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戒——幺点
幺点  发于:2013年1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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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大富一口气好险没提上来,瞪着他忍不住提高了嗓门。

“我是让你娶媳妇,你扯什么有的没的!”

“你不总说自己没钱么,养我跟我娘就很拮据了,再给我养个媳妇儿,我跟我娘以后岂不是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

霍大富理智了,霍大富不会再跟他浪费口水,霍大富熟练的脱掉一只鞋,照他脸面就飞过去,但霍玉郎躲的更熟练,只见他蹭的一下从座位上弹起来,鞋底从他的下巴堪堪飞过。霍夫人波澜不惊的吃了一筷子菜,待两人消停了,才缓缓道:“那姑娘的画像我见过,长的很不错,听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针织女红也很拿手,是个贤良淑德的好姑娘”

闻言,霍玉郎脸一垮。

“娘……孩儿还不想娶亲”

霍大富接过丫鬟捡回来的鞋准备穿上,闻言差点又忍不住飞过去,冲他喝道:“人家姑娘人好家世好,不嫌弃你高攀你就该偷笑了,哼,这门亲事是说定了,你娘也同意”

“我不干,要娶你娶”

“混小子你说什么?!”

霍玉郎扭头看他娘的脸色,不死心的道:“娘,孩儿想在娘身边多孝顺几年,孩儿不想这么早成家”

霍夫人拽过他的手轻轻拍哄:“玉郎乖,对方是官宦之家,既已说定岂能随意反悔,况且那姑娘实在不错,这门亲事对你对我们霍家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不等她说完,霍玉郎一把抽回手,委屈的道:“娘你不疼我了,以前我说什么你都答应的,我不管,反正我现在不要娶媳妇儿”

说完,他转身跑了出去,霍夫人叹了口气,对一旁的丫鬟道:“弄点吃得送去少爷房里”

“是,夫人”

丫鬟敛首离去,霍大富看着一桌的饭菜没了胃口,跟着叹了口气,跟夫人牢骚道:“你看看,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动不动就耍小孩脾气,你说我怎么放心把家业交给他”

霍夫人帮他顺了顺气,她平日嘴上不说,但心中也有同样的忧虑,他们就霍玉郎这么个独子,自然希望他能成材,正想着,霍大富突然凑到她耳边嘀咕道:“夫人……要不,咱们再生一个吧?”

……

霍玉郎愤愤的回到房间,越想越气,想起白天到柯良家的情形,顿觉两人难兄难弟。没过一会儿,门外有丫鬟敲门,他直接撵了回去,关上门坐在床上生闷气。不知不觉就到了后半夜,他转了转发酸的脖子,突然起身开始翻箱倒柜,把平日里攒的私房钱都摸了出来,他仔细点了点,数目不小,当下眼珠子一转,便找出几身换洗衣裳出来,连同屋里值钱的东西一起打了个包袱。

“哼……想逼我成亲,门都没有,我这就过我的逍遥日子去”

当夜,霍玉郎拎着睡得迷迷糊糊的小四从后门偷偷的溜了出去。提亲?让它见鬼去吧!

02.山间遇匪

“少……少爷,您累不累啊?歇会儿吧”

顶着炎炎烈日,小四挎着包袱艰难的开口询问,闻言,霍玉郎转头瞥了他一眼,嗤道:“想休息就说,何必问我累不累,虚伪”

丝毫没有被识穿的尴尬,小四嘿嘿笑着又跟着小跑了两步,道:“少爷,前面有个茶寮,咱们到那儿歇歇吧,顺便喝碗茶”

霍玉郎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不远处果然有个茶寮,大大的‘茶’字招牌清晰醒目,依稀还能见到茶寮里面坐着几个人。两人来到茶寮,小四一把将包袱甩到桌上,吆喝道:“老板!两碗茶!”

