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着牙的小春，看了一眼苏原，“不。”

苏原想着自己老爸的倔脾气，还有最近那态度，生怕小春过去莫名其妙的受了委屈，“我爸爸估计是更年期了，脸色不太好，那，那你多担待着点。”

吐出漱口水，小春抽下毛巾，擦了擦嘴，“爸，你爸爸是不是发现什么了？”小春也开始有点担忧了，自己现在的状况，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是断不会和苏原分开，要争取的；如果自己有个什么事情，只怕最后只能丢下苏原。

竟然苏爸爸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苏原的事情，小春觉得，自己还是先不要断了老人家那个念想，还是先撇清了，不管结果出来怎么样，苏爸爸也是铁定的管不上了。

这么想着，就掏出自己的手机，给和自己关系较好的朋友发了个短信，约了时间地点，这才套上外套，下楼去苏原出租屋。

尽管已经是春天，但是这南方的天，还是透着丝丝的凉意。围巾是小春在外面晃的时候万万不会拿下来的。

不时的张望着对面公车过来的方向，毫不容易终于等来了人，“谢谢你能过来。”这才牵着人的手，上了楼。

似乎是屋子里的苏爸爸在犹豫，最后是慢悠悠的开了门，“怎么又过来了？”语气明显的不友好。

小春尴尬的笑笑，拉着站在墙边的女孩子，“叔叔，明天你不是和阿姨回去了嘛，这几天你和阿姨也对我那么的照顾，就想说带着外面加石榴妹过来看看。”

苏爸爸看了一眼站在小春旁边的，被叫做石榴妹的女孩子，石榴妹反应很快，“叔叔好。”苏爸爸的脸色稍微的缓和了一些，“进来吧。”

刚坐下来，苏妈妈就从卫生间抱着苏小妹出来了，“小春来了，刚才没等久吧？你苏叔叔就是个不中用的家伙，开个门磨蹭个半天。”

“你个老太婆。说的什么话？”

“老太婆。老太婆。”苏小妹学着苏爸爸的语气。苏妈妈一扭头，“你个死孩子，好的不学。妈妈打你咯。”

苏小妹的话，引来了石榴妹的笑声，在小春的连扯带瞪下，石榴妹这才收敛起来，“不好意思。”

哄好了苏小妹，让苏小妹在一边拿着玩具玩。苏妈妈坐在苏爸爸的身边，“小春，这是你女朋友吧？”

小春看了一眼苏爸爸，这才应了一声，“恩。”

“真是长得标致，看着就是一个能干的姑娘。”苏妈妈显然很是满意，拉了一把苏爸爸，“你说是吧？你姑娘长的多好，看着就有福气。哪天我们苏原也带回来这么一个好姑娘，那就是好福气了。”

“苏原值得的，会有好姑娘的。”小春接着说道，右手始终握着石榴妹的左手，显然是很紧张的样子。

石榴妹很会说话，不一会儿，就和苏爸爸苏妈妈聊到了一块儿。苏小妹也很是黏糊石榴妹，石榴妹得意洋洋的看了一眼，“我厉害吧？”

“厉害。”小春笑道，看着一边好不容易不不黏糊石榴妹的苏小妹，看着他搭积木，“小春哥哥要一起玩吗？”

“好。”

晚上的时候，石榴妹在苏原的出租屋里，大展厨艺。更是令的苏妈妈满意万分，直说小春眼光好，会挑人。

请了假，提前下班的苏原，刚出商店大门，就给小春写短信，“准备到家了。”

收到短信的小春，借口有事情，开了门，连外套也不记得披上。

“苏原，你听我说。”小春状态不佳的在楼下的两棵树之间走来走去，和苏原讲着电话，“总之今晚你回来就顺着我的这个意思，说我们俩没什么关心，那天你和你爸爸说的那些事情，就找个借口圆过去吧。”

“你是生气了嘛？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可是，先这样子吧。”

静下来，听着苏原这边说道理，小春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催促着苏原回来看看，就擅自挂了电话。

上楼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冷的不行，一溜小跑的跑上楼，苏爸爸正好就站在门口，让小春心里“咯噔”了一下，紧张起来，“叔叔。”

“什么事情，这么重要，外套也没来得及披上。”

“公司的一些事情。”小春尽量的让自己淡定，随着苏爸爸进了屋。

随意的又说了一些话，石榴妹举起手机，示意小春注意时间。小春顺着石榴妹耳朵手，看了一眼时间，小春拿起外套，披上，“叔叔阿姨，你看时间也有点晚了。我得送人石榴回学校了。”

“是的，叔叔阿姨，我要回学校了。今天多打扰了。”说着石榴妹也站起身。

叮嘱了几句，小春这才和石榴妹牵着手下了楼。

也算巧，苏原也正好开着电单到了楼下，看着小春和石榴妹站在一块儿，也有一点的生气，“小春，你什么意思？”

