位,相信在座的许多人中,也曾受过犬子的号令,深知犬子为人。”

“苏兄,当年的苏盟主姚某也是甚知,也相信他不会做出这等事来。只是,此事却关系着百余人,百余帮派的性命,烦请苏盟主出面,给大家一个说法才是!”姚平拱手说道。

“实不相瞒,犬子并未回归,犬子云缠也派出了众多弟子寻找其下落,所以,只怕还请各位能够稍待!”苏远亭道。

冷月听苏远亭这样说了,嘿嘿的笑了一声,然后手肘一摆,手中的玉箫便被他用劲力甩了出去,玉箫夹风,在空中旋转着涌进厅内,“咯噔”一声插入了苏远亭所在桌面之上。

苏远亭和武功高强之人早在玉箫飞来之时便已意识到了,苏云缠对外高喊一声:“是谁?”跟着,蹿出身去。

“云缠兄,小心!”端木剑震一个翻身也飞了出去。

“这是……”众人见到插入桌面的玉箫,不禁哗然。

“这是——苏盟主的玉箫?”蒋彦和蒋夫人也在其内,说话的正是蒋彦。

刘丞道:“盟主的武器怎么会在此处?”

苏远亭凝神细思,脸色之中颇有些不详的意味,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姨夫,三表哥炸毁了小夜舫,留下了这柄玉箫作为证据,一并留下的还有两句话,三表哥说,他退出江湖的这一年里,江湖之中尽出些草包废物,活着却也多余,倒不如被他杀了,省的以后辱没了武林盟。”霍燕芝在门外一面得意地说着,一面笑着走进屋内。

“芝儿……”苏远亭看到她,先是惊讶,后反应出她话里的意思,便是一阵错愕,忙道,“芝儿,你说什么?”

“姨夫,我说表哥在小夜舫跟人家争一名舞姬,只是这名舞姬不喜打杀,只爱辞令,便出了几个对子和诗词,谁知表哥武功虽然卓绝,但是对于文辞却一窍不通,说不得最后恼羞成怒,一气之下炸毁了小夜舫,和船上的一百余人。”霍燕芝站在门边,对着众人一片恳切地说着。

“芝儿,你莫要胡言!”苏远亭听了她的话,胸口顿时一冲,险些吐出血来,强行压了压,后道。

“姨夫,难道说,这玉箫不是表哥之物?”霍燕芝疑道。

苏远亭点点头,说:“没错。”

“那,姨夫还有什么好怀疑的?难不成,我还会污蔑自己的表哥不成?姨夫,你莫要害怕这些江湖草莽,表哥说了,杀了船上的那些人之后,再去剿灭他们的帮派,好为武林寻个清净!姨夫,你莫要害怕这些人,他们不是你的对手!”

众人听了霍燕芝这番言辞,顿时怒不可遏,有人当即骂道:“好狂妄的小贼!今天我就要先灭了他的门!”

这人骂声刚落,便有人一抬手掀翻了桌子,顿时卡擦,哗啦的响了一阵,这人道:“杀了悬剑山庄,为我兄弟报仇!”

我知道,这出口辱骂之人和掀翻桌子之人均是孙玉华等人事先安排的人物,目的自然再昭然不过。

“爹爹,爷爷!”端木剑惜怀抱着婴儿,站在了苏远亭的身边。

“惜儿,莫怕!”端木清护住端木剑惜,说道。

这时,忽听到院内起了打斗的声音,跟着,人越聚越多,越打越烈,想是苏云缠,端木剑震带领着悬剑山庄的人和孙玉华,冷月的人厮打了起来。单凭武功而论,孙玉华和冷月哪里是苏云缠和端木剑震的对手,只是,他们并非是要堂堂正正地与悬剑山庄决一死战,而是设下了一番毒局,要将悬剑山庄和武林盟一网打进。

第148章:闹山庄

霍燕芝听到院中噼里啪啦响起了打斗声,脸上不禁狡黠地一笑,说:“各位,不要冲动,你们哪里是苏庄主和端木谷主的厉害?姚堡主,周掌门,齐三叔,只怕你们加起来也未必是我姨夫一个人的对手?我劝你们还是磕了头,赶紧下山去吧!带着自己帮派或是解散,或是迁移,总之,千万不要出现在大顺国的武林之中,我三表哥说到就一定会做到的!”

