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竞高手的RP网游征途 下+番外——灯花夜
灯花夜  发于:2013年1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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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昨天尘中客也加入了快到这里来,隐鳞犹豫了好一会儿,虽然有些舍不得哪里幸运星这些新认识的朋友,但是和尘中客待在同一个公会实在让他很不自在。反正他以后也要换座主城发展,即使公会关系留在快到这里来也没什么意义,隐鳞还是咬牙退出了公会。他按下退会按钮的那一刻,哪里的脸色就变了,没过几秒在场快到这里来的十几个人就乱成了一锅粥。

因为关闭了消息邮件的缘故,联络频道一片安静,隐鳞可以想象对面哪里找不到他人会有多抓狂,他对着那边上蹿下跳的哪里无声地说了句对不起,转身走了。

因他而起的那场美人风波还在继续,陆续有不明真相的群众被引诱过去,隐鳞逆流而上的过程很是痛苦,他忍不住在心里又抱怨了那姑娘几句。至于那姑娘说的话,倒也没有歪曲事实,愿言不获确实对他很好,那是因为愿言在追求他。

第六十八章:被偷走的戒指

次日上午九点零五分,艾莱尔城交易一街。

艾莱尔城在游戏大地图的西北角,附近只有纳尔达和卡其恩两座主城,隐鳞不乐意去愿言曾经落户的纳尔达城,必然就只剩卡其恩城可供选择。虽然隐鳞巴不得立即启程前往卡其恩,但他在艾莱尔城还有一些收尾工作不得不做,他的任务列表上还有几个零星的任务没完成。

系统不可能厚此薄彼,因此,在每座主城能够领取到的任务都是一样的,唯一的差别大概就是发布任务的NPC的名称了。玩家一旦接受任务,完成后必须回到领取任务时接触的NPC处交任务,想要在另一座主城相同功能的NPC处交任务是不可能的,也就是说,隐鳞现在任务面板上残留的任务都必须在艾莱尔城完成并交付。

隐鳞皱眉瞪着那几个怎么看怎么碍眼的任务,如果是普通任务他索性就直接放弃了,可这些偏偏是主线任务,不完成的话他那套梦寐以求的S套就飞了。隐鳞纠结了几分钟,最终决定把任务完成后再出发去卡其恩城。卡其恩城到艾莱尔城的距离用隐鳞的步速来丈量足足要花上五个小时,他不想总是费时间在来回的路上奔波,能一次性解决最好。

为了避免被熟人认出来,隐鳞换上了他专门用来赶路的那套盗贼装,拉上刺客的蒙面,斗篷的帽子一直盖到眼睛,不使用鉴定术的话谁也看不出这个一身小极品的蒙面刺客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法师。即便如此隐鳞依然不放心,忍不住鬼鬼祟祟地发动了潜行,为了安全牺牲点速度不算什么。

因为昨天从交易街突出重围后隐鳞马上就下线了的缘故,今天上线时他的位置是在交易一街的入口处,早上来交易街的人流量比不上高峰时期,隐鳞轻而易举地躲开了来往的人群,没有被横冲直撞的各类玩家撞到脱出潜伏状态。

隐鳞仔细翻了翻任务面板,他剩下的任务不是跑腿就是收集,跑腿倒没什么大问题,可收集就有点麻烦了,他现在急于完成任务离开这里,靠自己手工一一去刷材料的效率显然太过低下,由于不想被询问而关闭了联络频道,导致他现在连在世界上发喇叭求购都不行,只好在交易街和拍卖行之类的地方碰碰运气了。

大清早出摊的人不多,于是隐鳞决定先去跑腿。这次没有系统给的作弊用传送阵,从城东到城西的距离感觉上有一个光年那么遥远,这一跑就是将近三个小时,除了做马拉松任务他就没有在主城里来回跑过这么长时间,到中午应该下线时隐鳞才终于把所有的跑腿任务给清了个干净。

在系统NPC面前交接任务的时候任何人都无法隐藏身形,隐鳞每次交任务时当然也会自动脱离潜伏状态。准备下线前最后一次交任务,隐鳞刚领了任务奖励肩膀上就被人轻轻拍了一下,惊得他心跳差点漏了一拍,他惊慌失措地转过头去,却看见了一张意料之外的脸。

许久没见的盗贼死光朝他挥挥手打了个招呼,“随身带着那个破徽章(见三十七章),我就猜到是你。你也来做‘狂奔的安纳托力’?”