话音刚落,便见一个八字胡的矮瘦男人走过来,从肩膀上抽过抹布在桌上随意的抹两下,待看清霍玉郎长相,明显愣了一下,眼中掩不住惊艳,随即笑嘻嘻的询问:“两位客官,要不要再来几个包子,刚出炉的”

“成,来两个”

“好嘞,两碗茶两个包子,客官请稍等”

见男人转身离去,小四子伸手捶捶肩膀,扭头跟霍玉郎说话。

“少爷,咱们都出来快半个月了,也该回去了吧,老爷夫人该急疯了”

霍玉郎哼了一声,洋洋得意的道:“就是要让他们着急,谁让他们逼我成亲,本少爷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还怕以后找不着媳妇儿,用得着他们这么急张罗么”

“可是……”

“没可是!反正都出来了,当然要玩儿个够本才回去”

小四还想说什么,男人已经端着茶水包子送来,他犹豫了下,还是决定放弃继续劝说的念头,他只是个小家仆,少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一口凉茶入口,沁人心脾,连霍玉郎也忍不住大呼过瘾。两人一边喝茶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偶尔眺望远方的风景,突然,霍玉郎猛的一转头,直直看向斜后方。只见那边坐着两人,其中一人显然刚才在盯着霍玉郎看,没料到他会突然转头,视线来不及移开,被逮个正着。霍玉郎见那人慌张的移开视线低头喝茶,不禁冷哼了一声,一路上不是没被人偷瞧过,只是这两人莫名的让他反感,獐头鼠目,讨厌至极。

小四瞧了一眼那桌的两人,长相猥琐,的确不讨眼缘。他见霍玉郎转回头继续喝茶,便也没多在意,对于这种事他也习以为常,怪就怪他家少爷长的太俊,任谁也得忍不住多看两眼。

喝完茶又歇了一会儿,两人便付钱走人。其实这近半月来他们一路往北,走到哪儿玩到哪儿,根本没有目的地。出了茶寮,两人顺着小路继续走,前面不远就是座山,想要找个能吃饭休息的地方必须得翻过这山,小四庆幸刚才吃了包子,不然不知道得饿到什么时候。顺着路走了没多久,天空忽然暗下来,两人抬头看去,只见刚才还烈日当空,这会儿竟飘着片片阴云,山路上起风了,估计再过不久就会下场雨。小四提了提包袱,催促道:“少爷,咱们赶紧走吧,下雨的话山路不好走”

霍玉郎点点头,两人加快了脚步,可刚走没几步,前面山路上却突然蹿出几个人来,横排将山路阻截。两人一愣,停下脚步定睛看去,小四啊的惊呼一声,只见那几人中有两人就是刚才在茶寮里遇见的那两个,而其他几个则面生,只是看这群人的装扮,显然绝非善类。小四其实心里已经有底,偷偷抱紧怀里的包袱,正想拉霍玉郎逃跑,却见霍玉郎上前一步,昂头挺胸的骂道:“喂,丑八怪,你们要干什么?快把路给小爷让开!”

那几人闻言,脸色明显一沉,小四心中哀嚎,心说少爷你这时候耍什么威风啊!不等有所动作,那几人已经目露凶光,掳袖子过来了,很快将他们二人包围。小四咽了口唾沫,试图跟这些人沟通。

“几……几位英雄,我们只是路过,还请你们……请你们行个方便”

其中一人发出怪笑,猛的一步上前去抢他紧抱在怀里的包袱,只是他拽的死紧,那人一下子没抢过来,便气得抬起一脚踹过去。小四一小孩儿,哪儿禁得起这些莽汉的拳脚,一下子就被踹倒在地。见状,霍玉郎立刻就火了,扶小四坐起来后就向那人扑去,只是他比小四还矜贵,更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少……少爷!你们,你们放开我家少爷!少爷!!”

小四被一人按在地上,又急又气的叫喊。那些人估计见霍玉郎长的实在是俊不忍心下狠手,但也没让他好受,两人分别钳制他两个胳膊,这时,在茶寮里被他逮着偷看的那人缓缓从几人中走到他面前,一只手捏住他下巴,脸上荡起淫笑。刚才在茶寮见这主仆二人穿着富贵,一看就知道是有钱的主儿,本来他叫上弟兄几个只想抢完就走,只是再见到这小子,心里就忍不住痒痒。

“啧啧,瞧这小脸长的,可比花楼里那些娘儿们俊多了”

说着又在他脸上狠狠摸了一把,完了还凑到鼻子下使劲闻了闻。

“哟,可真滑溜,香死个人儿嘞!”