“苏原。”“我没什么意思。”石榴妹和小春同时说话，最后苏原闭了嘴。

“那什么，我自己搭公车回去就好了，就两站车就到学校了。小春，苏原，晚安。”说着，石榴妹抓着自己的钱包，跑到了十米远的公车站。

小春和石榴妹挥挥手，拉着苏原的手，“苏原，你先别激动。”

“你知道我是鼓了多打的勇气坦白了，你现在倒是好，推了个一干二净，我算个什么东西？”

“我不是这个意思，现阶段，我不想把你和你爸爸妈妈的关心弄的这么僵，你是家里唯一的儿子，你爸妈年纪也慢慢开始长了，你先顺着他们，再说，他们不是明天就走了吗？”

“好呀，小春，你倒是设想的周到。我这几天在我爸爸的面前说的那些话，现在因为你带着石榴过来，全成了一个笑话。”

“苏原，尽管对你爸妈撒了谎，可是不好吗？这条路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很不好走。以后的事情，也许是你不要了我，也许是我不要了你。没有必要现在和家里人坦白，不是吗？离了我，你也许会继续喜欢女孩子。”

“你今晚说的什么混账话。分手这件事，是你一早就打算好的吗？耍着我玩呢？”

小春也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拍着苏原的肩膀，“苏原，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想。”

“不想我和爸妈关系弄僵是吗？我知道了，我会照办。”

甩开小春的手，苏原锁了车子，不理会后头的小春，径自上了楼。进了屋，等不见小春跟上来，正打算开门出去看看，苏爸爸就发话了，“苏原，爸爸有点想和你说。”

苏原复又坐下来，“听着呢。”

苏爸爸看了一眼苏妈妈，“咱爷俩到楼下说。”

苏妈妈不乐意了，“你们爷俩说什么话呢，连我也瞒着。”

苏原看了几眼楼梯口的周围，看不到小春，带着苏爸爸走到刚才自己和小春吵架的地方，“爸，坐这里吧。”

两人先是静静的再树下的长椅下坐了一下，苏爸爸才开口打破沉默，“苏原，今天小春带着女朋友石榴过来了。”

“我知道。”

“所以小春不是那样的人，你跟爸爸回家吧，咱家在小县城找个工作，然后爸爸爸妈妈看着你娶妻生子就够了。”

“爸，我不走，我要待在这里。”

“你这孩子，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小春竟然现在这么的表态了，你也就顺着，跟我们回家吧。”

“爸，我不会回去的。天冷，风大，我送你上楼。”

送了苏爸爸上楼，苏原坐在三楼的楼梯，静静的想着一些什么。良久，才站起身，下楼去车棚。

“苏原。”小春的身影突然在暗处走了出来。

“你，怎么不先回去？这么冷的天。”即使现下心中还是纠结于小春之前做的那些事，说的那些话，但是看着在冷风中等着自己的小春，苏原还是止不住的心疼。

“没事，我们回去吧。”

“恩。”

搂着苏原的腰，小春紧紧贴着苏原的后背，“今天的事情，对不起。”

苏原没有说话，专心的开着车。苏原住的地方原本就和小春住的地方离得不远，很快便到了，只是苏原一直没有说话。

小春跟在苏原的后头，慢慢的走上楼。近了门口，等苏原进了屋，小春才锁了门，了这苏原的手，“对不起，不要生我气好吗？”

最后，苏原只是叹了一口气，抱着小春静静的坐在床边。

一大早的，苏原就起身，煮了两碗面条，也不管小春睡没睡醒，就拉着人起来，去吃面条。

“没刷牙。”小春揉着眼睛，打了一个哈欠才慢悠悠的说道。

“吃了再刷，干净没口气。”

小春摆了一眼苏原，认命的爬起来去刷牙然后去吃面条。小春扒拉着那一碗面条，把鸡蛋蛋黄挑出来，把那一块白乎乎的蛋白扔给了苏原，“你的，吃了吧。”自己这才蘸了酱料，把喜欢的蛋黄吃了。

“等等我送爸妈去火车站，你在家好好睡一觉。等等我回来的时候，在楼下买个药剂什么的给你，你昨晚冷到了。”

“我和你一起去。”

苏原想了一下，“也行。”看看小春那满满一碗的面条，“快吃，都凉了。”

“恩。”

临上火车前，苏爸爸还是不放心的看了一眼苏原和小春。

“好好照顾自己。”苏爸爸又交代了一声，“等等回去，路上骑车小心。”

“爸，在家多照顾着妈妈，钱你们俩别老想省着。改买的要买，该吃的别省着。有空多带妹妹去逛逛看看什么的。”

直到火车慢慢开动的时候，眼尖的苏爸爸还是注意到贴近苏原的小春，即使在衣袖的遮掩下，似乎是牵着手的，叹了一口气，不在去看窗外。

“怎么了？老头子？”抱着苏小妹的苏妈妈问道。

苏爸爸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这才开口说道“随他们去吧，儿孙自有儿孙福。”