“放他娘的狗臭屁!我今天倒是要看看悬剑山庄能有什么本事?”这个所谓的“周掌门”便是孙玉华事先安排下的内应,他大喝了一声,跟着,一柄长剑刺了苏远亭。

苏远亭身无兵刃,双掌便迎了上去,呼啸的掌力顿时震住了长剑,忽然便听到周掌门“啊”的一声惨叫,跟着口吐鲜血,死于当下。

苏远亭见周掌门摊在了地上,死掉了,当即一愣,口中直道:“怎么,周……”

“苏庄主,周掌门也只是一时气怒,你何必将他杀死?”齐三马上应道,一副痛心疾首的姿态。

众人见此,也纷纷斥责苏远亭,苏远亭看着地上的“死尸”,又看看自己的双掌,一片茫然。

霍燕芝走到苏远亭身前,对着众人道:“你们还不识趣?还不知道我姨夫的厉害吗?”

霍燕芝此言一出,齐三马上应道:“混账,苏庄主,今天咱们就比划比划,倒要领教高招!”

“苏兄,今日之事,姚某听得清楚,看得明白,实在是你苏家欺人太甚,休怪我姚某!”姚平说着,排开双掌。

众人见姚平亮出了招数,也便纷纷对准了苏远亭。

苏远亭望着众人,有望了一眼霍燕芝,便道:“芝儿,你是怎么了?”

端木清端起右掌,道:“这丫头,只怕不是什么善类!”说着,便要将手掌劈向霍燕芝,霍燕芝身子一蹿,蹿了出去,这时,一群人立即攻了过来,将苏远亭,端木清和端木剑惜围了起来。苏远亭伸出手去,对准桌上的玉箫,内力回缩,玉箫顿时握在了手中。

蒋彦和蒋夫人对视一眼,蒋彦道:“众位,快快罢手,事情还没有弄个明白,贸然动手,只会伤了和气。”

刘丞见无人罢手,望着站在远处笑意盎然的霍燕芝,一柄长剑便刺了过来,霍燕芝见状,一个闪身跃了起来,道:“刘公子,你爹爹虽然被追封了信王,却并无封地,你也没有世袭,何苦还要为他们效力?”

刘丞长剑追来,道:“刘某不稀罕什么封地封王,你这般挑拨,只怕居心叵测,今日,你不说个明白,我便要你性命!”

“那倒要看你的本事了!”说着,霍燕芝有一个闪身,出了正厅,刘丞追了出去。

苏远亭和端木清力抗姚平,齐三和其他五个掌门,却依然不显败迹,很快便已七八十招过去,众人依旧难分难解,只怕是苏远亭顾及之事颇多,并无使出全力,否则这些人早已败北。

外面的争斗也久久未能搁止。

正当厅内难分难解之时,端木剑惜怀中的婴儿苏醒了,高声啼哭起来,端木剑惜柔声去哄,这时倒在地上假死的周掌门忽然一剑刺了过来,苏云衣和端木清一心对敌,并无防备,端木剑惜只顾着哄弄自己的孩子,更无察觉,周掌门这一剑既快且猛,距离又近,待到众人察觉之时,端木剑惜已然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啊——”的一声呼叫,然后用身体护住了婴儿。

长剑没体,血光四溅。

“惜儿……”端木清见状,厉声呼喊,喊声之中自是惊措恐慌。

苏远亭见状,脸色一变,手中的长剑顿时凝聚了巨大的力量,“刷刷刷”玉箫顿时舞出七八招来,众人被剑招震了开来。跟着,苏远亭玉箫出手,悬剑使出,一招便将玉箫刺穿了周掌门的身体。