狂奔的安纳托力就是隐鳞折腾了快一上午的跑腿任务,鲜少有人领取的主线坑爹任务之一。发现是虚惊一场,隐鳞的心跳这才逐渐平缓下来,他无奈得点了点头,“恩。”

“我很少看见有人来接这任务,你一个法师居然敢来,实在是勇气可嘉。”死光道。

隐鳞摊手,“维妮和卢希安的马拉松任务我都做了,狂奔的安纳托力算什么。”

“你牛!”死光瞪着大眼睛冲隐鳞竖起拇指。

隐鳞顺口问道,“你做这任务用了多久?”

“一个小时多一点吧。”死光看了眼时间。

“哎……真好……”隐鳞叹气,他身为一个法师本来就仅有那么一丁点敏捷,结果还被潜伏给克扣了不少,你说做个任务他容易么!

死光忽然“啊”的叫了一声,把手探到腰间的口袋里努力地摸啊摸。

隐鳞不由问道,“怎么了?”

“这东西你认得吧?”死光把手伸到隐鳞面前,他的手心里摆着一枚亮晶晶的指环。

这东西隐鳞再熟悉不过了,他自己口袋里也有一个近乎一摸一样的。他勉强遏制住了转身就走的冲动,盯着死光的眼睛问道,“哪来的?”

“绝色上交的。”死光迅速答道,见隐鳞没有伸手接的意思就直接把那戒指丢进了隐鳞的口袋,“这不是你好基友的么,你拿去还给他。”

隐鳞被死光嘴里的“好基友”和前面那句“绝色上交的”给震住了,哑口无言地楞在原地。

死光看隐鳞一脸困惑不解的表情,不由开口详细解释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原来昨天傍晚他和绝色两人在街上遛弯,半路上绝色被一个神不守舍的玩家给险些撞了个跟头,觉得在心上人面前丢了脸的某人顿时恼羞成怒,对那脚下拌蒜失魂落魄的玩家发动了史上第一流氓技能——盗窃(死光的盗窃技能来源于任务,绝色的盗窃技来自BOSS爆出的技能卷轴),于是偷到了这么个戒指。绝色连鉴定也没鉴定就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把戒指上交给了他的基友死光同学,死光同学一鉴定,囧了,这情侣戒指的介绍上华丽丽地写着它的所有人和所有人伴侣的大名。死光当时就想给隐鳞发信息,可那时候隐鳞已经关了信息,人也不在线,他又尝试着去加尘中客的好友,发现对方没开好友开关,然后死光就把这东西丢进口袋准备等隐鳞上线了再还他,接着迅速把这事忘到脑后,要不是在这里巧遇了隐鳞,估计以他的破记性早把这事忘在了九霄云外。

“就是这么回事。东西带到就没我啥事了,你快点把戒指还给你基友吧。”死光说完这一大串话后深深地喘了口气,他抱怨道,“绝色见到这戒指的属性就发了疯,一个劲儿埋怨我那天不陪他情人节活动。说来也巧,那天我偷了你,昨天绝色又偷了你对象,我们还真有缘分。”

隐鳞脑子里一团浆糊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死光也没等他开口就说道,“绝色有事找我,我先走了。”

“哎,你和绝色,你们……”隐鳞不自觉叫住了死光,却又不晓得自己究竟想要问什么。

“好基友呗。”死光大致猜到了隐鳞的意思,爽快地答道。他等了一会儿没等到隐鳞进一步的追问,无奈地耸了耸肩,“基友一生一起走,摊上绝色那样的货我也只能自认倒霉。我先走一步,回见。”

