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最让万学术沮丧的还是他没能守住自己的关卡，昨天夜里让北堂无殇也帮他解决男性生理问题了，啊，那个欲拒还休啊，想起来万学术都觉得脸红，他可是头一次那个啥在别的男人手里。
“我又不会吃了你，你脸红什么。”北堂无殇抿唇一笑。
“我还真怕你吃了我。”小声嘟囔了一句，某万大爷瞪了眼始作俑者。
“最近修炼的如何了？”北堂无殇适时的变了话题，万学术一时没反应过来露出疑惑的表情。
“就以数字一到九来评定，你现在的能力也不过是五。”不待万学术回答，北堂无殇径自下了评论。
一谈到修行的事情，万学术立刻就把刚才被北堂无殇调戏的事情给抛到脑后去了，他当初既然肯拼死拼活的求个修炼资质，如今自然也不会落下了修炼，若不是北堂无殇提醒他要松弛有度，万学术巴不得时时刻刻修行。
得益于特殊体质以及前世的经验，万学术的修行在最开始极为顺利，修行一道到了后面正如攀登高峰一样会越来越艰难，凭借自己的天赋与努力，万学术如今不要说一下子就追上了前世，但也离三年前的天下第一召唤煜阳不到两步路了。
万学术虽不自夸，可也觉得满意了，但怎么也没想到落到北堂无殇口中竟然连及格都没有。
“就这么差？”万学术皱眉，北堂无殇的话他向来是相信的，既然北堂无殇说他不及格，那么他就是不及格，想来前世的煜阳也不过是刚刚及格而已。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在他们的小小世界里，煜阳已经是难得一遇的天才，天下第一召唤师。
在九天之外呢？这一切就显得有些可笑了。
北堂无殇不客气的直接甩了一个略显轻蔑的眼神砸在万学术脸上。
万学术先是小小的郁闷了一下，而后望向一副老神在在的北堂无殇，撇撇嘴：“好了，你也不要天天打击着我玩了，我知道就我现在这两把刷子还真算不上什么刷子，北堂大人，无殇大大爷，既然有什么好东西您就别藏着掖着了，就大方的，发发慈悲的点拨点拨我这个笨学生成不？”
北堂无殇够资格算得上万学术的半个老师。
“口有些渴了。”北堂无殇漫不经心的飘了句。
万学术咬咬牙，本着不打同盟的友好原则从暗格里翻出盛满酒的酒壶，再拿出一个酒杯来，倒满一杯递给了北堂无殇。
北堂无殇坐着不动，只是望着万学术笑得内敛。
成成成，咱伺候您还不行吗？
“呵呵，请用。”双手举着酒杯，万学术朝北堂无殇挪了挪，见北堂无殇完全没有动手的意思，万学术老脸一横干脆自己把酒杯送到了北堂无殇那两片粉嫩粉嫩的薄唇边，这次北堂大爷终于张口喝了。
酒也喝了，北堂无殇也不藏着掖着了，薄唇微启，吐出两字：“合修。”
“怎么个合法？”合修一术，万学术略有耳闻，都说人多力量大，修行也是，一个人修行往往比不上两个人修炼，他曾经也打过合修的主意，只是合修听起来简单，但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效果，更与修行派别有关。
最主要的问题是，万学术找不到一个可以与他心意相通的人合修。
如今北堂无殇一提，倒是提醒万学术了。
“九天国乃天下至强之国，上天城中亦有法门坐镇，你我所面临的敌人不但身处暗处更是非寻常人能比，在这个世界里，力量或许无法代表一切，却能让你轻松面对更多。”北堂无殇没直接回答万学术。
万学术点点头，深表同意，你要有神的力量也就可以逆天了。
“所以，你要变强，强到可以足够保护自己。”