“啊——”周掌门厉声惨叫。

“惜儿,惜儿……”端木清扶起中剑的端木剑惜,痛声唤着。

众人见有此变故,也纷纷罢了手,端望着。

端木剑惜气如游丝地道:“爷爷,爷爷,我只怕,只怕……”

“不会的,不会的,爷爷会救你的!”端木清颤声说着。

“爷爷,缠,缠……”

苏远亭知道她要见苏云缠,一个翻身便跃出厅去,见院落之中几百人争斗不休,哪里能辨认出人来,便高声喊道:“缠儿!”

“爹爹!”苏云缠回应了一声。

苏远亭向着声音跃去,落到了苏云缠的身边,苏云缠正在对抗冷月,苏远亭伸出玉箫,接过冷月的剑招,一面迎敌,一面道:“你快厅中,惜儿她……”

“惜儿?惜儿怎么了……”苏云缠听到,便知不妙,顿时大骇,也不等苏远亭回答,几个翻身跃向厅中。

苏远亭也想速速将这些人物制服,便使出了最厉害的悬剑,冷月的长剑接了三招,便落下阵来,冷月快速从袖中取出一粒丸药送入口中。

我知道,这是一种能够瞬间提升功力的丹药,他们叫它“燃气丹”,能够叫真气膨胀十倍到一炷香的时间。

苏远亭的玉箫转了几转,便追向了冷月的颈部,冷月握紧长剑,大啸着削了过来,与玉箫碰了一起,冷月的丹药果然威力甚大,玉箫被撞回到了半空,苏远亭微微一惊,然后又用了一招,让玉箫刺向了他的胸膛,冷月便用长剑护着胸膛,可怎知苏远亭使得一招虚招,玉箫还未刺到,便在半路削向了冷月的小腹,冷月急忙挥剑自保,可是已然来不及了,玉箫在他的小腹上割出一道伤口,才被他的长剑挡了出去。

“好,好个苏庄主!”冷月自知不是他的对手,口中恨恨地道了一句,身子一晃,逃了。

这时,忽听得厅内又是一声惨叫,只怕又有人死在了其间。苏远亭闻声,不觉一震。

第149章:重归人

冷月和孙玉华等人还是低估了悬剑山庄的本事,他们所带领的几十手下服下了几十粒燃气丹,最终还是敌不过悬剑山庄的几百弟子,狼狈地退出了山庄。端木剑震和刘丞率人追了出去。

苏远亭回到厅中,见厅堂之中横七竖八地倒着几剧尸体,未死之人也纷纷提着兵器,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显然是刚刚大战了一番,不但姚平的右肩也受了重伤,就连刚刚并未参与斗争的蒋彦和蒋夫人此刻也是口吐鲜血。

苏远亭站在门外,眼望着倒在端木剑惜身边的苏云缠,两眼之中溢满心痛和愤恨,他举起玉箫,手肘猛动,玉箫出手,在厅中旋转开来,众人见此,忙提起兵器自保,但闻噼里啪啦一阵响动,众人的兵器纷纷脱手坠地,又听到“啊”的几声叫喊,可是,苏远亭却并没有要了这些人的性命,只是打落了他们的兵器之后,收回了玉箫,道:“各位,请!”说着,让出了门口。

众人小心翼翼地挪出了厅堂,下山去了。

端木清怀抱婴儿,老泪纵横,却无法言语了。怀中的婴孩也啼哭着。

苏远亭看着苏云缠浑身上下的伤痕,便知道是苏云缠见端木剑惜死于非命,心中痛恨不休,加之厅中这些人物所为所言,一时发起疯了,遂与他们动起手来,接过杀死的杀死,砍伤的砍伤,最后,自己也落了一身的伤痕,借着插在端木剑惜身体的长剑,自杀了。苏远亭紧紧闭上了双目,久久才睁了开来,睁开时眼中却也湿润一片,同样无法言语。

端木剑震和刘丞回来之后,见到苏云缠和端木剑惜双双惨死,刘丞只是难过,可是端木剑震却愤恨难当,不免哭闹了一番。

端木清试了试泪,恨道:“今夜之事,定然是有歹人从中陷害,这件事,决不能就此罢止,惜儿和缠儿的仇,定然要让他们血偿!”

