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你也是个直爽的人，我就开门见山的和你说了吧。”林未曦直视着他的眼睛，冰冷的镜片后面的眼睛没有一丝的温度，“离开洛洺夏。”
“你、你这么说我不懂。”苏沐有点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你应该知道我妹妹之前和他在交往吧。”林未曦问。
苏沐点点头，又问：“难道你是来替你妹妹把他要回去的？世上哪有这个道理？”
“我是为我自己。”林未曦语气没有丝毫的改变，平静的说道，“洛洺夏一直不知道那时候绾宁和他分手的原因，其实是我告诉绾宁我喜欢洛洺夏，他们在一起又不会幸福，不如把他交给我，当然如果她不愿意，我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得到洛洺夏，我是她哥哥，我会做出什么事她比谁都清楚。”林未曦的语气很随意，就像与洛洺夏谈论天气一般。
苏沐瞪着他似乎还在消化刚刚的话，林未曦见他不说话就接着说：“我是喜欢他没错，从我们上学那时候就开始了，可是因为一直没说，才会发生了后来他和我妹妹交往这种荒唐的事，他们在一起也不怎么开心，其实就是说……洛洺夏根本不喜欢我妹妹……”
“就算是这样！”苏沐说道，“你也不能要求我现在离开他，现在和洛洺夏在一起的是我，我们很……”
“幸福么？”林未曦不屑的笑了，打断了他，“你真的认为他和你在一起很幸福么？苏沐你真心这么认为么？你们不过认识几个月而已，而我们呢？我们在一起十多年了，彼此就像对方的一部分一样不可分割，在这一点上，你就输了。”
“这、这也不能说明什么……”苏沐觉得自己这话毫无底气，不自觉攥紧了拳头，“时间长并不代表他就觉得和你在一起会很幸福……”
“我就和你直说吧，你们认识那时候，他不仅刚和我妹妹分手，还因为一些事情我们在闹别扭……你也知道的……洛洺夏那种人最缺乏安全感，和你在一起……不过是他觉得生活最无望的时候……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而已。”林未曦笑道，看到那个男人的拳头越攥越紧，他知道自己说的话起效了。
“不如我们来打个赌，”林未曦说，“我约了他明天和我一起去欧洲玩，要是他真的和我走了……苏沐……你就输了。”
苏沐没说话，只是皱着眉头盯着他好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
先不管林未曦说的这一切是真是假，洛洺夏……我到底是不是那个绝对，我们不妨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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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沐不记得林未曦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记得自己在那个咖啡厅坐了多久，知道电话响个不停告诉自己洛洺夏在打电话找自己了，苏沐才神情恍惚的接起电话。
“苏沐，你在哪里啊？”洛洺夏的语气同往常一样温和。
“外面，怎么了？”苏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没有差别。
“你怎么还不回来啊？再不回来饭都要凉了，你不是在外面喝酒吧？”洛洺夏有点抱怨的说。
“没、绝对没有！我马上回去你等着我啊！”苏沐忙说。
他的语气和平时没有差别，他和平时一样关心自己是不是要回家吃饭，有没有在外面喝酒，他还是那个洛洺夏，没有变不是么？
一遍一遍的在心里告诉自己，林未曦说的不过是想要自己不相信洛洺夏的鬼话而已。
可苏沐却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那天的晚饭两个人的吃的心不在焉，苏沐想着今天与林未曦的对话，洛洺夏似乎有话想说，可每次只要一开口都会被苏沐各种奇怪的笑话堵回去。
我不想听……你要说的我全部不想听……
苏沐发疯似的抓紧一切和洛洺夏在一起的时间，他洗碗自己就在一旁看着，他去看电视自己就在一旁坐着，他去看书自己就假装在他身旁玩游戏。
我没勇气……我没勇气听你说……
可看到洛洺夏在收拾行李的时候，苏沐清楚的感受到心中自己苦苦搭建的什么东西在一瞬间倒塌了。
“要，去哪里？”苏沐这句话问出口的时候，觉得自己嘴唇都在颤抖。
“学校突然通知……要去出差……有个国外的研讨会……”洛洺夏神态自若的收拾着行李。
苏沐死死的咬着下唇，知道感觉到血腥气了才勉强挤出一个字“哦。”
