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 中——懒猫99
懒猫99  发于:2012年10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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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小齐比我矮,比我瘦,救快淹死的人很难,很容易被拖下去,据说他上了岸也累得奄奄一息了。那次以后,他们都说我的命是他救的,我心里想,又不是我让他救我,怎么好像老是我欠他似的,可也因为这事变得在意他。“

她害羞地笑笑,“你不想听这些吧。”

我赶紧摇头,“没有,挺好。”

“很多男人是那种对人好要说出来的,你看我对你怎么怎么,小齐正相反,绝对不说。

我们俩好好坏坏,我觉得他对我不好,他不解释;我觉得他对我好,他也不靠近。“

确实是啊……

“等大学快毕业了,我第一次听他说爱的人是我。

结果,我跟他说,我才不爱你呢,只是把你当弟弟看。“

她停了几秒,微微笑,“其实,他比我大四个月。可是直到初三才突然长得很快,变得比我高。”

我有点儿同情那个被拒绝的光。

他也会很折腾地在心里迫害自己……

“我们……闹了好久,我才发现,我……”她难以控制嘴角的抖动,“我不能接受他跟别人在一起……所以我……”她的眼泪滴下来。

我赶紧慌张地从远处的桌子上拿过纸巾盒递给她。

她抹着鼻子,羞涩地说:“真是的……对你说这种话……

露露说你们感情很好……我也希望他能幸福……“

接着,她有点儿语无伦次,我只好尴尬地笑。

过了好一阵,她才再开口:“我这种人,很差劲。

得不到的时候去抢,抢到了又不珍惜,还要辜负他。“

我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作为安慰,完全无言以对了。

夜里,我从客房里出来找阿司匹林,听见细细簌簌的声音,夏桐和点点睡的大屋亮着灯,从门缝里透出光来。

能听到点点的哭声,夏桐在温柔地劝她别哭,我在门口犹豫是不是要敲门问问,这时,门突然开了,夏桐看见我,愣了一下,我发现她脸上也有泪水。

“……怎么?”

“她做噩梦又尿床了。”她低下头,下巴在轻轻地抖着。

给点点擦洗了身体,换上另外一件衣服,撤掉湿了的床褥和床单,换了床单。

点点还在哼唧,我把她抱在怀里,问她做了什么梦,妈妈不是在身边么?

她说:“梦见你走了。”

我立刻笑着说,我不是在这儿么。

夏桐也换掉了之前的睡衣裤,穿了一条睡裙走出来,该挡着的地方还是遮挡得严严实实,但那种闪亮的面料本身就有让观者意乱情迷的效果。

要是光看见她这样,会不会有那种想法?况且晚上她看起来更漂亮了。

我把脸别开了。

“真难为情,我只找着这么一件。”她胆怯地说。

“没什么。反正我是……”个同性恋……“我妈和我姐夏天在家都穿得很少。”

她笑着,脸红了。

吃了阿司匹林,在等出汗的时候,想到夏桐刚才的样子。

真希望对手是强敌,是坏人,可以心安理得地跟她对抗,恨她。

这样,欺负自己的部分就能少点儿,对于“我才是能使让光幸福的人”也会更确信。

心里一直喊着:“不要把他抢走。”可她却说已经放弃了。

真难办。

周一的下午,教室里有很轻微的震感。

老师停了几秒,推了推眼镜,说:“不用慌,离得远呢。”

很快消息就出来了,同年级的几个四川人开始给家里打电话,有的通,有的不通,楼道里能听见有人在哭。

人心惶惶,那种不安的感觉就像耳边弥漫着窃窃私语,也不知道是不是该说什么做什么,可是,完全不说不做,又很内疚。

老陈走过来,问我看见许涛没有,我这才想起来,他好像今天都没出现。

老陈说,他上礼拜,跟陈非打架之后,只来过一次,周五评图也没参加,女生宿舍那边说陈非也不见了。

确实礼拜四许涛来专教了,但我当时忙着画图,心情很糟,他走过我身边,没说什么。

比起我整个周末经历的事,那些都好像是很久以前发生的了。

“大概开房去了吧。”老陈又补上这种话。

一起熬夜的那天晚上,老陈跟我说了些传闻。

陈非以前的宿舍,有个很豪爽的女生跟老陈不错,经常一起出去抽烟喝酒吃烤翅,互称“知己”但又说没到男女朋友的地步。

她说,去年夏天,陈非没回家,可能是怀孕了。

没回家和怀孕之间,还有很多其他现象,她呕吐,吃不下东西;

陈非在月经期才会做的事好久没做,比如,喝治疗痛经的中药之类的。

可过了夏天,她除了瘦了一圈、脾气变得非常不好之外,又恢复常态了。

那个女生从那些听起来像捕风捉影的细节得出了结论,陈非是去堕胎了。

我本来想交图之后找个机会问问许涛,结果他们人都消失了。

如果当时她真的发现自己怀孕了,却接到许涛说要跟她分手的电话……

“陈非也是四川的,她老乡刚才过来找她。”小山东走过来。

我给许涛发了短信,问他人在哪儿。

过了很久,他打过来:“我在校外,……租了个房子,陈非他妈过来了。”

“出什么事了?”