“我自然能够自己保护自己。”万学术被北堂无殇一席话给激起来了，作为一个男人，没有谁会希望被别人保护着，被谁保护着都不如自己护着自己来得安稳，万学术更不愿意一直以一种“居下”“被保护”的姿态出现在北堂无殇面前。
北堂无殇给了万学术一个赞赏的眼神，就差说出“孺子可教”四字了。
“合修吧，你的体质与我刚好契合。”北堂无殇下了个结论。
合修当然是要合修啦，不过怎么个合法你还没说呢。
万学术望着北堂无殇：“体质契合？”
“别人都以为我修的是魔师，但其实我修的乃是神魔双修，但更偏重神之道。”北堂无殇解释着，顺便给万学术下套子，“修行世界之大，并非区区几个派别就能囊括，你因缘巧合在空海内得了无垢之躯，我查探过，你体内有纯魔之气，最适合修魔之道，与我一同合修，可以补你的神之道修行。”
“你还没告诉我到底要怎么个合法。”说了一堆还没到点子上，万学术催促道。
“最直接，最简单，”北堂无殇神情严肃，一字一句道，“合欢。”
第七十四章
“两个大男人合什么欢！”万学术立刻往后挪去和危险人物北堂无殇速速拉开距离，还好他是个男人，要是个姑娘家这会儿就该一个巴掌挥过去大喊一声：臭流氓！
“所谓合修，并非只有男女阴阳之表象，上古时代有天神与魔神双修合欢，今日我们神魔合欢双修也并无不可，过分执着男女之分，万学术，你执念了。”北堂无殇万分鄙视的小瞥了万学术一眼，遂又补了一枪，“更何况，你大可以去随便找个人来问一问，你与我合修，到底是谁吃亏。”
万学术差点一口血吐出来，北堂无殇是长得比他好看，可那又怎么样，他又不是弯的，这个大无赖。
“你……”
“双修合欢是自古就有的修炼之法，别跟我说你不知道？更何况，此种修炼更为注重双方的定力与理性，与普通男女行房事大有不同，注重的可不是一时欢愉。不过，若是你的双眼只能注视在这种事情上我也无可奈何，你想好了再告诉我。”一番话说的义正言辞，说的万学术无地自容。
北堂无殇的话说的是不错，句句在理，按着对方说的那样也是能够说的通的，合修虽然是在两个人那个啥啥啥中完成的，可与普通人沉浸其中的欢愉不一样，整个过程中彼此都要保有理智，需要极大的定力才能致使自己不坠入欢愉的大海里随波逐流。
可，可万学术就是觉得哪里不一样，怪的很。
“你自己仔细好好想一想，想好了再来告诉我答案。”北堂无殇闭上了眼睛靠在车厢中休息，最后轻声说了一句，“既然当初为了能得修炼的资质连死都不怕，现在修行可以更进一步又何必如此扭捏难看，若是我当真想要你，也不必忍到现在，又何须寻如此理由。”
万学术低着头不说话，却是被北堂无殇直白的一句话给刺的心脏抽搐难受。
北堂无殇说的一点都没有错，那男人虽然时常逗他但从来都没有更进一步的接触，也没有违背他的意愿使些强行的手段。
更何况，北堂无殇是谁？
即使从一个男人的角度去看，北堂无殇已经足够完美，足够优秀到让他们这些同性羡慕嫉妒，甚至是滋生爱慕之情。北堂无殇什么样的人得不到，清丽脱俗如城碧，妩媚动人如城琼，空谷内哪个人不比他万学术长得好看还识情趣，哪里像他，明明没有什么资本长得也就中等还总是霸着北堂无殇宠爱的。
北堂无殇宠着他，也不过是万学术幸运的在北堂无殇失忆的时候遇到了这个男人，北堂无殇对他也因此有了几分雏鸟情节，再加上大餐吃多了，偶尔遇见他这种清粥野菜也会觉得新鲜而已。
万学术啊万学术，你有什么资格恃宠而骄？
现如今的无垢之躯，一身修为，与沿路以来风花雪月等人的体贴照顾，甚至是西奴华凌的主动接近，何尝都不是因为北堂无殇的关系。
若是脱离了北堂无殇，你现在又还有些什么？只不过还是一个长得普普通通的，毫无修行资质的平凡人，哪来现如今的这一切，又怎么可能会顺顺利利的回到九天国，又怎么能够受西奴国的推荐进入法门修读？