生病

第十三章

送了人去火车站，苏原拉着小春往出站口走。

“我今天只是请了半天的假，如果你今天不上班的话，就自己找朋友出来好好的逛逛。”苏原怕不上班的小春无聊，还特意叮嘱道。

“恩。”小春应了一声。

看看时间还够，就陪着苏原走去苏原上班的地方，看着苏原进了员工休息室，小春这才离开。

刚换了工作服，就看到张自强没精神的蹲在地上整理衣服。

“怎么了？”苏原也跟着蹲下身，问道。

张自强看到是苏原，张了张嘴，“我，唉。”之后停下手中的工作，看看周围。

“干吗这么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好事儿了？”苏原心情不错，和张自强开着玩笑，但是还是明显的察觉到张自强的兴趣不高。

“苏原，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

“我说，你就老老实实说了吧。”苏原心里是越发的好奇起来，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张自强犹豫这么久。

“算了，回头你让小春自己和你说吧。”

“哎，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呀？就吊着我胃口了。”苏原不依，也明白张自强想法了，也跟着混了过去。

倒是这边，到家的小春，一回家，就昏昏沉沉的倒在床上，睡得不醒人事。

一整天没有小春的短信，苏原隐隐的有一些不安，但是又说不上来。爸爸妈妈还有小妹也已经平安到家了，莫不是小春？

也顾不得还在上班，就这么在经理的眼皮底下，偷溜了出去。

按下熟悉的手机号码，等了许久，哦，不，是连着打了几个之后，小春才慢慢悠悠的接了电话。

“在家睡觉啊……很累啊？知道了，我等等回去的时候给你买宵夜……好，你先睡着吧，我回去了叫你。”

挂了电话，算是安下心来，苏原这才回到工作岗位，认真的干起活来。

回去的时候，想着小春喜欢吃中山路的粉饺，苏原特意绕了一段路，去打包了两份。小心翼翼放在后车尾厢，也不怕脏了外套，用外套捂着。自己则盯着初春凌烈的寒风，骑车回家。

开了门，一片漆黑。

“小春。”喊了一声，没有答应，苏原摸索着按了电灯开关，一眼就看到蜷缩在墙角的小春，杯子则可怜的被踢到了地上。

“真是。”苏原放下手里的东西，捡起被踢在地上的被子，盖在小春的身上。坐在床边，这才发现小春的脸是通红的。心里一紧，探出手去摸小春的额头，滚烫滚烫的。

“小春，醒醒。”连着唤了几次，小春才悠悠转醒，强撑开眼睛，“回来啦？”并没有察觉自己的声线此时是多么的沙哑。

急急忙忙的把人送到不远处，实则有五站之遥的医大附属的一院，挂急诊。

挂号的护士不慌不忙的填着单子，然后找出一只温度计，“量一下，五分钟过来，我填一下，就可以去找医生了。”

苏原无可奈何的拿着温度计，走回等候椅，小春低着头，越发显得没有精神，心里是越发的害怕起来，自己该不会真的那什么了吧？

苏原以为小春只是病的不清醒，没有想到小春在想着另外一些事情，解开小春的扣子，把温度计放到小春的咯吱窝。

半抱着小春，眼睛定定的看着墙上的挂钟，看着分针秒针慢慢的往前走着。

好不容易挂了号，填了单子。可是这半夜看急诊的人也是有一些的，最后还是带着小春在门外等着。

医生是一位年轻的女子，仔细的询问了小春的状况后，开了单子。

苏原接了单子，道了谢，又把小春安置好，去交费，又跑前跑后的找取药处。

直到小春在病房里面打上点滴，苏原这才放下心里，顿时觉得一阵的脚软，疲惫。摸摸小春的额头，还是那么的烫。

“这怎么还没退？”

“就算是灵丹妙药，也需要个时间发挥作用吧。”小春看了一眼为自己着急的苏原，心里很甜，尽管带着一点的苦涩。

“也是哈。”苏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在小春的床边坐下。

尽管很累，但是怕错过换点滴的时间，苏原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倒是小春心疼不已，“我自己看着就行了，等等我自己按铃让护士过来。”

“你个粗心鬼，等等会睡着了的，我看着，你闭眼好好休息一下。”说着，苏原又去摸摸小春的额头，似乎是温度降下来了一些，更安心的一点。

触及小春吊着点滴而发冷的手，苏原用自己的手捂了捂，却没什么效果。“早知道就带个暖水袋过来了，你手得多冷呢？”

“好啦，你好啰嗦呀。”

挂了大半夜的点滴，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天已经蒙蒙的透着一丝光亮，看看时间，已经是早上的五点多。

“天都亮了。”小春看看天，道。

“这吊了七瓶的点滴呢。”苏原紧了紧小春身上的外套，又把自己的围巾解了下来，围在小春的脖子上。

扶着小春走到路边，好不容易招到了一辆的士，这才把小春安安全全的送到了家。

在楼下买了一些粥，逼迫着小春喝了一碗，苏原终于受不住的倒在床上，“九点二十记得叫我起床。”便马上进入了沉睡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