“她心情不太好,可能要请几天假吧。”

“地震对她家影响很大?”

“现在没联系上她爸……她妈挺着急的。我也不知道能怎么办。”

紧接着他说:“我看陈非可能是疯了。”声音听起来很无奈,叹了口气,“为什么偏要让我碰上这种事啊。”

听到这种话,不知为什么,我不太想安慰他了。

人之常情,遇到麻烦,觉得麻烦,抱怨。

电话那边,似乎陈非在叫他,他应了一声,没有说任何结束语就挂了电话。

下了课,我才知道沈放已经被叫去开紧急会议,夜里就要飞去灾区。

我不想让光一个人值夜班,赶紧跑到医院去。

周日下午伯母做了手术,到现在也没完全清醒,本来他哥已经请了假打算一家人轮班到伯母的情况稳定再找护工。

在路上,又觉得我去了,恐怕光也不能好好休息。

走进病房,看到夏桐在里面,我第一反应是退出来,还是光从外面推着我的肩膀让我又走进去。

我回头看他,他笑着说:“就知道你肯定还是要跑来,说什么也没用。”

夏桐转身看着我们,温柔地对我说:“你来了。”

伯母还在睡,光说她醒醒睡睡,很迷糊,好像说了什么也不记得,医生说是正常反应,不用太担心。

这样的三个人共处一室,夏桐很快手足无措:“那我先走了。”

想了想又说,“你们想吃什么?我给你们买了晚饭再走。”

“不用了,你回去吧。”光说,语气没有第一天那么冷淡了,变得很平常。

她走了之后,光舒了口气,我们坐在小床上,我抚摸着他的背,他像撒娇一样,扎进我怀里:“真想你……”

“我在这儿呢,在这儿呢。”我笑着摸着他的头发和耳朵。

第41章

我下楼买了晚饭回来,看到护士们都在护士站看关于地震的新闻,据说下午当班的一个四川来的小护士哭得昏过去了。

吃着东西,光说,他哥开了会,地震实际比报道得严重得多,包括在那一带的军工厂都受了影响,余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

“可能我过几天也要去一趟。”光说。

我听了,不由自主放下筷子,抓着他的胳膊。

“没事。放心吧。”

夜里,我和光躺在小床上,他搂着我,当他把我越搂越紧,我能感到他的身体起了变化。

我把手伸到背后,轻轻抚摸他勃起的家伙,在病人身边做这种事,太不好了。

可我又觉得一味忍着的光很可怜。

我拉他进了卫生间,他关上门,把我摁在门背后,狂热地吻着。

我们谁都没出声,怕被听到,他把手伸进我的衣服,抚摸我,我搂住他,一再吻他。

越不该做爱的地方,越刺激人的情欲,他捏着我的乳头,我发出轻得不能再轻的呻吟。

被他弄得浑身像火烧似的,想要。

可还是应该快点结束,我解开他的裤子,让他坐到马桶上,掏出那个大家伙,光连这部分都长得很完美,看着都会让人心跳加速,颜色诱人,干净、性感,我非常小心地含在嘴里,感觉被撑得满满的。

他低头看着我:“别勉强啊。”

不勉强,很好。我想笑,但只是眯眯眼,光摸摸我的头,有点儿无奈地看着。

我喜欢让光达到高潮,无论用什么方式都可以,在心里会有很真切的喜悦感,无以言表。

希望只有我能让他达到最激烈的快感,希望自己是他最爱的。

可也为我对他的贪婪感到羞耻,我……其实骨子里非常贪心,非常非常贪心。

如果说夏桐的出现,对我有什么影响,那大概是,每天都更确定,我不想失去他。

我没自己想的那么大方。

想着这些的时候,他想推开我,我却固执地不放手,直到他射进我嘴里,那东西在我舌头上微微发抖,像在撒娇。

光紧张地拽了手纸给我,我倒不介意,又含了一会儿,才放开。

他让我坐在他腿上,搂着我:“还是更喜欢在床上抱你。”

“不舒服?”