隐鳞呆呆地目送死光远去,打开空间口袋去找那枚被死光随手丢进来的戒指。(玩家可以向其他玩家的储物空间里放进物品,但无法从别人空间里拿出物品,被其他玩家放入空间的物品将随机摆放。)属于愿言的那一枚戒指最终在隐鳞自己的戒指旁边被找到,两枚戒指贴在一起只占了一个空间格,那样紧密的姿态仿佛显示着这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在这一格旁边的格子里摆放的都是隐鳞零零散散收集起来预备当做尘中客送他S装的回礼的材料和道具,再远一点的格子中是一件N久以前从尘中客手里借来过任务结果忘记还的刺客装备。这些东西安静地躺在那里,似乎都在无声地提醒他,他亏欠了尘中客。

隐鳞忽然觉得他没有什么对不起愿言不获的地方,可他确实亏欠了尘中客。在隐鳞心里,他始终无法真的接受尘中客和愿言不获是一个人的事实,就好像他很难将愿言不获和陆嘉丞统一起来一样。

尘中客不是对谁都好的人,这点隐鳞清楚的很。但他之前竟然从未认真思考过为什么尘中客会对他特别,他只是想当然地接受了尘中客对他的帮助。现在回忆起来,他和尘中客在一起的时间段里,总是尘中客在迁就他照顾他,由于尘中客对他那种宽容放任的态度,某些时刻他甚至忘乎所以地提过不少无理的要求,而尘中客总是会想方设法来满足他那些心血来潮的愿望。

这一来一往和他给愿言做副队长的时候几乎如出一辙,愿言一直对他很好,会理解他包容他,比赛得胜后他偶尔会冒出一些过分的提议,愿言也都笑着应允了。但不同的是,愿言对谁都很好,却从来不会表现出对谁格外好一些,这点曾让过去的隐鳞感到十分委屈不平。

因为打假赛的事情隐鳞被愿言放弃之后就再没和愿言有过联络,他颓废了很久,宅了很久,好容易振作起来重新开始好好生活,写文章玩游戏,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静。他没想过在游戏中会再次遇见愿言,而愿言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表白。

愿言不获居然说喜欢他,这是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在发生了那样一连串事故之后愿言居然还敢说喜欢他,隐鳞不晓得当时自己脸上是怎样一副精彩的表情。要是早先愿言向他告白,他必定会兴高采烈地答应,可愿言什么也没说。如今事已至此,愿言却突然跑来告白,他实在不明白愿言的脑子是什么回路,也懒得去听愿言找的那些理由,直接跑了,却没料到愿言会顶着尘中客的马甲重新接近他,重新……追求他。

番外四(愿言视角) ……

傍晚十八时二十分,盛世俱乐部训练室。

愿言把打开的技术统计文档关掉,稍稍松了口气,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颈部和手腕关节,抬眼看了看挂在硕大显示器旁边的日历。今天是五号,再过七天就是总决赛。养母的手术定在月中,而距离月底归还欠款的日子只有二十多天了。

拉开抽屉拿出记事本,愿言快速翻到专门记载欠款金额的那一页,指尖在纸面上轻轻划动着,仔细去数那串长得让人有点绝望的数字。个、十、百、千、万、十万,怎么数都没法再减少一位,而且开头那数字如果四舍五入了能直接冲上七位数去。他合上本子放回原处,伸手揉了揉突突直跳的的太阳穴。

养父的赌债一次比一次借得更多,数额从一开始的几千到现在的几十万不等,每一回都是靠他省吃俭用才能补上这些漏洞。愿言有时觉得养父简直把他当成了女娲的补天石,不管捅下多大的窟窿欠下多少债务,总是理所当然的把麻烦债务全都踢给他。由于这个无底洞的存在,在他最窘迫最捉襟见肘的时候,队里包括领队经理在内半数以上都是他的债主。

说到战队,当初他会进入电竞这一行业也是因为想帮养母筹钱给养父还债。那时他不过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初中生,偶然间从同学那里听说了一些关于游戏比赛的事情,被数额不菲的奖金给吸引住了,于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思壮着胆子去参加,没想到会那么凑巧被盛世战队给发掘到,就这样一条路走到黑。

成为电子竞技选手之后愿言自然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认真学习,只是马马虎虎混完了高中,然后就专心致志投入到提高自己建设战队中去了。作为盛世的队长,愿言的待遇其实是相当优厚的,只可惜无论收入有多高,因为养父日益严重的赌瘾和养母高昂的医疗费用他还是常年处于入不敷出的状态。他的银行账户里总是存不住钱,在联盟打了这么久的比赛至今却仍然和小队员一起住在俱乐部提供的宿舍,根本没有闲钱去买自己的房子或自己的车。今年他已经二十六岁,这个圈子更新换代的速度有多快愿言心知肚明,他清楚自己撑不了多久了,再这样下去,等到不得不退役的时候说不定连养老金都没存够。