听到他转身进了浴室，听到了里面哗哗的水声，洛洺夏像是再也支撑不住一般瘫在床边。
抹去眼角若有似无的水渍，努力的扯起嘴角。
“我们家苏沐虽然从小调皮捣蛋，但是还算是孝顺父母的……他爸爸去的早，我们家就这一个孩子……你要是真心爱他，应该不会把他推到这不孝之子的位置上吧……再说你们两个男人……以后能有什么未来？”
“……小洛……你要是真心喜欢我们家苏沐……你就放手吧……放过他……也算是放过自己……”
那天苏妈妈跪在自己面前说的那一番话，洛洺夏每想起一次心脏都揪着疼。
自己洛洺夏到底凭什么，让他放弃一切背负着家人和社会的不理解来和自己在一起呢？
倒不如放手……放他走……
那天夜里，洛洺夏死死闭着眼睛就是睡不着，最后一次给他抱在怀里，将爱他的心情全部收进心里，在脑海中描绘着那些音容笑貌，然后不近人情的摧毁这一切。
感情这件事，到底是谁放得下，谁放不下……
早上醒来发现竟然是难得的晴天，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在地板上透射着重重的叠影，空气中还可以看见细小的悬浮颗粒，耀眼的让人不能直视。
一夜的无眠却阻止不了已经到来的事实，没有半丝的怜悯，可是每一步都变得艰难。
“过几天天冷了你要多加几件衣服，别以为自己年轻身体好就真的不会生病……每天要按时吃饭不要熬夜，别每天出去喝酒……对自己，爱惜点。”突然就哽咽了，不知道说什么好。
“哎呀，不就是去出差么，又不是不回来了～”苏沐笑嘻嘻的看着他，丝毫没有察觉到什么的样子，“快走吧，要不然要误点了。”
虽然有很多话想告诉他，想要不理会任何人的目光霸占着他，想要无论如何都不放手，想要和他一起度过每一天直到那个他所描绘的未来。
和他一起……怎样都好……
“苏沐，我走了……”
那一千句一万句的话语，却只能在这里化为这一句话么？这条路明知道很短，可是当初还是握着他的手一起走上来了不是么？可如今结局就摆在面前，自己却是无论如何都不想接受。
缓缓的转过身，开了门，再轻轻的带上门。
如果他现在冲过来夺走自己的行李呢，如果他现在一把将自己拉近怀里呢，如果他给自己一拳骂自己一声“混蛋”呢……
电梯“叮——”的一声打破了所有的幻想。
洛洺夏无奈的扯了扯嘴角，走进了电梯。
苏沐站在阳台看着洛洺夏下了楼，看到林未曦面无表情的拿过他手中的行李，然后两人钻进车子里，看着车子绝尘而去，知道视线模糊，知道自己再也看不到任何关于他的东西。
自己输了……
不但输了那个男人，还有自己的心……
洛洺夏，我苏沐是败给了你。
败给了你……
爱，悄无声息的来临，我害怕了，恐惧了，可是还是不由自主的握住了你的手；可它结束的如此迅速，我甚至没有办法触碰你的指尖。
“有必要做到这一步么？”林未曦开着车子，用余光看着坐在身边看起来很平静的男人。
“没必要再继续拖泥带水了……”洛洺夏看着窗外的景物飞速的移动，可到底看到了什么，自己的大脑却无法反映给自己。
“那不是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林未曦叹了口气，他此刻心中到底是如何的翻搅疼痛自己怎么会不知道。
洛洺夏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窗外。
苏沐……我没法和你做朋友……连陌生人我都没办法了……
你用多长时间就能忘记我？一个月？半年？还是五十年？
求求你……快点忘了我……
今天的阳光真的好耀眼，就像第一次见到那人时，他笑了，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
洛洺夏将头靠在冰冷的玻璃上，闭上的了眼睛。
莫哭。
莫痛。
莫相忘……
第二十六章
到达马德里的时候是周五下午，洛洺夏用了一天的时间躺在旅馆休息，林未曦也不打扰，只是陪着他默默做着自己的事情。
他在国内工作应该是很忙的，洛洺夏本来计划他把自己送到机场就可以了，只要给了苏沐一个自己是和林未曦一起走的错觉就好的，可没想到到了机场林未曦却突然告知自己他已经请了假要和自己一起走。
洛洺夏窝在床上，用余光看了看坐在窗边喝着咖啡的男人。
明明知道不会有结果的事情，他为何还要坚持下去呢？
那……自己呢……自己和苏沐呢……
不敢再想，不敢再想起关于自己和苏沐的一切，不敢再想那个可能现在还在家里等着自己的人，他曾经温柔的将自己抱在怀里，说着让自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的甜言蜜语。
一点一滴的融进自己的生活中，填满了每个缝隙，深入骨髓，直到成为自己生命的一部分。
起初以为离开苏沐，只是心里感到不适而已，洛洺夏没有想到那感觉已经像是从身体里抽离掉什么东西，硬生生的拿走，痛的自己睁不开眼睛。
后来那几天，林未曦就只是陪着洛洺夏在城里转悠，漫无目的的不知道去哪里，但是却不知不觉的去了好多地方。
