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万年，可以湮灭了一个星球，一片文化，所有存在的踪迹。可是，对于修真者来说也并不是那么难熬的。有多少人，在仙君后期后经历了几十万年都没有办法突破成仙王。又有多少人，即使已经是仙王后期，经历了千万年甚至更长久的时光都没有办法摸到仙帝的门槛。

那是一道坎。成为仙帝就真的离“神”更加近了。

没有人能够如水澈和墨月一般。是，他们两个的确是修炼的鬼才，又有双珏珠以及各种其他人梦寐以求——不，连梦中都不可能得到的东西，那些优秀。可，即使再如何出色，再如何拥有他人无法匹敌的优势，他们同样是要一步步走过来的修炼者。

忽视了其中细小的几步，或者是一步就造成了现在的模样。如果他们不能快速而准确地找到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并且同样快速而准确地弥补，他们将被冰玉醍莲吸走魂魄，被冥泉寒水和冰玉醍莲的根须化成的火焰烧成虚无。

水澈和墨月，还需要识别，他们本身以及交缠的身体构成的循环。他们本身体内的筋脉因为功法而有仙灵力流动，形成一个循环。而正在双修的两人，体内正有着一个新的循环。如今，无论是他们体内的单个循环还是与对方的大循环，都已经出现崩坏。

看到水澈也发生了变化的墨月蓦得想通了什么，他们现在的状态就像是发现冰玉醍莲的时候，冰玉醍莲与冥泉寒水共生在一起的模样。不一样的，又不可分的。

不断利用双向灵魂契约呼唤着水澈，楼墨月相信，不是不起作用了。而是因为，他们两人没有同调起来。只要有一瞬间产生了同调，那么就能够把自己的想法一丝不漏地告知给对方。

水澈也不是无用之人，在那样的状态下不久之后他也发现了不妥。他自己的不妥。

“澈儿。”

“墨月……”水澈轻笑了一声，“第一次觉得听到墨月的声音那么美好。”

“哦？你确定？”光是声音就带着明显的挑逗，楼墨月压低了尾音。

水澈一顿，语气中带着轻松和无奈：“墨月，好吧。我承认你的声音一直美好。那么，我们是否可以——将我们现在的状态改变一下了？”

犹如冰玉醍莲与冥泉寒水一样，双生相伴。虽然这样的状态让他们两人能够感受到自己与对方的零距离，还有羁绊。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也不是什么好受的事情。

“澈儿说什么便是什么。”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墨月的神态却也严肃了起来。

看到楼墨月的神色，水澈有些无奈：“墨月，这不是你的错。”

“可是你的确受伤了。”下身的鲜血，以及手上的焦灼印记。这些都让墨月觉得无比刺眼，虽然此时那些伤痕已经在水澈的生之元气治疗下恢复，看不出一丝一毫。

“既然你如此介怀。”水澈环住楼墨月的腰肢，轻笑首，“补偿我不就得了。”手探向墨月身后，被抓住。

“我哪会不允？只是，澈儿你现在还需休息。”轻吻着水澈的眼角，“我也是。”

他们安全地度过了危险，只是两个人也相当狼狈。身无遮挡物，以及精神也疲惫不堪。值得一提的是，度过了危险，意味着他们仙帝的境界也终于稳定。而他们的修真功法和一切经历都让他们在仙帝初期便有了普通仙帝后期的能力。是时候，能够从流光中出去了，等稍作休息之后。

第32章：暗夜之能

墨月从休息中醒来，看到水澈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暗夜的黑色毛发。两人像是已经谈了好一会儿的话了，感觉到他醒来，齐齐看向他。

“墨月醒了？”水澈眼睛微微眯着，“凭借我们现在的实力，从朝露派安全脱身并无问题。不过，若是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在往后给一个”惊喜“更好。