愿言不由叹了口气,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些伤神忧心的东西,现在这个阶段最重要的事情是为总决赛做好准备,战队成绩上去了,钱总是能够赚到的。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只要有时间,总会有办法的。

正当愿言站起身打算去吃晚餐的时候,训练室紧闭的大门被推开了。

“队长,我们一起去餐厅吧。”和光同尘——他的多功能副队长——探了半个身子进来对他笑眯眯地喊道。

随口应了一声,愿言关机把椅子推回原位锁好抽屉和门,跟和光并肩朝俱乐部餐厅走去。

愿言一直觉得,他的副队长是个奇怪的孩子。

这种说法或许不够严谨。和光比他小四岁,一个二十二岁的男人不管怎么定义应该也和孩子扯不上什么关系。可这么些年过去了,和光的性格和十六岁入队时相比几乎没有任何改变,依然孩子气得很,加上那张永远也长不开的娃娃脸,说他是个孩子倒也没有特别违和的地方。

愿言始终忘不掉和光刚入队那副青涩稚嫩的样子。那时他偶尔会手把手得教导和光,和光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在昏暗的屏幕反光映照下似乎是纯透明的,小孩子的一切坦率和纯真都写在了里面,有一种因为不谙世事而羞涩忐忑的局促感明晰地从和光的眼神里流露出来。可能是过度紧张的缘故,小孩儿连腼腆的笑容都显得僵硬,被他包裹住的小手略微带点神经质的颤抖,那样子莫名的惹人怜爱。

这一幕的情景不知为何时常在愿言的脑海里浮现,挥散不去。在那个一闪而过的瞬间,愿言产生了一种奇妙的错觉,他明明只是看着和光眼睛里显示屏的反光,却依稀像是看见整个世界似的。

眼下战队那么多的队员里只有和光是他一手带起来的,他和这孩子在一起快六年了,眼看着和光一步步成熟起来,从最初的懵懂无知到现今能够独当一面的镇静果决,和光在他的指引下飞速成长的部分可不止是身高而已(讨厌牛奶可不是好习惯啊副队长 ^_^ )。

最近两三年和光的技战术水平一直在突飞猛进,他协助和光逐步形成自己的战斗风格,和光可以算是他的半个徒弟,关于电子竞技的大部分知识和光都是从他这里学到的。而这样成长起来的和光,身上却没有一点愿言的影子。和光当然不像他,这一点愿言非常明白。事实上,如果和光真的像他反倒让愿言觉得遗憾了。

队伍里每年都会加入新人,在愿言所有的晚辈当中和光是他最偏爱的一个,没有之一,这份偏爱从萌芽开始一直持续到了现在。和光和其他人比起来并没有格外突出的闪光点,刚入队的和光简直称得上是什么都不懂。但是,凡是愿言失去的,和光都有,而他喜欢的,和光也有。和光经常让他不自觉地想起自己孤独童年的每个时刻,回忆起后来无忧无虑的孩提生活。也许他就是想要去守护这样的和光,不让和光被这世界上纷繁复杂的污浊事物侵扰,免得和光最终变得像自己那般束手束脚言不由衷。

从前愿言认定,不管从别人那里获得过什么,早晚都是要还的。即使暂时可以不用付出,迟早还是必须偿还。而且拖得时间长了,利滚利利滚利,不得不几倍、几十倍、几百倍的偿还的时候也有,像是高利贷之类的,他相当熟悉了。可如今他却不假思索地认为,或许只有和光是不同的,即便他什么都不为和光做,和光依然会仰慕他,陪伴他,支持他。这种认知让愿言感到快乐,幸福感像气泡一样在他的胸腔里翻涌,滋味美妙得难以描摹。

一路上自顾自滔滔不绝的和光同尘此时似乎终于发现了愿言的心不在焉,他伸手在愿言眼前晃了晃,“队长,你在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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