霍玉郎气得眼都红了,狠狠的瞪着那人,可任他怎么挣扎也逃不开钳制,最后只得愤恨的朝面前人狠狠啐了口口水。

“呸!狗东西,小爷我一定要剁了你的狗爪子!”

那人眼角快速抽了下,抹掉脸上的唾沫,脸色变得阴狠,抬手甩了他一巴掌,嘴里还不干不净骂了声“他娘的”。

啪!这一巴掌甩的是清脆响亮,混着山风在这山道上回响。不仅霍玉郎愣住了,连小四都惊得忘了挣扎,从小到大,霍玉郎就是被全家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纵使他爹一天到晚嚷嚷着要打死他,可也没真动过他一根寒毛,此刻被人甩了一耳刮子,他才知道,原来挨巴掌的滋味这么疼!

“你们这群混账!放开我!快放开我!我要杀了你们!!”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倔强的不肯落下,小四见他狼狈的样子,心疼的也红了眼眶,趁着按住自己的人分神的刹那,猛的从地上翻身而起,一脚踢在那人裆部,然后迅速朝逮着霍玉郎的其中一人撞去。几人都没料到这番巨变,待反应过来,霍玉郎已然挣脱了钳制。顾不上被抢走的包袱,小四拉着霍玉郎拔腿就跑,只是霍玉郎心中愤恨,还想回头去教训那人,就是这一打岔的功夫,几人已经追了上来。小四心中骇然,一把将霍玉郎狠狠向前推去,喊道:“少爷!你快跑!”

“小四!”

霍玉郎平日虽然顽劣,但也绝非不讲义气贪生怕死之人,意识到小四要舍身为他拖延时间,自然不同意,立刻就准备跑回来拉小四一起跑。劫匪就在眼前,小四急的大喊,转身扑向追上来的人。霍玉郎大惊,待想再上前时,却见其中一人突然从腰间拔出匕首,狠狠刺入小四腹中。

“小四!!!”

小四困难的继续拖住其中一人,猛的吐出一口鲜血,声嘶力竭的喊道:“少爷快跑!!!”

豆大的泪珠滴落,霍玉郎在模糊的视线中看着仍然死死抱住一人大腿的小四,心中悲愤到了极点,狠狠的咬住唇,他攥紧拳头,狠狠一脚踹倒扑上来的一人后转身狂跑,耳边回荡着小四凄厉的喊声。然而,即使有小四拖延,他终究逃脱不了这些人的魔爪,很快被逼到了一处悬崖边,前方无路,后有追兵,下面是万丈深渊,他看着狞笑着缓缓靠近的几人,心中充满绝望,第一次痛恨自己的任性,如果不是他带小四离家出走,又怎会遇到这种事!

往悬崖边退了退,他腥红着眼睛瞪着面前几人,咬牙切齿的低吼:“你们这群畜生!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吼完,他一转身跃下悬崖,待众人反应过来,崖边只剩下徐徐山风,以及那句充满恨意的诅咒。几人互相看看,心中都有些惊骇,没想到他就这么跳下去。拿着抢来的包袱的那人咳了一声,道:“走……走吧!”

本来只想抢些钱财,没想到弄出两条人命,几人心中也都有点后怕,不再多话,匆匆逃去。

……

一辆马车缓缓在山道上行驶,赶车的是个中年男人,忽然,他严肃的脸上出现一丝警惕,微微皱起眉,他缓缓停下马车。车内的人感觉到马车停了,困惑的询问道:“齐松,怎么了?”