他从来不是圣人，被朝露派的掌门这样对待不一一讨回说不过去。特别是，他还看着墨月受到那样的伤害。雉水，不知名的蓝色火焰，以及火焰中的灵媒。万物相生相克，有这些就有一一克制它们的东西。刚才他与暗夜就在说这些，暗夜从远古便存活着，知道的东西远远比他们多得多。

“澈儿想到什么好办法了？”墨月相信如果不是已经有办法了。水澈是不会这样说了。

水澈轻笑：“这可要靠着暗夜了。”他站起来走到墨月身旁，捏了捏他的下巴，“墨月不要总是对暗夜那么冷淡。”

含住在自己下巴上的手指，楼墨月轻舔了一会儿才放开，挑眉：“我只是对他不特殊。”只有你是特殊的，其他人我都是用如此态度对待的。

墨月的言外之意水澈当然知晓，有些无奈地将手指洗净：“随墨月。”他不会强迫墨月做什么事情，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思考方式和感情处理方式。水澈懂得墨月，墨月不是难以释怀的人，对于暗夜的介怀该早已淡去。他是真的，对于暗夜没有什么课亲昵的地方。

凑目前，轻吻了墨月的下巴一下：“墨月，你这般模样倒是会让我心疼的。”对于谁都冷淡了，除了对于自己。这样的态度，也亏得凌宇他们一直跟着他，才会一直死心塌地，然后又渐渐在这个男人心里有了些微的地位。

如果不是有那些经历，按照墨月的性子，大概很难遇到一个能够让他全心依靠的人了。也很难遇到一个，真正懂得他内心的人。这样想来，水澈竟有些心疼。

拉过水澈，墨月轻喃：“我感受到澈儿对我的心疼了。”他吻着水澈，极尽缠绵，“若我说，这是我的目的，水澈又该如何，嗯？”

故意凑近耳边的气息热腾腾地扑在他的耳廓上，水澈退开身，示意暗夜走上前：“即使墨月是故意的，也不损我的心疼。如此回答，墨月可满意？”

“当然满意。”楼墨月低低地笑着，满是餍足。看了一眼脸上无表情的暗夜——当然，要从那张满是毛发的脸上看出细微的表情那是不可能的。

“你的办法？”

暗夜扭过头，这两个男人真是……时时刻刻都甜腻腻的，也不看看两个人都是大男人。虽然这两人气质姿容都是无人可比，在一起的时候又有及特殊的气场让人更加容易被盅惑。说到底，两个大男人就不能收敛点么？！

这样的话暗夜是不会说出口的，他在心里嘀咕了一番。摇了摇身体，身上黑色的柔顺毛发像是被风吹过的火焰一样。半趴在地上：“我现在的能力，能够背着你们两人大大方方出朝露派都不被发现。即便是一个伪神修为的人在这里都无法奈我何。”这次他这么长久的昏睡，是因为身体里面的能量突然活络起来。而这个身体要适应，只能进入沉睡状态。按照现在他身体内的力量，不过再几十万年的时间，他就可以完全恢复以前的状态。

“只不过，你不想试试自己的能力？”暗夜问楼墨月，“以你现在对于空间的感悟，或许可以尝试一番。”

楼墨月却直接拒绝了：“没有把握的事情还是不要做的好。”他自己的能力他知道，即使现在已经是仙帝修为，不可否认的是。他与水澈两人在流光中修炼，其实算是投机取巧了。若是可能，那些感悟还是要去体检的。

这两个人，果然是怪物么……暗夜心想，他刚才在墨月还在休息的时候就与水澈提起。可是水澈也笑着说，墨月不会答应的。这个男人即便想着要得到力量，想要强大，也是有着绝对的理智的。在流光中的五十万年，以及才发生的“走火入魔”给予了他们怎么样的警示他们心里清楚。

若不是时局相迫，他们定不会选择这样的修炼方法到达仙帝。

“不知凌宇他们现在在哪里，外面也差不多过去了五千年。”水澈顺着暗夜背上的毛发，微蹙了眉，“去微桐门是得到他们消息的最快方式，可是……”