现在北堂无殇不过是提出了让修为精进的合欢双修，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扭扭捏捏，如此不识抬举，更何况，其实你心里早就已经不知不觉间接受了北堂无殇了吧，还在怕什么，还在担忧什么。
总不能因为害怕，就不敢往前踏一步。
万学术暗暗叹了口气，觉得北堂无殇能忍他到现在也算是厉害了，也只有他这样不知好歹，不识抬举的人才会一直到现在还死死守着不肯往前迈出一步，迈出了这一步，不管北堂无殇将来是否会一直记得他这个名为万学术的人，不管北堂无殇他日是否还会如现在这般宠着他……
他大概都没有办法忘记这个男人了。
一直闭着眼睛假寐的北堂无殇许久没有听见万学术的声音，莫非是他把万学术逼的太紧了？还是刚刚那番话稍微说的有些过了？就在这时，万学术突然就冒出了一句话。
“好，合修吧。”
“想好了？”北堂无殇睁开了眼睛，对上万学术投来的视线，一片温和。
“想好了。”
“不后悔？”
“不后悔。”
“这几日我先教你一些合修时需要注意的地方与方法，待你记熟了，我们也该到上天城了。”
……
……
九天国，开国之初是怀了怎样的高傲与霸气才能取出这样一个与天比肩的名字。
上天城，除了这天下间强国之尊，帝王之尊，又有谁能够世代居住于此？
即使见识广阔的万学术也不禁为上天城的宏伟与壮美感到震惊，他曾经在上天城居住了十多年，那上天城里最为尊贵的皇城，也是他最初命运坠落的地方。
比任何城市都要高大的城墙，比任何他国国都都要宽广的街道，比任何地方都要繁华的景象，穿着各色服饰的小姐，昂头漫步街头的公子，他们的脸上满满的都是身为上天城子民的自豪与骄傲。
九天的强大自然有其道理，这里民风开放，每一任皇帝在民间都享有不错的声誉，即使九天已经足够强大，朝臣上下也不曾放低一分对他国的警惕之心，盲目的骄傲与自大，与闭关锁国一样是谋杀强国的头号杀手。
一辆辆马车驶入了上天城，偶尔有路人稍微看一眼，再无其他。
“到了上天城，西奴华凌应该会请求觐见九天皇帝，他必然也会向九天皇帝举荐你进入法门，自此之后我们就不必再与西奴华凌走在一起了。”
万学术点了点头，掀起马车帘子望着外面热闹的街道，虽然只是离开了三年，可实际上早已经是隔世，上天城比他记忆中的还要华美，路边未曾见到过一个乞讨之人，这在西奴国是不可想象的，可这一切如此真实的出现在上天城。
李天民，应该是一个好皇帝吧。
“有想要去的地方吗？”北堂无殇望着男人的侧脸。
“煜阳失去了家人后全得当时的大学士张大人保荐才得以来到上天城，进入皇宫成了太子的侍读。张大人对煜阳极好，甚至比对张大人自己的孩子还要好，可惜煜阳辜负了张大人的一片期望，白发人送黑发人，是煜阳对不起张大人。”放下了帘子，万学术回头对北堂无殇说道，“我回头想去看看张大人。”
“好。”
万学术的容貌在上天城算不得倾国倾城，却因当今皇上的某些广为人知的癖好而变得太过于引人注目，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从马车上下来后万学术就一直戴上了连帽斗篷，帽檐一拉只露出个下巴来，好在现在已经是秋末时节天已经有些冷了，这样的装扮也不会太过引人注目。
只是一到下榻的客栈住下，从进门的时候万学术就听到客栈里的人在谈论，哪家大臣的公子容貌与煜阳七分相似，已经被那大臣亲自送进了皇宫，现在和之前那位背影与煜阳相似的男宠正争宠争的厉害，哪个大臣又为了获得圣上隆恩四处寻找和煜阳模样相似的人。