“大人,前方有血腥味飘过来,可能有情况”

车内人沉默了一会儿,道:“去看看”

“是”

中年男人跃下马车,健步如飞,很快就看到前方山道上躺着一人,浑身是血,生死未卜。他来到跟前,蹲下来一看,原来是个小少年,皱着眉试探了一下鼻息,他眉间微微松动,接着一把抱起少年,施展轻功回到马车前。

“大人,是个受伤的小孩儿,还有一口气”

车内人微微掀开车窗帘子,看了一眼他怀中的少年,缓缓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道,看样子是遇到贼匪了,前面应该是现场,有打斗的痕迹”

“……嗯,先带着上路吧”

中年男人答了声“是”,便将怀里的少年抱进马车,然后重新坐在车前继续赶路。

天空阴云密布,转眼便下起了倾盆大雨,山道上的血迹被雨水冲刷,不久后,所有的痕迹都被洗涤,什么也没留下,仿佛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03.临危救难

山间古树林立,虬龙般的枝丫交叉缠绕,遮天蔽日。此时正值午后,蝉鸣阵阵,不时有几只鸟扑棱翅膀,突然,一处灌木丛晃动了几下,发出异常的沙沙声,片刻之后归于平静。然而这份平静并未持续多久,灌木再次摇晃,紧接着一只雪白的兔子从灌木丛中蹿出,白兔竖起的长耳动了动,眼睛紧盯着一处。这时,它身后的灌木丛又开始晃动,树上的飞鸟感觉到危险,纷纷惊起四散,待它发觉,只见灌木丛剧烈晃动几下,一只花斑大蟒嗖的一下钻出,张开血盆大口就向它袭来。白兔早已吓得魂不附体,连本能的逃跑都忘了,就在大蟒即将吞下它的那一瞬间,一根长棍突然横空出现,挡下了大蟒的攻势。大蟒咬住嘴中的木棍,转头看向木棍的另一头。

一袭青白袈裟,一顶斗笠,原来是进山采药的年轻僧者。年轻僧者看着大蟒,目光沉静,周身环绕着一股祥和之气,他一手执棍,一手竖起放在身前,缓缓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放过它,你且离去吧”

大蟒仿佛被定住一般,一动不动,僧者将木棍收回,而那只险些丧命的白兔这时也回过神来,蹭的一下逃进草丛中。大蟒晃了晃头,扭着蛇身在原地转了一圈,最后又看了僧者一眼,缓缓向一块大石后面爬去。待它离去,年轻僧者转头看向刚才那只兔子紧盯的地方,隐约看见好像是一个人躺在那里,他毫不犹豫的抬脚走过去。

“咦?”

待走近一瞧,只见草丛中的确躺着个人,只是此人衣着华贵,却多处破了口子,血迹斑斑。将背篓放下,僧者蹲下身轻轻的推了那人一把,见没有反应,于是又小心翼翼的转过那人的脸试探鼻息。这时,僧者才真正看清他的脸,纵使有多处擦伤且脏污不堪,但仍然掩盖不了那惊世容颜。心头猛地一震,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瞬间涌上心头,让年轻的僧者当场怔住。然而实际上他只失神了一个眨眼的功夫,便立刻回过神来,一向平静的脸上露出一丝困惑,他压下心中震撼,环顾了下四周,并未发现其他什么。荒山野岭,一个绝色的男人受伤昏迷,实在有些蹊跷,但眼下还是救人要紧,他双手合十,口念一句“阿弥陀佛”后,便重新背上背篓,把地上的人打横抱起,转身往来路返回。就在他走后没多久,原先已经离去的大蟒悄悄从大石后面探出头来,它不停的吐着信子,一眨眼竟变成了一名身着花衣的妖娆女子,只见她双目含情的望着僧者离去的方向,柔软的身段倚靠在大石上不断磨蹭。

僧者自幼习武,身板儿虽瘦,却十分结实,一路抱着个人走路也毫不费力。出了山林,便能看到不远处的一座古刹,僧者脚下生风,转眼就到了跟前,只见庙门之上,刻着“佛光寺”三字,威严厚重。此时,庙门口有两个正在打扫的僧人,见年轻僧者抱着个人回来,纷纷上前。

“大师兄!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咦?这是……?”

僧者只冲他俩点了下头,便抱着人匆匆进了庙门。

佛光寺是座千年古刹,坐落在深山老林,很少有人会来烧香朝拜,寺里的弟子从老到少也就那么几个,年轻的僧人见大师兄抱着人进了他自己的卧房,都纷纷好奇的聚到了门口。僧者把人放到床上,一回头就看到挤在门口的几个脑袋,当下脸色一摆,道:“都围在这干什么,今天的功课做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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