骄傲如水澈，以及冷然如墨月，又怎么会喜欢多次麻烦知秋。

“先出去，到云中塔附近的星球。”楼墨月想到，那些在修真界的人这五千年也应该陆陆续续飞升了。先不知现在散落在仙界哪些地方，凌宇他们的好运气是不太可能再次发生了。微眯了浓紫色的眼眸，在仙界还没有水月派的存在。那些人也不知会过的如何……

不过他们上都有空间戒指，而且水澈更是从来将他们当自身小辈看待。不少好东西都纷纷给了他们，晶石之类的给得也不少。况且那几人也不是泛泛之辈，各有各的“敛财”方式。担忧的确是不必的。

暗夜站起来甩了甩尾巴，身体骤然增大。长得比人还高的模样比一开始小不点的模样倒是要威风许多：“你们坐我背上。”

暗夜真的是光明正大走出去的，背着两个没有隐藏气息的人。他蔑视所有朝露派的阵法，怡怡然便走出了朝露派，把墨月如水澈两人待到了离云中塔所在星球最近的一个星球。

这样的暗夜让水澈突然很好奇，到底这个上古凶兽有着什么样的能力。暗夜想了想，说道：“如果非要综合出来说，大概就是为你们的修炼功法相反的存在。”他摇了摇自己蓬松的尾巴，“如果我恢复能力，可以视大多为”无“，将天地大道中的很多东西都归为‘不存在’。”

将“有”化为“无”。他们修真者，就是体悟天地大道，把本就存在于天地间的大道看清摸透。那是天地初开以来就存在的东西，要如何将其化为虚无。不过——所谓一开始的阴阳正道也并不是不可逆的，既然在道可逆，也必定可毁。毁去后，创造新的道便好。

水澈此时也不过是想想而已，因为暗夜的能力而稍微想得远了些。他不知道，在不久之后，他真的逆了天，毁了道。虽然，他们重新创造出来的道并不算得真正的道，却也拯救了不少茫然的人。既然那条道才新展现在所有人面前，不仅不是每个人都能体悟，甚至在途中由于过分崎岖而有不少人“夭折”。

水澈与墨月打算在外面稍打听一些消息，然后再去寻凌宇他们。先进云中塔一瞧，以水澈与墨月现在的修为，进出云中塔已经很是简单。若他们不在云中塔之中，他们便再想其他办法。

五千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修真无岁月，对于一直在修炼或者说，一直在入定中的仙人来说，五千年可能不过中途一次小小的醒来，然后继续感悟。然而，对于一直在变化的仙界局势来说确实一个够长的时间。

秋桐门因为手中的准神器，以及知秋的醒来，还有真桐一直以来的“不离不弃”，已经摆脱了一开始的困境。现在，说起秋桐门，另外的三大门派哪一个不是规规矩矩对待。原本以为人为鱼肉、我为刀俎，却不想对方一下子拿出了不少的高品阶法宝，门派内还多了一个经常进进出出的九转散仙。更甚者，他们打听到对方手中有准神器的存在！

丹韵门那时闹得风风雨雨的丹鼎门依旧存在。只是炼丹与炼器终归是不一样的，秋桐门的实力大涨让丹鼎门的规模一直维持在那里已经是花费了不少心思，要与现在的丹韵门匹敌那便是痴人说梦罢了。

用幻术将外貌稍作改变，如今两人的修为到不必担忧谁会将他们的幻术看穿。到人多的地方打听消息是不变的真理，水澈听闻了秋桐门现在的状态不由松了一口气。无论如何，知秋与他的师傅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甚至知道，水澈从前的名字叫做鸢洛。要与清风多么熟识，才会知道他有一个徒儿，然后在对方的只字片语中就认出了对方？