诸如此类的谈话内容实在让万学术有些受不了，虽然西奴华凌之前已经跟他说过此事，但万学术始终觉得太过荒诞不经，李天民毕竟是个皇帝，怎么能不顾脸面的做出那种事情来，可看现在上天城内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竟然十有八九都和他有关，如何不让万学术受不了。
心里觉得又是愤慨，又是无奈。
“哎，你们听说了没有，德馨公主这次从西奴回来，路上有一位姓万的公子武功了得，一举就击杀了一位想要谋杀公主的大武师。”
“这世上厉害的人多了去了，有什么稀奇的，哎，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就说那个新进宫的公子……”
绕了半天，众人的话题又停在“煜阳”身上了。
万学术听了一会儿不由得皱起眉头，朝臣通过向皇帝进贡男子以获得皇帝的赏识与恩宠，长此以往下去还不得彻底乱套了？真不知道李天民到底在想些什么。
第七十五章
今日一早天还未亮，西奴华凌便被宫里来的马车接了进去，九天国的皇帝亲自接见了从西奴国远道而来的皇太子，并感谢西奴华凌一路上对于公主德馨的照顾。
天微微亮，街道上就已经有了不少人来来往往，静谧的黎明渐渐被人烟所笼罩。
一辆并不起眼的马车缓缓从客栈后门驶了出去，驾驶马车的人居然还是个妙龄女子，一身劲装外罩红裘披风，英姿飒爽引人注目。
“你跟着他吧。”北堂无殇拉开了窗户的一条缝，望着楼下刚刚出了客栈的马车，只有风和月跟着，他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上天城不比西奴唐花城，此处藏龙卧虎，万学术身份又敏感。
红玉似火，城琼站在一旁低着头道了一声：“是。”
“主人，恕属下斗胆问一句，您对万公子……”没有立刻离开，城琼低声问了一句。
关了窗户，北堂无殇回头瞥了眼低着头看不清神色的城琼，淡淡回道：“你可是在怨我故意挖坑逼着他跳？合修一事，我的确是有意在面前提起，但一半是出于安全考虑，一半才是我的私心。”
“万学术这人看起来简单，但脑筋太死，不逼一逼他，他定是会要避开我一辈子。我对他的感情，他对我的感情，可以肯定的讲一句，不管是他还是我都是雾里看花终隔一层，往前的这一步是他也是我必须迈开的，或许他可以因此明白他的感情，而我也能看清自己的心。”北堂无殇右手抚在了自己的右胸口。
……
……
怎么会这样？
“爷，大学士张大人一年前便因病过世了。”
深秋轻轻吹了一口气，卷起满地霜叶划得青灰色的天空满是伤痕累累，斯人已逝，连一声道谢与道别都难以再实现，原本还在犹豫若是见了面是否需要相认，现在这样一个小小的忧虑都成为了一种奢望。
生与死，是一道永远都无法跨过去的门槛。
上天是不是要借此告诉他，煜阳已经死了，连带着曾经与煜阳相识的人也已经死去了大半，现如今这个世界和他万学术已经没有太多关联，他是万学术，早已经不是逝去的煜阳。
“爷，您没事吧？”月轻轻喊了一声，万学术披着斗篷静静站立在张府的门外斜边角落，寒风吹的斗篷呼啦啦作响，他一声不吭的站着，月和风不免担忧。
“我没事，就在这里静静站一会儿，你们到马车上等我就好了，我等下就过去。”
万学术深深吸了一口气，一个人站在张府外的偏角处望着大门紧闭的张府，曾经这里也是门庭若市，大学士去了以后就变得门可罗雀了，上天城再如何繁华，也改变不了这些事实，人一旦失势了，曾经的繁华也如云烟般轻易的消散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