端木剑震端起手中的剑,手腕一震,长剑顿时裂做两半,他道:“惜儿,云缠兄,不报此仇,我端木剑震誓不为人!”

突然,苏远亭心中一阵憋痛,跟着,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

“苏庄主,你没事吧?”刘丞赶忙扶上,道。

苏远亭轻轻摆了摆手势,示意他无碍。

就在这时,便见门外伫立了一人,呆呆地望着厅内,神色恐慌,茫然无措,良久,才摇摇头。

端木剑震见到他,轻轻唤了一声:“云衣。”

苏云衣一步奔了过来,跪倒在苏远亭身后,苏云缠身前,眼中的泪水便如决堤一般,口中直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苏云衣的迟归,让心痛欲绝的苏远亭稍稍有了些安慰,苏远亭抱住他,却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大哥,大哥,端木姐姐……他们怎么会……”苏云衣哭问着。

这时,楚怀忧走了进来,见到厅内这般景象,却并无什么惊异之色,只是眼中冷冷的,亦如他往日的愤怒,他道:“还是迟了一步!”

苏云衣松开苏远亭,走向楚怀忧,道:“都怪你,都怪你,若不是你,我大哥和端木姐姐就不会死了,不会死了……”

楚怀忧听到他的话便如晴天霹雳,猛地退了一步,道:“衣……”楚怀忧自然是只道苏云衣的,他素来是有一股子倔性的,如果他这样认为了,只怕,便很难说服他不去这样认为,况且是这样的“大罪”。

苏云衣摇摇头,不再理他,转向苏远亭,道:“爹爹,到底,是怎样一回事?”

苏远亭看了看手中的玉箫,道:“这是你的?”说着,便递了上来。苏云衣接过了,苏远亭又道,“明日再说这些根由,你也累了,且回房间休息吧!”

苏云衣怎么可能回房休息呢?急道:“爹爹,是衣儿不好,是衣儿回来得迟了!”苏云衣说着,有跪倒在地。

“云衣,诸多事端,你且听你父亲一言,回到房去,我再解释与你。”重回到苏云衣的手中,我道。

苏云衣心中应道:“你告诉我,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又在厅中纷扰了许久,苏云衣回到了房间,楚怀忧跟了进来,道:“衣。”苏云衣也不理他,自行坐到了床头。楚怀忧燃了灯,也坐了过来,苏云衣避过头去。

楚怀忧无奈,只道:“衣,不是生气的时候,等查明了事由,报了此仇,或是打,或是杀,我便由你。”

“若不是你在路上耽搁些时间,便能早早回到了家中,早到一些,大哥,就不会死了。”苏云衣说着,又哭了起来。

“没有这般简单,如果是有人存心设计陷害,只怕防不胜防的。”

“云衣,这件事的的确确不能怨怪楚怀忧,的的确确是有人存心陷害,你且听我说清事由,或是报仇,或是生气,便也能清清楚楚的了。”

苏云衣点点头,楚怀忧忙伸手替他擦拭眼泪。苏云衣躲过了,不叫他帮忙。

我便将他们坠入江中之后,冷月如何擒到玉箫,如何回到月兴门,如何受了梦来到开城,又是如何与孙玉华等人会面,如何设下的毒计,如何杀害的众人详详细细地解释给了他。

苏云衣越听越愤怒,越听越悔恨,越听越痛苦,听到最后,眼泪已经几乎要流光了。愤怒的是冷月等人狼子野心,奸诈毒计;悔恨的是当初医救了冷月,放过了霍燕芝;痛苦的竟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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