清风所说的“不可说”又是代表了什么，知秋所告诉他们的都不过是事情的一半半。就犹如，将好几股线拉出一个头来给他们，却又不告诉水澈和墨月，他们手中的线头是否对应了一个真相。

一切都还要他们自己寻找。

第33章：巧遇熟人

水澈他们没有想到，在这里竟然会遇到艾米和逸、迩、散。他们自然不会觉得这是巧遇。

一开始艾米他们并没有发现他们两人，三个大男人一直围绕着少年模样的艾米，轻声说些什么。四人之间虽然已经极力隐藏了那份亲昵，还是引起了不少同样在器具店中的人侧目。

水澈突然想到，上次与披绣他们见面见得匆忙，也没来不及将买的礼物给他们。想来，小秋天买的发带也没有送出去。

“澈儿又在想别人了。”墨月轻轻捏住水澈的下巴，把他转向自己，“怎么，我在澈儿身边还不够么？”

知道是墨月的“孩子气”又犯了，水澈状似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耳骨，然后走向艾米。

即使幻化了容貌，水澈与墨月的气质也经过了收敛。在注意到他们的时候，却还是会不由自主就感受到了他们身上的气势。

艾米他们四人并没有注意到水澈，等到水澈走近了，逸、迩、散才全身都处于戒备的状态。这个陌生的男人给他们一种很强的压迫感，逸达到仙君已经有好几千年了，迩和散也在前段日子达到了仙君修为。虽然，迩和散的境界还并不稳固，他们三人却极有信心的。三个仙君和一个金仙后期的艾米——所以才会并不那么房间地极力隐藏四人之间的那份亲昵。

然而，他们现在却完全看不出这个人的修为。与仙界大多人一样长着好看的脸蛋，这个男人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慢慢走近他们。脑中一晃而过的熟悉感后，是满满的戒备。

看着这样的几人，水澈笑意更浓。他走到蒋米身旁，拉起了他的手。感受到那三个男人不仅戒备还突然暴虐起来的气息，以及本来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现在正举步走近的墨月，轻笑：“艾米的身体看来是全好了。”

原来，水澈不过是拿起艾米的手把脉而已。

待睡着这句话说出，艾米惊讶地张大了嘴。他刚才不是没有想收回手的，只是在水澈温和地看着他的时候他完全无法动作。心中不着急是不可能的。不认识的人突然来抓住你的脉门。在听到水澈的话后，艾米却是又惊又喜：“水澈！”他反手握住了水澈的手，刚想再说些什么，面前的人却突然不见。

楼墨月拉过水澈，将他拉过艾米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简易消毒。”

听了墨月的话，水澈眸里盈满了笑意。艾米有些委屈得撇了撇嘴，喂！他这个当事人还在这里好不好，不过是碰到他的手，消毒什么的……

刚想到这里，却不想刚才被水澈拉过的事被逸、迩、散分别抓去，并且用指帕擦过。他抽了抽嘴角：“你们这又是干嘛？”

“有样学样！”异口同声。

几人一番笑言之后，才找了个清静的地方谈起了正事。

艾米很久没有见到水澈了，自然有些想念的。水澈和墨月身上发生的事情他也知道，只是秋桐门没有办法去帮他们两人，而他也什么都无法做，心里同样有些愧疚：“水澈，你们什么时候从朝露派出来的？其他三个门派四千多年前一直在到处搜索你们，现在稍微好些。我们不见你们来找，担心死了。师傅和知秋前辈都说，要我们在这里等你们，如果你们出来了一定能等到的。”

知秋和真桐也的确算了解这两个小辈了，知道这两人多么骄傲。虽然觉得林从朝露派逃出可能性不大，只是看着艾米他们担忧的样子，两人才会这样一说。因为身上的责任，他们不能去救水澈他们出来，更加不能公然与其他三个门派对抗。知秋心中终究是难过的，他是真的很喜欢水澈的性子，更何况水澈还是清风的徒儿。

所以，即使抱着“不可能”的想法，还是存着侥幸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