林未曦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说，让洛洺夏有一种回到了他们上学时那段日子的错觉，一起并肩走着，不言不语，且听风吟。
两个人坐在人很少的电影院里看着自己听不懂的片子，却都看的认认真真，不曾扭头看身旁的人。
从前和苏沐以前看电影，两人总是偷偷的坐在靠后的角落里，苏沐会在黑暗中握紧自己的手，那种幸福到极致的疼痛，又开始漫过身体的每一寸，洛洺夏觉得自己的视线模糊了，只好死死的盯住屏幕，把眼泪逼回去。
从电影院出来，身后还放着刚刚的主题曲，林未曦将手轻轻搭在洛洺夏的肩上，洛洺夏低头走着，心里酸酸的难受。
两人就这样没有计划地走在街上。夜，慢慢的降临。洛洺夏没有胃口吃东西，最近吃的东西也是消化不了的难受，林未曦提议带他四处走走，他并没有反对。
“去一个树多一点的地方吧。”林未曦看着前面的林荫道，缓缓地开口。
洛洺夏没有回答，默默的向前走着。
街边有一些小小的露天咖啡厅，有一个人在拉小提琴，忘了是什么调子，却很欢快。路边有不少中餐馆，似乎是看到自己同胞很开心，那些店员们会和他们点头微笑。
每个人都很快乐，无忧无虑的样子。
自己有想过，和他一起跑到一个谁都不认识谁都找不到的地方生活……可是到最后自己却发现……一切的一切都只能算是幻想而已。
一想到这些胃就开始痛，洛洺夏皱了皱眉头，用手捂着腹部。
“怎么了？胃疼了是吧？”林未曦一副“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拉着洛洺夏坐在了一家露天咖啡厅，点了一杯热牛奶。
服务生很快就将热牛奶送了上来，洛洺夏一口一口的喝着，希望可以缓解胃的不适。林未曦坐在对面，用手托着下巴看着他，不说话。
“洛洺夏，你有没有……”林未曦犹豫了片刻，开口问道，“后悔。”
“你指什么？苏沐……么？”现在提起那个名字，胸口居然会痛，洛洺夏无奈的扯了扯嘴角。
“会么？”林未曦看着他，眼睛里分明多了一些别的东西。
“真心的喜欢过，有过那种珍惜想要永远在一起的心情，为了彼此而分开，所以不会后悔。”洛洺夏平静的说，眼带笑意。
“可是这里会痛……”洛洺夏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接着说，“林未曦……这就是喜欢么……非要把两个人都弄到伤痕累累，非要把对方一点一滴的刻在心里才算么？如果这就是喜欢……那也太痛了……”
“你知道你现在和我说这一番话又多么残忍么？”林未曦看着他，洛洺夏可以看到他微红的眼睛里，那种恨不得替他疼痛的眼神，疼惜，爱怜还有别的什么复杂的情绪，自己从未见过这样子的林未唏。
“林未曦……你能了解……我知道……”洛洺夏抬头望着并不晴朗的夜空，喃喃道。
手被握住了，可是洛洺夏并没有反抗。
没有祝福，没有仁慈，没有怜悯……
苏沐，对不起……就算最后只剩下恨……也不要再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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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空气中的寒意开始渐渐的扩散，可是旅馆的小小房间里，相依的两人丝毫没有察觉。
洛洺夏整个身子都在颤抖，他害怕，害怕今晚陌生的自己和陌生的林未曦。
事情发生的时候自己并没有拒绝，林未曦轻啄着自己的耳垂告诉自己“笨蛋，我帮你忘了他吧……”，这句话就像是奇怪的迷药一般，迷得洛洺夏晕头转向，乖乖的让他亲吻拥抱，大脑一片空白，一切都在远去……
这样就可以忘了么……
林未曦像是对待珍宝一般，细细的吻过洛洺夏的每一寸肌肤，感受着他不住的颤抖，抑制不住的欣喜。
说他是卑鄙的趁虚而入也好，说他是连哄带骗也好，这个啃噬他心这么多年的男人现在可以真正的属于自己，林未曦满脑子就只有好好感受他的念头。
“嗯……你慢点……慢点……”完全陌生的手指和触感，洛洺夏觉得自己都快被逼疯了，只能轻轻的呜咽。
林未曦抓着他的双手，温柔的吻着他的双唇，有些粗鲁的撬开他的贝齿，急躁的卷起试图躲避的小舌，与之纠缠。
“该死……”林未曦小声的咒骂了一句，开始将这个吻下移。
洛洺夏挣脱不开他的束缚，只能默默承受着。灵活的舌头顺着颈项一路向下，坚硬性感的锁骨，温热汗湿的肌肤，最后停留在胸口那两颗漂亮的小红豆的时候，他停了一下，含住，轻轻一舔。
“嗯！恩恩额……”和苏沐的生涩毫无经验不同，林未曦像是对他身体每一处敏感的地方了如指掌，只需稍稍逗弄，就能使洛洺夏呼吸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