“不是,很舒服。可这样好像只有我一个人爽了。”

“你高兴,我也高兴。”我说着这么害羞的话。

光笑着把手伸进我的裤子,我小幅度地反抗了一下:“别闹了。这是医院,赶紧出去吧。”

可他温暖的手一碰我,我的心又咚咚地跳。

他像是听见了,握着我的腰,一手摸我,很快我就把持不住了,刚才为他做,下身就有了反应,现在有点儿怪他,又被他弄得很舒服,不过,还是有微微发抖的紧张。这也被光发现了,他靠近我,低声说着:“我很爱你……”

高潮之后,我搂着他的脖子无力地靠在他身上,他咬着我的耳垂:“多坐一会儿。”

“你腿都麻了吧。”我说。

“没有。”他笑着,“……喜欢你。”吻着我。

“你姐给我打了个电话,她还让我不要告诉你。”

“说了什么?”我吃了一惊,松了手,看他,他却没放开我。

“她说希望我好好照顾你,尽可能对你好一点儿。”光说。

她之前见到灰灰的时候,也对他说,要对我好一点。

她从我们约好见面的那家麦当劳窗外看见灰灰强迫我和他接吻,周围人很多,我想拒绝,又怕灰灰生气,装着笑脸推开他,被他扑上来咬住嘴唇咬出了血。

姐姐觉得灰灰不懂考虑我的感受,我只好跟她说:“可他说他喜欢我。”

“她还说,你和其他这个年纪的小孩儿不一样,没受过什么宠,大部分时间是一个人生活,很孤单,很多难事都是自己扛着,心里难过也不会说。”

我有点儿生姐姐的气,对光说这种话,跟灰灰一样。

好像是关心我想保护我,其实是给光施加压力,更是在说我很懦弱、没用,我配不上他……

“我不是……”

光靠着我,语气很温柔:“她说的我都知道,听了还是很难受。

我不是因为你可怜才喜欢你,可是很爱你,就是会心疼你。

夏桐回来的事,很对不起你,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你心里一定觉得很沉重。给我点儿时间,我会处理好。“

我不想问他怎么打算,他想得只会比我更多,他们以前的事,点点以后的事……

即使是维持现状也没什么问题,我不恨她,她似乎也不恨我。

这种话,我又觉得不该跟光说,像是用另外一种假装大度的方式逼他。

想让他放松下来,让他心烦的事已经够多了。

“我不在乎。真的。”我蹭着他的额头,“能在一起就很好。”

“我不想让你再处在不明不白半吊子的关系里了。”光说着,摸摸我的下巴,亲吻我。

第42章

光走之前,雇了两个护工,白天露姐会在医院,晚上我去。

伯母的身体渐渐有所好转,只是吃东西很少,喝水还会吐。

医生说,这都是这个阶段的正常现象,不用太担心了。

夏桐每天都会去一次,有时她值夜班,让我回去,点点也越来越接受她,跟她撒娇,没再尿床。

她们不再住在以前的家里,搬到伯母家去了,这样露姐也可以照顾点点,点点也很高兴。

总的来说,我们几个在震区后方的,形成了一种有规律的生活。

其间夏阳来过一次,让伯母很烦心,他在楼道里很不高兴地用命令的口吻让夏桐带着点点跟他走,夏桐甩开他的手,默不作声地拒绝了。

我在护士站跟护士报体温和尿量,这样可以减少她们进出的次数,让伯母尽量睡得长一点儿。

夏阳看到我,转脸要冲过来,夏桐拽住了他,用很小的声音说了什么,我听不见。

他走过我身边,低声说了很难听的话,我只觉得这样很幼稚。

学校这边,辅导员说,陈非的爸爸地震发生的时候正在映秀出差,一直没找到人。

她没来上学,什么时候能来,也不知道。

许涛来了,对于他们的事,我没什么可说。

作为朋友的适度安慰,也显得假惺惺。

但陈非不在,上大课的时候,他坐到我身边,突然拿过我的笔记本看看,放回来,我看他,他看别处,更多的话,并不谈。

发生了地震,设计课题目变成了灾区房屋设计,也从单打独斗变成以小组为单位。

本来我和小山东一组,老陈好久没找到搭档,只好蹭过来说:“你们加我一个吧。加我一个吧。”

多一个人就要多出一倍的图,老陈又是出了名的懒散。

我看看小山东,小山东面无表情地说:“不要你个怂货。”

“别,你们不能这样对我。”老陈又凄楚地看着我。我只是笑。

他立刻就转身去把凳子拉过来了,乖乖地坐在旁边。

小山东的思路是直线的,一生二再三;我是曲线,绕弯弯兜兜转;

老陈不太讲那些,几乎完全是拍脑袋突发奇想,经常图一时痛快说出些点子,然后假装什么都没说,小心翼翼地坐下。

可有时候,他说的话,也确实能让我们有新想法,小山东就面无表情地拍拍他的肩膀。

讨论完,我想整理一下,把当天的成果画几张草图标出来,让他们先回去。

老陈嬉皮笑脸地说:“要是怕走夜路,我们也可以留下来陪你啊。”

小山东默默地背上包,头也不回地走了。

教室里没几个人,今天又没收到光的短信,想到这个,画图画得都慢了。

光去的地方信号很不好,他又一直没日没夜地忙。

通过他们那些不太正常的渠道,他弄了一些真正有用的药品、物资和机械去灾区。

我们说好,他有空就给我发短信或者打电话,一等就是好几天没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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